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幸福的名义————春禾人则
春禾人则  发于:2009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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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睦......"
"算了,你决定了就行。"他转身走了,不像我认识的贺嘉睦。
不,应该说,不是我所以为的贺嘉睦。
那个离开的背影,我不是一点都不熟悉的,应该,那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散发着冷漠和抗拒的背影,不同的是当时的他摇摇晃晃连路也走不稳,浑身满是伤,连说着"别管我"也可以让人感觉背后发凉。
经过这些日子,我都几乎要忘记他原来的样子了。
我一向,不善于看到别人真正的一面。
贺嘉齐也开始有些不安,看看我再看看贺嘉睦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也转身离开了。
一瞬间,我感觉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身边突然变得有些空空荡荡。离开"柳君殿",终于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这个地方,有着多么美好的回忆......也许以后,我再也不能坐在这个厅堂的角落来带给女人幸福了吧。

和贺嘉睦、贺嘉齐不同,当我和老爸说要接受生意的时候,他很开心,说是比预定的30岁早了不少,赚到了。
我觉得内心有些不安,对于他白手起家的生意,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分?当我说到要把一些店面结束去投资其他生意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的看到老爸的手抖了一下。
老妈原先并不说话,但那个时候,她挥手扇了我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虽然这个决定可能是有些唐突,可是也并不至于要挨这个巴掌吧。
"哼,说什么任我来接管,根本就是骗我的吧,"我从来没有用这么恶毒的语气说话,"连一个小小的决定也做不了,这样的公司我也不稀罕!"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伤害着深爱我的家人。可是那个时候我茫然不知,满脑子都是席元鸿,那个我想帮助的男人。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相信你不会弄垮公司的。"最后,老爸这样说。
在他尽力表现出来的轻松表情上,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悲伤。
老妈没想到我真的会结束那几家连锁店,已经不愿意同我讲话了,曾经和睦的家庭,因为我的任性妄为而变得有些沉闷。
我不管老妈的失望和那些失业职工的怨声载道,拿着那张支票的时候,我因为席元鸿可能展开的笑意而觉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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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合租的屋子,却怔在了门口,屋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明显是被翻过,不,是被砸过!
我木然地看着碎玻璃撒了一地,已经忘记应该怎么反应,直到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太好了,你没事!"周陆敬放开我,仔细地检查了我的全身,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个,"我问"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知道家里有事就马上赶来,真他妈不入流,"周陆敬愤愤地说,"居然砸我家里!看我不弄死他!"
我一听,慌了手脚,忙拽住他:"你要干什么?!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啊!我们是良好公民来着!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切!我是警察啊怎么可能犯法,你被吓傻了啊?!"他给了我一个暴栗,然后露出一张永远也不会适合他的深沉的面孔,"说真的,虽然我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可是我不放心你啊,你看你人又瘦、没力气、不懂打架,还傻得可以......别,别打我啊,我说认真得呢,讲不定下次他们来次绑架,你还帮他们递绳子呢,......所以,你要不先出去躲躲?说实话,挺担心你拖累我的。"
我看着他一脸严肃认真的做作模样,一时没忍住,在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看你还说我没力气,说我傻!
然后,我就拎着行李,站在了席元鸿家门口。
从那么多人中间,不知道为什么最先想到的人便是他,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可是,想见他,想和他一起的感觉却那么强烈。
和老妈现在的关系有些僵硬,自然不能回家,我来这里应该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吧。
他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被吓一跳吗?呵呵,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啊。
但是,已经快11点了,他还不回家吗?
在应酬吗?可是他不像是那种会彻夜不归的人啊......
12点了,再等下去的话,大概可以看到日出了吧。我摸出手机,再一次按下了那个号码,跟前面打的无数次一样,是关机。
我在台阶上坐着,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然后终于,在微缩着身体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
我慌忙站起来,席元鸿走到门口才看到我,皱了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不耐的口气让满怀期待的我有些难过,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不安地等待着他回来的我,有多么担心他吗?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虽然极力克制,可是心里还是莫名地疼痛起来,连说话都带着不成熟地赌气,"我现在就走。"
看到我拎起行李,他皱了一下眉,然后按住我的行李。
"进来吧。"他打开门,冷冷地说。
我站着没动。
我以为他见到我也会像我见到他一样激动和开心,可是,他却这么冷淡,我不是个喜欢妄想的人,可是他曾经吻过我啊,难道不代表着我对他而言,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见?想着这些,就觉得义无反顾拿着行李来投奔他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傻瓜!而且是天字的一号的!
"你怎么了?"他皱着眉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眼眶却湿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毫无预兆地就带着行李过来,一见面还没有说到两句就摆脸色给我看,我有得罪你什么吗?"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对,你是没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你了!"我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仿佛要发泄心里的怨气为我自己的难堪找个理由,"你不用管我啊,我不是说了我要走了吗?我有说让你管我吗?"
仿佛不知道我也会发火一样,他几乎露出了嘲讽的笑来,"好啊,你这就走啊,管的可真不少啊你?你是我的谁啊?走啊,走好不送。"
我拉起行李,却迈不开脚步。
你是我的谁?--是啊,我对他而言,算是什么?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多么可笑,多么可耻!我是他的谁?我是......想说,却说不出来......
"我会走,"我拿出那张支票,朝他扔了过去,"我这就走!"
那是为了他筹的钱,就当结束了自己的白日梦。
我提着行李,转身离开。接着,该去哪里?我心中纠结了一下,眼前更模糊了。
可是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股冲力撞了一下,被紧紧抱住了,我看着紧紧环住身体的双臂,徘徊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我耳边喃喃地道歉,"今天公司出了事,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会关心我的感受吗?"我企图挣开他的怀抱,可是却被抱得更紧。
"你在生我气,"他转到我的面前,抬手擦掉我的眼泪,"你在哭吗?这么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
不是生气,只是......不安心、不自信,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是特别的,只是没想到,那层东西似乎很脆弱,我从前想的都好像是自己杜撰的,很害怕自己认为的东西都是幻影,用手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我抬眼,看到了他内疚的表情。
"对不起。"他又说。
"不用道歉,我没有生气。"我看着他就开始心软。
"真的吗?"他扳起我的脸左看右看,仿佛在买一只水果,"那么,"他嘴边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我可以验证一下吗?"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就看到那张越来越贴近的脸庞。
"嗯......别......"我在他温柔的亲吻下微微颤抖,仿佛自己那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心里就好像盛开了一整片花园,光亮而明媚起来。
头被托着,身子牢牢地贴在一起,吻越来越深,这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以致于脸上像火烧一样滚烫起来,等他轻轻放开的时候,我双脚无力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你讨厌这样吗?"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轻一吻,我几乎要融化了,满脸通红的摇了摇头。
"进来吧。"他一边牵着我的手,一边拉过行李,进了屋子。

