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s candy box————千本樱明
千本樱明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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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一琢磨想起来了,以前打台球的时候宣芗手机没电了,就记本上了,那回她让我帮他找辆龟王,我一哥们不是在车行么?能便宜点,没想到那车居然就是给他找的。"王晓阳指着那男的,又对那男的笑道,"这事你得请我吃顿饭吧?要不喝瓶水也成啊。"
那男的到也不含糊,招了服务员过来要了四瓶可乐,他刚打开盖,王晓阳的一瓶已经没了。那男的又傻了,看着王晓阳半天没说话。我发觉他特能傻。
"什...什么情况..."
要说王晓阳这嗓子吧,都不能用常理来思考,我刚认识他们几个那会儿,我常抽苹果DJ,王晓阳没抽过,就拿过我的烟说只抽三口,结果三口只剩烟屁了;后来买水,拿过我的水说只喝一口,结果一口干了;有次在我们家吃泡面,秦子胜泡了一盒康师傅的特辣的那种,王晓阳说喝口汤,汤没了还好理解,面,也没了。一般人喝水总得一口一口往下咽,吃东西也得嚼吧嚼吧再咽啊,王晓阳不用,他嗓子眼粗的吃小个儿饺子放嘴里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饺子就滑下去了。
"你习惯就好了,"我摆摆手示意兄台不用介意。
双方介绍认识了一下,那男的原来叫方绪,丁菲知道他叫什么,就是一直没见过。又摆好了球,换我和方绪打,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赢了,方绪惊异的说,别看我长的像女孩儿,打球爆杆粗鲁豪迈的一般人都比不过,我暗爽,王晓阳在一边快笑抽了筋,熟人知道我打球很一般,杆杆爆是因为球能多走两步,然后就指不定进哪袋了,当然太明显的晕下咱还是要承认的,不过一般只要我表情严肃认真,别人都会以为我就是那么设计的。
又过了一会儿,丁菲把宣芗叫出来了,宣芗看见我们能和她爷们玩到一块儿也挺诧异,聊了聊就边上坐着去了。
"你身边这么些朋友都玩台球,你怎么不会打啊?"方绪问宣芗。
"我就是打不好。"真他妈嗲,我都酥了。
"那你每次跟他们出来就往这一坐?"
"啊,没的干啊。"
"你够有雅兴的。"
我看宣芗和方绪俩人感情确实不怎么好,都没什么聊的,王晓阳和丁菲打球也不顾不上他们俩,我就和方绪搭拉话了,"你知道雅么?"
方绪俩眼放光,"知道知道!"说罢还扯了扯自己嘴上的唇钉,看得我直疼,"我就喜欢雅,我特意买的和他一样的。"还没等我说话呢,"你也玩视觉的吧?我看你头发指甲留的挺个性的。"
"我还不敢尝试呢。"上次我去安可他们学校,安可给我化了一浓妆,妖艳的我都忍不住要自杀了,当然有的时候心血来潮我也会化眼线,但是肯定不会像宣芗那样妆盲假装玩视觉系,主要原因我还是觉得不化妆轻松点,不用担心眼睛花了之类的问题,留长头发已经很让我困扰了。我是这么想的,人家方绪不乐意了,大有我不玩视觉暴殄天物的意思,还拿了他的手机把他化妆时的照片给我看了,简直就是俩人,真有点雅的感觉,没想到这小子化妆技术比他媳妇强多了,真不知道宣芗怎么不向她爷们请教请教。
聊着聊着安可给我发短信了,说是要晚上和我一块儿吃饭,要来找我,我喜滋滋的答应了,旁边宣芗一幅"你丫就是不仗义"的表情。

其实要说的话,刚开始我只是想和安可玩玩就算了,毕竟我虽然喜欢男孩儿,但是和男孩儿交这是第一次,真是有点不习惯,也或许是害怕,安可也理解我的心思,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总是说要夺了我的贞操如何如何,都被我笑着打过。他从未和我吵过架,处处迁就我的小脾气,外表性格几乎是无可挑剔,但是我在心底觉得还是少了什么,我感觉他炽热的吻竟然不及楚翘偶尔玩笑的拥抱来的热烈,倒不是说我对楚翘有什么异于朋友的感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或许是我这边少了一种气氛。
后来与小姐姐讨论了这个话题,我真诚的说出是不是我有后遗症,小姐姐深沉的应了,我恍然大悟。想起王菲的《迷魂记》里一句歌词。
"怕什么,怕习惯豁出去爱上他人,但却不懂去,弄完假再成真..."
