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端伶[上]
端伶[上]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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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朱宸济紧绷的语气让梅留云一阵寒栗。『瑞、瑞王府上进了一批字画和牡丹花,瑞王找我去看字画和赏花,之後留我用饭。不好拒绝所以回来晚了。』他有些胆却的说:『早上看王爷睡得正熟,不敢惊扰...』
『瑞王叫你去你就去?』朱宸济打断他的话,声音越来越冷。『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梅留云一言不发的低著头。事实上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梅留云无法再忍受跟在朱宸济後面看著他和其他人调情、无法再忍受从朱宸济房里传来的莺声燕语。他需要转换一下情绪,不然,他知道心中的某个东西会爆炸。

42

朱宸济想逼梅留云承认自己对他的绝对所有权,但梅留云却沉默不语,使朱宸济更加气愤。『怎麽,你哑了?我府上没有字画、没有牡丹、没饭没酒?你得到瑞王府才行?』
丰王用力一拍,把鸂鶒木的桌案拍断一角。『你到处去卖弄风骚,不是给我丢脸吗?』
『卖弄风骚?』梅留云皱起眉头,『瑞王找我只是单纯的鉴赏字画,王爷为何故意侮辱?再说...』梅留云忍不住反驳,『再说,难道我到任何地方、见任何人都要经过王爷同意?王爷究竟当我是人还是狗?』

看到朱宸济的眼神,梅留云立刻後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朱宸济站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从小就惹人生气的狗东西。』他一步步逼近梅留云,由户外透进的月光将朱宸济高大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巨大。『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确天生蛮力,需要非常理智的控制力气,不然一出手即可能伤人。』朱宸济张开双掌,『怪的是,你为什麽总故意考验我的耐性?』
梅留云发现朱宸几近失控,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朱宸济却动作更快的,双掌一伸夹住梅留云的头,『我要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挤出来,让你只看著我、只听我的,只对我唯命是从。』朱宸济不断加重双掌的力量,梅留云吃痛,整个脸胀红,伸手乱抓朱宸济的手腕,企图挣脱。
『你对待外人那麽随和,怎麽向我交代?』朱宸济松开手,梅留云一面留意朱宸济的举动、一面不断後退,企图退到门边逃离现场。『王、王爷该不是喝太多,醉了...』
『看到你,我不用喝酒就能醉。』朱宸济冷笑一声,迅速伸出铁爪似的右手扼住梅留云的颈项,『让我看看你都是怎麽勾引人的。』
说完,朱宸济便拎起梅留云用力一摔让他跪趴在地,并跨坐在他背上、以左臂压制,右手粗暴的扯下他腰带衣物。『王、王爷,你想干什麽...』意识到朱宸济在盛怒之下即将侵犯他,梅留云惊惧恐慌的挣扎。
朱宸济却不屑的一笑,『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还装什麽清纯?』他蛮横的分开梅留云的双腿,将手伸进梅留云的下体,在鼠蹊部位重按轻移。梅留云闷哼一声,由於受到刺激而下意识的向後退缩回避,却使得臀部轻微上抬,反而给朱宸济机会顺势从背後长驱直入。
梅留云瞬间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不想表现出一丝示弱感或任何求饶的迹象。由於前後都遭受牵制,梅留云便僵硬著维持著固定姿势,任凭朱宸济对他为所欲为。梅留云清楚的感觉朱宸济雄壮有力的在他的身体中挺进、辗转、深入、悸动,他开始希望自己能意识昏迷,或许还能好过一点;但是一切的感觉却如此锐利清晰,更成为一种折磨。

