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相手————春从春游[下]
春从春游[下]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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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伶对目前的状况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喏,如果伤口不擦点药的话,明天一定会肿得很厉害。"虞君珏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药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擦吧。"
"......麻烦你了。"
对方的眼神让韩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好再度在床上躺下。
药膏带着薄荷一般的清凉味道,与肌肤相触的地方像是有火苗在燃烧。
对方的手感和刚才的柔软触感完全不同,可是韩伶却蓦然感到了一阵类似的颤栗之感。
爱我吧,完美的爱情

韩伶感到对方在腰腹处游移的指腹似乎增加了一点力量,像是被这点力量所诱惑似的,韩伶抬眸向对方望去。
目光胶着的瞬间,韩伶不禁为眼前美丽的面容而感到震惊。
当对方微微俯身的时候,满头柔顺的长发就宛如雪崩一样散落胸前,黑发掩映中白皙的耳廓散发着惑人的妖娆魅力,从那双眼睛里流泄的柔波似乎融入了微笑的唇角之中,彼此辉映的美如水乳交融,浅色的柔唇在瞬间映现出微暗的亮彩。
想要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可是身体却僵硬一般动弹不得。
感觉对方的手指轻柔的划过腰腹的肌肤,痛感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不可遏制的轻颤。
"很敏感呢......"对方微微笑着,俯身将唇舌映在涂上了伤药的腰腹处。
韩伶感到自己的腰身一阵激颤。
"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刚一动作就感到腰上传来了一阵刺痛。
对方仿若没有听见似的,唇舌依然在他的腰腹上游移。
"很脏的......"韩伶伸手想要把对方推开。
"没关系......"对方微微抬眸,神思惑人。
"......不要这样。"韩伶微微蹙眉,想要翻身下床。
"可是你有感觉吧?"对方压低了声音笑道。
"被这样舔的话,会有感觉不奇怪吧。"
"你好象一点也不生气啊......"对方偏着头笑。
"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唔啊!"韩伶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劲,身体立刻被压倒在床上。
"你在做什......"韩伶想要起身,可是对方的一只手已经绕到他的背后,韩伶强硬的抵制着对方的进一步动作,却反而微妙的助长了对方的力道,两人的手指顿时纠缠在一起。
从走廊外面外传来了脚步声,房门在下一瞬间就被人打开了。
韩伶慌忙往门口望了一眼,顿时感到一阵血液猛然涌上了脑颅。
门口的少年像是被眼前的画面冲击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呀......是流啊。"肇事者若无其事的从床上撑起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微乱的长发,眼神慵懒。
少年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
"流,你的朋友真是可爱啊。"虞君珏从床上起身,对少年笑道,"应该早点介绍我们认识才对啊。"
"是吗......"虞君流微微一笑,径自转身道,"你觉得呢?小鬼?"
"......小鬼?"虞君珏一怔,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一个少年。
林天面无表情的站在虞君流身后,一眨不眨的盯着表情瞬间僵硬的某人。
"啊,呵呵......怎么......"
"司徒说你有急事找我,小鬼因为担心你所以就跟我一起过来了。"虞君流悠哉笑道。
林天没有等虞君珏接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无奈的表情从虞君珏眸中一闪而逝,还是立刻追出门去。
虞君流走进门内,顺手把门带上了。