第十一章

依然是空空荡荡的屋子,曾经问过为什么不找个佣人来帮忙,他只说不习惯不认识的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唯一一次长时间请人也只是为了照顾小娜,而平时只是找钟点工人来帮忙打扫而已。
而现在,我居然可以住在他这里,我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慨。
"房间的话,因为都会请钟点工来打扫,客房应该可以用。"他帮我倒了杯水。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我问。
"啊,难道不是你想我了吗?"他呵呵笑了,"对了,这个还给你。"
我看着他放在桌上的东西,是我之前给他的支票。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你不是说缺资金吗?这样就可以自己投资了吧?"
"我不能问你要钱。"他说。
"不用还的!"我把支票塞在他手中,"是我自己要帮你,不是你问我要的。不行吗?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投资好了,投资!"我随手拿了张纸,"就当你问我借的还不行吗?来,写张借条不就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终于同意了。
我随手将那张借条塞近口袋,笑了,"这不就行了?拿着吧,我可是要算利息的!"
他也笑了,认真的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心里也温暖了起来,但却忘了问,他要回报的是什么。

不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上睡觉,可是却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紧张。
"啊,失眠了。"我几乎是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然后,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上班去了吗?
刚想起来,房门就轻轻打开了,我下意识地装睡。只感觉他轻轻走到我边上,然后额上便被轻吻了一下。
糟糕,心要跳出来了!我紧闭着眉头,等到门被关上,才睁开了眼睛。
我按在噗噗直擂的胸口,脸上又开始红了。
真是的,以前不管对着什么美女都对怀不乱的,现在功力也下降太多了吧。

