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厘米————悬罄
悬罄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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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麻将输钱了?"我问我爸。
"你洗漱好马上过来,有事儿和你说,咱边吃边说。"老妈话是对我讲的,眼睛却始终没看我一眼,开始盯著老爸,现在又盯著颜逸凡。这都卖的什麽药,就我最傻瓜了,这层纸没想到这麽快就捅破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一出非常狗血,还非常过时的家庭剧。话说老爸老妈年轻时都非常风流,所谓物以类聚,两人最後走到了一起。但是结婚後两人还是放荡不羁,先是有了颜子翔,再有了颜逸凡。我和我爸做过亲子鉴定,是他儿子,逸凡也是他儿子,但是不是我妈生的。然後我爸就此收敛,开始两头跑,把两老婆都弄的服服帖帖的,我妈竟也一直没有察觉,也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打小时候起我就经常看他们俩冷战。接下来嘛,逸凡他妈车祸死了,老爸没办法找了个借口把他带过来了。但是怎麽可能逃得过我妈的法眼呢?聪明如我妈这样的,只一天就识破了我爸的"诡计"。真实太狗血了,笑死我了,这种事怎麽会发生在我家。
爸妈稍微吃了点,出去上班了,他们几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最近他们公司如日中天。
颜逸凡和我一样,什麽都没碰,他低著头,沈默。我也沈默。
"你不恨我?"还是他先开口了。
"你不恨我?"我原话奉还。接下来又是沈默。
"嘻嘻,你不抢我家产就好。"我拿起三明治狠狠咬了一口。
他愣了愣,讷讷地说:"我只想要家的温暖......"
"好嘛,和你闹著玩儿的。那点钱我才不稀罕呢。"
他还是没有反应,我走过去拉起他,"我们去配隐形眼镜!明明只比我小三个月,怎麽和小学生似的!"
"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她会不会赶我出去?"他拉住我的手,很认真地问,让人看著心疼。
"她也不喜欢我。"
"为什麽?"成功岔开话题。
"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轻,比她能干!哈哈,她不要你我养你。"
"你有钱麽!?说大话!"他白我一眼,真是风情万种啊。
我拿出一张银行卡在他眼前晃了晃,"六位数的,全是我自个儿赚的,赶紧,我们去眼镜店!宝岛还是大光明?喜欢哪个?"我把他拖起来。
"哎!教我啊,怎麽赚的!"
我把卡收好,靠近他,"想知道?"
他点点头,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敢肯定一定睁得大大的。
"你求我啊!叫大哥!"配上我欠揍的表情,真是......
"大哥!"真乖。叫的那叫一个甜啊。
"现在股市这麽好,不炒股的是白痴!"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上的士。
"哎?"他还没反应过来。
"小子,你不是说只要家的温暖的麽?怎麽这会儿对钱这麽感兴趣了?"我和他一起坐到後座,感觉不对劲啊,他瞅著我笑的捏贼。
"我这不是给你减轻负担麽!难道你真想养我?"他笑起来真好看。
我点点头,我认真的。瞥一眼反光镜,看见司机的嘴角正在抽搐,太不纯洁了,他肯定想到别处去了。
最後还是选了文二路上那家宝岛眼镜店,我有会员卡,我本身没有近视眼,卡是仪韵给的。本来想给他找一个偏金色的隐形眼镜,满酷的,他说太显摆了,只好作罢。弄了个带点黑色的,刚好把他那眼睛的暗金色盖掉。服务员是个年轻女人,操著一口厦门口音,我喜欢,但是不喜欢她看到逸凡的眼睛後惊声尖叫,惹的众店员都跑过来把我们围在中间。被人当猴儿看的滋味真不好受。
接下来又给他做了个发型,反正他本身就是个鸟窝头,我干脆让他烫卷了,挺韩国味的。戴著隐形眼镜,他的眼睛看起来越发大了。他比昨天活泼多了,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有这麽个弟弟也不赖。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仪韵叫出来,也许是独占欲在作怪,反正我不想让她见到我弟弟了,就像她不想让我见到她弟弟一样。这麽好看的弟弟,仪韵见了肯定会又来个XXX养成计划,想想都要掉一地鸡皮疙瘩。
逸凡他让我也把头发理一下,我没答应,我那张脸不是一副隐形眼镜能解决问题的,只能靠头发这麽遮著。


