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之第一部死灰复燃————夜无眠R
夜无眠R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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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了下肩,流利的说辞在他越来越难看脸色的中,我闭了嘴,游移着视线,咕哝着:"总之,谁晓得?不过,你不吃吗?"
我用眼神示意他面前的食物,转移话题,好心提醒:"时间久了会冷哦!"说着低头切了牛排再吃了口。
"宁风--"他凑过来,丝毫没被误导,一字一顿地说,"难、道、不、是、你、干、的?"
"你质疑我!"我脸色一正,放下刀叉,"你就这么对把你辛辛苦苦背到马路上,叫上计程车,再把你抗进电梯送到十六楼的人表示感谢的!早知道,我还真该把你扔街上!"
呃?他愣住了,大概我的理直气壮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激起了部分他的感恩心,以致他气势有明显下降的趋势。
我再接再厉,继续炮轰中:"是我多管闲事,没有让你睡在大街上迎接第一缕晨光的到来,是我的错!你知道你有多重么?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大力气!我吃力不讨好把你扛回你床上,还要被你质问,怀疑我居心叵测。好!既然这样,那我远离你好了,这样,你也不用整天疑神疑鬼地担心我把你怎么了,我也省心!"越说我气焰越扶摇直上。
"风......"
啊啊!某人有内疚感了!这说明我的危机可以解除了。当然,得再下剂猛药,彻底杜绝才好。
我心思飞快,在肚中暗自计量,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冷笑,声音更冷:"果然对你这种多疑的人,最好就是不管,否则还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自讨没趣!"
"是......是么?"他讷讷地。
"我已经知道了如果还有下次,我就绝对任你自生自灭,不会多管闲事了。这下你满意了?"我冷着张脸。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咄咄逼人。
"......没......"冷汗。
"那现在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
我重重哼了声,愤愤拿起刀叉继续吃饭。
他也吃起他那份。
酒足饭饱后当然就是回去了。
我懒洋洋地望着窗外一家家店铺飞逝到身后,不时抓起纸巾擦擦鼻子。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开着开着,他突然说。
"是你自己要喝醉的!"我瞥他一眼,冷淡地截断他话尾。
"......风,不是你要把我灌醉的么?"他抿抿唇,看着路面,说,一边减速换档转弯。
"那你自己可以选择不醉啊!"我把问题轻巧地丢还给他。
"我清楚自己的酒量,一瓶的话还不会醉得这么彻底。"东方御沉吟道,"要昏死过去的话,我想我喝的不止一瓶吧......"他略微皱眉,瞟了瞟我。
之前被我连珠炮似地呼喝一通,他可能暂时被唬住了,但依他的精明早就可以恢复冷静思索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我暗忖。
"哈!谁知道!你自己的感觉那么可信么?都有些醉了还能计算出你喝的精确数目是多少么?而且,你看你醉了,不过徒增我麻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啰里啰唆一大堆,烦不烦?"我拿着令人信服的口气否定他,顺便继续我的心理战术,混淆视听。
东方御无语了,车子已经转进了公司地下停车场,他熄了火,无奈地转头看着我。
我一脸坦然。
我大概知道他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我抵死不承认,他能奈我何?
开玩笑,摆了他那么多道,要真傻不溜湫地承认了,我就甭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怀疑揣测和确实证据的结果毕竟有区别的。我才不要对他下记强化剂,把自己送入地狱。
啊!不过依他这样斤斤计较的样子,看来,他对我的"礼物"不是很喜欢呢......那我以后还是不送礼给他了。这可不是我吝啬。
再看他一眼,他还是那副深思的、优雅的、却眼底深处带些阴沉的模样。
哇哦!或许我有点把他惹毛了。我不禁心里一个激灵。
我深知他是那种表面上柔和,实际却是心眼小如针,还睚眦必报的人。心狠的人,不算太可怕,那种心狠却依然能微笑的人,才是最可怕,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御就我了解,似乎恰恰就是后者。
唔!那我更要抵死不认了。

(★"水仙花不开花":是句谚语,即"装蒜"之意,暗讽东方御,而希腊神话中水仙也暗指自恋又高傲的人。宁风这里给他一下子来了两个下马威。)

夜无眠 Rebecca
2008年1月25日夜

第六章 隔阂(下)1
游 戏
第六章 隔 阂(下)
哎!他被摆了,所以很不爽,可是谁来照看我的心情呢?我好不容易扳回一程,却还要担心揭穿后遭报复。我低头无语。
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少爷啊!事事称心,不知民间疾苦......
可是,他真的是这种没经历过挫折,一帆风顺的大少爷吗?为什么昨晚......
没有架子的谈笑,做劳力活也不觉勉强,似乎经常做的样子,和众人眼里的贵族形象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了!没有虚伪,没有算计,没有傲气......