过了一会儿之後,朱宸济突然停下来动作,双手的力道放松许多,似乎是有点疑惑。他沉思片刻,又继续在梅留云的体内进出、律动,但是却变温和许多。梅留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适应还是麻痹,总之,已经没有先前那样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朱宸济终於移出梅留云体内。梅留云松了一口气,汗流浃背的瘫趴在地上喘气不停。这时,朱宸济却又将梅留云轻轻一翻身,梅留云吃了一惊,别过头不愿意看朱宸济的脸。
朱宸济一言不发的抬起梅留云的左腿,然後又一次的深入他的体内。朱宸济整个人压制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朱宸济的重量,竟然让梅留云心绪稍微安定下来。耳中传来深沉的呼吸声,并伴随著阵阵呢喃:『你大概想像不到我有多喜欢这样抱你...』
梅留云已经不再感到疼痛,并转而产生一种奇异感,同时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这个感觉,甚至希望一切不要停止。
朱宸济一手撑著梅留云的臀部,另一手扶著他的头,将他的头转向自己。『看著我。』朱宸济柔和的命令著,梅留云只好勉为其难的转头看著对方。朱宸济很自然的吻上梅留云的嘴唇,感觉到柔软湿润的舌头在口中翻腾,梅留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意识飞向云外。

时间似乎停止了。当梅留云再度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盘上朱宸济的背部,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合他的韵律而扭动,身躯微微上弓好让他可以更深遂的进入,嘴里还因为激动而断断续续的发出细微的兴奋呻吟。
在一瞬间,梅留云心里顿时明白之前每个从朱宸济卧房里走出来的男女,他们的眼神所代表的意义。或者,在潜意识里他早就期待朱宸济这麽对待他了。但是,如果朱宸济对每个人都如此一视同仁,表示这种幸福的快感并非他所独享的。梅留云突然开始怨恨自己竟然感觉如此兴奋而愉悦。
他希望自己在朱宸济的心中的意义与众不同。

突然间,梅留云感觉到有个东西在他的体内爆发了,一阵激昂直冲脑门;这股激昂也刺激他同时宣泄出来。之後,朱宸济满足的俯趴在梅留云身上,在他的耳边呢喃著语意不清的词句,手掌在他敏感的皮肤上爱抚游走。奋战之後梅留云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但还是逞强的推开朱宸济,挣扎的站起来,感觉双腿的膝盖竟然酸痛不已。
就著月光,朱宸济隐约看到两道血痕分别沿著梅留云白皙的大腿内侧流下,他当然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其实,之前由梅留云的反应中他就隐约猜到了。梅留云咬牙硬撑著站起来,却不争气的膝盖酸软向前跪倒,朱宸济立即飞快的伸手将他拦腰扶起。梅留云想挣脱却毫无一丝力气,被朱宸济横抱进怀。
『你为什麽不老实说告诉我?』朱宸济低声问道。
『有什麽好说的。』梅留云继续逞强,『反正王爷不过想教训我而已,有什麽差别?』
『我并不想教训你。』朱宸济用力搂了一下梅留云,『我会对你做的事不会改变,但是我会做得更好一点。』说完,便抱著梅留云站起来,走进卧房里。

43

从那天之後,朱宸济便将西苑的事务完全交由梅留云管理。朱宸济比之前更清閒逍遥,无论时候多晚,都到梅留云的宅子留宿过夜;只要看到梅留云走出宅院,便知道丰王是否睡醒了。
然而梅留云知道朱宸济其实将自己当成挡箭牌。

『王爷,东缉事厂贴刑太监庞保求见。』翌日,当朱宸济心情极好的拉著梅留云在苑里下棋时,门房近来通报。
『东缉事厂?』朱宸济完全不在意,『东厂就是东厂,名字叫得再文雅还是改不了本性。总而言之是谁来打扰我下棋?』
『贴刑太监庞保。』门房又强调了一次,『曾是郑贵妃宫里的内璫,福王府的人。』
『唉,饶了我吧。』朱宸济连头也没抬,『我连自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叫甚麽名字都搞不清楚,何况是三哥府里的?』
门房愣了一下,心想就算丰王不把东厂放在眼里,总不能不给福王面子。『难道要把东厂贴刑赶走?』
『交给梅大人招呼吧。』朱宸济微笑看著梅留云,口中命令门房,『以後任何人上门,见不见都让梅大人决定。』
於是,除了少数朱宸济熟识亲近的官吏之外,所有求见者都得经过梅留云过滤;送礼贿赂的人也都先把孝敬丰王的礼物送到梅留云的宅子。梅留云看起来温和,其实极为固执,遇到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无论礼物多贵重,一律挡在门外。如此一来,朱宸济的确得了清静,巴结梅留云的人多了,但也在无意中结怨不少。

