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整理好采访稿子时手机响，他看了下号码，是个陌生号码。突然想到一个人来，笑了笑接通。
（鞠莱？）
他笑应着："就知道是你。"
对方笑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完工，但是今天再不见一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你把约都推到明天吧！今天出来见个面！"
他失声笑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好了，稍等我收拾一下。"
（对你够温柔的了，快点，直接去市区雨山那边！我应该不会比你晚到！一会见！）
他收了线，看着手机笑笑，仰着头自语着："......好像大学时期......"

走的时候注意看了下房间的摆设，突然有了惆怅感，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要离开。这种惆怅没有特别的抒发物，只是突如其来。打电话的是大学班长，那个时候住在一起，也帮了他不少忙。赛车跑道就是他爸爸投资的，所以当初他到处打工挣学费的时候班长告诉他他只要赢了就有一万多的奖金。那个时候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去准备，他差点被老师当了课，后来班长带着他去老师办公室那两个精明鬼在他身上压注；最后他赢的时候那俩人比他还高兴，捧着比他拿的还多的钱乐滋滋地回家。赛车虽然冒险，但只要能把危险度过去就安全上垒了。因为赛车他认识了泷，因为泷放弃了赛车。
昨天看到班长的时候忽然间有了看到泷还在世上的冲动；泷在世上留下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很多认识泷的、泷在的时候认识的人。
见到班长时，一个手势一打他就跟着班长的节奏跳着走到了晚上。去班长家新开的赛场看了看拐了弯去体育场看了十几分钟的篮球比赛，还下场打了几圈，再从体育场外绕了个圈来到夜市里吃了点东西继续跟着班长来到一家夜总会，见识过了班长这几年的高速发展和手腕能力又来到保龄馆打了通球比了通，他输了才能回旅馆休息。
最后班长送他回旅馆。他下了车，突听班长叫了他一声，他回头来看班长撑开手把着副座，眼神姿态无一不显示出其霸气。
"鞠莱，这次很可惜，创造个时间我们需要好好地聚聚！"班长认真地点着头说。
他笑了，挥挥手："那等下回吧，下回我向老总请缨来这边看赛场，那个的话离聚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班长颌首笑着，干练地一挥手；车便开动，绝尘而去。
进旅馆便有人向他迎上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响了。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楚来人是谁了，旅馆闻老板。他向闻老板摆摆手接了电话，木宥的电话。
木宥就是关心一下他明天的行程，他说只有下午三点到五点有空，木宥一听惋惜地一拍腿，响亮地声音传过来他笑了。木宥说不凑巧那个时间没空；然后又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可能后天就走，票还没定。但是御车的发行期即将近了，他一定要早早地赶回去。木宥唉声叹气地，简单劝慰几句就挂了电话，再看着闻老板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要交代的。
闻老板笑着："那个，鞠先生，今天可一定要把门关了！"
他愣着点头，闻老板笑着转身走了。看着闻老板的背影，他忽然明白过来，笑了笑转进电梯摁了7闲闲地看着电子数字显示。

第 21 章
回到房间里，看着新的笔记本，悠悠一叹。
三天了，他摸来衣服进了沐浴间。三天没有看见主任了，心里怪不舒服的，虽然看见了未必舒服。看得见不舒服看不见照样不舒服，要他选择自然是选择看得见不舒服。什么都看不见凭什么让他不舒服，起码得给点东西再糟蹋；什么东西都不给只糟蹋个心，一点也不划算。
洗完澡出来，正将脏衣服压在最底层听到葛亮一声，这个是他手机有信息或是打电话后的提醒他查看的声音。他看着黑布隆迪的手机，伸手拿来看。看到是未接电话时闪过千万种念头在看到具体是谁打来时，小火苗被泼熄了。
是闻人的。应该是问报告的吧。回拨过去，一问果然是问报告的。
闻人问过报告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将对木宥说的那套告诉于闻人，最后他说自己累了要先休息还说了明天还有行程闻人却说了一句让他睡不着的话。
"那个，其实我从老总那知道你的情况了，只是我说了主任又不信现在老总也不在，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让他亲耳听听。"
他神经一拧："主任也在旁边？"
闻人却说："恩，你也累了，我也不打扰你了，那就晚安了！"
闻人一说完自己就挂了，他看着手机，结果后半夜基本上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为什么主任在闻人家里，为什么要问他的现状，为什么闻人说了主任又不信，为什么非要听他的声音才相信，主任怎么跟闻人说不相信的？翻来覆去地想，想到天蒙蒙亮他猛然想起整整一天的行程忙强迫自己睡觉。

