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木桑
木桑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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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草

文案
宋轶大叫,"崔灿,你就是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崔灿冷笑,"我是墙头草?那你是什么?"
宋轶想了想,回答道,"我是草底墙,不论风怎么吹,不论往哪边倒,永远坚守阵地,一心一意抓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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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桑声明:由于作者智商有限,依旧是情节简单的白文一篇。

主角:宋轶,崔灿


再会
开学第一天,崔灿窝在宿舍睡觉。
清晨时分,电话响起--
声音连续不断,连绵不绝,好似夺命连环,魔音穿脑。
三分钟后,简单起来去接。
"喂?你找谁?你是谁?你想干吗?你要干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你知道这是哪里?别说你打错了,不然抽死你!"
起床气发作的人,果然恐怖。
声音停顿,沉默二十秒。
"你找小残?"简单咬牙,声音已经变调,"哥们儿,找抽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抽成脑残?"
原来又是骚扰电话。
崔灿睡眠不足,心情不佳,头部开始隐隐作痛。
"什么?"简单一惊一乍,声音又高了八度,"你说你找谁?"
突然沉寂。
那个瞬间,崔灿猛然睁眼,右眼皮开始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小崔!"简单开始咆哮,"你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
"崔灿!"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咬牙,"你给我滚下楼!"
"请问......"停顿一下,崔灿礼貌询问,"你是哪位?"
那头的人大叫,"我是你哥!"
"抱歉,我没有哥。"崔灿平静的说,"你打错了。"
然后挂线,转身,准备继续睡觉。
三秒后,铃声又起。
刚接起,那头的人怒吼,"我是宋轶!你敢挂断我就杀了你!"
"宋轶?"崔灿一怔,有些吃惊,"这么大清早的,你打电话干吗?"
"少废话!"听筒里传来重重出气声,宋轶说,"我在你楼下。"
"楼下?"崔灿彻底迷茫,"你不是......"
"你先下来!"宋轶打断他的话,"赶快滚下来!"
说完挂线。
崔灿无奈摇头,多日不见,这厮的脾气居然还是一样。
真没长进。

五分钟后,在楼门口见到宋轶。
他穿着短袖,拎着行礼,风尘仆仆。
"你怎么来了?"崔灿不由皱眉,"也不提前说一声。工作呢?请假了?"
"没有。"宋轶摇头,满脸不在乎,"我辞职了。"
"你--"要不是有人在场,崔灿真想揍他一顿。
"小崔,你们认识?"楼管大爷黑着脸,"他一来就往里闯,问他找谁也不说,被我拦住还发脾气,我都打算报110了......"
"千万别报,他是我同学。"崔灿赶忙道歉,"他这人就爱抽风,不讲礼貌,大爷,对不起啊。"
边说着,边拽着宋轶往上走。
这厮不服气,嘴里还念叨着,"我在这学校呆了四年,哪个楼没进过,居然拦我,还要身份证!咱们学校几时变成监狱了?见你跟探监似的!"
"闭嘴!"崔灿敲他一记,"现在实行严管,哪像原来那会儿,你给我安生点!"
宋轶捂着头,一脸不可置信,"成气候了啊?连哥哥我也敢教训了?"
崔灿瞪他,"你要当我哥?做梦去吧!"
"我本来就比你大,"宋轶咧着嘴,从鼻孔里出气,"有我做大哥罩着你,你还有怨言啊?小残。"
恶作剧一般,尾音故意抖了抖,足够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不许叫我小残!"崔灿郑重警告,"宿舍有人在呢,一会你敢乱说话,小心我六亲不认,把你扫地出门......"
"你舍友?就是接电话那个?"宋轶想起刚刚的对话,不由冷哼,"也不知道谁欠他三百万,像吃了炸弹一样。"
"你还敢说?"崔灿没好气,再敲他一记,"他叫简单,有起床气,谁让你好死不死,大清早扰人清梦。"
"我这不刚下火车嘛,"宋轶撇撇嘴,又眨眨眼,撒娇似的,"连落脚地方都没找,就立刻朝你狂奔而来,感动了吧?"
崔灿深呼吸,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抬脚--
踹过去。

