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风后 第一部 风家传奇————二佐[上]
二佐[上]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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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二当家找在下有何事?"
女子道:"我一向不喜欢说些废话,既然确定你就是风家公子,那就好办,听说你们风家为炎帝准备了大量的米粮,现在是让你书封信回去,你们风家那五百万的银子就不要了,叫你家准备五百万的米粮来赎你。"
风后大诧,五百万?就算想到山寨抓人必定是为财,可是她话中明显是说每个被抓的学子都要准备五百万,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就算规模再大,也只是个小小山寨,这么多钱足够影响一个大部落的兴存,龙门寨难道没想过他们是否有这么大的胃来装这些巨资,有时野心过大反而会被噎死。
"二当家是否在说笑,五百万不是说拿就拿得出的,再说我们风家向炎帝进贡的米粮也最多不过价值五十万两,十倍,可不是说起来那么轻松。"
的确,贡品只有五十万,可是风家联络粮马商的主要目的不在向炎帝进贡上,他们在各地库存的累积怕是已超过了五百万,但那是在为今后做着准备,若是就这样送给一个山寨,他风家也太被人小看了,别说以后投奔轩辕氏,要继续在蒲阪都生存想必都会变得困难。

第二十四章 假设
"叫你写就写,拿不出也可以,只要把你命留下就行。"二当家边说边拍一旁的桌子,桌上铺放着纸张和笔墨,她似乎又想起些什么,"记住强调你现在安全得很。"
风后上前提起笔,想了片刻,写下"隶首启",问她道:"这样开头可行?"
二当家瞄瞄那几字,微微蹙眉道:"随便你怎么写,不过是为了证明你们这些书生的确安然在我们手上,选你来,因为你风家比较特殊,赶上我们缺粮之时,总之别想耍花样,这个地方的人从来都不会对书生客气。"
风后不再吭声,提笔在纸上勾勒着大字,这女子明显是不识字的,却让他随便写,他不会傻到认为这个山寨里没一个识字之人,况且他也没兴趣玩文字游戏,若是打草惊蛇生路也变死路,风后认为就算照他们的意思写到五百万米粮之事,隶首也会想到办法拖延,府上想必已经手忙脚乱,但是隶首却该是冷静的。
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在隶首将那二十几年前的秘密告诉他后,隶首能够二十年都在按照计划行事,若换成府上其他的人说不准哪天就忍受不了长期将他送到外地吃苦,早将一切都道出,像舞姬应龙等人属于感性一类,对比之,他的爹娘和隶首则是理性胜于感性,不知是冷静还是冷酷,抑或是对他的感情还不够深。
现在的风后有些怀疑自己的性命是否比得上那五百万两的米粮,那物资直接影响了爹娘辅佐二世子的计划,但矛盾的是如果真的因为太过紧张他而失了理性交出五百万,他又会不悦,说到底还是商人的脾性,什么时候都要想着是否划算。只是这时风后还不知,隶首对于这次绑架的紧张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只因不光是他连轩辕氏的二世子也被卷入其中,若到了期限还未救出他们,莫要说五百万,五千万也得给凑齐,这时候,保命要紧。
"今次贵山寨抓了这么多人,求了这么大笔财,真的会放我们回去?"