两厘米番外之白龙出世

北宋灭亡後,赵构在临安(今杭州)重建宋朝,史称南宋,与金朝东沿淮水(今淮河),西以大散关为界。
粟山高六十二丈,周回十八里二百步。山下有石人岭,峭拔凝立,形如人状,双髻耸然。过岭为西溪,居民数百家,聚为村市。西溪自古便极具盛名。相传宋南渡时,高宗初至武林,以其地丰厚,欲都之。後得凤凰山,乃云:"西溪且留下。"後人遂以名。地甚幽僻,多古梅,梅格短小,屈曲槎桠,大似黄山松。好事者至其地,买得极小者,列之盆池,以作小景。其地有秋雪庵,一片芦花,明月映之,白如积雪,大是奇景。入其中者,目厌绮丽,耳厌笙歌,欲寻深溪盘谷,可以避世如桃源、菊水者,当以西溪为最。
"虽无弱水三千里,不是仙人不到来",几百年前,宋高宗赵构看到了小桥流水、芦花似雪的西溪美景,故曰:西溪且留下。几百年过去了,西溪小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自宋至清,留下始终是百业兴旺、商业繁荣的集镇。留下的老街主要是镇南的大街和茶市街,依西溪河而建的街道,沿河的土木小楼,白墙青瓦,青石板路,都表现了老街的生活韵味。
龙坞地处留下西部,三面环山,自然环境优美,茶园密布,是闻名遐迩的西湖龙井主产区。说了这麽多,终於说到此处,而故事也正发生在这里。

□□□自□由□自□在□□□
话说南宋迁都临安(杭州),遣散了一大批原先在宫中管事、干活的人,其中就包括一位姓章的御茶园总管。不过这位总管祖籍是绍兴的,也便回了江南老家。他生性淡薄,平日酷爱喝茶和种植茶树,对差文化的研究造诣颇深。三十几岁时就因茶出名,被皇上特昭进宫种茶,留其妻与其女於绍兴,每缝茶树生长淡季回家看望母女。如今女儿年方二八,出落得娇小玲珑,端庄贤淑,并精於茶道;其妻虽过四十,但尤存当年风韵。
这次回乡,他携妻带女,举家搬迁至龙坞,隐於山林,在屋前屋後开辟大量荒地,并种植大量品种优秀的茶苗。起屋後有一山泉,泉眼小如针,泉水细如指,终年潺潺不断,泉水味道甘甜,并伴有阵阵清香。他把水引到屋里,平时就饮此水度日,一直活到了八十高寿,其妻也活到了七十四岁。
搬来此处两年後,当初种下的茶树已成熟,其妻柳氏在清明前夕采摘枪旗(茶叶也尖带一片嫩叶)交由他炒制。炒制期间,香飘整个山谷,吸引了大量鸟兽虫蝶前来,但是它们只围在屋子周围,并不再上前。茶叶制好後,章渗忍不住自己先泡了杯,水就取自屋前。泡好後茶叶立於水中,叶尖上指,水呈现翠绿色,散发出阵阵清香。轻嘬一口,口齿留香,带丝丝甜味;再嘬一口,甜中带清苦;每次嘬取,味竟各不相同!喝完後再添水,茶竟没变淡多少,水色鲜豔如前。老渗觉得新奇,将茶放了一个多时辰再品,除了水变凉了外,味道,香味竟都没有流失,水色也并未加深,依然如前。
第二天,章渗命其女送新茶去留下好友处。旁晚,其女归来,入谷欲大雾,雾浓得让人分不清,能见度不足十米。
章素馨仔细观察身边的树,靠著两年来对这些树的特征的记忆摸索著回家。下至山谷最深处,浓雾竟已不见,忽听得"轰隆"一声,眼前山体轰然中开,一白龙从缝中盘旋上升,隐入雾中,缝中涌出大量泉水,灌入谷底,化作一条白练悬於山上,并在谷底凹陷处集聚。
"哢嚓"一声枯材被折断的声音。
章素馨回过神来。那声音是从她背後传来的,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透过浓雾,她隐约能认出那是一个人影──身材修长的男子。
"谁?"千万不要是山贼淫魔什麽的,那样她宁可被野兽吃掉。
"姑娘不必害怕。"身影渐渐清晰,他一身白衣,书生装扮,双手缚於身後,在自己身後不到十米处站定。
浓雾迅速三去,男子面貌清晰起来。好一个偏偏公子,面目清秀,衣袂飘飘。
"敢问公子何方?姓甚名谁?"看到美男,有著良好修养的章素馨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主要的是对方有一对金眼,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呵呵。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看到刚才的白龙没?"男子故意不回答,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扇子,执於右手。
"难道那是真的......"
"不错,我就是那条龙。"
"你为何会在此山中?"
男子神色一暗,叹口气道:"我原是这大宋的守护天龙,无奈大宋气数将尽,天庭怪罪我守护不利,将我镇於此山之中。现宋都南迁,似乎有所转机,我这才得以破山而出。"
"那你不回天庭麽?"
"其实禁锢并未解决......"男子抬头望天,"最近我常常闻得异香,不似凡间之物,敢问姑娘可知那是什麽?"
听到这些,章素馨忍不住笑了,"什麽异香!那是我爹爹的茶叶啦!"
男子惊讶,"此物极具灵气,定是吸收了这山间龙脉的祥瑞之气。饮用的话定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龙脉!?竟在此处?!"
"当然!不然我怎麽会被镇在这里!?"
"不好,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爹爹一定著急了!我改日再来看你!"章素馨匆匆朝家中跑去。

