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之第一部死灰复燃————夜无眠R
夜无眠R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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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敛了那淡淡的笑意,神情带上了点我看不透的深沉,在那眼底深处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寂寞......
我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在那样的目光下,我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似乎被触动了。
我移转目光正视着他,眼底印着他的影子,有什么话埂在喉咙口,却又说不出来。
这一刻,我突然不怎么恨他了,对他的成见不是那么深了。
--也许,我从不曾真正讨厌过他......
这个人,意气风发的背后,深藏着的是什么呢?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变得模糊了......
"你也会寂寞么......"我喃喃开口,呢喃了一句,然而这声低语却消失在了夜风里,没有入他人的耳朵。
突然一声爆破声响起,一道光亮划破夜空,在夜空绽放,美丽异常,但也正是这份美丽掩盖住了我的低语。接二连三的烟火窜上夜空,渲染得夜晚如同白昼,绚丽夺目。
我抬头一看,竟是先前篝火烧烤的方向,烟火凭空升起,在半空中爆裂,灿烂纷繁,映照得夜晚如同白昼,忽明忽暗。
越来越多的烟火窜上云霄,点缀着空寂的夜色,江水黑黝黝的,倒映着空中烟花的影子,旷人心神。
我望着这份美景,眯起了眼睛。
如此得夺目,却只是惊鸿一瞥,那么在那短暂的绚烂背后是什么?它的烂漫、它的美丽的代价是它的生命,在那极短的一刻绽放,炫出最耀眼的一面,随即灰飞烟灭,只留淡淡的硫磺味,薄薄一层烟灰,随风飘散,最终归于虚无。
昙花一现的美,无法长留在现实里,却已然深刻在记忆里,因为它够短、够美!给人的震撼够深!
人类的一生,和这烟花可有相同处?
有些人也许甘愿选择和烟花一样的结局吧!虽然短暂,却辉煌过。留住的是刹那,却也即为永恒。
不自觉地我侧目看向他,他俊逸的脸庞在烟花的映照下忽明忽灭,人在身边,但是心却似乎既接近又遥远。
在我发呆的时间里,焰火似乎已经放到尾声了,只剩零星的几朵还在绽放,终于最后的一朵落了下去,夜空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漆黑。
他的视线也胶着在烟火的方向,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空寂的夜空,我则看着他,一时间我和他都静默无语,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拂面而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
我侧过头,垂下了眼眸,注视着黑黝黝的江面。
"你刚刚说什么?"他没有改变姿势,望着深沉的夜空低问。
这时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霎那间的心境,一时的迷惑早已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我淡声道,收回了目光,沿着岸边走了几步。
他轻应了声,没有追问,也跟在我身旁缓步走着,配合着我的速度。
破碎飘摇的音乐声传来,还是那个方向,因为距离的关系听起来不是很连贯,断断续续的,被风吹得有些朦胧零散,有些听不真切,但依稀还能辨出是陈淑桦的《滚滚红尘》。
可能是舞会开始了。
对舞会我并没有兴趣,但是却很喜欢这段音乐。
以前听着就总会有中莫名的悸动,现在飘散在夜风里的支离破碎的歌曲,隐隐约约传来,萦绕身边,随风而散,似乎无处不在,听来就更显得凄婉哀切。
入夜后,江风也渐渐大了起来,伴随着零碎的音乐,一瞬间我觉得真实和虚幻在交叠重合,那种迷惘浮沉的感觉再度涌上了心头。
我不由得伸手环住了自己。
"冷么?"他说着要脱下自己的外套。
"不冷。"
他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脱下外套,直要把衣服往我身上披。
我并不领情,身体一侧,就避了开去,冷冷开口:"我没那么较弱,又不是女人。"
他一僵,缩回了手,苦笑声:"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
我冷睇他,面无表情。
远处传来了朦胧不清的欢呼声。
"想回去看看吗?高潮好像正要来了呢!"东方御笑了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位,一手拎着衣服垂了下去,一手指了指先前过来的方向。
我侧过身,随意坐在岸沿上,没有任何反应。
对我无声的拒绝,他耸了下肩:"既然你对接下来的节目不感兴趣,那我们回去吧!行吗?"
我仍旧没有回应,静静坐着遥望江面。
"风--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他又说。
我还是没有搭理他。
"起风了,这样会着凉,车里暖和点。"他的声音很柔和,很委婉。我却刻意无视。
"你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先回去。"我淡淡地开口,"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你和我一起来,如今觉得不愉快,这是你自己的失误。"
"你--"
他闻言表情一变,注视着我片刻,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在我以为他几乎要甩袖离去时,他却突然软化了下来。
"好!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就陪着你。"他也蹲下身子,和我并排坐在河堤上。
我的性格很别扭,我知道,他却没辙,由着我来。
不管我如何明里暗里针对他,采取沉默攻势,时不时刺上一下,他却能够忍下来,什么时候起,他那样高傲的人居然可以忍受这些?
