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威的罗成,抬头上虽然还挂着一个"副"字,事实上,就跟正的无甚区别。因为不知是何原因,技威的销售总监一职,已经空了将近三四个月了。只要在生意场上碰上他,没有一次不是一场硬仗。这次怀义原本想乘着他北上去和一家国有大型的钢铁企业洽谈的空隙,一举拿下CVK这笔单子。看来有些事情,总是躲不过的。
周三上午,他们一行四人早早来到CVK本部。黄伊汶为了表示公证,并没有亲自来迎接他们,而是派了一名下属来接待他们并讲述今天甄选的流程。为了公平起见,旭阳与技威代表出场次序,过会儿由抽签决定。
每方演示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所以注定一个在上午、一个在下午。如果抽签抽到下午的话,自然是非常不利的。听者经过上午的一场演示,下午的注意力难免会有所下降,再加上午饭过后没多久,更是有可能昏昏欲睡。所以,从某些方面说,抽到哪支签,就决定了一半的成败。
两方演示完毕后,就由CVK高层以及相关技术人员组成的听证会,进行投票表决,当天就应该可以给出结果。表面听上去,是一个非常公平、公正的办法。
怀义作为领队,义不容辞地担当起抽签这个任务。当他把便笺从纸盒中抽出打开的一瞬间,心脏都快停跳了...纸条上写着"上午10:00-11:30",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同事们也兴高采烈地拍着他的肩膀祝贺。
怀义看见在一边的罗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的胸有成竹的微笑丝毫没有改变。"恭喜各位啊~但愿你们也能笑到最后。"说完就带着部署到休息室去等候了。
"切~什么东西?!嫉妒我们抽到好签吧~"杨茂愤愤地说到。怀义一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吐槽,低声说:"他那么做,就是要影响我们的情绪。胜不骄败不馁,还是好好整理一下思路,马上就要开始了。"
10分钟后,旭阳的代表进入大会议室开始演示,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观众的反应也很不错。怀义在讲演的过程中,眼神故意错开了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郑希云,而希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结束,怀义才从眼角瞥到他一眼,西装笔挺、仪态端正、斯文中透着一股精明能干,把整个场子都压得牢牢的。
这时,他边上一名像是秘书的职员站起来说道:"请旭阳代表离场,在外等候结果消息。所有在场CVK人员,一律不得出这个房间。Simon已经让我帮大家订好了午餐,过一会儿就会送来。"然后向怀义他们走来,恭送他们出去。
会议室里响起一小片稀稀疏疏的议论声,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怀义向黄伊汶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对方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他也只好收拾完东西,和同事一并离去。
在外面的接待小姐将他们领到另一间休息室,并告诉他们也一起定好了午饭。吃完订餐后,技术部的两位同事表示要先回公司,怀义也没留他们,就和杨茂两个人继续在CVK等消息。
希云采用这种方式,是为了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尽量客观地做出决断吗?怀义心里实在没个底。成年后的希云,太让他看不懂、猜不透了。总之,他已经尽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多想也是无益。
下午是罗成一行人的演示,怀义和杨茂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窗外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进来,眼皮子不住地打架。忽然,从会议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哄笑声,接着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怀义心里一紧,瞌睡虫都被吓跑了。他开始仔细关注那里的动静,反响似乎非常热烈,他的心,也就越沉越低...
待到罗成等人出来,他从细长的玻璃中,看到了那个男人志得意满的笑容,不由得一阵慌乱。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炼狱中一般难熬。
这时,休息室的门响了两声。"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进来的正是先前送他们出会议室的那名职员,"林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请问...结果,出来了么?"怀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拳头,手心里都是个汗。
"真是不巧,一直都是平票,Simon决定在现有听证人员中选出一部分人,重新投票。下周一,一定给各位一个确切的回音。"
怀义听了,一下子脱了力,跌坐在沙发上。
赌局
"林先生,你还好吧?"那人作势上前来探看。
"不...不,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怀义婉转地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那好,我先出去了。"
怀义等那人走出去后,转过头对杨茂说:"你也先回公司吧,不用等我。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我人有点不太舒服,过会儿就回去。"
"那好...头儿,你自己小心哦。"杨茂强压着满肚子的疑惑,也走出了休息室。
怀义从玻璃缝隙中看着他走远后,打开了攥在手心的纸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随后在手里紧紧捏成了一团,还不住地打着颤。最后,他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将纸条点着扔进了烟灰缸。
晚上下班前,他打了通电话给缪澜,说工作上还有事,取消了今天约会。随后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家饭店,胡乱吃了点东西后,就坐着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起烟来,直到大堂经理出马,把他赶了出去。