震惊的神色没有从眸中退去,韩伶强自镇定的整理好零乱的衣摆。
"你是来探望我的吧?怎么不来找我?"虞君流倚着阳台站着,眼神阴贽。
"看起来你的状况很好,没有探视的必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韩伶已经明白自己可能是落入了某个圈套,因而恼怒不已。
"......没有必要?"虞君流轻声重复着对方的话,眼睛微微眯起,"那和男人在床上厮混就很有必要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伶起身往门口走去。
"......嘁。"虞君流冷哼一声,却没有上前阻止。
韩伶试着转动门锁的把手,可是却没有打开。
"喂,开门。"韩伶用冷淡的口吻道。
"......没有钥匙是开不了的,我刚刚在外面按了反锁键。"
"你......"韩伶忍着怒气道,"把钥匙给我。"
"没有怎么给你啊。"
"......你是故意的吧?"韩伶蹙眉。
"是啊。"
"......"怒气在一瞬间爆发了,韩伶箭步上前,一拳砸在了对方的侧腹部。
虞君流忍痛哼了一声,立刻出手回敬了一拳。
这一举动无疑成了暴乱的起点,理智在一瞬间被抛诸脑后,两个人像小兽一样立刻扭打在一起。
体内最原始的暴力因素被完全激发了,顾不上招式也无所谓防御,脑袋里只剩下一片血色的红影,发泄一般的打斗让彼此都乱了阵脚,手和脚都纠缠在一起,房间里一时充斥着浓重的喘息。
已经受伤的腰腹处不断受到攻击,韩伶感到力气正渐渐从指尖流失,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对方明显已经注意到了,却没有停手,仍然毫不犹豫的照着伤处猛烈攻击,韩伶有些承受不住,身体蓦然瘫软下来,反击也顿时显得软弱无力。
"唔......"伤口愈来愈痛,韩伶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额头上不停地有冷汗渗出。
可是对方却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一阵天旋地转的痛感狂暴的侵袭而来,韩伶险些要晕厥过去,耳畔也似乎响起了轰鸣声......
回神的瞬间却感到无法喘息,好半晌韩伶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迫和对方唇舌相接。
"喂......唔......"才刚刚躲开而已,腰腹处立刻传来一阵激痛,韩伶疼得满眼都是泪光。
口腔被迫张开,唾液不受控制的从两人的唇角渗出,可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要......不要这样......"韩伶在喘息的瞬间求饶,身体已经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了,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粗暴的动作依旧持续着。
"流......很痛......"韩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虞君流这才停止了动作,安静的维持着相拥的动作不变,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身下的人。
"......你也会觉得痛吗?"虞君流的声音有些嘶哑。
"......"韩伶别开头去。
"......刚才哥哥也有这样对你吗?"
"没有!没有......"韩伶反应激烈的瞪着虞君流。
"......是吗。"虞君流的唇角微扬,"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韩伶闻言,只觉得愈加愤怒了:"要不是以为你真的出了车祸......"
"我是出了车祸啊。"虞君流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可能?......"
"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陶步昔......他说你受了重伤,不能和他一起去国外。"
"原来是这样啊......"虞君流恍然笑了。
"到底......"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虞君流把头埋在韩伶胸前,"我只是很想见你......那时候我在想,要是我出了车祸死掉......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
"可是你说你不是同性恋......"
"我......"
"陶陶说不要担心......他说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我还以为他是在哄我。"
"陶步昔就算了,为什么连你哥哥也......"
"也许他们是商量好的啊。"虞君流闷声道,"我想哥不是真的要对你出手......他只是还不信任你......所以,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你既然知道......"
"嗯?你要说什么?"
"......"韩伶说不出话来。
"你是想问我......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对你发脾气?"
"......"
"因为......我也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虞君流望着韩伶,一字一句道,"你不觉这样太不公平了吗?伶?"
被对方叫了名字,一阵异样的颤栗感像电流一样穿透了全身。
"我想看你痛苦求饶的样子......尽管很恶劣,可我就是想这么做。"虞君流认真道,"不只这样......每次看到你哭着求饶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很兴奋......"
"......你变态啊?"韩伶恼恨的抬手想要把他推开,结果反而被对方握住了手腕。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放手的。"虞君流微微一笑,"就算你说你不是同性恋,就算你说不喜欢男人......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
"你听得懂的。"虞君流笃定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
"......秘密?"韩伶怔住了。
"是啊。"虞君流笑了,"跟你说话完全是白费力气......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的。"
"......什么啊。"
"既然语言也无法沟通......那就用身体说话好了,像这样......只要用蛮力就可以。"虞君流自信满满的说道,"因为......比起你说的话,你的身体要诚实多了。"
"......"韩伶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
"喏......伤口很痛吧?"
"......"
"难道你不想到床上休息吗?"
"不用......"韩伶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要是走得动的话......就尽管走吧。"虞君流说着,径自走到床沿坐下。
韩伶刚刚起身就感到一阵眩晕,面色也立时变得苍白。
"要我扶你吗?"
"......不用。"
韩伶踉跄着迈开脚步,经过床边的时候,冷不防被绊了一跤。
"啊......"
扑倒在床上的时候伤口受到了压迫,冷汗再度从额头冒了出来。
"喏......没有我扶你的话果然不行吧?"虞君流立刻像八爪章鱼一样粘了上来。
"喂......我警告你......"
"......我一点不怕。"
"你......"
"有什么想要威胁我的话......趁现在还有力气尽管说吧。"虞君流满足的把人搂在怀里,"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可是怎么想也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就不要再挣扎了嘛。"
"只要你决定就可以吗?......这太过分了。"韩伶气得浑身颤抖。
虞君流却不理会对方的挣扎,继续道:"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还特地向哥哥请教过了,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快乐的事情啊。"
韩伶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喏......我们来试试吧?"
"喂,你不要乱来......现在绝对不可以......"韩伶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了。
"就是要现在啊......万一等你伤势好了,我是没有自信可以制服你的啊。"
......
年轻是一种希望,也是超越希望的迷离。
正如水流没有唯一的流向,生命的岔路繁多而且没有终点。
因此......鸟儿有鸟儿的自由,鱼也有鱼的规矩--
可以来,可以去,可以任性。但,不强求。

