"操,上午还说心里就我一个没别人呢。"
戴硕捏我脸,"媳妇乖,一会儿带你吃煎饼。"
"跟你过日子一点都不苦,一煎饼就打发我了。"
嘻嘻哈哈的,就到了饭馆了,四下踅摸一圈,没丁菲的影儿,我觉得这也正常,我们再晚出来半个小时其实正合适。我刚坐下,手机响了,是丁菲。
"喂,哥,我碰见方绪了,他说要请我吃肯德基,我不跟你们吃了啊。"
我抬眼看了一眼戴硕,戴硕正在看饭馆里的电视,没注意到我,我转过身,小声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跟他那凑咕啊?"
"他要请我吃饭我干嘛不去啊?讹丫一顿狠的。"
"小心别把自己套里头就成。"
"放心吧,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跟晓阳和戴硕说丁菲遇见宣芗了,她们俩人吃麻辣烫去了,就不等她我们仨吃了。说完,我余光看见晓阳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我们俩眼神一交流,我知道他知道了,心照不宣,吃饭重要。
我吃饭吃得慢,晓阳和戴硕吃完了等着我,戴硕说出去买包烟,戴硕一出去,晓阳赶紧就划拉我胳膊,"给丁菲打电话,赶紧着。"
"嘛呀?"急了白脸的,这是干嘛啊?
"戴硕出去肯定给丁菲打电话,你赶紧着串好了口供。"
这话说的,感情我们俩都是犯人。话虽这么说,我赶紧给丁菲打电话,结果迟了一步,我晃晃手里的电话,"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晓阳一拍手,"完逼,穿帮了吧?"
"丁菲不会这么傻吧?"
"丁菲不傻,你丫傻!"晓阳穷凶极恶的,跟要把我吃了似的,"你嘛非说宣芗啊?你不知道宣芗打工去了?她这会儿回的来么?"
我傻了,"我哪知道啊?我不知道宣芗打工去了啊。"
"操,你说是你们班的女生也成啊,这下好了,定了型,看丁菲怎么发挥吧。"
"戴硕这是干嘛啊?丁菲也不喜欢他啊,他这么管头管脚的不怕丁菲刺儿他啊?"
"他也知道跟丁菲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是等会儿他耷拉脸子可是咱俩瞧着。"
"操,说实话他耷拉脸子说瞎话他去核实,要人亲命。"我刚好点的心情又一下乱了套,什么破逼事儿都是,一点食欲都没了,招呼了服务员结账走人。爱谁谁吧,我先把自个儿哄高兴了是真的,打台球去~没别的可玩。
周六周日都没见着楚翘,我本来想周一找他把话说清楚,喜欢不喜欢明确的说,我也不会就他上了我这事讹上他要他负责怎么着的,毕竟我没处男膜,主要就是觉得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别扭。
谁料人家楚大爷周一没来上课,我找晓阳,他说楚翘这两天都没回来,周六走了就没露过面。
我气结,这叫什么事儿啊?典型的姑娘怀了汉子跑了,典型的缩头乌龟加鸵鸟,典型的肇事逃逸啊!
我给他发短信,"找时间谈谈。"
隔了得有一节课,我睡醒一觉抽了根烟,才收着他回的。
"什么时候?"
"今儿晚上。"
定了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饭馆,说晚上一块儿吃饭,就这么着了。我就琢磨晚上这话怎么说,要说的话,我确实是挺喜欢他的,倒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是一点淡淡的悸动,然后加上点依赖,然后再加上点心动,再加上点注意,一点在意,也就这么回事。
回想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想起过安可呢?若不是周五晚上在酒吧遇见了他,我还真就把这么个人生中的过客忽略掉了,似乎就在不经意之间,想不起来了。
人心似乎就是又小又矛盾,当有了新的人,就很难再想起来以前的人,就算想起来,也会在不经意间相比较,这个好,那个美,比较完了,又会说自己背叛了谁谁谁,不在乎谁谁谁了,其实想开些,那只是偶尔的惋惜和怀念。不过话虽如此,人心底到底爱着哪个,在乎哪个,可能一时半会儿自己都说不清楚。
晚饭时我先到的饭馆,等了一会儿,楚翘就来了,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衣着整齐头型不乱,但是从脸色和眼神来看,似乎,比较憔悴。
饭馆里人多,不太适合谈我们的事情,于是就招呼了他先吃饭。吃饭时,我们俩各顾各的闷头吃,我有点不习惯,平常吃饭不是这个气氛的,这样怎么都觉得陌生,以及尴尬。
吃完饭,我们俩结账走人。出了饭馆,我们俩站在饭馆门口跟迎宾小姐似的,都不知道干嘛去。
"逛逛去吧,遛弯儿消消食。"
我挺不爱遛弯儿的,谁都知道我懒,"去哪啊?"
"马路上,压马路去。"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说不出去哪,他说去哪那就去哪吧。
其实压马路我没意见,遛弯儿嘛,就是一边闲逼淡侃一边走道儿,但是要是光走道儿的话我就有点受不了了,干嘛哪?我吃的正合适一点都不撑得慌,纯走路是不是太单纯点了?都多大的人了?
