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幸福的名义————春禾人则
春禾人则  发于:2009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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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意外老实的男人,一个终于打开了心扉的男人,看来,我赢了。
后面一天,也就是我和叶泽约定的最后一天,我成功拿到了和王江的合约。
看着我递去的合同默不作声的男人,脸上有种刻意压抑住的意外,"不错嘛。"他似笑非笑,"居然可以做到。"
"多谢夸奖。"
"想到请私家侦探和利用我的‘迷醉人生',看来我以后可不能小看你了。"
他说的轻松,我却听得吃了一惊,他怎么对我所做的那么清楚?莫非一直在监视我?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沉了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你知道风筝和线的关系吗?"他突然莫明其妙地说了一句,"风筝一直想脱离线的控制,以为自己没有了牵制可以飞地更远,可是却不知道,一旦离开了线,他便会失去方向,最后远远地坠地,线牢牢的牵着风筝是因为不想让他粉身碎骨。"
他是想暗示什么?莫非是说我是那只想离开他的风筝,开玩笑,我可不相信他有那种想要保护我的想法,他没有让我粉身碎骨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个男人诡异的想法实在太多,如果要一个个去破解,估计我的脑细胞乘以十倍都不够,既然如此,自动忽略他的某些话,我会活得比较轻松。
"我只知道,风筝就算知道离开了线会粉身碎骨,他还是渴望自由的。"我说。
他抬眼看我,狭长的眼中有种我看不真切的东西,但那也只是稍纵即逝,立刻他又恢复到平常的表情,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和高深莫测。
"你要什么?"他抬头看我,身子陷在沙发凳里,轻轻摇动。
"什么?"
"愿赌服输。"他说,"我承认你赢了,你说罢,你要什么,就像当初说的,除了股份,你要什么都可以。"
"那好,"我定定看着他,"我要你不碰我。"
"如果你要求我碰呢?"他恬不知耻。
"不可能!"
"你就这么肯定?"
"不只肯定,还是确定以及一定,绝对不可能!"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那真可惜了,"他啧啧叹到,"我的技术可是好的很。"
我没有理睬他这种不知廉耻的自信,转身离开。你带给我的只有那个痛苦的经历而已,那是粗暴的侵入,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东西。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想要忘记,就记得越是深刻,一直想要忘记那段经历,却不知道为什么恶梦总缠绕着不肯消散。
由于被要求住在他家里,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大概是因为环境不习惯,到了晚上整个人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尤其是赌约里那几天,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不是会成功,神经高度紧绷,而今天或许是因为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脑中一下子适应不了,竟比既往更加难受,好像被套了个箍一样,拿也拿不掉还一直收缩,痛的我直觉地想要蜷起身子,但是这样并没有好一点,身体也忽冷忽热的,一下冷的发抖,一下又浑身出汗,难受的不行,想要爬起来人却软软的没有力气,我突然想到莫非他给我下毒了?因为他今天看起来有些异常,不过再想了一下,才确定,自己是生病了。
一直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因为心情一直不错的关系生病的情况基本上很少,最多打两个喷嚏流流鼻水,不吃药自己也会好,像这样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有记忆开始就不曾有过,想来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就算身体基础还算可以,太劳累紧张也是扛不住的,只是没想到居然今天发了出来。
看了一眼窗口,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大概是半夜,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来我房里的,突然觉得如果在半夜就翘了的话他大概也不知道,可能一大早还在厨房里等着开饭,真是的,为什么想到这个可恶的混蛋?莫非他对我的荼毒太深,让我记恨太多了?
然后想到了席元鸿,本来就闷闷的心里更加透不过气来,我翻了个身,越来越难过,迷迷糊糊地像在做梦,梦到有人开了门进来,逆着光看不清楚,我呢喃地叫了声"席元鸿",然后看到他站在我面前,冷冷地问:"你在干什么?"
我费力抓住他的手,愤愤地吐着气说:"我生病了,你来看我的笑话吧?"
他说了声"是吗?"然后把手贴在我额头上。
很冰凉,很舒服,可是他居然想把手拿开!怎么可以!"你这样对我,欺骗我,利用我,怎么还可以见死不救?"我牢牢抓住他的手控诉,"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吗?我也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就算是叶泽那个混蛋我也没有这样恨过......可是我恨你......我那么喜欢你......"我哭得天昏地暗,那是从来没有试过的发泄方式,可是他却没有反应,然后我记得把他的手拉到嘴边,狠狠咬了下去--反正是做梦,不管我怎么过分都可以,虽然这样,这咬着的感觉却格外真实。如果你能感觉到痛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我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似乎缩了一下手,可是我牢牢压着他的手臂,直到沉沉睡去。

第十八章

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居然有一条冷毛巾,乱七八糟地搭着,却挺舒服,不过转眼看到的情况却让我舒服不起来。
叶泽黑着一张后妈脸就坐在我床边上的沙发里,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我。
我瑟缩了一下,不记得有什么得罪他,只好自动忽略他,赶紧闭上眼睛。
"喂!醒了就别装睡了!"他肯定监视着我,否则我这么小的动作居然都被他发现,他几乎是冲过来,死命摇我。
这样下来我怎么样也不可能装了,除非昏迷任谁被这么摇也不可能继续睡下去,我只得微微睁开眼看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一脸愤慨,伸出一只手来,"你说怎么赔偿我吧。"
我定了定神,顺着他的手,看到虎口有个格外清晰的牙印,脑中嗡的一响,醒悟般的说了一句:"原来不是做梦么?"