说白了,枉我自诩骄傲坚强,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晚上我很确定我是在做梦,梦里是一片的红色,我不知道是火还是血,说是火,颜色偏暗,说是血,颜色又偏淡,面对眼前茫茫的红色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是在梦里,但是耳朵突然传来的尖刺的鸣音令我心脏顿时急速加快,我想逃离这个梦境,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越是醒不来我越是着急害怕。
然后突然脸上一凉,我眼睛睁开了,丁菲跪坐在我床边,一幅急的要哭了的样子,我摸摸脸,是水,想想应该是丁菲用水泼我来着,这丫头真够狠的。
我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都是汗,加上丁菲刚泼的一杯水,整个一透心凉。
"你刚才吓死我了!"
我拍拍丁菲的小脸,示意她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都奔19的人了,至于么?"
"刚才我在里屋听你这哼哧哼哧,以为你怎么着了呢,叫你半天了也醒不了,你都开始说胡话了...吓死我了..."
"我说什么了?"
"我也没听清,你就一直那嘟囔,跟说什么咒语似的..."
"哦...我就是说咒语呢,我刚做法来着,灵魂出壳了,刚回来,"我对小妹笑笑,惹得她哭笑不得,"你回去睡吧,我换个枕套,全是水被你泼的。"
"嗯..."小妹应了回去睡了。
我起身倒了杯水,感觉头昏沉沉的,浑身发冷皮肤发烫,感情是发烧了,我赶紧找出巴米尔吃了,规整完了又爬回床上,把被子调了个个儿,接着睡。早上的时候头疼的起不来床,让丁菲跟老师请假,我就接着歇息了。
后来感觉没过多会儿就醒了,其间也做了不知道多少个梦,倒是全都不记得了,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我傻了,今天是全天课,丁菲下午有课中午是不会回来的,家里也是什么吃的都没有,这我要是不吃饭的话就没发吃药了,要是吃饭的话还得下楼,权衡了一下还是睡觉省事,什么都不知道了跟死了一样就不知道饿了,饿醒了就再说吧。
发烧时睡觉就是快,刚躺下就着了,而且睡觉时感觉时间过的特快,不一会就醒了,而且是被人叫醒的。
"猪,起来刷牙洗脸吃饭。"
"你怎么来了?"我睁眼看见的居然是楚翘,这厮正跟桌上摆盒饭呢,原来是他给我送饭来了。
"我不来你就只能在梦里吃了。"
"梦里全是帅哥,醒了一个都没有,不好。"
"谁说没有?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别拿二皮脸当自信了,我爷们最起码也得比你好看啊。"
"那你一辈子只能单身了。"楚翘摆好了盒饭,冲我床边走过来了,"你起不起啊?掀你被窝了啊~"
"起,你把我那毛衣给我拿来。"
楚翘把毛衣扔我脑袋上了,静电噼哩啪啦地响,惹来我怒吼,楚翘淫笑,"会嚷嚷还是没病。"
我懒得理他,"你们下午没课啊?"
"有,我让戴硕帮我喊到了,要不你这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顾多可怜啊?"
"操,我还没到快死那份上呢~"
我刷牙洗脸出来,楚翘抽着烟玩电脑呢,看桌上的菜量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两盒素菜,记着我吃素,还不错。我刚吃完,楚翘过来了,摁了摁我嗓子。
"疼么?"
"疼。"
"那就是扁桃体发炎了,有药么?"