"楚翘,"我琢磨半天,他不说我说,"我去你们宿舍了。"
"啊?嗯..."
"你摆我照片干嘛啊?"
"嗨...瞎摆着玩的。"
我抬头看他,他看前面没看我,这什么意思啊?就跟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个感觉,这盆凉水浇的,真牛逼,我服了。我没话了,人家一句瞎摆着玩的,后边我还怎么接啊,死气白咧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傻逼啊我。
我准备走到前面路口就回去,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费了半天劲想了一堆话,突然感觉挺可笑的,弄得自己跟纯清小姑娘似的,我还记得以前跟高中绰号叫五阿哥的哥们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以后成流氓了,你千万记得跟别人说我清纯过",现在看来,我是真不清纯了,或者说,不屑清纯。
"烟儿。"
突然的,他叫我。
"那个什么..."
他停下脚步,我也停下,抬头看着他。
"忘了吧,就当没发生吧。"
什么?
"你要实在生气,削我一顿给我花了也成,就是,当没发生吧,我觉得..."
没等他说完,我手就勺上去了,这一下比上一次打他轻的多得多,很轻的一下,但是我确信能让丫疼一辈子。
转头走人。
走出好远,我心里就跟打鼓一样,如果此时此刻,他像上次那样突然之间跑过来把我抗在肩膀上走,我一定不会让他放我下来,我会一直让他扛着,即使我脑充血死了我也会交待遗言说我喜欢他,我不后悔把第一次给了他。
可是没有,当我以为会这样的发生某些事的时候,总是没有。
我从刚开始有点戏耍的心情,变成生气,变成伤心,再变成灰心,最后无所谓。
生活嘛,总会给你一点出乎意料的,我乐了,真他妈的惊喜啊~
goodbye 再见
--挥手再见之后
转身看一下那个人的眼光
就会发现他的心情--
默契从那天一个课间开始。
我去接水,顺便抽烟,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碰见楚翘进水房这个走廊来,我们俩对视了三秒,各自移开目光。
他进水房,我出去,一句话没说。沉默,有时候还真是杀人不眨眼啊。
就在那个时刻,我才真正了解了"装逼的男人最容易被感动,因为他们连感动都是装的"这句话的真谛。
啊啊,是的,人家没装逼,我装逼来着,完全是我的过错。
有时候出来玩的时候,有我就没有楚翘,有楚翘就没有我,我们俩就是这么的有默契。王晓阳和戴硕每次见了我都是欲言又止,只剩叹气,我装看不见,有话也别跟我说,有话也不是他们说。
因为我装逼来着。
□□□自□由□自□在□□□
我找了一风和日丽的日子,分别把小姐姐赵童瑶和小妹李之雪叫出来了,虽说没血缘关系,但是态度决定一切,说是一家人,那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没过不去的坎儿,就没有撕破了补不上的脸。
我们仨在避风塘见的面,小姐姐最后一个到的,一看我跟李之雪坐在窗户边上喝东西,甩吧着小包低操一声,坐我边上了。
"呦,您还愿意见我啊?我以为您跟我不共戴天了。"
小妹瞪了一眼小姐姐,招牌口头禅脱口而出,"龌龊。"
我在边上忍不住笑,小姐姐插着胳膊挤着胸,"贱人。"
"怪物。"
"搓板。"
"硅胶。"
"胸口碎大石!"
"煤气罐大脸!"
我分别用瓜子和豌豆弹了俩人脑袋一下,"公共场合呢,嘛呀?"
那小姐妹俩互相瞪,瞪着瞪着,俩人噗嗤一声都乐了。我说什么来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们不仅是亲人,还是没有任何破烂糟事不能说的死党。
聊着聊着,气氛又回到以前那种融洽,我打趣说李之雪喜欢戴硕,我就给她说说,没想到俩人同时冲我摆手。
"那戴硕心里喜欢着别人,你当初给我介绍时就是一错误。"小姐姐先说话了。
"我有新目标了,不准备找戴硕了,要不我早下手了。"小妹冲我一眨眼,似乎很开心。
我心里挺高兴,那是真高兴,"呦~谁这么幸啊?说说说说。"
"我还在琢磨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亲戚,那就来不了了。"
我一惊,"怎么着?你还玩上乱伦了?"
"哎对了,我给你们说说,你们给我分析一下。"小妹想了想,"嗯...他的哥也是我的哥,我妈跟我哥的妈是亲姐俩,我哥的爸跟他的爸是亲哥俩,我们俩这能结婚么?"
我跟小姐姐对视一眼,这关系还真有点乱,不过其实一想并不复杂,"这没事儿,你们俩家算是亲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放心上吧。"
"就是,如果你们俩再成了算是你们两家亲上加亲了,你们父母肯定也不反对。"
小妹笑的灿烂,"那我可就要展开攻势了啊。"
"放心吧,有我们俩给你当后盾呢,"我拍了拍小姐姐的肩膀,"男人算什么?男人多了去了,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呢,没听老话说么,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上旁边几棵上多试试,总有一款适合你。"
"这话我爱听,"小姐姐点头,"男人有什么好神气的,牛逼自己生孩子去。"
"哥,你真不把自己当男的了?"小妹哭笑不得,"不过严格说起来咱们也算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竞争者,唉...这年头,本来好男人就少,有些个别男人还进来插一杠子,纯粹是浪费资源。"
我托腮,"貌似高考都没这么残酷。"
小姐姐摞胳膊挽袖子,"急什么呀?"玉手一挥,"服务员,上俩男的!"