他哭笑不得,看表情恨不得要把我掐死,不过最后还是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摆出一张冷冰冰的面孔,说:"快起来,你可没有什么病假,就算死了也给我死在公司。"
我就知道,这个人是完全没有人性的混蛋。
只是不知道,昨天自己恍惚间见到的是席元鸿,不知道有没有讲出或者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梦境和现实已经分不清楚,不知道哪些话是梦里讲的,哪些又被真正说出口来,在这个混蛋面前失态,让我觉得有些失身份。
我不问,他也不说,除了那个牙印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冲突,我也稍稍安了心,而且由于怕我还发着烧头脑不清楚开车可能会造成他莫明其妙丧命,于是司机一职便由他接了手,我也乐得自在地坐在后座。
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开车的背影,居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想到早上醒来时搭在额头上的毛巾,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坏到无可救药,大概在他那颗已经黑到可以当碳来烧的良心里还遗留那么一两个小小的角落装着微薄的同情心。
想着想着,突然有些困了,脑子又开始迷糊起来,背后也忽冷忽热,我在后座躺下,居然就这么蜷缩着睡着了。
这次醒来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叹了口气,还是住了院了,不知道又要被扣掉多少工钱受多少冷嘲热讽和刁难。
转头看去,床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和叶泽说些什么。
"啊?你说他劳累过度?"叶泽似乎并不认为在医院应该轻声说话,反正只要是忤逆了他的想法,他总有方法让你意识到他的不满,"他有什么好劳累的?!"
这句话分明是讲我的,我不打算和他计较,反正和他计较的后果就是不如不去计较。
"我们已经把基本的化验和检查都做过了,除了感冒发烧,没有什么特殊,目前认为劳累过度的可能性最大。"这个医生看起来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一下,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抢救我爸的医生吗?好像叫林晨的。当初是在急诊病房遇见他,那么推测一下,现在应该就是在急诊病房里吧,而且看样子,还是单人间的特需病房,叶泽倒是不在乎花钱。
又说了几句,好像提醒要保持衣物干洁,定时测量体温以及吃药之类的,反正我是病人,想着总不该是我自己来做这些事情吧,心里松了一下,又睡了过去,人病了就好像特别容易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人死命摇我,我迷迷糊糊地拍掉他的手,然后马上听到一句低声的咒骂,接着便感觉有人扯我的衣服似乎在解我的扣子。
几乎是惊醒过来的,我反射性地猛坐起来,揪住自己的衣领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手僵在半空的男人。
"你居然乘我生病......"我气得发抖,"你居然对一个病人下手,你实在是......"
叶泽僵硬的听着我的指控,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一掌拍在我的额头上:"你以为自己现在很有吸引力吗?你求我我都不要呢,"他哼哼,"要不是医生说要保持衣服干洁,就算你身上的衣服臭了我都懒得动手!"
我疑惑的看他,"你会这么好心?还自己动手?这里不是可以请护工吗?"
"我看过了,他们身上还不知道带了多少病菌呢,帮别人端完屎尿都不知道有没有洗手,你无所谓,我可怕弄脏了自己。"他出言恶劣,"我可不想为了你倒贴我自己。"
说起来,他这样自私极端的人会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想到他要帮我换衣服,总觉得有些诡异的不真实,我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居然是痛的,那么就不是做梦吧。
"快点啊,你自己脱吧,反正现在看起来有的是力气。"他嘲弄我,"你哪里我没有见过,还装什么纯情。"
不经意间又碰到了我的伤疤,我垂下眼不看他,抓着衣襟的手隐隐发抖,他就是这种不知道也不会在乎别人会多痛的人。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身上出过汗的粘腻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低声说:"我自己来吧,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冲个澡。"
"随你!"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甩了门离开。i
也许我是真的误会了他的好心,可是我总是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好心。
因为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所以想干脆冲洗一下,虽然不是什么洁癖的人,可是身上这样粘粘的总觉得不怎么习惯,便拿了干净的病号服扶着墙进了浴室。
事实证明,医院病房里只有淋浴是不科学的,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体力的,可是浴室里一旦被热气充满,便开始觉得胸闷,连呼吸也不顺畅,脚更是站不住,即便费力抓住了墙边的扶手,还是慢慢滑坐在了地上,水从上面不停的灌下来,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关对于我而言有些遥远的开关,头也昏昏的,从来不生病就是不知道自己无用的底线在哪里,一直觉得自己还行还行,可是却居然这么不堪一击,连自己都觉得丢脸。
晕晕乎乎间,感觉有人撞开了门,然后身体一轻,就接触到一双有力的双臂,"放手......"我看清了来人,有些难堪,"我自己能走,你放开我......"