"这就吃去。"
"吃去吧,我收拾。"
我端着水杯吃药时,看着楚翘收拾东西的身影,宽大但是不厚实的骨头架子和晃晃悠悠的走道姿势,竟是那么酷似一个人,忽然,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定格在窗外阳光照射到他背影的一刹那。
我竟然想哭,是那种想哭但是没有眼泪的感觉,很无力。
手一滑,水杯摔地上碎了,好在我反应过来,玻璃茬子没扎着我。
"怎么了?"楚翘看见我把水杯摔了,赶紧过来把我推到一边,"真成,你还能干点什么?"说完就开始蹲下捡玻璃茬子。
"我给你拿垃圾袋去。"
"你吃完药就好好回床上躺着吧,甭管了。"
我仍旧看着他的背影,他很瘦,蹲下时像缩成一团,单薄的帽衫上有一条他脊椎的突起,谁都有,但是都没他的好看。
我竟有一丝生气,为什么从来没有注意过楚翘的背影,很遗憾,很失落,很气馁。
从前我从没有碰过一个人的脊椎,生怕自己不小心将好端端的模型碰散了,但是可能楚翘没关系吧,至少,至少就让我假装一下,就让我回忆一下也好。
我肯定是疯了,因为那样一个红色的梦。
我伸手攀过楚翘的后背,楚翘明显的僵了一下,我搂住他的脖子,会是这样吗?会是这种距离吗?会是这种触感吗?只是我只能想象,当一切都成为过去。
"背我到床上去。"
"你丫没事撒什么娇啊?"
"就一次..."

game 游戏
--爱情是两个人的游戏
一个人不玩了,就无法继续--

我发烧的时间里,安可一个短信都没有,令我有点生气,索性也不去理他,安心养病最重要。没出两天,烧退了,令我十分之郁闷,本来想多请两天假的,这回也拉不下脸来了,要说为什么我不装病?呵呵~还不是因为我脸皮薄么~
有一课间,我到水房接水,顺便抽根烟,正巧碰见了王晓阳和戴硕,俩畜生冲我招手,跟黑白无常似的,我过去了,王晓阳一副倍儿贱的表情。
"嘛呀你?"
"我这可是替人问的,上次唱歌时你带来的俩姑娘都叫什么名儿啊?"
"当时不张罗问。"我看王晓阳淫荡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他想知道,王晓阳脑袋刮一灯就纯粹是一弥勒佛,六根清静的从没对女人动过心,真赶上佛门中人了。再看看旁边的戴硕,悟了,手肘戳吧戴硕一下,我自信笑的比王晓阳还贱,"你吧?怎么着?动凡心了?"
"谁呀谁呀..."
"怎么不死嗑我妹了?"
"你妹这边不言不语的,我往水里扔块石头还能听个响呢,我等她得等到什么时候?"
好小子,居然开窍了,"要我帮你联系没问题,但是咱丑话可说头里,成不成可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负责思想工作。"
"我明白~"
"那你看上哪个了?"
"就那个,直发齐头发帘,没梳辫子那个。"
"哦~那是我小姐姐,赵童瑶。"我眯着眼睛看他,"这事要真成了,你岂不是成我姐夫了?"
"那就是她了,不为别的!"
"瞅你那操行..."

晚上上Q的时候我帮戴硕跟小姐姐定了见面的时间等等一些事,然后Q"滴滴"地响,我一看,是我在gay圈的小哥哥高非。我和高非小哥哥一块儿出去玩过好几回,我这小哥哥也是个0,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只有五十多公斤,小条儿往那一站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衣裳架子,头发只比我短一点点,我自认人家那是真纯洁,虽然他已经和他的第一个男朋友做过,但是他在我心中仍旧是黑暗腐败的gay圈的奇迹。
小哥哥发过一个偷笑的表情,我都可以想象到他纯洁的笑脸。小哥哥的第一个朋友倍儿孙子,劈腿不说还骗了小哥哥将近700块钱,要不是小哥哥拦着,我早带人给那孙子废了。自从那个人之后小哥哥一直都没有再找,一个是有阴影,另一个就是因为他太高了,和他站一块儿的1很少有般配的,小哥哥又是完美主义的处女座,所以就一直单着身。
"玛利亚哥哥,给我找到大哥哥没?"