我和小妹非常默契的同时转头看窗外风景。
换个发型,换个心情。我在放暑假前把一直以来的直头发烫成卷了,烫完之后我顿时轻生了,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给我烫头的那人说我一直都是直头发,看现在这样肯定会不习惯如何如何。然而我回到家,对着镜子看自己那满头的方便面,我还是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
本来说这一学期我都挺郁闷的,换个发型想快乐一下,结果傻逼了。
烟是老公,电脑是老婆,手机是小蜜,头发是命,我的命运就这样被改变了。
不过有了个在家闭关修炼的借口,这样一来,谁都甭找我。
暑假来临,我舍了武林外传跟表哥玩魔兽,表哥最近找了一女朋友,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定明年结婚,他忙着应酬他未婚妻,我就美了,他刚充了10张点卡的号就归我玩了,我估计差不多能玩到开学。
我开了一小号熟悉操作,正打怪呢,Q响了,我点开一看,是宣芗的消息。
"我爷们跟我分手了,怎么办啊?"
凉拌,我一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给她的消息框关了接着玩我的。其实要说的话,我早就猜到了她和她那爷们有这么一天,她那爷们什么人?见了好看姑娘走不动道,上学的时候下死了劲儿追丁菲,丁菲一直拿宣芗当挡箭牌,这回这男的顶不住了吧?再被丁菲一脚踹开,丫就是一喝纯净水纯鲜奶养育出来的纯傻逼。
我刚切回去,Q又响,退出去一看,丁菲的消息。
"方绪和宣芗掰了,你知道么?"
动作挺快的,这边刚说了就跟那边说,我回,"知道了,你自己瞧着办啊,别告诉我你真爱上他了。"
"我爱他妹,丫就是一纯傻逼。"
嗯,真不愧是我妹,想一块堆去了。
"玩游戏了我,有时间聊。"
我切回去,Q又他妈响了,我怒了,明明隐身了,他们怎么都知道我在线啊?这回一看,是小哥哥高非,给我留言说要去唱歌,如果去的话跟他说一声,我想了想现在的形象,给推了。
这回我学聪明了,我不切回去,我看谁还理我,然后我惊觉游戏里面一怪打我,我赶紧切回去,还是死了。
Q这时候又响了,我乖乖的退游戏,我退还不成么?我一看,陌生人里面的,是以前在网上认识的那个西罗园的gay,也要去唱歌,爷不去!
自我退了游戏,Q就再没有响过。
几天之后,我生怕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做出傻事,毅然决然的冒着大夏天三天不能洗头的风险把头发又烫回来了,这下好了,干枯、暗淡、分叉、毛糙、静电、难打理,头发的几大问题我一人全占了,那叫一个成就感。
烫头之后的第三天傍晚,上网的时候又遇见那个西罗园的gay,我一看是他的头像在那闪,本来没想理,后来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对话框一弹出来,我傻了。
"你是高非的弟弟?"
世界有点巧,他居然认识我小哥哥。
"嗯,你认识他?"
"认识,你俩亲兄弟?"
我一乐,"嗯,他是我亲哥,用来亲的哥。"
"哈哈,他不是0么?你是1啊?我怎么听他说你是0?"
"我0.5,再说谁允许俩0就不能亲了?"
"这倒是啊,上回唱歌你怎么不来啊?好多人呢。"
"烫头不理想,不想出去吓人。"
"烫成什么样儿了?"
"本来是烫成卷了,这两天又烫回来了。"
"噢,那就是能出来了?"
我看着对话框上的一行字,这话里话外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要见我一面儿啊,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广大人民群众啊,"能出去了,你要见我?"
"啊,高非说你单身呢,我想应聘一下。"
我冷笑,这么快就扯到正题上了,gay的效率就是不一般的快啊。
"好啊,那就一会吧,我先洗个头。"
"一会?"
"地点就在洋桥的大中,怎么样?"
"那好吧,你穿什么衣服?"
"白tee,牛仔裤,木屐,黑色脚趾甲。"
那边一个"汗"的表情,"够休闲。"
"我长的丑啊,踏鼻梁,小眼睛,厚嘴唇,大脸,还特胖。"
"别胡说了,高非说你特瘦,才80多斤。"
"那是一条腿。"
"你别吓唬我啊。"
"那你就是不见了?"
隔了得有2、3分钟,那人发过来一个字:见。
是够贱,我笑,有意思。交换了手机号,关机洗头收拾东西,出门见网友去。
我先到的大中门口,蹲在路边的石台上抽烟,身后就是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我个人认为北京的晚上比白天热闹,白天总是一种清寂的感觉,晚上霓虹灯处处闪耀,映红了路人的脸,淹没了寂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