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s candy box————千本樱明
千本樱明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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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没那么坚强,就算坚强,也是一次一次磨砺出来的茧。
"嘛呢?偷着给谁打电话呢?"
我没转头,"我家狗死了。"
楚翘蹲在我身边,"很伤心吧?"
我找不到能够表达心情的词,"就是挺难受的。"我侧过身搂着楚翘的脖子,"别说这事儿,别看我。"
我跟楚翘俩人就这么抱着,抱着抱着,他虽然不说,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mai以前的事情,越想越难受,然后又想起我现在抱着的人曾经那样莫名其妙的对我,我就越来越难受越来越难受,最后,就没忍住。
楚翘一把推开我,拨开我的刘海,"哭啦?"
我推开他的脸,不让他看我,实在太丢人了。
"真哭了?"
我抹了把脸,"你烦不烦啊?"
楚翘慌了,"我操,我操...我操的累..."
"你操你妹啊你操,操不够啦?"我推开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我回去了,你跟晓阳他们说一声。"
楚翘一把拽住我,"这么难受哪?"
什么话啊,我一听就来气,"多新鲜啊,不是你们家狗吧?"
楚翘抱住我,"唉~我死的时候你能掉两点水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现在特烦听见死字,一把推开他,"死去!去死去!赶紧着,就着我们家狗这茬儿,别耽误。"
"我操,我错了成么?"楚翘拽着我的手,拉我在路边坐下,"你丫到底什么做的啊?怎么说变就变啊?"
突然想问他那段时间为什么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却觉得问了显得特矫情,干脆就当忘了。
"再给你买一只吧,你家养的苏牧是吧?要不还买只苏牧吧,还叫原来那名儿。"
"就算再买一千只一万只,也不是原来那只了。"不是我不领情,只是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当习惯了一个,再去习惯另外一个,其间需要付出的时间和感情有多少?当失去时受到的伤害又能有多少?养的宠物说穿了和爱的人是一样的,当辛苦经营的感情在顷刻间轰然倒塌,再去搭建一个新的,谈何容易?

周末的时候突然想去墓地,晓阳却打电话约我打台球,我跟他说我要去扫墓,给晓阳弄得挺迷糊,掐指一算,清明早过了,我一句我愿意,弄得他无言以对。
临出门,楚翘的电话拽过来,说要跟我一块儿去,我想了想,找个人就伴也好。
公车上,楚翘问我要去看谁,我伸出四根手指,弄得他挺惊诧。
"你们家死了那么多人哪?"
"有一个不是我们家的。"
倒车的时候,我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三束花和一包花种,没辙,墓地供应的花死贵死贵的,专挣死人钱,实在买不起。
按照辈分,我先给奶奶上坟,告诉她爷爷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可以说,奶奶和妈妈这两个女人是我这生中最疼我的人,楚翘还是有待考察。爷爷比奶奶大七岁,当时爷爷已经三十多了才跟奶奶好上,奶奶为了整个家操尽了心力,我爸老说奶奶死得早完全是操心操的,这话一点不假。
想起奶奶胖胖的身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样子,心里又是暖又是凉。走之前,还是老话,多谢您的照顾。
妈妈的墓离得不远,奶奶生前喜欢我妈喜欢的不得了,不当女儿,而当成了知心朋友,跟女儿都说不出口的话,这娘俩能聊到一块儿去,也是一段奇缘。只可惜我妈走的太早,惹得奶奶经常唉声叹气。想起有一回看电视剧,我爸笑称要给我找一后妈,奶奶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倍儿严肃的问我愿意不愿意,我没言语,奶奶以为我不愿意又不好说,当即对我爸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想来也挺逗,居然没听出我爸是在开玩笑。奶奶临走前,说要离我妈近点,娘俩能说上话,不至于太寂寞。
我跪在我妈的墓前,墓碑上的妈妈依然用她的大眼睛望着我,多少年了,从未改变。我分开刘海,额上的疤痕随着时间有所淡化,却依然可见。我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用说。
楚翘跪在我身边,也在我妈的墓前磕了个头,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以什么身份跪的,还不能问,他的回答一定会破坏整个墓地的气氛。
当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墓碑前,我瞥见楚翘眉头微皱,看了我一眼,却不问是谁。
墓碑上的男孩笑得灿烂,他曾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束光,只可惜以光年的速度飞闪而过,我连他的衣角都没抓住,他只是微微转头侧目,便离我而去。
我将第三束花放下,拽过楚翘的手,"回去吧。"
"你不是要看四个人么?"
"最后一个不埋这。"
坐公车回去的陆上,楚翘憋不住了,我也早就猜到了,就打算他不问我就不说,他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那最后一个帅哥是谁啊?"
我也打了俩字,"初恋。"
楚翘转头看向窗外,嘴里嘟囔,"还好死了..."
我笑,我是真的弄不明白这个人,有的时候好像很大,有时候却又很孩子气,我拿过他手上的手机,打字,"那个人是直的,你就下死了劲儿放心吧。"
楚翘看了我一眼,接着嘟囔,"还好死了..."
不放心?不放心就对了,免得你丫再四处鬼混,老老实实跟爷这呆着吧。我得意地撇嘴,没有辙,无法弄。
最后,我们来到我家楼前,我四处挖土,随手撒下一些花种,直至一包全都撒光。
"最后一个是你家狗啊?"
我点点头,"明年春天,这里会长出很多很多花吧?"
"那可悬,没准你今儿撒的种子明儿一大风就全给吹走了。"
我瞪他,"不会说好听的啊?"
楚翘笑着,伏在我耳边,"你丫要是对我能像对你们家狗十分之一好,我就知足了。"
我真是头一回见着吃狗醋的人,我转过身躲开,没理他,在每次放mai时坐的一个废旧井边坐下,对他扬了扬下巴,右手冲着东边一挥,做了一个扔球的动作。
"去!捡回来!"
楚翘歪嘴一笑,不朝东边,直接朝我扑过来。

