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传说————路玛门[下]
路玛门[下]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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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手压住他的肩膀,用尽全力把他按在床上。咬咬牙,再沉腰到底,瞬间撕裂一般的痛楚,无法形容。喉咙里发出一声没压住的闷哼,身体也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发抖,泪水开始扑簌簌落个不停,落在他绷紧的身体上。
"......保卿,别这样,你别这样,你先下去,有话慢慢说,行不行?"桓熙撑起上身,反手便要点我穴道。我早就猜到他会这样,老用这招,也不腻的?我先一步拨开他的手,俯下去压住他,抖抖的手指按住他的唇,喘息着轻笑道:"不是......说了么,你若......若不依我,我,就死给你看,"又撇撇嘴,像从前一样跟他撒娇,"真的死给你看哦。"
说完才忽然想到,我满头尽是汗,脸上全是泪,大概那扭曲的模样,也不怎么讨喜。难怪他停了一下又开始挣扎,他力气大,我就要压不住他了,于是脸色一沉,眼一眯,冷冷道:"想我死,你就再挣扎试试看。"桓熙又愣一下,不再动了。
瞧他不动了,我便努力堆上一脸的媚笑,指尖划着他的胸口敏感处,轻轻打圈晃着腰,放柔声音挑逗道:"这才对嘛。我才不相信,你会不想要?真的不想要我么?真的就那么......不想进来?现在......还是不想要么?嗯?"
我实在不愿意说这种话,自己也觉得有些难堪,但此时也顾不得了。不过那些问题已经不必他开口回答,身体总是比嘴巴诚实。
但他还是咬着唇沉默,只是浑身绷紧,压低着眉毛,眼神痛苦无比,明显在强自忍着。这个样子,看上去哪有一丝愉悦的意思?倒像是被人往死里折磨,他真煞风景。
我有些不满了。这种事,一个人做怎么会有兴致?
分明身体是有感觉的,为什么偏要抗拒?难道,真的就这么讨厌和我做这种事情么?
我这么讨好侍候他,不顾廉耻地向他求欢,只能让他觉得讨厌......总不至于,是恶心罢?
想到这里,我心里抽疼了一下,但瞬间就想开了。我如今,也真不求他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他因为我再快活一次,一次就好。讨厌也没关系,恶心也没关系,反正,就这一次了。我一定要。这是我欠他的,山庄出事那天,没来得及完成的一场欢好。
我摸起亵衣抹了一把脸,拉起他的双手,环在我腰上,抿嘴笑了一笑,柔声道:"你不是喜欢这样么?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杀了你。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好不好?"
不晓得是有些适应了,还是麻木了,反正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桓熙,不用觉得恶心,这身子很干净,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轻轻说完,咬着唇,提了一下腰身,然后缓缓起落。
他叹了一声,紧皱着眉,死死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
做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样子?不舒服么?真的一点点也不舒服么?
对我真就这么没感觉么?我这么拼命地取悦于你,难道连床上这点事儿,都不能做到让你尽兴么?就这么......不喜欢?
止不住的汗水泪水往下掉,我俯下身子,舔吻他的胸膛,一寸一寸。
桓熙他喜欢什么样的力道,哪里比较敏感,我大概还是记得的。
深深浅浅,上下摩蹭。打圈摇摆。
浑身全都是汗,头发黏在背上,刺得有些痒。
桓熙,就算你不再在意我,也一定要为了我再快活一次,好么?
我喜欢看见你因为我而快活的样子。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了。
就算是最后一次也好,好么?就算是最后一次。一定要记住我,不要淡淡的,恨也好,怨也好,喜欢也好,讨厌也好,牢牢的记住就好。
虽是久未交好,但这身子对桓熙到底还是无比熟悉。不晓得过了过久,终于还是热了起来,腰也开始柔起来,久违的酥麻快意潮水一样涌上来,甚至让我有点恍惚。
我轻轻吐着气,握住他的手,手指相扣,闭上眼睛,加快了速度。
再快一些,再深一些。
桓熙,我很想你。知道么,很想你。
桓熙,我还能给你哪怕一点点快活么?你觉得,觉得怎么样?
似在回应一般,一股滚热,火一般涌进我体内。
我慢慢松了一口气。微微笑着睁开眼睛。
睁开眼就愣了。
因为桓熙哭了。
他躺在床上,胸口不时抽动,闭合着眼,嘴唇煞白,一副生死都认命的表情,泪水顺着眼角静静流下来,浸湿了头发,沾湿了枕头。
我瞬时脑子一僵,手足无措,呆坐在他身上,不晓得该怎么办。
桓熙慢慢坐直,抱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肩上,竟然抽噎出声。
我一时慌了神,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就由着他在我肩上,一抖一抖的抽。
真哭了?黄桓熙......也会哭?还是被我给惹哭的?盘古舅舅女娲姨娘,温保卿对不住你们,天给我捅塌了。
我六神无主,原本一点得意全部消失无踪,舌头又开始打结巴:"桓、桓熙,你你你,你怎么了?我......"
