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悬罄
悬罄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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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凡看著我傻笑,然後把筷子握得和我一样低。
感情这群人都这麽无聊,筷子当然是怎麽握舒服就怎麽握啊。

饭後直接回了寝室,早早休息,明天就开始正式军训了。严寒坐在床上按手机,又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据他说他手机上网了,虽然不如电脑上网那麽爽快,但是也起到了抵御部分空虚的效用──大一就是这样,几乎人人都是麽指一族。金靖跑到阳台上给他老婆说悄悄话,生怕给我们听去了,但是就他那高音喇叭,整幢楼的人不想听见也难。
逸凡在卫生间里洗我俩的军服,他说这衣服质量差,特别是颜料,毒的很,洗过会好很多。我说现在洗明天就没的穿了,他拍著胸脯说这麽热的天,放外面吹吹铁定干。於是我放心地拿出我的笔记本,严寒对电脑有著天生的嗅觉,我一打开抽屉,他就看向我这儿,俩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我朝他眨眨眼,"魔兽世界!你玩麽?"
话音刚落,他就窜到我跟前了,"我八区的!你哪个区?"
"我一......"话没说完就看他从我手里抢过笔记本开始鼓捣起来了......


一大清早的,我那惊世骇俗的电话铃声把一杆室友全给吵醒了。是我们班主任打来的,哪有不接的道理。
"大小姐,有什麽事麽?"
"叫我苏老师!"
"苏老师,有话请讲!"
"子翔,我发现不止是我变了,你也变了......嗯......比以前正经多了,以前你一见可爱的弟弟妹妹就眼放绿光的,你现在终於有人样了。我可以放心了。"
"你到底想说什麽?"
"没什麽......只是今天教官们刚从部队里赶过来,对这里还不熟悉,让你去把我们班的教官领过来。8点值钱一定要到哦!"
仪韵在那头掐了电话,我心中一阵莫名其妙,不知她前面跟我废话那麽多干嘛,但是当我见到我们的教官後,仪韵的用意就都明白了。

□□□自□由□自□在□□□
急冲冲地跑到走廊去收军服,见教官穿军服那是必要的礼数,就像古代官员进皇宫上朝面圣得穿官服一样。
衣服的确是吹干了,但是我不意外地发现我的裤子给吹没了──昨天晚上风还挺大的。逸凡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哥,不如你穿我的好了,反正我们身材差不多的。"
那哪成,他都迟到1天不说,钥匙再不穿军装,批评是吃定了。"我去楼下找找,反正时间还早。"
刚从阳台上望下去,底下草地上并没有我军裤的影子,唯一的解释就是飘到楼下哪家的阳台上了。我厚著脸皮一间一间地敲过去,又一间一间地道歉,这下我不想出名都难了,而且是臭名远扬。
无巧不成书,当我敲开302大门的时候,给我开门的那位愣住了,这不就是开学那天把我认错的仁兄麽!
"刘皓懿?"
"颜子翔!"
"刘皓懿,外面谁啊?大清早扰人清梦,太没道德了!"里面传来某人的抱怨。
"先进来吧,我们里面装了空调~~"他把我让进去,"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我进到里面就开始心理不平衡了,天啊,谁来告诉我为什麽他们的寝室就他们俩住?而且他们还把两张床并在一起(他们的床比较老,不想我们上面床和写字台等连体的)!那床上有一男生,睡眼惺忪,穿著垮垮的睡衣,有一半的肩露在外面,锁骨处有一个分红的吻痕......什麽情况......不会吧......希望是我想多了!
刘皓懿轻咳一声,快步走过去把对方的衣服拉好,对方不领情地把他手拍开,先是迷茫地盯著我看,然後突然清醒过来,大叫一声,"你......颜子翔!"
"白凌?"我刚叫出他的名字,他就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我近前,仔细打量著我。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只是这头......也不错啦!哈哈!"
我日,嘴恨别人对我的发型评头论足了!
"你们认识?"刘皓懿很好奇。
白凌点点头,"嗯,六年没见他了,没想到我的这个哥哥越发的妖孽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很像?"
刘皓懿头点的和啄木鸟似的,左看看有看看,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认错人了,"那是相当像啊!"
"那就对了!他是我爸爸的爸爸的妹妹的女儿的儿子。"
"你能不能不要把简单事情复杂化!不就是你爷爷的妹妹的外孙麽!"刘皓懿嘴角抽搐。
白凌狡黠地一笑,迅速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刘皓懿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有人在啊!"
"没关系啦,又不是外人!"白凌无所谓地耸耸肩。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们的关系,反正我也一度是只耽美狼,刚才的画面真的是非常唯美,"你们继续,我也继续!"
"我忘了问了,你是来干吗的啊?"刘皓懿搂著白凌。
"我的军裤被封吹到你们阳台上了!太巧了!"不错,我已经看到挂在他们阳台扶手上的我的军裤了,它的一只裤管正在风中飘荡......
我赶紧拿了我的裤子往外跑,白凌竟然还问,"这麽急,不再多坐会?"
"不了!我还要去接教官!赶时间呢!"我匆匆跑了,他们寝室里真是......太凉快了......不是我那个旧空调能比的。不过我似乎忽略了一点──他俩的发型绝对比我的要张扬数倍。