"钱到就放人,我们做匪的不像那些做官的,一向都是言出必行,没什么好含糊的,要杀你们轻而易举,没必要打这个幌子,所以你叫他们乖乖把钱拿出来就是。"女子的声音不带一丝娇柔,风后照她所说简略写了一些话,他瞅了瞅这个并不大的帐篷,除了面前一张案几,只有铺在地上的几张跪垫而已。
龙门寨被人称为义匪,深知盗亦有道的道理,这女子说得如此肯定,毫无欺骗之意,看来是真的打算收到钱就放了他们这些没用的富家公子,可是龙门寨已经被暴露,放他们回去后这些山匪难道不怕神农氏会派兵来打压山寨吗,不说这群公子里包括大官的子弟,神农怎可能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外流?是这些山匪没将神农士兵放在眼里,还是说他们确定神农氏不会派兵剿匪?想到这儿,风后握笔的手抖了抖,龙门寨如此不畏惧神农,最大的可能只有他们揪住了神农氏的把柄,若他们手上真是有什么东西让神农不得不妥协,那这次论述大会想必只是一出戏而已。
风后心里作了个假设,如果说龙门寨是先向炎帝张口要钱,而以神农现在的财力拿不出这么大笔钱,便将目标转移到了支撑蒲阪命脉的富商身上,并且这次的勒索得到了神农氏的默许,那就可以解释为何山匪抓他们来龙门山的一路上都没有神农官兵阻拦了,而且他们不怕放学子回去后暴露了龙门山匪的身份,不怕神农氏派兵攻打,那便更是印证了他们与神农私下有着一个协议的想法。
这个假设成立的几率不到半成,还有很多细节让风后想不通,他写字的速度极慢,不过是为了多在帐内呆上一会儿,总比被关进黑屋更近山匪一步。
"大当家。"c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个男孩声音,童声清脆,跟着只感觉一个小身体蹦到了他的背上并环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虽不重,但也将他的腰压弯了下去。
风后有些怒地转过头,压在他背上的小东西眨巴着大眼盯了他几秒,俊俏的小脸立刻比风后沉得还快,撇嘴喃道:"什么嘛,还以为是大当家,你是谁?"
问完,他跳到了地上,风后立刻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他这一生还没有像这样背过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孩子。
"睿儿,谁准你跑进来的,越来越没规矩。"二当家在一旁有些火了。
男孩竟又扑到二当家身上,抱着她的腰撒起娇来:"娘亲别生气,睿儿是书上有个问题不懂想找大当家问呢。"
"大当家有事不在,睿儿你又在看书,堂堂男子汉不好好习武,只知道舞文弄墨,就像这些书生,有什么出息!"二当家指着一旁的风后当反例,风后只是苦笑,虎落平阳,也懒得抱怨。
"娘亲此言差矣,爹爹每次都说能压制住武者的只有更强的武者,却不知从古至今武者之上的都是文人是智者,就像行兵打仗武者再勇,也是听从军师的指挥,就像一盘棋,奔向前线的不过是棋子而已,下棋之人才在掌控全局,孩儿想做下棋者而不是一颗小小棋子,再说了,大当家不也是兵法诗书样样精通吗?"一连串大论随口而来,这些话若不是亲耳所听,很难让风后想到只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所述,他摸了摸下巴,甚至有些忘了自己身处危境之中,看着眼前母子二人的争论觉得有趣至极。
"睿儿你就知道拿大当家说事,这么崇拜大当家的话,怎么不去学学大当家的武艺。"
男孩朝她吐了吐舌头,又听二当家说:"既然睿儿你来了,你是识字的,就来看看这个书生写的这信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男孩笑嘻嘻地点头,跳到风后面前打着奇怪的眼神,一手抢过了案几上的书信,细细查看起来。


第二十五章 睿儿

睿儿将风后书的信横竖都读了一遍,未发觉有什么不对之处,他灵动的眼貌似对风后的人更敢兴趣,又是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打量了风后一次。
他说:"你的字写得不错,比睿儿好,应该不是什么糊涂书生,睿儿本来有个问题不明白要问大当家的,但是大当家不在,现在就问问你,看你能答上否。"男孩说话成熟老练,容貌虽还是稚嫩,但俨然已是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风后其实没有与一个小孩较劲的嗜好,可不知为什么对这男孩颇有好感,起了心思想逗逗他,并且这也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一旁的二当家似乎也拿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办法,挽起手旁观任这个小家伙放肆一下。
"若我答上了有什么好处?"风后挑眉问道。
睿儿拖着下巴想了想,说:"如果你答上了,就让你暂时当当睿儿的老师。"跟着他嘟嘴望向二当家,几乎是乞求的表情,"娘亲会答应睿儿吧。"
"到时再说。"二当家虽没读过书,但通过大当家也知道她那儿子每次问的问题都不是普通书生知道的,并不认为神农书院这些纨绔子能够答上,所以随口敷衍睿儿一句。
睿儿见娘亲算是应了,灿笑着对风后道:"这个好处有吸引力吧,至少让你吃好睡好。"
风后回笑道:"甚好。"
睿儿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卷,左手拿书作浏览状,右手背挽在身后,小大人似地来回踏了几步,找到书中一处地方问道:"这本书上写到用兵的基本原则,强调凡用兵者,莫过于‘一',睿儿不知这个‘一'指的是什么?"