我猛然发现再次相逢后,我们间更多的是沉默,至少是我的沉默。以前我也不多话,但绝不是现在的这种漠视,那种漠然和现在的冷漠是不一样的。想必他也发现了,所以我有时能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是因为存在愧疚么?
我沉默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没必要!

第四章 隔阂2
没错,也许我并不是真正讨厌过你,但是--
也许也只是也许,受过伤害后,我的防备心不是普通的重。人,毕竟还是自我的动物。
情,最难掌控。
害怕受伤,所以我下意识地就会规避风险,对我无法掌控的东西,我会逃离。
只有远离,我才不会受伤。我深知这点。
因此,你不必这样。
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尤其在知道了你最初接近的动机后,现在彼此身份的不同,地位的悬殊,种种都显示远离才是相安无事的最好选择。
尤其,你给的并不是我要的。
我坐在堤岸上,迎着冷风,感受在广袤苍穹下天地的辽阔。这样和天地遥望,似乎心境也能宽阔起来。
突然鼻子一痒,我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又是一连三个。春末的夜晚,尤其在郊区,毕竟还是有点寒意的。
我望着江面,一时没有动作。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我抿了抿唇。
在他即将开口的前一刻,我倏地扭头看他,眼神是极度的冰冷,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排斥。我的性格很别扭,这在之前已经说过。
他动了动嘴唇,或许是知道我的性格,在我愈发冷漠的眼神下,他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知道我的反骨,当然也知道反其道而行之。
刚才他说要走,结果我故意在江岸上吹冷风;这次他没再劝说,也没有要给我披衣服,只是淡淡地转回了头,俯瞰着江水,静静陪在一旁。
他知道我在做无声的抗议,我在和他唱反调。所以他聪明地选择顺着我。
我猜想到这点,当然心里又一阵郁闷,不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情愿他把我摸透了,所以我选择了跟他耗,结果是我得到了教训。
第二天事实证明我的倔强让我吃到了苦头。
--我感冒了。这具身体还是一样的差。
这当然是后话了。
我收回目光,重新望着江面,硬是坐着,没有动。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在我身旁,陪我一起看夜。
随风而来的破碎的舞曲声是唯一的背景声音。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有一两个小时,因为月亮已经快升到中空了,连先前断断续续的乐声也渐渐低靡下去。这期间,我们就真的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他陪着我白白耗了一个晚上!
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没错,我是故意的,但是,他居然没有一点抱怨。
我喜欢安静,有时即使整整一天不说一句话,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我知道我是个无趣的人,更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可以坐得住的人,然而他真的默默地坐了这么久。
我动了动,长时间的静坐不动,身子都有点僵硬发麻了。
暗自活动了下,疏通疏通筋骨,确定双腿不再麻痹后我突然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他,就往来时方向走去。
后方传来衣物的摩擦声,他也起身了,接着就是一阵异动。
我回头,淡淡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他。
"脚有点麻。"他发觉我的视线,回以一笑,"一会儿就好。"
我面容冷淡,没有回应。
废话!我当然知道。没有预兆的站起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也不用预先暗自疏通筋骨了。
我在心底嗤笑,当然面上还是一副冷然的模样。
我继续往前走。
经过之前搭建的天庭时,人数并没有减少,反而气氛相当热闹,我能感觉得到他们高涨的情绪,但是我却一点都没被感染到那种兴奋。
能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些即时的疯狂的娱乐。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明亮的灯光被抛在了后面,前方是一片黑暗和阴冷。而我毫不迟疑地向前迈步。
来到他那辆车旁,我放慢了脚步。
他跟了上来,和我并齐。我二话不说坐上了车,很明显,我的意思就是要回去了。
而他也很干脆地上了车,发动引擎,驶出了小径。
原先,我还以为他会说要不要留下来玩玩什么的,没想到他却是一言不发,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望着车外,看路旁的树木在昏黄的路灯下飞逝,给我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去吃宵夜?"
我没反应。
"我知道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我不喜欢。"这次我说话了,不过一开口就很不给面子地否决了他。
"风,你在逃避么?"
他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激恼了我。
"笑话!我有什么好逃避的?难不成我还怕你?"
"不是最好。"他又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去吃吃看?"
我眼一眯,瞪着他。
当然我的杀人目光没能把他怎么样,甚至他都没有接受到,他正专心地开着车。

第四章 隔阂(上)3
"我累了。"
"应该也饿了,先去吃,吃饱了才能休息好啊!"他笑着说得很温柔,很体贴,也很客气,"然后我再送你回去,行吗?"
