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且 停 驻————se如空
se如空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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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果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样最好。董贤忍痛扶起刘欣,让他靠在浴缸边,然後拿起毛巾和花洒为他擦洗身体......他很庆幸这事发生在浴室里,很容易就将痕迹清除了!
帮刘欣净完身,董贤将他送到了病床上,然後拖著疲惫的身子将自己和浴室洗了个干净,再艰难地为自己绑上绷带,找了件新衣穿上,最後再仔细复察了一便浴室,确认不会有人知道後,他才安心地离开......不过这次以後,他再也没有睡在刘欣的身边,而是拿著薄被盖在身上,坐在门口的躺椅上!
这天晚上,他怎麽也睡不著,直直地瞪著天花板,回想著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眼睛一涩,泪水又开始慢慢累积,不甘地用手臂放在湿润的眼眶上,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空旷的走廊上逐渐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自从拥有前世的记忆起,他就一直在寻找刘欣,当他找到的时候,天知道他是多麽兴奋,原以为属於自己的幸福可以开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刘欣不再是他的"刘欣",而他却仍是刘欣的"董贤"。
可当自己已经下决心做个"旁观者"时,为什麽此时此刻老天还要让他和欣发生这样的事?难道这个就是对他的报应?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入发丝中,那颗心已支离破碎,难以愈合了,今晚彻夜难眠......
26
第二天大家都没有察觉到昨晚的事情,连刘欣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董贤暗暗庆幸,可下体的疼痛还是露出了马脚。傅修女上来询问,却被他以不小心撞到了为由给敷衍了过去,尽管觉得有些问题,但董贤不愿说也不好勉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虽说董贤可以欺骗自己,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可在接下来的一周的急性脱毒期,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变化──他不再愿意和刘欣独处,无论他清醒与否;他常常发呆,和他说话时,他也心不在焉;晚上他依然守著刘欣,不过再也没有睡在房里......
经历了一个阶段的急性脱毒期,王莽为刘欣做了复查,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结果:"恩......恢复得不错,现在你已经不会再出现抽搐症状,再过半个月大概就能回去了!"
"太好了!"颀杨兴奋地欢呼出声。
一边的傅修女也微笑著松了口气,她反射性侧过脸,却看见了一脸忧虑的董贤,"董贤,身体不舒服吗?"手轻覆上他的额头,可没有发烧呀!
"圣卿?"坐在床上的刘欣也是一脸莫名,他也觉得最近的他有些不太寻常,是遇到什麽事了吗?
"......!"被傅修女的手一惊,董贤这才回过神,这时一屋子人都已经在看著他了,"啊?恩......我没什麽,真的......没关系,我出去走一下!"他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往外冲去。
"他怎麽了?"颀杨看著打开的房门,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倒是刘欣看著董贤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问道:"王莽,我现在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吗?"
"......?"王莽奇怪地看向刘欣,看他那眼神,霎时明白了什麽,微笑著回答:"当然可以,不要晒过头就好!"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呢......
董贤跑到疗养院内设的庭院里,这里环境很好,院子中心还有一个小池塘......董贤到池塘边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卸下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虚伪表情,无精打采地垮下肩,双手撑在膝盖上望著平静的湖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圣卿。"刘欣自己推著轮椅过来,一声呼唤叫醒了发愣的董贤,"你在想什麽?"
董贤惊讶地看到他的到来,"欣,你怎麽一个人来了?"立刻上前帮忙推他一把。
得到他的帮助,刘欣也没那麽麻烦,轮椅推到小亭子内,董贤和他一起坐了下来,虽然他还是那样关心,不过......"圣卿,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闻言董贤微愣,"没......没有啊,你多心了!"他低下头,虚心地为自己掩饰道。
看著他这个模样,刘欣已经肯定了,"你说谎,圣卿!我承认,忘记你是我不对,我可以之後弥补的呀,圣卿,原谅我好不好?"极富柔情的话语,董贤都感到有些陌生了。
"我没有怪你,真的,你不要乱想!"连忙摇手否认,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这样,"只是我自己情绪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什麽,真的和你没关系,真的......"
善意的谎言不会伤害到他们,只是委屈了自己而已......
"是这样吗?"还是有些可疑,但董贤知道他已经开始相信了。
"恩!"点点头,董贤再次看向湖面。
刘欣也顺著他的视线方向看去,那片湖水波澜不惊,忽然从前的记忆从脑海里闪过,刘欣有些讶然地笑了起来,"啊,圣卿,原来你是在想我们的约定啊!"
"约定......"是啊,自己其实一直等待著约定之日的到来。
"很美丽的湖水,虽然不及皇宫里送给圣卿的那湖,可如果在这里种上好多并蒂莲也一定很好看!"刘欣握住他的手,"原本订在那天结婚,不过既然我遇到了圣卿,那也不用了,到那天我会按约定......圣卿?"