桓熙不吭声,只是靠在我肩上抽噎。我彻底被吓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过了许久,桓熙在我肩上没了动静,我终于回过神来,心里便开始慢慢纳闷。
我弄疼他了?疼的人好像是我罢?累着他了?辛苦劳作的人,好像也是我罢?难道他是怪我以命相胁,施以强暴?强暴这种事情......他也做过啊。他有这么委屈么?
我心里头实在是好生纠结,便拍拍他的肩膀,"哎哎,我说,相公,说说看,你到底在哭什么?被自家的媳妇儿强暴,也、也至于哭成这样么?"
桓熙一把把我抓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勒得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不过,倒是真的真的很温暖。我贴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看到的是床边坐着的刘程云。
"醒了?起来吃早饭罢。"总觉得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悉悉索索的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和刘程云一起坐到桌前。
还是觉得后身挺疼,浑身没有力气,头也有点昏昏,实在没什么食欲。
但我还是勉强拈起一个包子,慢慢啃着,含糊问道:"桓熙呢?"
"桓熙他有事,去忙了。他让我送你回去......吃完早饭就动身罢。"

第五十六章

还是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腰腿都有些不适,更别提某个地方,每迈一步都极其难堪地隐隐作痛。
脑子还记着昨晚,身体也还记得。可今天一大早,就要被他赶出去。
他赶我走,我也只好走,要不我还能说什么?趴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腿说,昨晚都那样了,你要对我负责?还是说我要对你负责?不是笑话么。
我也不辨路,就跟着刘程云身边走,唠唠叨叨的说话,刘程云只是听,也不答话。
"程云,你说,我对桓熙来说,什么也不是了,对么?"
"是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了罢?"
"以前我也没什么用,我什么事也帮不到他,可我知道他以前见到我会......高兴。"
"现在啊,是真的没用了。一点都没用了。"
"我原先还觉得......忘了也挺好。你瞧,不是有句话么,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是程云啊,我是真想趁还活着,多瞧他几眼,要不然......嗯,罢了,不说那些。"
"......我的学生你见过罢?是不是很逗?子涵的姐姐叫小蝶,漂亮啊,前几天还托刘大娘给我做媒来着。她说,就算我只剩一天的命,她也跟着我。我跟她说,你这不是咒我么,我还......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么?我都忘了问你......"
"......晓得么,《三字经》晓得么,戎非那孩子总是背错。马牛羊,鸡犬豕,此六谷,人所食。稻粱菽,麦黍稷,此六畜,人所饲。程云,你说,这孩子好笑不好笑......"
"......桓熙他知道我要走的是罢?一大早的就出去忙,也不送我......"
"......桓熙他,还是很忙么,忙啊,以前就忙,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他那个人啊......我是真的喜欢他,程云,我是真......"
走着走着到了大门口,我冲刘程云笑笑:"到了?到门口了......你别送了别送了,我走了。"
刘程云一把拉住我的手,想说什么却忽然皱了一下眉头,惊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愣愣瞧着他。刘程云的脸像水里的倒影一样,慢慢的飘荡。
他伸手搭上我的额头......扯,还说我手凉,你手就不凉?小冰块似的。
"烫成这样!"刘程云缩回手去,瞧着我,"病了?"
"嗯?"我拼命眨眨眼睛,还是看不清楚他。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是有点烫。
"啊,不要紧。我隔壁的巷子穿过去,再拐个弯过条街,住的就是郎、郎中......"我嘴里说着,抬起手来比比划划。
刘程云似乎一下子怒极,紧皱起眉头,打横抱着我就飞。
哎,知道你轻功好,用得着么......就知道跟这儿......显摆......
我觉得没力气,还有点困,就在他怀里缓缓闭了眼睛。
睡是睡得不错,只是被吵醒很愤懑。啧,叮叮咣咣,做什么。
睁开眼睛是在床上,摸摸脑门,一块湿巾。哦,对了,好像是我发烧了。还跟刘程云说了一堆胡话。其实我自己有些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控制不住嘴巴,就一直不停的说。跟喝醉了似的。
左看右看,好像是在碧华阁。外面还在响,明显是瓷器摔碎的声音。这是谁啊,不知道屋里有病人么。我伸伸胳膊伸伸腿,还是觉得浑身完全没有力气,大概是因为刚睡醒,也还是有点不清醒。
我撑着身子爬起来,趿拉着鞋,慢慢走出去。客厅里刘程云和黄桓熙好像在吵架。声音都不大,也没听见在说什么,只看见一地的书册画卷、陶瓷碎片、紫砂碎片、琉璃碎片、玉石碎片、整的碎的茶壶茶杯花瓶、窗帘椅垫、各种摆件。桌椅板凳东倒西歪。
俩人也没瞧见我,我刚要开口劝架,桓熙反手一甩丢过来一个白瓷瓶子,照着我就飞过来。
我昏昏沉沉,一脑袋面糊,加上手软脚软,他扔的那力道那速度,我哪里躲得开。
还好瓶子咣当砸在我身边的柱子上,只是一个碎片横飞过来,贴着我的脑门划了一道。
疼。
我闭眼尖叫。再睁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我奔过来。
伸手摸摸,嘶,好疼。
粘稠的血缓缓流下来,我眨了几下眼睛,模糊了右眼。
我冤不冤我!我教书育人,作了什么孽!老天爷你要这么对我!