当然,他的询问只不过是又一次例行公事而已。我没再开口了。
我的意见从来不起作用,他一向是按自己的意愿独断专行。他奉行的是假民主主义,我对这点很清楚了。
车在市区停了下来。
步下车子,灯火辉煌的市区景象瞬间就包围了我,远近霓虹闪烁,名车名流,络绎不绝,一派繁华。
他向前走去。
我抬眼,那是一家五星级豪华酒楼。
我在心里冷笑,他的选择一向是这种高贵的场所。他以为我会喜欢?这种时候去这种场所......
我意兴阑珊地慢慢移动脚步,跟在他后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走进那扇豪华的玻璃门,而往旁边直走了去。
拐进一条小路,转了几个复杂的弯,就看见一条零散排列在路边的大排档。
他在一家看起来不算大却很干净的铺面前停了下来。
"老伯,来两碗羊杂!"他挑了张最靠近厨灶的桌子坐下。
"好咧!"爽朗的应和声响起,手下也利落地操作起来。
他竟然也会吃路边的摊子?
这我倒是有些吃惊。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看起来是老板娘的四五十多岁妇女笑呵呵地打招呼,一边收拾掉最后一位客人的碗筷,"好久没看见你了呢!"
"嗯!回来不久。"他微笑着说。
"这位是朋友?"张罗着食物的老伯熟练地照看厨灶,一边抽空聊天,"以前没见过啊!"
"对啊!"他还是笑得可亲。
"应该是很要好的吧!以前从来不见你带谁来的。"
这回,他没有答话,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还是可亲地微笑着。
我默默在桌边坐下,表情平静。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生活也要顾着嘛!有个知心点的朋友,也有个支持啊!"老伯笑呵呵地说,神情和蔼,"看到你总算知道交了个朋友,一起出来玩玩,这才对嘛!"
他没有答话,但却很恭敬地点头受教。
"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少像你们这样的了喽!"老伯又说,语气带了几分感慨,"都只想着挥霍啊,什么及时行乐啊!像我那个孩子哦,整天就知道和那些个社会青年鬼混呦!唉!造孽啊!"
"他爸,小御难得来一次,你就不要一直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妇人白了老伯一眼,洗了手,走到灶边,说,"这里我来,你去陪陪他们聊聊。"
"是!是!你瞧我!"被训了话的老伯连连称是,呵呵笑着用手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由着手里的活被妇人接了过去,他就围裙擦了擦手,围着我们的桌子坐了下来。
"年轻人啊!其实很麻烦的。要么就像我家那个,整天不学好;要么就太过拼命,错失了其他太多东西。唉!不说我家那个没出息的。就说你们吧!你们这年纪呢,有雄心,要干翻大事业,这是好事,但也要顾及自己啊!哎!其实啊,自己过得舒心才是最实在的呦!不管有钱没钱,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本性,灭了自己的良心哦!放宽心,这样才无愧,才能行得正,坐得直嗫!"
"老伯说的是,不过能做到这样的,也一定要经过历练,才能体会吧!我或许到了您这样的年纪才会真正放下吧!"东方御的神情竟然显得有些寂寥。
"唉!拼拼也没什么不好,你啊,只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好了哦!要活得开心点,人不过就短短几十年啊!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做些没用的事啊!"
"嗯!"东方御垂眸。
我一直在旁边静默无语,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面上自然还是一副淡然。
"两碗羊杂好咧!老头子来端过去!"
老伯闻声忙站起来跑过去端起一碗。
东方御也起身走过去端起另一碗。
我一个怔愣,忙也要起身,妇人却已经走了过来。
"你坐!坐!"说着把我又拉回了座位。
东方御将他手上的那碗放到我面前:"这碗没醋也没辣的。"
我淡淡瞟他眼,刚要伸手取筷子,他就已经先一步拿到了我眼前,连同勺子。
我淡淡瞅着他,也没接,而他就一直这样微笑着。
我眯了下眼,终是接过了。g
在这短短的几秒僵持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们在对峙。
他看我低头吃起来,他自己也坐下,拿起筷子吃起他自己的那份。

第四章 隔阂(上)4
二老没有发现我们间短暂的波涛汹涌,依然亲和纯朴地笑着。
"来两份牛肉面,打包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在铺前喊。
"来咧!"妇人应了声,边走边回头对我们说,"慢吃,慢吃啊!老头子你陪他们聊,生意我来就行。"说着呵呵笑着走了过去。
老伯挥挥手,回头坐下,也不再继续原先的话题:"怎样?来点烧酒,好久没和你喝了噢!"说着,就起身去拿了瓶回来。
三只碗放到了桌上。
老伯把碗都倒满了透明的液体,摆到我们眼前:"吃完了喝!"
我一眼瞥见放在边上的酒瓶--80度!
我晕!
当下,我吃东西的速度就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
东方御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朝我看了眼,不动声色继续埋头吃了起来,但那眼神却已经明白告诉我他的笑意。
我头脑轰地一热,被看破的尴尬令我有些着脑。为什么这个家伙总能预先掌握住我的动向?这真是TMD该死!令人厌恶的灵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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