猛然抬头,董贤却茫然地看著他,不知所措的表情更显悲哀,就像前世他刚入宫时的彷徨一般,让刘欣打心底里感到疼惜!
"不信我吗,圣卿?"轻轻抚上董贤的脸颊,刘欣面带笑容地劝慰道,"不用这样,我早说过,就算要与天下人对抗,我也会和圣卿站在一起,所以请你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声音一出,是连董贤自己都意外得沙哑。
刘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他的圣卿为什麽在发抖呢?还有那沙哑的声音,他想哭吗?
突然一阵晕眩夺去了刘欣的思考,头痛难耐地靠上了董贤的肩膀,断断续续的仍然想安慰他的圣卿,"圣......卿,我不......说谎......相......信......我......等到那天,我们......我们还是......一起......看......"可惜话还没有完,他就因为疼痛晕厥了过去!
这次不是毒瘾发作,董贤清楚,因为他直接晕了过去,而没有发疯......那麽这次的昏倒就应该是......
董贤薄唇微颤,眼睛依旧看著湖面,伸手触摸著他的黑发和那俊逸的五官,"欣,我信你,一直都很相信你......"
一阵暖风轻拂过面,吹散了董贤前额的发丝,没有眼泪,没有不满,只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悲伤,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唔......"一阵沈寂过後,倒下的刘欣缓缓醒来......
抬起头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色,他愕然了,"这里到底是哪里......恩,董贤?怎麽是你?我......"果然是这样,刘欣......恢复了!
"老板还记得发生了什麽吗?"董贤问道,眼睛还是没有在看他。
"发生了什麽......"刘欣闭起眼睛沈思,被打昏後的那一幕幕在脑海里宛如走马灯般闪过......
纪启腾用毒品渐渐控制他、逼迫他签下了让渡书,还有那个人的秘密......
"啪!"一切都回忆起来的刘欣愤恨地瞪大眼睛,一下子将身边的董贤推倒在地,"你怎麽会和我一起?你和那姓纪的也是一夥的吗?"
愤怒、仇恨、不甘、全部情素涌上心头,这样的刘欣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不记得了啊,他想也是,毒性散了,属於自己的"刘欣"也走了......董贤不由苦笑,"老板,我是被颀杨找来,帮你一起戒毒的!"冷静地爬起身,拍拍自己衣物上的灰尘道。
"怎麽可能?颀杨怎麽会找你?"刘欣才不信他的话,要不是自己还没有力气,他铁定现在就冲上去逼问。
"因为你有了毒瘾的事正好被我和颀杨一起看到了,他为了隐瞒,干脆就拉我一起照顾你!"他回答得有条有理,"不信可以去找颀先生对质。"
"你......"还想说什麽,却被恰巧到来的颀杨给打断了!
"老板,你们......怎麽了?"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些不对劲,董贤也是满身灰尘,颀杨立刻赶了过来。
刘欣二话不说拉过他,指著董贤问:"颀杨,这家夥说你拜托他一起帮我戒毒,是真的?"
"老......板?"恢复了?!
"怎麽了?快回答!"刘欣对他的反应也是不解。
颀杨看了看刘欣的满脸质疑,又看了看对面董贤的黯然,咬咬牙回道:"是的......就是这样,董贤好心,还找了一名修女,还有位医院院长也,所以......"
"这样麽!"刘欣只相信颀杨的话,瞥了董贤一眼道,"不好意思,误会你了,我会给你补偿的,你有什麽想要的吗?"
"我......"看著颀杨在刘欣背後不停打著手势,示意他答应下来,董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送我一个绒毛娃娃吧!"
"绒毛娃娃?"刘欣和颀杨都有些哑然,"你为我浪费那麽多时间就是为了一个娃娃?"
"恩。"董贤转过身,"我家没有其他人,一个人很寂寞的......"
刘欣点点头,"明白了,我叫人买好送到你家,你可以走了!"
"......!"颀杨一惊,"老板,那麽快就要叫他离开?"
"是啊,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自理,身边还有你,那个修女和院长不是吗?不用多余的人了!"刘欣开始推动自己的轮椅往房间里走去,"你今晚就走吧,我叫人......"
"不用了!"董贤厉声打断了他,"晚上这里有班车,我自己回去就好!"说著就匆忙跑了回去,再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看了看手表,班车差不多时间快到了,他便拎起行李往门口走,却在门口遇到了王莽和傅修女!
"我们听说了,刘欣他......"王莽代表发言。
"恩,所以我该走了!"董贤微笑著回道,"虽然我不在一边,刘欣的病还是要拜托两位了!"他对著眼前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董贤,这样隐瞒他......公平吗?"傅修女不禁问道。
董贤微微一怔,可最後还是抬起头笑答:"世界上没有所谓公平,只是人们觉得公平而已......我要走了,再见!"