我不觉侧头打量他。
"怎么了?"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回头问。一边左手已经抚上了车门。
我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耸耸肩,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也跟着下了车。
在我们还没移动脚步的时候,一辆银灰色BMW旋风般开了进来,停在法拉利不远处。
我相信我脸色肯定又不太好了,早说要他在办公楼转角处放我下来的!
真是流年不利!
BMW的车门开了,走下来的男子西装革履,是个英俊有魅力的中年男子。
我虽然不熟悉公司内部人事,但也大概知道这位不啻是高层人物,看他的气质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就准备当个隐形人,谁都不见了呢!"男子走到我们面前,看了我一眼,跟东方御开玩笑。
东方御似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和懊恼。
"怎么?这位是谁?让你破例见面?"男子视而不见东方御的神色,依旧玩味着,"不介绍下?"
东方御的神色更差劲了些。
我却已经从他们的对话神态中猜出了一二。
敢情我的玩笑话真说中一半了,这不可一世的家伙虽然敢出门,却是躲着人来的!
我看着他的神情中添了几许笑意,当然嘴巴不笑,面部肌肉不笑,只是心里笑,眼睛笑而已。
男子不等东方御有下步动作,就自然地面向我,伸出手,自我介绍:"温霈儒,总裁的下属。"
"宁风。"我也伸手,交握,分开。
对方那股自信和稳重,隐隐透露出压迫,却又收得极好。也是个难缠的人物,我暗忖。
"哪个部门的?"对方笑问。
"只是企划部的无名之辈。"我其实不想回答,我的直觉告诉我,似乎麻烦又在向我招手了。
温霈儒点点头,又拍拍我肩:"有空来找你喝茶。"
我还没回话,一个低沉的声音更快地插进来:"你还不上楼工作?有时间聊天约人喝茶,看来你还是蛮清闲的啊......"
"咦?总裁脸怎么了?好像有点......不一样啊......"温霈儒打断他,突然诧异地说,更是疑惑地凑上前想看清楚点。
"没事!"东方御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的脸,撇过头,冷淡地说。
"哦?好像有点肿吧!"温霈儒丝毫不察言观色,说出来的话更是石破天惊,"难不成,你被人打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没有!你想错了!不过昨夜牙痛痛了一夜而已。"东方御眉毛抖了抖,脸色都发青了,声音更是刻意地压低,已经维持不了淡漠的语调,显然怒火正旺。
"牙痛?"温霈儒重复,摸着下巴思索,迟疑着,"牙痛的话也只是肿腮帮子吧!可是,总裁为什么连颧骨那边都肿的呢?这种颜色、形态和范围也值得怀疑啊......"
东方御脸色清白交错,头顶升烟,青筋直冒,我几乎可以听见他的磨牙声了。
瞧两人的神情,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温霈儒肯定是故意的。他自说是下属,恐怕也是那种心腹朋友之类的,否则哪会以这么熟稔的方式和东方御相处?一般人吓都吓死了,哪敢这样无所顾忌?说不定他也是个狠角色,不下于东方御。
果然,这家伙身边的人个个都不寻常。
不过,看来东方御平时也得罪过不少人啊,否则,怎么会让温霈儒得到机会就牢牢抓住想调侃他一番?
"你的神情,有点不对哦......"温霈儒探究着,忽而拍手,"哈!那就肯定是了!"他漠视东方御的铁青脸色,哈哈大笑起来,"真想知道是谁?有这个胆量和能力,佩服!"说着又是大笑。
"说了没有就没有!烦不烦?"东方御的神色这下真是好看了,他不经意地朝我瞄了眼,恨恨的,却也无奈的。
他明显知道和我脱不了关系,不过,我并不怕,因为他也明显不会在这时泄漏一丁点痕迹好让温霈儒继续有嘲笑他的机会。
我无辜地转过头看向别处。
东方御还在应付麻烦,温霈儒促狭的神情刺激着他的神经,无疑令他恼火。
我却也很痛苦,但我平静的脸上可丝毫没有显露,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自制力果然不是一般得好。一方面我自傲于我有演戏的天分,一方面我也不想得内伤,毕竟如此忍耐有伤身体,所以我一本正经地说:"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一起走。"东方御马上接口。
"反正我也要上去的,一起吧!"温霈儒附和。
于是一行三人行的景象出现了,只不过三个人表情各异,可谓精彩。
然而,命运似乎就爱和人开玩笑,你越是想隐瞒,结果却是暴露得越快,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东方御窝火。
出了停车场,远远就见几个职员正在奔走,似乎寻找什么的样子,在看到我们这边时,显然松了口气。
他们松口气,东方御却是含恨倒吸口气。看来今天老天没有眷顾东方御。
他微微挪动身子,将左脸背着他们。
他们已经来到我们面前,其中一个迟疑着说:"临时出了点事,原本想联络总裁和温特助的,可电话没打通......"
"我刚去了加油站,手机还没开。"温霈儒拿出手机开机,一边问,"怎么了?这么急!"