风风火火地赶到校门口,教官已经到了,一眼望去站个个得笔挺的,排排站的笔直的,那气势不是一般的强,我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这天地间的一粒尘埃,完全地被震慑了。
每个教官胸前都挂著一块红牌子,写著所带的班级,瞄了一圈,结果发现我们班的教官是这所有教官里面最矮的一个,不过看起来年纪也是最小的。
我跑过去,像模像样地给他敬了个礼,然後给他解释了几句,就把他领走了。我要把他带到我们班的训练场地去,早上是教官和同学的见面会,得先跟他套个近乎。
他和我并排走著,我这麽以比对,发现他还比我高出了一到二公分,虽然当兵条件不好,但是他的皮肤竟然保养得这麽好,让我想起了玉兰油的广告。他眼睛不大,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带著微笑,两只眼睛也会跟著笑,好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实在太可爱了!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忍不住把他扑倒的类型。这下我知道仪韵为什麽电话里头先对我说那番话了。不过放心啦,我已经完美转型了,不是原来那个见色起意的家夥了。
他见我一直朝他看,以为我对他有什麽顾忌,笑著告诉我他是所有教官里脾气最好的,其实和我们差不多大,至於训练,能放水的地方一定放水。其实我早看出他是个好人了,但还是一个劲的看他,他也开始一个劲地打量我,然後对我开玩笑地说,杭州的人果然都水灵灵的。我反打趣他说他也水灵灵的。问他是哪的,他说重庆的,当兵刚满一年。我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便问他结婚了没,他脸色一窘,沈默不答。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他心虚了,还好死不死地後面又添了句"那男朋友呢"。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好好教官鸡蛋里挑骨头,硬是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小时......


时值八月上旬,杭州城和个大火炉似的,不仅热,还闷的紧,每喘一口气都要花上好大的劲儿。但是我们的军训就是在这种鬼天气,没有春光的明媚,也没有秋风的凉爽,有的只有火辣辣的骄阳。我每天都祈祷台风能席卷杭城,但是今夏出奇的风和日丽。更可悲的是我们的军训得持续整整一个月,到时候夏天的燥热还没退散,秋老虎又至,不知是哪个变态相出如此狠毒的方法来整我们这群柔弱的书呆子的,我发自内心地鄙视那个始作俑者。
军训生活是枯燥又严肃的,谁都知道要安全度过这段日子,唯一的方法就是苦中作乐。
仪韵说她当老师就是活受罪,但是怪谁呢?她自找的。她每天都得起大早看著我们训练──学校规定的,班主任得陪练。我看她买了很多防晒霜,还有许多款式不一的墨镜。虽然她叫苦连连,但是每天都能看见她坐在军用帐篷下和别的老师起劲地聊天,当看到同学被教官罚了,会幸灾乐祸地抿嘴微笑,特淑女,换了以前,肯定是捶胸顿足笑得死去活来。
我的动作一直是最标准的,至少我自己这麽认为。从仪韵给我们拍的照片里也能发现我是最有精神的那个,一眼就能认出来,仪韵说是因为我的新发型扎眼的缘故,我却不以为然。
教官小徐同志总是让我单独出列,别人休息的时候让我练习,别人训练的时候让我站最前面做示范,我觉得他这是对我的打击报复。训练量比别人多了不说,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在人前给人家免费参观,我没那麽大方。小徐同志在给我单独训练的时候表现出他特有的威严,完全不似在班级众人前的嘻嘻哈哈,我只要稍微一点儿做的不令他满意,他就变著法儿地整我──俯卧撑、蛙跳、往返跑......我每次告诉他我已经做的够标准了,他都说没有最标准,只有更标准。那麽请问,到底什麽是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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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最後一个礼拜,学校终於想出了更狠绝的方法来整死我们,美其名曰发扬长征精神,校长也发表了题为《深入部队,学习军人品质》的号召,让同学们把军人精神发扬到今後的学习生活中去。
这个礼拜著实不好受,每天一大早的就要集合,步行将近二十公里到留下的73022部队和军人们一起训练,傍晚还要再步行回到学校,鞋子磨破道是小事,像金靖那样磨出一脚血泡的只多不少。
逸凡和我们不是一个班,所以训练时也没见著他,但是每晚都看他精力旺盛,还能把我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小羽,他也快开学了,这孩子有良心,前阵子倒是经常来看我出洋相。有一次我训练完,正休息,他就跑过来了,拿了半瓶撕去标签的饮料给我,我看这颜色像可乐。一起训练的同学见他长的可爱,多多少少有些感兴趣,但是毕竟我们是男女分头训练的,大家都是男的,也不会表现得像女生那样疯狂。
倒是小徐同志,存心不让我好过,走过来拦住小羽,"我们这里正在训练,闲杂人等请勿靠近,以免扰乱训练场秩序。"那话说的是句句在理。
小羽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特征经地对小徐说:"我是给我哥送药的。"说著晃了晃那瓶饮料,"他昨天中暑了,还没好呢,却坚持来训练。"
小徐疑惑地望向我,我前面早就收到小羽眨眼睛示意了,马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诚恳地点点头。他其实挺心软的,也就没多为难我们,自个儿让到一边了。
小羽笑盈盈地把饮料塞我手里,"渴了吧,我特地买给你的。就知道你们教官会刁难你,所以......"
呦,还冰著呢,"所以你把标签撕了,还自个儿喝了一半吧?"我特豪爽地一口干了,果然是可乐。
他看我喝了,笑得特贼,"我喝过你还喝?"
"你喝了现在还好好的,说明没毒啊!你前几天干嘛不来看我?"
"其实前几天我也来了,看你每天被那面慈心恶地教官调戏呢!可是我姐不让我接近你,她今天不在我才过来的。"
我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没发现仪韵,该不会中暑了吧?
迷惑之际,一声哨声传来──小徐同志看我乐得自在,不爽了,又开始要训练。小羽便跑到不远处的树荫下继续看著。一连几天都如此,直到仪韵再次上岗,据说真是中暑了,在医院打了几天吊针──脾气变淑女了,身体也跟著淑女了。