『梅留云是甚麽东西,也敢妄称自己「大人」?』包括庞保在内的东厂太监纷纷抱怨,『不过是个侍从,连个品第也没有、竟敢阻拦东厂的人!』
『人家是丰王的心腹,只能任凭他一手遮天。都说他不知道给丰王下了甚麽迷药,只要他不喜欢的东西,丰王就一定不喜欢。』
『说穿了不过是个下人。』庞保恨恨的说:『哼,将来有机会我绝对以牙还牙!』

传言暗起,朱宸济一日便叫梅留云参加武试。梅留云不负期待的获得武试第一,朱宸济非常高兴,送给他一副光明铠,到兵部议事时也开始带他同行。
看在庞保等福王党人眼中不禁担心,『丰王是玩真的,王爷可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下人得了武试第一有什麽了不起。』福王不以为意的对庞保说:『想要的话我也向皇上保举你当东厂厂督。』
庞保心中暗喜,但还是表情忧虑,『王爷,丰王让自己的部曲门人得了武状元,显然想培植自己的势力,方便将来执掌兵部或锦衣卫。这根本是想成为拥兵自重的天王!』
福王掌握东厂,以矿税监的名义大发横财,听到丰王想拥兵自重,也不禁忧心。『那该怎麽办?』
『挑拨离间。』

44

不久,河套、宁夏传出军情紧张,朱宸济忙於国防事务,兵部、吏部尚书以及相关的御史大臣们进出西苑丰王府的次数变得频繁;想要上门打听消息或钻营机会的各路访客也相对增多,梅留云对於西苑的门户控制也更加严格。终於河套宁夏战事告捷,皇上心喜,除了嘉奖有功人将士大臣之外,并私下授予朱宸济丹书铁券,正式将兵部以及其下包括锦衣卫等所有卫所军务交给他全权管理,并参预吏部机务。

执掌兵部、插手吏部,朱宸济更为叱吒风云。於是不知从何处开始悄悄传出皇上似是有心异储的风声。朝中大臣因此蠢蠢欲动,自然集结为几个派系:力争确保太子储位的国本派、看好朱宸济的丰王派和依附东厂势力的福王派,彼此内斗不已。国本派臣公不断上奏章力谏皇上表明立场巩固太子身份,以福王为靠山的东厂频频派出税矿监四处经营地方势力。而朱宸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西苑里饮宴作乐,还突然花钱兴造了一座花园送给皇太子的生母贺寿。
此举一出,让国本与福王两派人马疑心又猜测不已:这代表了丰王支持太子?还是丰王对自己太有自信,全然不把两派放在眼里?

『你在干什麽?』
梅留云正在书房写字,朱宸济来到门口,双臂抱胸,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梅留云却头也不抬,『写字。』
『写什麽字?给谁写字?谁教你写的?』朱宸济走到书桌前,故意皱眉瞪著头梅留云,不断逼问:『你背著我和别人暗通款曲吗?』
梅留云抬起头白了朱宸济一眼,『皇太子生母寿宴在即,「我家王爷」建了一座花园孝敬她老人家。』梅留云故意强调了四个字,乐得朱宸济眉开眼笑,『皇太子想在那天办个曲水流觞宴庆祝,我家王爷於是吩咐我写一横副给流觞宴题词。』
朱宸济看似开玩笑,其实并非如此,他相当正经的观察、细问、掌控梅留云的一切行动;甚至让梅留云有种回到年幼时被套上金颈圈的感觉,虽然朱宸济已经没有年幼时那样跋扈。然而朱宸济有时近似无理取闹的多疑,不但使梅留云觉得沉重,更显示朱宸济并不信任他。梅留云隐约感觉朱宸济有事瞒他,让他颇为失落:原来在朱宸济心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并非完全推心置腹,不是独一无二的人。