风后听到问题后笑得更灿烂了,还以为这个睿儿会问出什么惊世的问题,想想是他多心了,再天才也毕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怎可能问得有多深奥,而且其他不说,兵法是他最为熟知的一门,他毫无犹豫地答道:"其实很简单,‘一'就是表面的意思,意在说用兵要集中兵力,集中指挥,行动一致,军队的行动如能达到‘一'的要求,就能‘独往独来',达到‘阶于道,几于神'的境界。"
"原来是这样。"睿儿自语道,没想到这个书生真的答出了,而且还挺详细,他抱着刁难的态度又问一题:"将何以为威,何以为明,何以禁止而令行?"
"将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而刑上极,赏下通,是将威之所行也。"
听到风后又是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他的求知心又次被燃起,兴奋之余直接走到风后面前,又翻到书中一页,指着书问:"这里写到‘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的策略,但是睿儿不明白到底改如何去做到这三点?"
风后觉得他挺像小时候的自己,一脑子都是问题,他耐心地解释道:"攻强、离亲、散众,具体说来,就是要因之、慎谋、用财。因之,就是因势利导,对强敌‘养之使强,益之使张',助长敌人的气焰,这样,最终敌人就会‘太强必折,太张必缺'。慎谋,就是慎用谋略,离间敌君亲信。用财,就是舍得使用财物,收买敌国臣民。做到这三点,则能达到目的。"
"那老师,这个地方......"睿儿听得认真,竟直接称呼风后为老师了,这让风后有了些羞意,这个古灵精怪的睿儿他还是真是有点喜欢。
"好了,睿儿,这个书生待这里也够久了,该将他送回黑屋去了。"二当家站在一旁见他们两人聊得兴起,不悦道。
"娘亲明明答应睿儿,若他答上了,就让他当睿儿的老师。"他的嘴嘟得老高,对二当家出尔反尔极为不满,竟一手抱住风后的腿,又撒娇道:"总之我不管,睿儿就是要将老师留下。"
二当家不睬他,走到帐篷外叫来了两个手下,自己亲自去将睿儿贴着风后的小身体拉了开来,命道:"将这个书生关回去。"
两个大汉准备过来架住风后,被他一手甩开,他沉声道:"本公子自己知道走。"说完向帐外走去,其实想也知道二当家怎可能给他这个移动金矿那么大的自由空间。
睿儿被二当家制住了活动,嚷嚷挣扎了一会儿也没了力气,他对着风后大吼一声:"老师尊姓大名?"