end

 

番外 恋恋青衫
从很小的时候,那个人就留着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
每当他弓着身子伏在书桌上写字的时候,那披肩的黑发就会顽皮的往前耷落,尽管这样,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仍然用那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握住笔杆。
从头发的缝隙可以窥见他白玉般圆润小巧的耳廓,还有高挺精致的鼻梁和线条柔美的沉静侧脸......白兰花的香味从窗外飘进房间,周围的空气里荡漾着甜甜的幸福的味道。
我想我会爱上这个人,大概就是从这一头乌黑的长发开始的吧。
在国外的这些年,我常常会像这样想起那个人小时候的样子,而且几乎每一个晚上都要做梦。尽管如此......我却一次也没有在梦里见过他。
梦里出现的,大抵总是一个长得和他有几分相像的背影,一闪现就立刻在拥挤的人潮中淹没了。所以梦的最后......总是只剩下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可我却看不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困惑,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我必须像这样孤独的缅怀过去?
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记忆就会停留在那个写着"E-34"的破旧门牌上。
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的空间几乎全被一些琐碎的杂物给占据了。
我常常到那个地方去。
我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想过,如果可以一直那样和他在那里厮守下去......我情愿那就是我的一生。
可是我想要的一生......并不代表就是他的一生。
他为父亲的病重而悲痛万分,却因为我的关系......失去了和父亲和解的最后机会。
这让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杀人凶手,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也许连他本人也没有发现,自从他的父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心的笑过。
我每天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一点一点冷却,直到它变得冷漠没有知觉。
我甚至开始怀疑......从我选择向他告白那一刻起,报复就已经开始了。
有时候明明彼此拥抱着,我却难过得想要在那一瞬间死掉。
不管身体有多么的接近......我都无法明白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即使我们像恋人一样的相处,我也觉得一切都像一个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只要谁的一句话......这个梦大概就会被惊醒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让梦醒来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他父亲留下的一份遗嘱。
只要他和我分手,就可以继承父亲庞大的家业。
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也许到此为止,而他的人生却可以重新开始。
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
自从他去公司上班以后......感觉就像是从黑夜走到了黎明,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
那样灼烈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也让我忽然间明白......
在那个狭小房间里的记忆,已经永远变成记忆了。
尽管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等到公司的事都上了轨道,他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总是微笑着听着,没有反驳。
可我知道,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说的这些话--就像小时候我一直想要的那把驳壳枪,它只适合摆在厚重的玻璃柜里,我只能隔着玻璃看着,好像很近很近......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了,可我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拿到的。
我忽然间想到,他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爱",甚至连"喜欢"这种程度的话也没有说过。当我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像站在冰窟里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就连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
对他而言......我是他最亲近的好朋友,可是再怎么亲近......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他一直以来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不是我们之前的爱情,而是那份从小就开始的羁绊--那是一种可以归类为友情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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