本来下午都是去"柳君殿"的,现在却要去自己的公司,多少是不习惯的,可是老爸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他还是希望我学习怎么经营,可是只要我抱怨复杂,他就会放下手里的东西,让我休息,好像很怕我吃苦。我知道天下父母心,可是像这样溺爱我的父亲,我肯定是修了几辈子才得来的福份。
当我在办公事里晃来晃去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一张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相片,老爸、老妈,还有一个男人,那个时候他们都好年轻,果然是金童玉女一对啊,但是另外的那个是谁啊?似乎比老爸还要帅那么一点点,难道是老爸的情敌?
把相片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明显就是想让别人看的,可是当我问起那个男人时,老爸却有些不自然,然后把相片塞进了抽屉。
"是个很好的朋友。"他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哀伤。
"他人呢?为什么从没有见过?"我问。
"死了。"他这样回答。然后我便不问了,应该是一些悲伤的记忆吧,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回想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似乎,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每天的"回家"变得很迫不及待,连拿钥匙开门的瞬间也感觉幸福无比,简直即将打开的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宝箱的锁,我几乎可以看到其中金光闪闪的珍宝,可是,我的幸福,就算拿全世界的宝贝,我也不会去换。
听到咔嗒一声,我微笑着轻轻推门,然后......好像被什么拉住了......
我转头,顺着臂膀上纤细的手指看去,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嗯,好像,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个女人,是席元鸿老爸的--养女,叫......
"我叫蓝舒,"女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想找你谈谈。"
"哎?我?"不用说,我是很惊讶的,而且是非常非常惊讶,我和她,好像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吧。
"那么,要进来吗?"我礼貌地问。
"不,"她摇头,"我们换个地方。"
咖啡店不是常常光顾的,但是也知道现在身处的地方很有特色,尤其是墙上的画,虽然很抽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深沉的忧郁在其中,似乎有些过于沉重。对于完全不懂画的自己,突然间涌起的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惊讶。
"你喜欢这些画吗?"她问。b
"啊,感觉很不同,好像,"我努力想找个合适的词汇,"会产生共鸣,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说,虽然表达不出,但是却又感觉自己能够了解它们,"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奇怪吧?"
她看着我,好像有些意外,然后,嘴边露出一丝欣然的笑来,很淡,却很优雅,"看来,"她说,"你也是个悲观主义者,崇尚幸福感,喜欢把幸福扩大化,却往往因为不能得到而悲伤,然而,即便如此,却依然不愿意放手,说好听一些是专一,其实,也就是死脑筋。"
"啊?"我有些讶异。虽然曾经见过一面,但是当时在医院里时她给我留下的印象绝对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她不该是这样感性的,怎么说呢,总觉得她是那种干练、冷淡、除了权力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可是看起来似乎并不如此,所以说,第一印象有时并不那么准确。
她打量了我一下,笑了出来,"胡说的,你也信?"
"啊?"我也笑了,"真的快相信了呢。"
她低头拌了拌咖啡,"你真的很好骗。"
"呵呵,是吗?"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我。
"所以,我劝你赶快放手。"她抬起头来,这次的眼神已经和先前的玩笑不同了,完全是认真的眼神。
"那个,"我疑惑地说,"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她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席元鸿的那笔资金是你帮忙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来我想的没错了,"她叹了口气,"我是不知道你们以什么方式来交易这笔资金,可是,我想告诉你,他完全没安好心,他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和公司背道而驰,总有一天整个公司会被他弄垮的。"
"你有什么证据?"我有些气愤,"他也是想帮公司增长业绩,也是想证明自己而已,他也是席家的一份子,你们排挤他已经是你们不对,现在他不过是想做出点成就,你们不帮也就算了,居然这样想方设法地阻挠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了我的话,她似乎楞住了,脸上满是诧异,说:"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哼,果然不愧是席元鸿。谢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他这样做,不是为了公司,而是为了他自己,我不知道他暗地里搞什么动作,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是有野心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整个家族报复而已!因为他母亲的关系,那是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当初为了家产企图要毒害自己的丈夫,结果却自食恶果,现在席元鸿就是为了抢夺家产,才哄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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