军训的最後一天是联欢会,场地是部队里那个大礼堂,要求每个方阵都出一个节目。一个月下来,大家都熟悉了,坐在一起出谋划策,方案有很多,唱歌、相声、小品等等全凭我这个班长拿主意。小徐同志说他喜欢小品,那就小品吧,又商量了半天,本著民主原则,全班投票一致通过演梁祝。问题是谁来演祝英台啊,整个队伍里面搜寻一圈,就我卖相最好,这会真是逃也逃不掉了──全班全票通过让我来演这个角色。
小徐同志幸灾乐祸的期间,在我的提议下,大家一致同意让他来演梁山伯,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金靖自告奋勇地要演马文才,余下的很多同学都光荣地成为了龙套。一切敲定,我说原来那剧情太老套了,没新意的人家不爱看,我们得改编一下,然後很自然地把编剧的活儿揽了下来──我自然会整出一部惊世骇俗的小品来的。
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来排练,接著就登台演出了。当著几千人的面,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尤其是小徐同志,山城里出来的,自称没见过市面,这会儿词都给忘了,还好我安排了同学提醒台词的。
怎麽样的小品才是惊世骇俗又让人狂笑不止的呢?就是我们这样的。用仪韵的话说叫挑战传统,校长那样的老古董看了铁定得晕过去。大家都知道梁山伯和祝英台读书住一块儿才暗生情愫的,但是当时祝英台是男装打扮,梁山伯却喜欢上对方了,顺藤摸瓜,唯一的解释就是梁山伯骨子里是个gay了,那麽一切都好办了,我只不过把梁山伯和马文才按到了一块儿──正是心心相吸,情不自禁啊!我自己牺牲一下,戴上假发,扮演了一回成全他们爱情而牺牲自己爱情的伟大的小女子形象,最後化蝶单飞而去。虽然主要演员对我的剧本非常不满,但是从观众的反应来看,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这当真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失算的是我因此成了全校的焦点。
名为联欢会,其实也是告别会,今天的演出之後,我们的军训生活正式结束,小徐同志也要离开我们了,说句心里话,舍不得啊,虽然他老找我茬,但是感情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他走之前把我叫到了大礼堂後面,这里人少。我看他眼睛有些红红的。
"还记得我刚来时你问我的问题麽?"
我点点头。
"想不想知道?"他微笑。
我再点头。
"我妈在老家其实早就给我物色好媳妇儿了,就等我回去结婚......但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是谁,小徐没有说,此後,我也没再见过他了。


仪韵用深宫怨妇般的眼神看著我,弄得我心里毛毛的。"为什麽你晒不黑?"
"其实我很想得到和你一样的健康肤色。"
"你还说!我都和煤矿里爬出来的一样了。"
"非也非也~你那是美国黑妞,现在挺流行的啊。"
仪韵叹一口气,"我现在是淑女,不能拿你出气了。可怜我这一个月的工资都得花在美容上了。该死的防晒霜。"她戴上墨镜,遮住脸上唯一一块比较白的区域......

□□□自□由□自□在□□□
军训结束後,我们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繁重的学业,而小羽又被送到华美开始了全封闭的精英教育。
一个学期,才刚刚开始,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选课问题,对於我们这群初入校园的新鲜人(fresh man)来说,到处都是麻烦。从学年制到学分制,从老师找学生到学生找老师,都是需要慢慢适应的。幸亏我天生适应能力强,又有仪韵帮我,倒也没多大问题。
仪韵终於给我选了批在我底下当差的,这些人都是军训中表现优异的,我也终於能把任务下放给他们了,至於权力,在咱班我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严寒称我为爪牙,金靖叫我作狗腿,我心里那个酸啊,我说你们可都是我的党羽啊!
这次选课的事宜仪韵也给我讲的明明白白,对象是体育课和公选课,需用本人学号登录校园内部网进行选课。全校那麽多的人都想争第一时间选最好的课,可这里的选课系统再好,电脑却始终只有这麽几台。可以说,为了一台电脑,好几个人都抢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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