朱宸济没有注意到梅留云的眼神,只是笑嘻嘻的绕到他背後,『让我验收词题得如何。』朱宸济从後面环抱著梅留云,将头挨在他脸颊边,『梅状元以右军体写太白文,好。』
原来梅留云正以行书写著《春夜宴桃李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梅状元暗示这个花园应该取名「桃李园」?好,就这麽叫吧。』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边轻轻的说,同时在他的颈子上吻了几下。梅留云闭上眼睛,持笔的右手却凝势不动。
『好定力。』朱宸济语带挑逗,同时拉开梅留云的衣襟,往他的颈窝锁骨轻舔慢吻;左手则在他的腰部抚弄游走。梅留云深吸一口气,右手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停在「章」字上。
『我没有你的定力好。』朱宸济微微一笑,右手扶在梅留云的手上,『既然是曲水流觞...如果是我的话,你猜猜我会写什麽?』
『绝对不是什麽正经东西。』
朱宸济像教人习字一样,牵引著梅留云手上的笔在纸上挥舞起来。纸上的字体由行书变成浓郁狂放的草书:「有卿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於所遇,暂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兰亭序》在朱宸济的略修以及换置分段之後,透出旖旎春情;梅留云不禁两颊飞上红晕。『这是我对你的肺复之言。』写完後朱宸济将笔放下,『不正经的是王右军,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总不能把这个送人祝寿,你只能认命重写了。』接著,朱宸济将梅留云从背後腾空抱起离开书桌,『不过得明天再写,接下来的时间该陪我相与俯仰、放浪行骇。』抱著梅留云的朱宸济走到书房後的禅榻处坐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必须是我。』
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鬓厮磨亲吻著,一只手抚摸从颈部到胸膛精实匀称的线条,另一只手则探进他的下体在股间揉捏。梅留云感觉到朱宸济双腿间已经膨胀勃动,知道这时他最不设防,於是突然柔声问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又是什麽?』
朱宸济毫不迟疑的回答:『对我朱宸济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对四皇子丰王而言呢?』
朱宸济愣了一下,语气变得保留,『丰王...不过是个头衔。私下的时候,别把我当王爷看。』
『皇子生下来就是皇子,命中注定,改不了的。』梅留云淡淡的苦笑,『如果你不是王爷,我也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什麽「私下」的时候。』
『什麽意思?』朱宸济皱著眉逼问:『如果我不是王爷还没资格和你在一起?』
『要我别把你当王爷看,现在不就是「王爷」在说话?』梅留云拨开朱宸济的手,从他的怀中站起来。『你去哪里?』朱宸济很快的抓住梅留云,以半命令的语气说:『我说可以的时候你才能走。』
朱宸济蛮横的让梅留云正坐下来,硬生生的直入他的体内。『如果你比较喜欢我用王爷的态度对你...也可以。』
毫无缓冲点的坐姿更加深刺激的强烈,梅留云不由得一阵激栗挺直了背脊向後靠在朱宸济身上。朱宸济一只手扣著梅留云的腰部、另一只手分开他的双腿;在爱抚和刺激之下,梅留云的身体本能的兴奋回应,但是他的意识却保持理智,『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有些事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想欺骗你,而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朱宸济轻轻的舔咬著梅留云的颈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你什麽都不要多想,只要享受就好。』
梅留云看似服从的闭上眼睛。然而,一股不安与忧虑却隐隐袭上心头。

45

早晨,梅留云一如往常的将各路拜帖分门别类的处理,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几声清亮的金属鸣响,『我佛慈悲。』接著,门房有点疑惑的过来请示:『梅大人,一个自称来自岭南的僧人求见王爷。』
朱宸济修禅,对各路修行僧侣道人都十分礼遇;许多行脚僧或道士经常上西苑化缘,是极为稀松平常之事。梅留云於是不假思索的说:『将上门化缘的禅师请到斋房好好招呼,不需要特别劳驾王爷。』
门房却迟疑的说:『小人原来也是这麽想。但是那位师父说他并非上门寻求施舍化缘,而是有重要天机奉告,助王爷驱灾解难、逢凶化吉。』
梅留云略一沉吟,以朱宸济的阔绰名声,假借算命看相之名上门钻营讨赏的人也不再少数。『有任何天机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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