都给我滚远点!你们吵架,做什么要朝老子扔瓶子?
尤其是黄桓熙你这个天杀的妖孽!老子早晚有一天得死在你手上。
"你出来做什么?!"
你大爷的!黄桓熙!你你你你,你还有脸先指责我?
我一时气急败坏,火气攻心,就毫不犹豫异常英勇地昏过去了。
额头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我心情很是不好。大夫说,皮肉之伤,没大碍,失血不少,得慢慢地养。而且......伤得挺深,好了之后一定是要留条疤了。
我我我,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暗自庆幸,还好不是脸颊,还好不是嘴巴,还好不是眼睛。
刘程云在外屋,不肯进来。我瞧他是在生闷气。跟谁生气呢这是,我都没跟他生气,他还好意思生气。我瞧着碧华山庄里的这些人都疯了。
桓熙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还是一副没有表情。而且,也不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这是疼我。看我发烧,放点血治病,是罢?可我好像记得,不是应该针刺少商,十宣放血么,你这地儿找得好像......不大准?"我倚在床板上,冷眼瞧着他,"别的地方也不要紧,可人脸就巴掌大的地儿,破相怎么办?你如今......又不养着我。"
本来是想堵他一顿的,他也没什么反应,倒是说着说着又说得自己有点难受,我真是犯贱。
我皱皱眉,没好气道:"去,给我端碗茶来。"
桓熙转身出去,端了碗茶,搁在我身边小几上。就还站在床前。
我看了他半天,他不说话也不看我。
我看着他那平静如水的模样,心里就憋得不行。
其实知道我自己发烧那会儿,我有点暗自高兴的。我没出息的想,这回有个体面理由,能赖在他身边再赖几天。
可现在想想,那有什么意思。死皮赖脸做这种事,上赶子丢人现眼。
从前我不小心被火炭烫到过一次,他紧张成什么样子?他自己不承认,可我知道。头上立时冒起了汗,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心疼,那一瞬间的样子,掩饰不了,也装不出来。
如今额头上好长一条伤口,裹着那么多层纱布还浸出血来,他都还是淡淡,也看不出一丝难受来。
......我昨晚,还那么下贱,不知廉耻地去做那种事情。
我再试探他一次,最后一次。
"桓熙,我瞧你也不怎么想看见我,你放心,我不会赖在你这儿白白惹你心烦。明日罢,我一早就走,成么?"
他怔了一怔,点点头。
"我挺累了,你能出去么?"我死心了,闭眼不再看他。
"要不......你还是多住几日罢,等伤口好了再说。"他又淡淡道。
我闭眼苦笑。我还没到这么狼狈不堪的地步,不必你如此施舍,又不是离了碧华山庄我就养不好伤。如此作难,如此勉强,这副样子,你做给谁看?
"多谢庄主。我会考虑。没别的事,请回罢。"
"保卿。"不是桓熙,是刘程云。
"嗯?"我睁开眼,微笑。
"去我那里住。"刘程云倚着门板,柔声道。
"什么?"
"我怕你晚上再发烧,没人守着不成,去我那里罢。"
刘程云也不等我再回应,擦着桓熙身子走过来,一手托了我的背,一手勾腿弯,横抱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自己能走。"我挣扎。
"没有关系,你不重。"他不放手。
我看一眼桓熙,他还是没甚反应。果然是过去的事,看开了。
我抬起胳膊,揽上刘程云的脖子,他抱着我,绕过桓熙,出门。


第五十七章

刘程云的屋子也还是一个样子,都没有变化。
一瞬间想到了一个词,叫做物是人非。
老实地灌下去了好几碗药,洗好澡,我爬上床睡觉。
刘程云很是扭捏,但扭捏到最后,还是红着脸躺倒在我身边,只是死死靠着床外边儿,生怕沾着我一点。
我笑着摇摇头,把身子贴了墙,在两人中间空出大块的地方,给他的羞涩来躺。哎,非得弄成这样,他挤不挤,真是。
刘程云有点腼腆地笑笑,熄了灯。
"程云,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么?你很讨厌我么?"我在黑暗中笑着问他。
"什么?你说什么?"刘程云一愣。
"我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让我回来?"
"保卿......我真,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不起。"他有点不知所措。
"唉。怪我,其实是我自己想见他,不怪你。"我笑笑,"没有关系,明儿回去就是。睡罢。"
刘程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保卿,你能不能,忘了他?"
"你说什么?哦,忘不了,能忘早就忘了。"
"别再想他,慢慢就会忘了,我可以带你走。我不是董宇墨,也不是黄桓熙。保卿,你可以相信我,让我来照顾你。至少一定不会伤害你,这样可以吗?"
"程云,我知道你很好,可是我自己活着,有什么不可以?前那么久,没有他,我不是活得也挺好的。跟你走,又算怎么回事。"
"保卿,你活得不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不幸福。"
"我不可能幸福,一个人,或者和谁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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