孽缘
大家都说,宋轶与崔灿,是场孽缘。
对此,崔灿本人持同意观点。
大学时候,两人同系同届同班同楼同舍同--呃,不同床,是住对床。
最初,两人互动不多,算点头之交而已,宋轶看不惯崔灿冷漠,崔灿见不得宋轶张狂。
于是,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相看两厌。f
但是,物质是运动的物质,感情是变化的感情,所谓人类,就是不知道会如何改变的生物。
扯远了,总之,一切改变源于意外。
宋轶说,那是场天大的意外,惊心动魄,伤筋动骨。
崔灿说,那是场该死的意外,无聊透顶,可恶至极。
大一开学两个月,某天晚上,宿舍楼临时停电。
崔灿去打热水回来,楼里正漆黑一片,一路摸索到宿舍门前,抬手把门推开--
一个白影突然出现。
"嘻嘻,"沙哑而诡异的声音说,"还--我--命--来--"
崔灿大脑一顿,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纯属条件反射。
"啊--"
只听一声惨叫,叫声凄厉,惊天动地。
然后,有人大喊"烫死我了"。
第二天,整幢男生楼谣言四起,一时间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版本一,楼内闹鬼,白衣,男性,道行尚浅,被崔灿收服。
版本二,楼内闹鬼,白衣,男性,好男色,妄图染指崔灿,被收服。
版本三,楼内闹鬼,白衣,男性,好与男色SM,妄图染指崔灿,被收服。
版本四,楼内闹鬼,白衣,男性,好与男色SM,妄图染指崔灿,被泼开水,毁容未果,毁脚一只,收服。
......
崔灿个人以为,第四个版本最接近真相。

一天后,宋轶脚裹绷带,一瘸一拐回到宿舍。
当时,恰逢天时地利与人和--
只有崔灿一个人在。
"喂,"宋轶端坐床边,一脸严肃,"我有事找你。"
"哦,"崔灿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你说。"
"你看我的左脚,"宋轶面容扭曲,心事沉重,"二度烫伤,可以控告你故意伤害吧?"
"不能,"崔灿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因为,我是正当防卫。"
"你是防卫过当!"宋轶脸皮明显抽搐,"居然用开水壶砸我!我与你有深仇大恨啊?"
"那是意外。"崔灿耐心解释,"你的鬼怪造型无比成功,我很害怕。"
"害怕?"宋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那样子居然是害怕?面不改色,一脸镇定,连惊叫都没有......你是这样害怕的?"
崔灿点头,"我怕得叫不出声。"
"你--"宋轶气闷,狠狠撂话,"不管了,总之,都是你错。"
没等崔灿反驳,却又笑了,笑容狡猾奸诈,阴险毒辣。
他说,"你要负责到底。"

后来,每当看到宋轶类似的笑容时,崔灿都不禁咬牙,恨恨想,在那场乌龙事件中,自己才应该是受害者。
据说那晚,宋轶突发奇想,披着白床单四处游走,吓人无数,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人说男子汉顶天立地,没说男人不能怕鬼。
所以,如同其他被害人一般,崔灿也很怕,只是,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最多也就拎本书而已,可崔灿偏偏拎着开水壶--
所以说,人不能太勤奋,尤其在打开水这件事上。

可惜,最终受伤的不是受害者,因此大家转而同情加害人。
只能说,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虽然这个弱者是活该来着--
结果就是,在舆论重重压力之下,崔灿只得妥协,接受不平等条约若干,从此丧失主权,任人欺凌。
后来的事实表明,宋轶这厮,不单会颠倒黑白,蛊惑人心,而且还穷凶极恶,厚颜无耻。
他的作业、笔记、打饭及其他一切日常活动,都移交给了崔灿--
直至他烫伤好转,乐意生活自理。
由此,宋轶与崔灿正式结怨,呃,也可以说是结缘。
佛说,缘是缘分,是因缘,是机缘,缘是命,命是缘。
宋轶说,来也是缘,去也是缘,来来去去,兜兜转转,嗯嗯,都是缘。
崔灿说,那TM就是场孽缘。


评价
有关宋轶其人--
朋友评价,够哥们。
敌人评价,好对手。
女生评价,大帅哥。
男生评价,人不错。
老师评价,很聪明。
亲人评价,挺活泼。
崔灿评价......
那个,崔灿冷然相对,不屑评价。

不过,经过"烫伤"事件,宋崔二人关系有所改变--
亲密度扭曲上升,友好度直线下降。
某天,吃饱喝足大脑缺氧的宋轶突然开口。
他说,"崔灿,你的名字真怪,谐音就是‘摧残',我就叫你小残吧。"
沉默三秒,崔灿咬牙否决,"不行。"
"为什么不行?"宋轶很认真的询问,"难道......你更喜欢‘残残'?"
崔灿吸气,再吸气,从牙缝蹦出三个字,"不、喜、欢。"
"既然如此,还是叫小残吧。"
宋轶当场宣告,一锤定音。
崔灿反对无用,抗议无效。
自此,崔灿原本寓意深刻,华丽无双的名字--璀璨,就被以讹传讹,众口铄金为新的含义--摧残。
这个故事告诉大家,中文是博大精深的,中文是奥妙无穷的,中文是谐音很多的......
所以,一定要学好中文。