"呵呵,快了,最近找到一个挺合适的,明天我就去见见,有好消息回来就告诉你。"
"哦?照片有没?先给我看看。"
"没呢,那天我们视频来着,感觉还不错。"
"哈哈~我也终于有大哥哥了。"
"你呢?你和你朋友怎么样了?"
"最近病了没怎么联系呢,估计他是考试呢吧,还不错吧。"我看着好友栏里面一直处于离开状态的安可,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想跟他说话,却又不想。
"嗯,如果明天的那个人能拿下,咱们就一块出去玩。"
"好啊好啊。"
又和小哥哥聊了聊游戏的事情,我实在困了就下线了,刚钻进被窝,手机"嗡嗡"的震,拿起来看了,是楚翘,说是让我睡觉前再吃点药巩固一下,别让病反复了。我拿着手机呆了不知多久,最后给楚翘回了知道,安安。
我睡不着了,安可他干嘛呢?

期末考试我以全班前15的成绩排行第15,丁菲仅仅在30左右,没辙,就是能在卷子上掰。要说我们班70人,我的成绩还真是算不错了,我们小怪物班主任本来是很不待见我的,后来一看我的成绩,会对我笑了,我这叫一恶心,要说他从始至终都对我冷言冷语的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就他这反应,我还真就鄙视了。
放假了之后,畜生几个分散在北京市的东南西北,也就王晓阳和楚翘两只和我一样在穷丰台混,出去玩也只能找他们。
春节期间我收了有将近2000块的压岁钱,弄得我这叫一不好意思,我一个都马上19的人了,还向家长伸手要钱真是我的罪孽啊,我这话让丁菲听见之后换回了丁菲一个倍儿不屑的表情,这死丫头。
由于我和丁菲的关系,多年不走动的我姥爷和她姥爷两家也有了些许的来往,我才知道,自从我大姥爷死了之后,不仅仅是我们家,我大姥爷的几个亲生儿女都不怎么互相走动了,这世道,老人泉下有知可怎么瞑目的了?

过了初八,我约了小姐姐赵童瑶和戴硕一起去王府井逛逛,本来我想着再叫一个人的,一琢磨,叫丁菲吧,怕戴硕动摇;叫楚翘吧,怕小姐姐动摇;叫秦子胜吧,怕秦子胜挑眼;叫李之雪吧,怕她抹不开面;最佳人选只剩王晓阳,结果人家当天还不在,我就只能硬着头皮陪这俩准夫妇了。
小姐姐一点都不阴,挑衣服的时候挑来挑去假装说太贵了,那意思就是让戴硕给买,戴硕人家一点都不愣,死活就是听不出我们美女的意思,往那一站比关公还冷静呢,我就只能一直笑着充当导游。
为了给戴硕这穷孩子省点钱,我就说去麦当劳歇会,戴硕倒是没说什么,小姐姐不太乐意,我知道,我全明白,姐姐人家是去阿星阿仙的地方,麦当劳是委屈了点。
进了麦当劳,戴硕说先去厕所,我也跟了进去,顺便给戴硕兜里塞了100块钱,让他顺着小姐姐的意思随便点,戴硕人家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带钱带少了,满脸不好意思的对我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
小姐姐和戴硕去点餐,我坐在靠窗的座位欣赏人山人海人来人往,一层玻璃窗拦开了我和外面的世界,有那么点羽化登仙超脱凡世的感觉。正无聊的发紧,我突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我眼睛近视350度,我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当我很欠的拿下胸前别着的眼镜,戴在鼻梁子上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手心脚心全凉了,刚往天上飞到一半,掉下来了。
184的安可和180的小哥哥。
很显眼,也很般配,我说不出什么来。当下我就删了安可的手机号,一点都不犹豫。
而且看着安可和小哥哥一步一步朝麦当劳这边来,我的心也一下一下开始恢复平稳,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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