"能走的话也不会坐在地上了,"他也被水淋湿了,水线从他发上脸上挂下来,滴到我身上,觉得格外滚烫,"逞强也要有个限度,你再跟我对着干当心我现在就强暴你!"
我立刻噤声。
任他将赤裸的我放在床上,然后扯来一条浴巾粗鲁地擦干我的身体,连衣服也没有套就一把塞进被窝。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拿毛巾擦干他自己的头发,一刻也不敢动。
"哟,看来我的这个威胁很有用嘛,"他似笑非笑,"听话了不少。"
我紧闭着嘴看他,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那个,我可以穿衣服吗?"
"啊?哦,"他转身进浴室抓了我的衣服出来,一把丢过来,"穿吧。"
我抓住自己的衣服,可是......可是......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穿?
"难道要我动手帮你穿吗?"他靠在墙上看我,明显在看戏的表情。
想到他之前的威胁,我咬了咬牙,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套上了衣服扣好扣子,然后将内裤伸进被窝,仅凭着感觉穿上去,等往上拉了一下,才发现居然穿错了前后,脸上猛的一红,接着慢慢弓起身子,把内裤褪下,反了个面再套上去。
他眯着眼睛看我,然后邪笑了一声,"喂,你怎么这么慢,难不成在自慰?"
我一听,脸上立刻烧了起来,忙否认:"才不是!"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脸皮,讲这种话居然眼睛也不眨一下。
"是吗?"他又笑了,我看着慢慢走进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个笑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喂,我来帮你吧。"他俯下身来,不顾我的反抗,居然就这么将手探了进来。
滚烫的皮肤突然之间接触冰冷的手掌,这一瞬间带来的刺激让我不禁呻吟了一声,眼前的男人眼光闪了闪,一低头,将唇盖在了我的唇上。
完全的意料之外,我就算猜破脑袋也猜不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石化在当场,只是感觉干燥的唇被湿润的物体轻舔着,然后滑进口腔,像要吸走什么一样在口中探寻、肆虐。
他居然--吻我?!
反应过来的我企图推开他,可是却被牢牢禁锢着,下巴也被捏着闭不了口,我呜咽着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几乎要断气才被放开,太过激烈的吻让我有些失神,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样对我。
我还记得那天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并不是想要我,他想要的不过是不容置疑的优越感和胜利带来的快感。
而亲吻,这样口舌交缠的深入的亲吻,并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他一定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在想什么?"他口气不善,"难道在想他?"
他?
我醒悟到他说的是谁。他就是喜好揭我的伤疤,还乐此不疲。我转头不理睬他。
他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口咬在我的肩上,沉着声说:"现在居然给我失神,我要你付出代价!"
刚刚才穿好的衣服马上就被扯了开来,他低头在我胸前啃咬,我气愤地推他,却反而被固定了双手,身体虚弱实在是没有反抗的胜算,我几乎要放弃了,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句质问的喝声:"你们在做什么?"
我和叶泽都怔了怔,叶泽慢腾腾地离开我,我缩回被窝,立刻朝门口看去,林晨阴沉着一张脸慢慢朝我们走过来。

第十九章

"夜查房。"之后,他说得居然是这样一句话,没有一丝厌弃和鄙夷的眼神。
他应该是什么都看到了吧,两个男人在一起,难道他不觉得恶心吗?
我自卑到不敢看他。
"叶先生是吧?"林晨对着叶泽,口气冷冰冰的,"请你记住,病人需要休息,不适宜进行激烈的运动,请你注意场合。"
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难道不觉得将这句话太奇怪了吗?居然还用这种严肃的医生惯用的口气。
我抬眼,看到叶泽有些不自然的脸。
"谢先生,"他突然转向我,我赶紧严肃的看着他,他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医生或者护士帮忙的话,请按床头的呼叫铃,马上就可以对讲的,我们会立刻过来。"
听他面无表情的讲完,然后听了听我的呼吸心率后点头离开,我心存感激,他是在对我说如果有事情就可以呼叫他们吧,这样的话,叶泽应该也不会乱来了。
留下两个人的房间有一瞬间的静寂,然后叶泽突然笑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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