到得家中,章素馨将所见所闻告知家人,家人都极为惊讶。
"原来当年国师所预见的都是真的。"章渗感叹。十年前国师曾预言天命星将陨於江南,大宋气数将尽,震动朝野,宋帝一气之下,将其处以车裂之刑。

第二日,章素馨又去见那男子,并泡了茶请他喝。男子心中欢喜,便向她坦露了姓名。
"我诞生於朱雀井宿方向,因此名叫井。我们天龙族都以色代姓,所以你可以叫我白井。"
"好有趣!你这麽喜欢这个茶,干脆就把此茶取名叫龙井好了!"

此後章素馨也常常去看他。
所谓日久生情,一年後,她产下一对龙凤胎,家人也对他们的感情默许了。
男孩取名叫白翼,女孩叫白心。
孩子诞生後,章素馨和白井便不知去向,但是孩子在外公外婆的抚养下健康长大,家族的香火也越来越旺。


第四章
爸妈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影,日子就这麽过著。寒假了就我和逸凡俩人在家,说了我照顾他,可是饭菜都是他做的,别说,还真有一手。至於换下来的衣服,不是有洗衣机麽,就不劳烦他了,不过我对他说的是我心疼他的双手。不过也的确是这样,天寒地冻的,一双晶莹剔透的手和一双冻疮生的和蓝萝卜似的手比起来,绝对算得上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年关将近,我发现自从逸凡来了後我已经很久没有骚扰仪韵了,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响了两下就被人接住了,是她弟弟。"亲爱的,你姐在麽?"
对方沈默良久,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挂电话,一分锺之後还是回答了,"她去日本了。"
"怎麽不电话通知我啊?"
"她通知了的,是你弟弟接到的,说会转告你的啊!"我压根没听说过,那小子为什麽不转告我?
"你姐回来过年麽?还去那干嘛?"
"她说过了年再回来。毕业证什麽的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那她有没有什麽话让你带给我?"
"我想想......"我可以想象到这小子又在想什麽整我的点子了,"颜子翔,你大学去浙大对吧?"
"对啊。已经录取了。有什麽意见?很佩服我吧?"
"我姐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竟然不去机场送她,接下来四年她不会让你好过的。"
"喂!你说明白点啊!喂?喂喂?"靠,竟敢挂我电话。
颜逸凡从厨房走出来,两爪子上都是面粉,脸上也有。看我这麽激动,生怕我又把什麽东西摔地上。看我只是虚张声势,又躲进厨房里去了。
我跟了进去,看他正在揉一个大大的面团,动作恰到好处,柔中带刚,让我想起小区里大爷大妈们每天早上在打的太极拳。我走过去,从後面搂住他的腰,把下巴搁他肩上,贴著他的耳朵,"做什麽呢?"
清楚的感觉到他打了个哆嗦,但并没有挣开我,还是继续揉面团,"你自己昨天说想吃汤圆的啊!这东西我最拿手了!你知道我宁波来的吧?!都是我妈教我的......"他又沈默了,想妈妈了。
松开他,站在一边看著他熟练地从大面团上捏下一小团,揉圆後压扁,放上芝麻馅,再包好揉圆,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我几乎能闻到煮熟後汤圆的香味了。