"在下风姓。"
风后对他回头一笑,跟着便走出了帐篷,回到黑屋的一路上,他留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走动着的人中大汉其实很少,更多的则是一眼就能识别的,皮肤已被晒得黝黑的农民,山上也有田地,不过一连经过的几块田都接近荒芜,虽不是秋收时节,这样的景象也很奇怪。
风后想到了二当家提到的缺粮一事,龙门寨如此之大,这么多房子必定也居住着很多山民,果然到哪里都是粮食第一,民以食为天,近些年农民赋税越来越多,很多都已弃了农耕,到大都城找活路或是经商,想必不少地方都开始有了缺粮的先兆。
帐篷内,风后走后二当家终于放开了睿儿,斥道:"你这孩子怎能随时都那么任性。"
睿儿不吭声,算是在生闷气,这时,又有一满脸胡渣的粗汉走了进来,看见母子两人在斗气,走到二当家旁边安慰道:"睿儿这孩子还小,娘子别经常与他较真,伤了身不好。"
跟着他又转向睿儿说:"睿儿也是,快跟娘亲好好道个歉。"边说还边打着眼神,看得睿儿直想发笑。
"娘亲,睿儿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他死沉的脸顺便就转变成璨笑,向粗汉做了个鬼脸。
二当家的气被他们两人磨得差不多消了,抱怨道:"老三,你这个做爹的就知道放任这个孩子,真是的,大的做事冲动,小的又任性妄为,想我刘二娘今生怎么就遇到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大麻烦。"
刘二娘这话明显表示她的气消了,睿儿却没有就这样放弃风后的想法,难得在山寨内能遇到懂这么多的人,大当家现在不在,风后这个老师他是要定了,他刚才就已经计划好,等到夜深人静时,他私下去将风后放出来,来个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他的娘亲就成。


第二十六章 跟踪

听隶首的吩咐,应龙这一天都贴身紧跟着卫鸿,经过一日的观察,卫鸿没有特别之事,很少出他客栈的房门,只有中午时外出吃饭,之间没与任何人有过接触。
现在,应龙在卫鸿隔壁定了间房,随时注意着他的动向,大概傍晚时分,卫鸿出了房门,还以为这次也与中午一样是为晚饭,却见他直接走出了客栈,未牵马也未定轿,前后左右望了一望,神秘兮兮地朝着闹市的方向走去。
应龙心下生疑,立刻尾随,卫鸿快步穿过并肩接踵的人流,最后竟在一个小巷处转了方向。傍晚的蒲阪尤其热闹,做夜晚生意的店也在这时灯笼高挂,人群阻了应龙的速度,当他来到小巷口时,那身白衣已经不见了身影,巷里连个民居也没有,貌似是堆积垃圾的地方,只有一个乞丐在翻寻着垃圾,他走过去问乞丐:"刚才有人经过吗?"
乞丐披头散发,全身恶臭,当作没听见,直到应龙塞了一两纹银于他,他才指着小巷另一方的出口说:"刚才有个人向那方跑去了。"
一听到跑字,应龙暗叹难道他的跟踪被卫鸿发现了?当下立即朝着那方追去,剩下乞丐继续在垃圾堆里乱翻,乞丐将那纹银捧在手里,哈了一口气,又从袖中取出另一两纹银,窃笑:今天真是好运,遇到两个冤大头送钱给他花。
卫鸿见应龙没了影子,从小巷旁边的围墙上跳下,随即又扔了一两纹银给乞丐,这才原路返回,其实他并未察觉应龙在跟踪,只是为了稳妥,进这小巷观察一番再行进,没想到真的等来了跟踪者,而且还不是陌生之人,他注意到过这个侍读扮相的青年,古悦酒家上,他站在神农书院一群之中,跟踪自己应该是为了神农学子失踪一事。
卫鸿想到这儿,暗暗有了些忧虑,他行事如此隐蔽,怎可能被人发现破绽?莫非真有人发觉了他与论述大会的闹剧有关?不行,他得立刻去与吴卿士见上一面,后天便是期限之日,若之前出了茬子可不妙。
他掉转了头,这时甩了应龙他安心许多,卿士府离闹市不远,他敲了府上的门,仆人都知道他是当今大学士,迅速向吴卿士通报了一番,便让他进了内院,书房里,吴回正悠哉地品着花茶等待他进来。
这时的卫鸿几乎是确定无人跟在其后,却不知有一女子看见他进了卿士府拂袖偷笑。
没一会儿,应龙也来到了卿士府门外,舞姬看见他后,说:"我派去找你那人没走多久,这么快就跟上来了啊。"
"这个卫鸿果然有问题,不过是来见吴卿士,竟也注意着是否有人跟踪,偷偷摸摸的,还好一开始有疯丫头你补后,不然箫某恐怕真会被他引开。"
这次事关重大,舞姬这一日也随同应龙一起留意着卫鸿,应龙在明,舞姬在暗,两手准备,当卫鸿甩开应龙时,警惕心弱了,这让舞姬方便了不少,功夫不负有心人,卫鸿的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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