闹钟响的时候他困得连想摁铃的力气也没有，直到实在是闹心才坐起来。揉着眼睛扶着头，骂了声闻人跳下地开始新的忙碌的一天。忙的时候有闲余时间他总会思考着前夜问题，总是还没想深又开始忙碌起来。早上忙到下午两点，他才开始吃第一顿，吃完了简单地休息了下，五点又继续忙碌地跑着。第二天也是如此地忙碌，忙碌到一个私人电话也没接。
等这边赛会的事情一确定结束，立即回到旅馆结算了房钱匆匆打了的去了机场，夜班12点的飞机回家。就算是这么累，神经也无法放松，他有点恐高。
飞机停了他下到平地时不止觉得是活了，而且是全新的归属感。他这么赶着回来还不是因为那三期逢五就出刊的期刊物，这次一定要把这个改掉，把分量加大，但是要把拉长时间。再来几次这样突发事件他就不要活了。也没多想，一到城市带着行李来到了编辑部，所有的工作都摆在他的桌子上。他扯下领带脱掉外套，回来连手脚都放得很开，虽然一样很累。
就连平时喧哗闹惯了的小露看到他也没咋呼。他十分期待着能看到主任，精神粮食要比那物质粮食更像强力剂。三组的人都来齐，他把熬夜挑出来的刺儿给他们看，他们迅速散开忙去了。还好闻人带着美人组日渐成熟，照这样下去，闻人可以独当一面了。代代爱的那帮青春丫头们，虽然构思想法都极好，缺乏稳定感。他活动筋骨时想着人事上面的安排。站起来活动时与办公室里的某一个人双目对上--电光石火--这个词是用来形容瞬间--他看到主任眼里那抹喜悦。他蹙着眉头，却一下子笑了。终于见到主任了。
终于--终于......
小露抱着一大推文件稿，笑嘻嘻地让小房帮她把包挎肩上，两个人哼哼歪歪地送去印刷。他则倚着闭目休息一下再下班。突然间有人帮他按着肩，迷糊间以为是月光，笑了笑淡说了声：......谢谢。
忽然睁开眼，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他愣了愣："主任？......"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做时，主任俯下身来抱住他。他愣愣地感受到脖子后的温度："主任......怎么了吗？"
"请原谅我......"主任在他耳边喃喃着，弄得他耳朵痒痒的。
"主任？"
"对不起......"
他完全傻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身体的疲惫在这一个拥抱中慢慢化解，舒适感慢慢爬上心头来。他轻笑笑："抱歉主任，等我半小时......我......"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睡着了。
他醒来是感受总是有人在耳边呼气，之前因紧张劲头松懈全然放松而似昏过去一样关闭了所有的感觉，此刻他已经睡饱了对于外界的反应自然可以感应到。动了动身体顿时轻了，睁开眼将近三十秒才看清面前的景象。他愣住了。主任靠着沙发，头发蓬乱着--想抚摸的想法被察觉时手已经伸出去了。手伸出去才发现对方是睁着眼睛的，只不过是因为头发和眼睛本来就是狭长--其实真相就是主任是小眼睛，所以他根本没察觉到主任是醒着的。
"啊......"
"对不起。"主任道歉，他很莫名其妙。
"这一个星期我熬得很难受，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去你住的地方发现有人帮你搬家，公司你也不来......我在想，我是不是连说抱歉的机会也没有了......今天看见你真的--真的--"主任情绪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他怀疑地点着头："主任的意思......"
主任低下头："......我喜欢你。"
他张大了嘴，慢慢地嘴角弯着一把抱住主任："这回怎么说也不松开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怀里的人挣扎了下，放弃似地环着他的腰。

情绪安定下来，他找了张椅子坐在主任对面："既然你说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闹分手？你是顾虑什么还是害怕什么？"突然间他的自信库超额，神采奕奕地盯着这个又小又老还爱闹别扭的男人。"之前说不让我叫你名字，是害羞吧！"自信一来，说的话都是带着挑逗味道。
主任红了脸，但这次没有低下头去。好不容易鼓起了气来："你先让我--再，再，我再回答你！"
他满满地自信笑着："说吧。"
"你确定要跟我过，我可是一个四十多岁什么也不会的老男人，而且，而且我是0号......"主任越说声越小。
他失笑："谁说我是0号的？"
主任喃喃着："上回......有人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做0号......说我不上道......"
他捏着下巴玩味地说："上回？......哪个上回？"
就这么一问主任又开始不安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点点头："继续吧。"
"无论是凤大侠还是帮你搬家的月光他们......都是很有型的......"主任眼睛黯淡下来："我从出生下来就没被说好看过......"
他忍不住笑着："我觉得你很好看啊！"
主任唇间溢出几分喜悦。他一把抓住主任的手："好了，你也别问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我？"
主任傻愣愣地看着他："喜欢还有真假？"
他玩味一笑："那我们先上床，床上滚一圈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真喜欢我了。说实话，你上回拒绝我，我就怀疑你只是婚姻淡味出来寻找刺激......"
主任许久明白过来，摇着头："我，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我家里的太太......太太她是......"说得犹豫间瞥了鞠莱一眼，"她是我弟弟的情人......"
轮到他愣住了："......你......"
主任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小鞠？"
他笑笑："反正你跟她没有感情是吧，那我就放心了。"
主任干笑笑："说实话，我们家......有些复杂，我真怕你接受不了。"
他将主任拉得更近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还算是清楚。放心吧。"突然间主任狠狠地抱住他，他很是受宠若惊。过了一会主任才松开手："抱歉我太想你了......"
过了一会他也紧紧地抱住主任。"真是太好了......"重复了两三遍，慢慢身体起了变化。
主任松开了手，脸红通通的，他惊喜地叫着："我居然好了！好了！"