"是最近一直在谈的合同,因为这是公司本来就重视的项目,花费了许多精力财力,大家不敢随便做主--"说话的人看了看我,对那两人恭敬报告。
"说重点。"温霈儒摆手。
"是。双方本来已经基本商定好了,原本今天下午两点就要签约的,可是半小时前,对方公司项目负责人突然说要更改条款,新添的条约明显对我方不利。总裁、温特助你们看--"
"知道什么原因吗?"温霈儒略微沉吟。
"好像是--"下属瞧了瞧两位高层管理者的神色,硬着头皮报告,"‘连海'集团的突然加入......"
温霈儒看了看东方御,后者淡淡地没有表情,温霈儒转头深思:"看来要从长计议了......"他眼里骤然激射出精光,马上做出决断,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徐经理马上把有关资料准备好,包括连海的,他们的最新动向,产业结构变动,投资比重,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方助理召集有关人员马上开会,取消今天下午一切原定行程,再和‘明耀'负责人取得联系,记住不是昨天谈合同的代表,是公司执行官。还有派人去弄清楚这两家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的资料,包括工作经历,经手过的案子,个人喜好,生活状况等。具体事情会议上再讨论。"
"是。"几人领命而去。c
东方御这才似松了口气,然而才刚回过身,一个人却去而复返,好死不死偏偏就正好对上了他老板的左脸。
"咦?"惊疑声响起,好奇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那人似乎意识到这是什么,也意识到他可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立马低头弯腰,连背脊都快弯断了,取下眼睛用布擦了擦,打着哈哈:"真是最近度数好像又加深了,呵呵......"不经意地说着,以示他无心冒犯,掩饰他窥得了秘密。他依然看上去镇定,但他却再不敢抬头看他老板。
接着周围一片死寂。
这么明显的动作,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啊!
东方御看得更是光火,好不容易平复的青筋再度暴跳,脸色红红绿绿,都快成酱紫色了。我想他长这么大大概还没这么气过。
"还有什么事?"他压抑着。
"是......是这样,刚接到通知,董事长下个星期三会回来一次。"战战兢兢地回答,头依然低垂着,与地面保持平行。
"嗯!"淡淡应了声。
"还不工作去?"看那人依旧杵着不动,东方御斥道。
"是!"那人一正,飞快地走开,简直健步如飞。
他本就是那么看重仪表的人,自信傲然,潇洒倜傥,不可方物,又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首脑,时刻保持精练威严的形象,领导众人披荆斩棘,开辟辉煌,惯于发号施令,惯于看别人对他俯首是瞻、敬重臣服。
这下却被手下看见他极力要掩饰的尴尬和狼狈,有损他精明和傲气的一面,尤其一个上午的辛苦筹谋却此时毁于一旦,想他不发怒也难。他到现在还能表现这般隐忍客观,维持风度,没有迁怒,也没有愚蠢地动用高压手段,我想他应该也是花了极大力气在克制。
说实话,我是有点佩服他的专业精神和处事能力的,但佩服归佩服--
我肩膀轻微抖动几下,转过身去。
"你做什么?"我一动作,他马上发问,声音因带着压抑的怒火而显得阴沉。
我知道他在问我,我只能背对他摇头,不能开口,一开口肯定就破功,我还不想火上浇油,最主要的是不想当炮灰。这个时刻,只要一点刺激,相信他就会爆发了,而且我绝对可以预料那惨烈的程度。我摸着肚子,也忍得辛苦异常。
可他何其精明,沉沉的声音夹带着风雨欲来前的宁静气息自背后传来:"你笑什么?"
"你也可以去准备待会的会议了。"东方御不等我回答又转而冷声对温霈儒说。
"OK!"温霈儒恭顺地遵命,很干脆地走了。
把人都赶走了,他倒也明智,我已经不去思考他是为了他自己可怜得被打击得零零落落、所剩不多的面子,还是想这样好方便教训我。
我已经快到极限。
"宁风--"威胁的语气更低柔,危险的气息在凝聚,一只手放在了我肩膀上,力道持续加重,隐含着雷霆万钧之势,显示出它主人的心情。
我知道此刻明智的做法就是继续装无辜,至少稳住情势,以免被烧成灰烬,但是--
我再也憋不住,几下闷笑跑出我嘴巴,很快就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笑。
肚子憋得痛死啦!
忍笑忍了这么久,没有当着你下属的面肆无忌惮地笑你,让你更严面无光,我已经很道德了。呃--虽然我是罪魁祸首。
我继续大笑,笑得毫无形象,反正已经惹怒他了,索性笑个够本。
原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我本就做着死的觉悟了,没想到等我笑够了,却发现他只是静静看着我,没有意料中的狂怒,那神情却深邃无比。
呃--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样不言不语的,却似乎更恐怖......
我不自然地动了动。对这样的静默没有准备......壮士断腕的豪情一退去,人的本性--对未知的恐惧--就上来了。
干笑几声,冷汗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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