就在宋崔二人为"昵称"明争暗斗,势如水火时,学校又发生一件大事。
继上次停电事件之后--
又停了暖气。r
暖气这东西,在北方不可或缺,居家必备,因其操作简单,只需按时交费,便可达到温暖过冬的效果,由此,深受北方人民的喜爱。
但是,其缺点仍然存在,那就是--
修理速度过慢。
据说,这次暖气管道问题严重,修理方式复杂,时间预计为一周左右。
十二月里的一周啊......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前途漫漫,谁能踏歌而行?
没有人?
当然有!
还不止一个。
操场每天中午人满为患,男生狂吼"冬天里的一把火",女生高唱"天气这么热",大家不为别的,就想发泄抑郁,晒晒太阳,引发激情,顺便获取点热量--
宿舍实在太冷了,冰窖似的,谁能受得了?
宋轶和崔灿也受不了,但受不了也得受。
同屋的老马与小三,毫无义气,丧尽天良,占尽主场优势,结伴双双把家还,剩下宋崔俩外地人口,只能在冰天雪地里郁闷着,顺便缩成一团。
当然,不是俩人成一团,而是各自缩成团。

宋轶怕冷,很怕冷,非常怕冷。
所以,晚上就寝之前,他一直看着崔灿,目光热切,眼睛发亮,炯炯有神。
这时候,崔灿不苟言笑,不动声色,不慌不忙,不由分说--
将暖水袋塞进被窝。
宋轶心惊,心凉,心死,心碎了无痕--
自从断暖以来,热水袋供不应求,已经脱销,最后一个被隔壁王小虎买到,那厮春风得意,兴致勃勃,每天高唱"社会主义好"。
崔灿爬上床,把脚伸进被子,热度正好,暖和的让人想伸懒腰。
宋轶坐在对床,披着羽绒衣,斜眼看看自己的被子,不禁抖了抖身体。抬头,眼巴巴看着崔灿,紧咬下唇,表情哀怨,泫然若泣。
崔灿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弯腰,钻进被窝--
嗯,真暖和。
"小残?"宋轶忍无可忍,凑过去,语气出奇地温柔,"你的被子热了吧?别烫着了......把那个给我吧,我帮你收着。"
"不劳费心。"崔灿冷笑回绝,"私人物品,恕不外借。"
宋轶气闷,气急,气疯,气冲牛斗,牙一咬,心一横,猛然起身,一脚迈过床栏--
"你干吗?"崔灿皱眉,进入备战状态。
"不干吗,"宋轶做无赖状,爬到崔灿身边,一掀被子,也钻了进去,"山不就我,那我来就山。"
"你--"崔灿气愤,伸手去推他,脚下同时使劲,将被子勾了过来。
"做人不能太小气!"宋轶嘴里抱怨,手上并不放松,被子又被扯过去。
"放手!这是我的被子!"崔灿脸色发青,几乎要张口咬人。
"不放!谁让你幸灾乐祸,见死不救!"宋轶脾气上来,蛮不讲理。
两人素来交情不深,过节不少,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崔灿皱眉,宋轶瞪眼。
崔灿瞪眼,宋轶咬牙。
崔灿咬牙,宋轶张嘴--
"阿--嚏!"

是夜,两人同床共枕,同床异梦。

很久之后。
崔灿评价宋轶,无赖,幼稚,外强中干。
宋轶评价崔灿,记仇,小气,不过--
良心未泯。

难友(上)
提起灾难,本世纪内首推非典。
提起非典,似乎已经过于遥远。
但是,对宋轶与崔灿来说,这场灾难不仅考验了人心,还改善了他们的关系。
为此,值得一提。

非典对于大家来说,好似飞来横祸,令人措不及防。
于是,那一阵,天南海北,人人自危。
于是,那一阵,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直到某天,政府一声令下,全面封校,众生闻讯大惊,四散而逃,逃而不得者,终为笼中鸟,丧失出入自由。
于是,宋崔二人,同病相怜,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同心协力--
再次成为难友。

其实,在离校大潮刚开始时,崔灿是想走的,不过系里拿班干部的头衔威逼,拿奖学金推荐名额利诱,他便不假思索,毫不犹豫,果断坚定,干净利落--
彻底就范。
与他不同,宋轶根本就不想走。
"为什么?"崔灿问他,"你就不怕?"
宋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那你就不怕?"
"我......"崔灿一脸从容淡定,"做人要有使命感、责任感,作为班委一员,我不能一走了之。"
"虚伪。"宋轶从鼻孔里出气。
崔灿大怒,横眉冷对。
"算了。"宋轶懒得计较,只是叹气,"现在这情形,去哪里都没用,不如在学校呆着。"
"怎么没用?"崔灿说,"可以学老马和小三,回家避难啊。"
"唉,"宋轶长叹一声,"我家那里更严重,据说已有三人死亡......"
崔灿无语。
两人低头看窗外,老马正从宿舍楼走出去,长袖长裤,背着大包,戴着口罩,不知从那里弄来的手套,颜色粉红,两个团坠甩来甩去,格外显眼。
"那个手套,"崔灿一顿,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是老马准备送女朋友的礼物?"
"没错。"宋轶证实后叹气,"也不怪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老马的品味太差了,换是我,就算得非典也不会戴女式手套出门......"
崔灿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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