怀义走到店外,四处华灯初上,一股寒风袭来,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把双手插进裤袋,沿着马路往家里走去。此时的街上人来车往的,还是非常热闹,但他却被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紧紧包围着,透不过气来。
平时坐地铁顶多就是一刻钟的路程,他花了约莫一个半小时才到家。进门喝了口水后,他拿起车钥匙,又出了家门。
车开到纸条上所写的地址,原来是一个高档住宅区的私人会所。怀义停好车,刚走进大门,一个服务生就上前问道:"是林先生吗?"他无言默默点了点头。"这边请~"服务生把他带到电梯口,上去后用工作卡在按键面板上照了一下,弹出了一个数字输入平台。
服务生在上面打了一长串数字后按下回车,电梯门关上了开始上升。当显示楼层的数字达到按钮上最大的数字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上。终于,随着"叮"的一声响,楼层显示了一个V字,电梯停下开了门。
怀义跟着服务生走了出去,如果说楼下大厅是现代简练清爽的装潢风格的话,那这层楼的楼道,简直就像是欧洲中世纪的皇宫一般奢华。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前,服务生按了门边的呼叫器,说道:"郑先生,林先生到了。"啪的一声,门自动开了。服务生拉开房门,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去。
怀义心想,这里看上去很古典,其实设备倒是非常先进的。他走进房间一看,门口处是一个迷你吧台,对着门的一面都放下了宝蓝色的及地天鹅绒窗帘,正中央放着一张斯诺克的球桌,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
"阿义,你迟到了~"怀义闻声望去,在不甚明亮的角落,希云翘着腿坐着,向他举了举酒杯,泛着血腥的深红色。服务生向他们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希云拿起另一只空酒杯倒满,举着走到怀义面前,"你林组长,真是比总经理还难请啊?!~你自己说,是不是该罚一杯?"
怀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过酒杯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酒我喝了,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呵呵呵呵...你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赶着去立牌坊吗?"希云一阵轻笑,靠在旁边的吧台上眯起眼睛看着他。
怀义猛地双目圆瞪望着他,眼球里都充上了血,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他把酒杯"啪"地往吧台上一放,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痛痛快快说出来,我林怀义奉陪到底!"
啪、啪、啪、啪...希云缓缓地鼓起掌来,继而转过身,向球桌走去,"好样儿的~有种!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对了,忘记问你了,你会打桌球么?"
"会一点..."怀义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对桌球很是着迷过一段时间,不过近年来倒是很少碰球杆了。
"呵呵...那就好。我们赌一场,如果你赢了,可以马上离开,那笔单子下周一我会给到旭阳。"希云双手撑着桌边,两眼直视着他。
"...那要是我输了呢?"
希云慢慢地勾起了嘴角,原本端正的脸竟变得魅惑异常,眼神也变得火辣灼人。他赤裸裸地盯着怀义的下身,渐渐地向前走近,双手勾住怀义的脖子,双唇凑到耳边悄声说道:"单子我还是可以给到旭阳,只不过...需要林组长你某个地方,出一点力气~"
怀义浑身绷得死紧,不动如山岳,声音冷硬地说道:"...有意思吗?这个样子。"
"有啊~怎么没有?!呵呵,还是...你不敢?~"
"好!"怀义一把推开他,从身上摸出一块硬币,问道:"你要字还是国徽?"
希云朝他摆了摆手,轻声说:"不用了...你先开球吧。"
交易
既然敢主动提出用这种方式比试,想必希云在这方面还是有两下子的。怀义毫不客气地去挑了支趁手的球杆,在顶端磨了点滑石粉,走到桌前比了两下,一杆将母球击了出去。哗啦一声,红球被完全击散开去,有一只正正好好滑进了底袋。
"One point!"希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站在一边充当裁判和助手的角色,直到怀义发生失误换他上场。怀义看着他拿起球杆,在球桌边来回走动,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优雅自若,每一球都打地漂亮、精确,嘴里木木地报着分数,心里渐渐地对比赛结果开始不抱希望...
忽然,白球并没有把那个已经在袋口的目标球撞入,反而轻轻擦过后吃了一星,转到一大堆乱球后面,形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斯诺克,此时希云的得分恰好比怀义落后了4分。
希云放下球杆对他微微一个欠身,示意换人。怀义凝重地提起球杆走上前去,左打量右比划的,最后摆好姿势,击球,仍然是一个miss。希云加上4分,再次上场。他根本不在乎击球入袋,又做了一个斯诺克。
怀义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这情形好似一个武林高手和一个三岁的娃娃,根本不是一个level上的。如是几次之后,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一股子邪火猛蹿了上来。他甩手将球杆扔在地板上,一手就把希云仰面按在桌上,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希云刚开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默默地看着怀义,任他为所欲为。怀义左手托起他一条腿,右手的食指对准小穴按了两下,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插到底。
"嗯!..."希云一声闷哼、紧皱起眉头,像一条上了岸的鱼扑腾了两下,随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怀义重心前压,手指在甬道里来回抠挖旋转,"你就这么想让我操你吗?~你下面这张嘴还真是贪吃啊!前几天才干过一次,现在又变得那么紧了..."