"等......"傅修女刚要拦住他,却被王莽拉住了,"王莽,你做什麽?"
王莽摇摇头,"他不会留下来了,无论如何......所以放弃吧!"
"你凭什麽这麽说?!"傅修女不甘心。
可王莽的眼神却飘向远方,"因为他的眼睛就是这麽说的!"
"嘟嘟!"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响,两个人跑出去,只见董贤已经坐上了那班车,他靠在车窗的边上,眼睛还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好像在寻找点什麽。
"人类真是悲哀啊!"王莽感慨道,"明明知道那是没有希望的事,却又忍不住地抱有期望......"
傅修女浑身一颤,有些愕然地看著王莽:"你在说我?董贤?还是......你自己呢?"
"呵......"他抚上自己的头发,往後掳去,"全都是!"
董贤坐在车上,直到机车发动,他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自作多情嘛?!
呵......带著笑意往後倒去,董贤用手臂覆上眼睛,前面一个小女孩好奇地双腿跪在位子上,身体往後,双手撑在椅背上看著他......
"小群,快点下来,这样很没有礼貌的!"妈妈在一旁劝说道。
"唔!"小女孩乖乖转过来,"妈妈,後面的哥哥!"
"嘘,哥哥在睡觉,不要打搅人家!"妈妈食指放在嘴边小声说。
小女孩有样学样,同样小声回答:"嘘,才不是呢,我看到哥哥在哭......"

27
董贤在无声无息消失了半个多月之後终於回来了,期间朱诩和徐言怎麽打他手机都找不到他,如今见他回来,两个人争相抱住他哭得那个是天昏地暗......哭够了,就立刻带他跑到了餐厅吃饭,拉著他问长问短!
"小贤,你都去哪里了?"左边的朱诩率先提问。
"连个手机都不带,电话也不打给我们,我们可很担心你啊!"右边的徐言跟著附和。
真是受不了这两只活宝,董贤笑得直摇头,"没事,到郊区散散心而已。"
"因为刘欣的事?"朱诩猜也猜得到,"不过说到刘欣,他的公司最近好像转让了,小贤知道吗?"
"对啊,我还听说了好多这事的传闻,一个个传得像真似的!"徐言也有所耳闻。
董贤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我知道,不过具体事情就不清楚了,因为我被炒鱿鱼了!"
"咦?!"两个人停下用餐,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他,"怎麽可能?小贤那麽勤快,辞了你的人眼睛瞎了啊?"
"不要这麽说,是我自己辞的职!"董贤说。
"诶?那不是太可惜了?"徐言为他惋惜,"这样的工作很难找了......"
董贤不以为然地笑笑,"没有。我反正也只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还剩了月底请假了!"
"请假?"朱诩捉到了奇怪的字眼,"小贤不舒服?"
"唔恩!"董贤摇头,"月底有些事情......"
徐言和朱诩面面相觑,互相摇了摇头,到底什麽事?!
......
又过了十多天,一个清爽的早晨,董贤斜背著一个背包拿著个塑胶袋打算出门,却在门口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不速之客......
"那麽早,你到哪里去?"刘欣靠在车边问道。
看他双手交叉於胸口,潇洒地往门前这麽一站,董贤就知道这些天他被照顾地很好,不想和他撕破脸皮,董贤耐心地回答道:"我要去扫墓,今天是父母的祭日,刘总裁又是为什麽那麽早......"
扫墓?刘欣看了他手上的袋子一眼,果然是水果和一些香烛......对了,他曾经和自己请过假,难怪......
刘欣观察一番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打开车门,自己坐了上去,然後吩咐道:"上车,告诉我地方,我送你!"
"啊?"董贤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啊什麽啊,快上来!"虽然听上去不怎麽重听,可他还是好心地为董贤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哈啊......"董贤在他的半推半就下上了车,报出了墓地的所在,车子开始发动了......
当刘欣的车子行驶上公路,没有注意在离开时,暗处早就有另一辆车盯上了他!
"哈哈,艾米丽,怎麽样?"纪启腾与绮娅坐在轿车後坐上,"我早就说过他们俩早有一腿!"
绮娅眉头深皱,"他们两个是我的事,你少管,把欣的让渡书给我!"
"给你?这个吗?"玩味似的拿出一份文件。
"给我!"绮娅动手就要去抢,却扑了个空。
纪启腾笑眯眯地收起文件,还给前面的黑狼,"不行,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怎麽可以给你?"
绮娅收回手,咬咬嘴唇问道:"你究竟怎麽样才可以把这个给我?"
"简单啊!"合拢起车窗,纪启腾的眼睛闪烁出罪恶的光芒,"只要你......"
"......只要我这样做你就把那让渡书给我?"绮娅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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