 


proud 骄傲
--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一处风景
旅行过后
总不能风景也带走
只好让它留在这里
-林夕--

总是喜欢在深夜思考些什么的,哪怕是无关痛痒的琐事也好,刻入心骨的悲伤也好,曾经一度荒废的欢乐也好,总会有那么一刻光线都静止了,时间都不走了,我,你,我们,都不老了。当我们可以试着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不巧的遇见了谁,为了谁爱了谁,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曾说,即使张开双眼,也无法看到真实的真实,我们不自知地把自己当成外来者,冷眼旁观一场又一场相聚离别,而当亲临其身,我们又不自知地为下一次相聚离别哀伤难过。
总觉得时间忽快忽慢的像在跟自己打哈哈,恨得牙根痒痒想抽它两巴掌,但是又心疼的像个宝贝揽子,所以在我们得到或失去的同时,已经遗忘了得到或失去它的意义。
笑脸恍惚晃动,世界一如初见,只是单单改变了漠视的角度,就会令人心酸到走不稳脚步,得到了许多,却在一时刻终将失去,想着,任由如何坚强也忍不住崩碎,可怜维持的虚妄,不容易的建立,却如海边沙碉一击便无影无踪。
逝去的不是年华,到来的不是成熟,来来回回去去往往千百遍,不知不觉赤道也被绕场一周,路走的都太过辛苦,不觉已经麻木,回首,眼眶被什么浸沐,却经不起感悟。
每每忆还曲终人散,辨不清什么在面前悄然飞散。
这个冬天,风有点慌,不太忙;冬天的太阳总给人一种懒懒的无力感,即使直视,也不很刺目,暖暖的,却赶不走身边的寒冷。
穿上外套四处逛逛,也有很久没尽情享受冬天的阳光了。
春节放烟花是个传统,以前禁止过,也没什么用。后来规定了在法定节日可以燃放烟火之后,想着可以光明正大的放烟花,有一丝窃喜。
燃放烟火是好坏参半的事,难以言喻偏向哪一边。生活中很多都是这种情况,失去了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忘了什么人在什么书上说的,"命运给了你这一样,就不会再给你另一样"。所以我想,人如果总想着失去了什么,就会连得到的一同失去。像下雪,如果只抱怨它的寒冽,就会忽略它的冷艳。
说到雪,一月十二日终于在这个冬天看到了雪景,片片的雪华像带着天堂福音的羽毛,笑的有些嚣张。
看着雪像蝴蝶那样落在树木上给它们换上白衣,好像穿上嫁纱的新娘。什么时候,竟发现原本应呈现萧瑟的季景竟披上欢愉,它们褪下华装换上胧纱,不论是自娱自乐或是取悦路人,在寂寥的环境中以残缺的笑容面对,这就足以让在生活中遭受失败而自怨自艾的人自愧不如。
想想其实本就该如此,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的,若有太多时间懊悔失去的机会,何不去试图努力改变现状,只是苦恼是无济于事的,努力了,即使失败了或无法改变,也无愧于己,苦中作乐也未尝不是聪睿之举。
其实冬日里的景色别有一番风趣,尤其是在临近春节的时候,宁静中透着蠢蠢欲动的热情,那份积蓄的活力只是很少有人去注意。很多人只有在雪天才会去感受冬天的美色,而忽略了很多平日里显而易见的惬意,老人的菜篮,少年的新衣,小孩子的玩具,等等等等。
冬天里,人总是有一点忙碌。
忙碌的,没有一刻闲暇一路掠过街道的景色,或许因为冷,脚步总是太过匆匆,身边的路灯一晃而过,当猛然走过,才发现走过太多,一路走来记住了多少,把握了什么,却很难想起。忽然想起电影《2046》中把人生比喻成列车的说法,很贴切,借由这个比喻引申想象,每个地铁站就像人生中的各个转折,在每个转折可以失去什么人,而后又遇见什么人,总没有什么人能陪自己走到最后,不管如何宝贝着,最后还是失去,于是衍生出了眼泪和悲伤。
人总是当失去了现在才懂得珍惜曾经,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懂得了缅怀错过的,才能更加重视拥有。人走在路上,难免会失去什么,但是失去的,也已经失去了,如果太注重身后的脚印,前方的路就会看不清楚,多一份犹豫,就少一份机会。就像环线列车的起点亦是终点,就像我们出生时是闭着眼,死后亦是闭着眼,何苦太执着于逝去的,或许正过身,它就在眼前了。
走过春,路过夏,越过秋,喜怒哀都已经过,现在正是用微笑面对人生的时刻。冬日里太阳似乎很安静,就是这一份安静,才使得心境豁然轻松。
这个冬天,风有点凉,不太响;冬天太阳的光芒给人一种懒懒的无力感,即使直视,也不很刺目,暖暖的,赶不走身边的寒冷,却一点一点的将积雪融化,终于,太阳昂起骄傲的头,柔柔的笑。
我看见蝴蝶在飞,有人说我胡说,冬天不可能有蝴蝶,或许我确实在痴人说梦而已。
然而,有一天我不再做梦,那也是年华逝去,两鬓斑白,回头再看来时的路,那花开花败散落一地的芳香,或许也终将如白云般,眨眼不见。
诗歌成了呻吟,伤感成了轻浮。
笑者,即使今日我仍以此自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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