希云紧闭起双眼,双唇也不住地发颤,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和旁边白色母球的色泽无甚区别,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来。怀义见他额头上沁出了几滴冷汗,便抽出了手指放开了他。
希云感觉到他的动作,猛地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像是惊恐万分。怀义冷笑道:"急什么~才刚刚开始呢。转过去自己趴好!"继而转身去拿放在一边的酒瓶。回头正看到希云翻过身来,上衣已经凌乱不堪,下身裤子齐齐退到膝盖以下,浑圆的臀瓣高翘着,晕出柔和的光芒。那姿势真是,既顺从安和、又淫靡放荡...
怀义上前一手掰开他的臀缝,一手将瓶嘴对着小穴,硬生生地推进去十公分左右,然后抬高瓶身让酒液往里注入。不一会儿,就有少量的红色液体,从缝隙间流了下来。希云只是浑身微颤,双手在桌面上抓出一道道印迹,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怀义见了,心底滋生出一股施虐的快感,使得身下的灼热迅速膨胀起来。他拔出酒瓶放在一边,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性器机械地插了进去,随后开始疯狂的摆动。没有怜惜、没有感情,只是单方面地发泄着欲望,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一个挺身后,怀义在希云体内释放出所有的热液。他抽出自己的性器,穿好裤子束好皮带,把头伸到希云耳后轻声道:"郑总经理,希望你言出必行,我会静候佳音。"看着那渐渐变得血红的耳廓,这一幕是那么似曾相识的熟悉,然而早已物是人非。他心里一根最脆弱的弦,被生生拨动了一下。
他凑上前去,轻柔但又执拗地舔弄啃咬了个遍。看见希云低着头完全不敢面对他,桌面上滴下几滴水滴,不知是汗、还是泪,他终于觉得像是扳回了一城,然而心底里的寒意却更浓厚了。怀义转身向门口走去,按了一下开门键,最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推门悄然离去。
希云听见"嘀"的一声电子门上锁的声音,这才试着动弹一下身体,后面红白相混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流落了下来。他沿着桌脚滑落到地板上,脸色近乎灰败。他呆坐半晌,一手摸到那只刚才被怀义衔在嘴里的耳朵,另一只手伸到自己的下身开始抚弄起来。
随着喘息渐渐加重,希云终于也在自己的手掌中释放出热液。之后,他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带着一丝迷茫。他隐约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办法能留住那个人...他的脸上,逐渐显现出一种凄丽的神情,竟叫人一时也辨不清是哭还是笑,嘴里喃喃低语道:"既然不敢爱我,那就恨我吧!..."
成功
这天怀义回到家后,整晚都没有睡踏实,明明就是那个人对他处处威逼利诱啊...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可是,若要他去一探究竟,怕也是没有兴致,知道的太多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真相,往往都是过于沉重残忍,让人难以接受...
难道自己又在逃避了?!就像十二年前一样?可是当初扔下他一走了之的人,是希云。如果在这十二年间他们一直能在一起的话,他怕是可以扔下一切和他在一起...不,就算希云不要他,他也会紧紧把他抓住、绝不放手。只可惜,就算是一丝细小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当初的他...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怀义问自己,还能一样吗?还有可能吗?!想着想着,泪水就不知不觉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接下去的两天,公司里都特别平静,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自古成王败寇:成功了,自然将会化为漫天庆祝的风潮;失败了,就是摧毁一切的狂澜。CVK那里没有一点消息过来,黄伊汶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手机都打不通。
缪澜这几天里也乖顺了许多,几乎没怎么耍小性子。可就算如此,两个人在周末约会的时候还是大吵了一架,只因她说了一句:就算没接到那笔单子,我也会让爸爸升你当销售总监的...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终于熬到了周一,上午十点左右,怀义接到CVK过来的电话,说让他过去一趟,有些细节条款还需要磋商一下,大体上已经没有问题了。悬在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强忍住兴奋,先去给老缪通报了消息。
老缪听了怀义的汇报,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见十分欣喜,一脸凝重地说:"没想到啊~韦天成素来老谋深算,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逼成落水狗!...他这个月底,就要调到西安去了,呵,说是接管西部市场的开拓工作,小伙子手段有够狠啊!旭阳这次没有出局,小林啊,我知道,你出了很多力。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行咯..."
"谬总,您说什么呢~很多事情,我们做后辈的,还需要您的指点呢~"怀义自是谦虚不已。老缪看了他几眼,微微点了点头,跟他嘱咐了几条原则、一些底线,就让他赶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