汤圆端上来的时候,他情绪已经调整好了。"我闻出来了!你里面加了桂花对不对?真香。"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捞了一个送嘴巴里。
他看我这狼吞虎咽样就乐了,"别急啊!烫!"一边还把自己碗里的汤圆拨给我,"慢慢吃,锅里还有好多呢!"
我咂咂嘴,露出满足的笑容,把空碗递给他。
"味道怎麽样?"
"滑而不黏,香而不腻,正宗宁波风味!"把电视上汤圆广告的词儿都用上了。
"厉害,宁波风味都让你吃出来了!"他朝我竖了个大麽指,又进厨房盛汤圆去了。看著他的背影,我决定还是不问他为什麽不把仪韵来电话的事儿没和我说了。

把一锅汤圆都解决後,我和他在走廊上透气,看著楼下来往行人都挺喜气的,两手都是年货──年味儿已经浓起来了。
"大年初一我们上哪儿去玩?"
"你以前怎麽过的?"
"和苏仪韵一起。"我以前都是叫上仪韵一起出去的,而她每次都先把我拖去商场,她总是让我一件一件地试衣服,全女装,然後逼我扮人妖陪她去见她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我也是迫於淫威,所幸衣服的钱都是她付的,到时候我换下来还能孝敬我妈。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仪韵姐去日本了,今年过年不回来了,她让我转告你的,我给忘记了。"说完,他抓抓头。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鸟窝头了,有些不太习惯。
真实诚实的好孩子,我朝他笑笑,"你呢?怎麽过的?今年我和你一起。"
"去庙里面怎麽样?烧香祈福。我以前都和我妈一起去的。"
祈福?那玩意儿骗小孩的。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那些神仙自个儿都快从臭氧空洞掉下来了,哪有心思管我们。我看著他,不说话。
"你知道我以前都许的什麽愿麽?"他不等我回应,又继续说,"我希望过年的时候能见到爸爸。真的,从来都是我和我妈两人一起过的,爸爸虽然平时会来看我,但是过年他从来都和你一起,我挺羡慕你的。看到别人家都是三个人的,就我家是两个人的,我心里特别难过。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所以老天惩罚我了,妈妈也没了。不过倒是可以和爸爸一起过年了。"他傻笑。
"别这样,忧郁不适合你。现在你不是还有我麽?"忽然有种想把他搂到怀里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哎,信什麽不好,你偏要向永远也见不到的神仙祈福,想和老爸一起过年直接和他本人说不是更好麽?笨死了!
"那我们去祈福!去麽?"
"好!"我虽然很鄙视那些所谓的神仙,但还是一口答应了,"叫上苏沐羽怎麽样?"我突然想起小羽了,他刚来杭州,应该没什麽人是的人吧,不如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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