两个人重新坐下来，主任一直笑着看着他，他也难得地没有保留地看着主任。一个星期没有见，真正地没有料到有这样天翻地覆地变化。主任将小心翼翼全部都使在他身上了虽然是觉得迟来的幸福感很棒，绝对不能再来一遍。心脏承受不起这样快的变化。主任与他一对上眼，两个人就不由自觉地笑起来。这样的空间这样的两个人，忘记了身边的环境，突然间他发现外面微微亮了，是清澄地晨光。他指着外面笑着："我们回家一趟换个衣服吧，不然......他们要是看到总编跟主任都没有换衣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主任愣愣地点头，他掏出公交卡走到主任面前笑了笑："主任我把行李带回去，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一会见？"他看着主任，主任干看着他也不应声也不点头。他笑了笑："对了，忘了跟你说我搬家了。我现在搬在华馨园跟蔡老师还有一个朋友一起住。我原来的房子正在招租。"
"那个......我，我叫你小莱好吗？"
他微笑笑："我们俩人时你叫我小莱，我叫你玉德，平时怎么叫就怎么叫，你说呢......"他本想叫玉德，可是一时间脑子里连接到上次主任对他说不要他叫玉德的画面，两个字到了嘴边也出不来。
主任点头笑着，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我......还在想要是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办......你不比我，我本来就无所事事......你是个骨干，不能就这样丢了前途......"
他笑笑。主任只有岁数大些，他摸摸主任的头发。
"多谢你对我前途的关心，如果真走到那步我就算离开编辑部照样活得精彩。跟我在一起不必要担心这个，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犯法。"他亲了亲主任的脸，很自然地摸着主任的唇，然后歪着头对着唇亲下去。主任迎着他的动作，微微的。
只是微微地kiss，吻完主任笑着看着他。他也对着主任笑笑。
手指在主任的额前顺了顺："现在就回去吧，等我们都休息够了我再带你去我的新居看。"
主任点点头，忽然间笑了："其实你知道我的心思。"他看着主任，主任又说："我本来想说我送你回去的。"
他笑笑，道："我知道啊！"

第 22 章
那欲言又止的神态一看就明白，又不是只剩下这么一天的，没必要赶得这么急。来日方长。他已经有好些天没睡个塌实觉了，不想在办公室里继续。而且听了主任的话他急迫地想知道月光是怎么搬运他的宝贝们的。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到了华馨园惯性地要留证件，秦大笑着把证件还给他。他愣了愣，秦大笑说："蔡小姐已经办过手续了，你已经是华馨园的住主了。"回了个笑，他收起证件突然被秦大一把拉住。
秦大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那个蔡老师是不是你的那个......那个......私生女啊？"
他翻了白眼："想太多了你！"
秦大笑笑松开手："你可不能骗我，我们可是同乡！"
又一个同乡，是不是那个地方出来的都是怪胎，而且是一个比一个怪。秦大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自己跟自己打炮，觉得十分痛快。之前在逮蔡老师的时候窝在保安室里十个多小时，一听说是同乡秦大真正地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把自己的性癖好都拿来讲。秦大说都是不懂事的时候看多了父母在床上搞得屋子都在晃，所以特别排斥被别人碰。就连洗澡都讨厌看到同样男人的身体看A片都会吐，看男人也吐看女人也吐。有的时候他会怀疑自己学的到底是美术还是社会研究或者是心理研究，还是长了一张观音脸不然怎么稍微近一些都把自个儿的事抖给他听。月光如此，蔡老师如此，秦大也如此。想想在别人眼里他应该也是个怪胎吧。
"是啊是啊，同乡同乡！我要回去休息了，坐了二十多小时的板凳......"说着走出了保安室。
"往后我们更加亲近了啊！--"
秦大在身后大声地喊着，他没有回头只是挥手表示自己听进了。

月光拖着疲惫地身体给他开了门，摸着头往房间走。等他把行李放下先去洗了澡换上干净的久违的睡衣回到客厅里，除了行李没有一个人。这里是有不少房间，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打开哪扇门。偷偷地打开没有踏脚布的房间看到书好好都放在书柜上，里面凌乱地很，关键是床上没有整理。想了想就把行李箱里的大衣拿出来弄了个闹铃躺在沙发上睡个把钟头。虽然沙发不大，睡得也不未必舒服，只是单纯地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