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冰————十二念
十二念  发于:2009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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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维阳一脸奸笑地掰过尹谦的脸,吻了吻他淡红的唇,便从後紧紧抱住他。
尹谦一脸不屑地挪了挪,在谢维阳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大天亮。

两个人就这样打情骂俏嘻笑怒骂过了一个多月,尹谦都没有发过病,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精神越来越好,医生对病情的猜测也明朗了起来。
谢维阳劳苦功高那是肯定的,原本只需要拿手术刀的大医生现在不仅做了全职保姆,煮饭洗衣打扫一概揽上身,还要压抑男人的原始欲望过了一个月的禁欲生活,连抚摸也要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
病情有所好转理当举家同庆,尹谦却没有因此变得高兴,反而更加担忧和不安了。

 


31

谢维阳最近的精神很不好,不知为何前所未有地萎靡,常常说著话就开始失神不知在想什麽,还会忘记三分锺前自己说过的话,和煦温暖的笑容掺入了抹不去的疲惫和焦虑,整个人变得恍惚而无法控制地烦躁,一反常态地阴冷淡漠。
近半个月来尹谦常会在半夜听到动静,醒来不是看见谢维阳在吃安眠葯,就是发现他被梦魇折磨而惊恐颤抖,每次都不得不把他拍醒了他才能安静下来。
尹谦对这样的恋人感到既担心又害怕,谢维阳不知在隐瞒自己什麽,不知在独自承受什麽,他觉得自己从来不了解他,也从来无法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这几天情况不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倍地刺激著尹谦的神经。

这天,谢维阳莫名地感到烦躁,做什麽都似无头苍蝇失去了方向,饭煮焦了,菜烧咸了,一天下来杯杯碟碟也被摔坏了不少。
"啪──"
坐在大厅的尹谦听到厨房传出的声响,紧张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进了厨房。
谢维阳低垂著头,双手撑在水池边,指节因用力紧攥而泛白。
尹谦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维......"
"滚!"谢维阳突然怒极大吼,甩手挥开了尹谦,"别来烦我!"
尹谦向後一个踉跄,勉强扶住门框站稳,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谢维阳。
谢维阳没有看尹谦便冲回了卧室,被狠狠摔上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叮咚叮咚......"只有水龙头滴水的清脆声。

尹谦咬著唇静静站了半晌,然後拿来扫帚,缓慢地把碎片扫走。
委屈与不甘让他喉咙泛酸,他低头看见满地的玻璃碎片,不得不沮丧地感觉到,他们的感情也和这玻璃杯一样,碎得彻底。

谢维阳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尹谦拿著抹布跪在地上抹干水渍的背影。
他走到尹谦身後跪了下去,从後抱住尹谦,怀抱越来越紧,直到尹谦难受地哼声。
"对不起......"
"嗯。"

一整个晚上,谢维阳都没有再说什麽,乖乖地陪尹谦在大厅看直播的球赛,但他似乎疲惫得接近虚脱,一直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枕著爱人的大腿,眼睛睁开的时间长不过一个插播广告。
尹谦由始至终盯著电视屏幕,却没有一个影像能进入他的眼睛,直到球赛结束,他都不清楚到底哪个球队赢了。
"谦......"谢维阳梦呓般唤著尹谦的名字。
尹谦不知道谢维阳是不是说梦话,试探性地握了握他的手,感觉到一股不轻不重的力度反握著自己,便应了一声:"怎麽了?"
谢维阳又不说话了,尹谦觉得很窝气。
看时候不早了,尹谦拍了拍谢维阳的脸,然後起身关了电视和大厅的灯,跑去洗漱。

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沙发上那团蜷缩的黑影,尹谦无力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抱起他。
"回房里睡。"尹谦揉了揉谢维阳的头发。
就在尹谦要起身那一霎,谢维阳突然使力把他扯了回去。
尹谦吓了一跳,才准备开口骂人,嘴唇就被蛮横地封住了,只听见谢维阳粗重的喘息,感觉到足以融化身体的炽热的吻。
尹谦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医生也隐晦地说过,适当的房事并无大碍,只是谢维阳杞人忧天罢了。
然而现在......
"喂,"尹谦拉住被谢维阳扯拖的衣服,推了推他,"你行不行的啊?"
谢维阳沈默著把尹谦抱了起来,走进卧室,关上门。

和刚才一反常态的疯狂截然相反,谢维阳背靠著门,开始温柔地抚摸尹谦的後背。
尹谦见他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耐地开口问他:"你到底怎麽了?"
"礼物......"
"嗯?"
"我要送你礼物。"谢维阳轻轻咬住尹谦的耳朵。
尹谦抖了抖,自从遇上谢维阳,他全身上下包括耳朵都变成了致命的敏感点。
"谦,"谢维阳浅笑著,用魅惑的声音在尹谦耳边轻声说,"抱我吧......"
尹谦怀疑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
谢维阳把他抱紧了些:"不想要吗?"
他的声音竟有些瑟缩和不确定。
"怎麽可能不要!"
尹谦生怕谢维阳下一句就要反悔,发狠地扯住他的衣襟,猛地把他推倒在身後的大床上。
谢维阳完美的唇角微微弯起,半眯的眼眸流露出的万种风情,连尹谦看了都觉得浑身酥麻。
"喜欢吗?"谢维阳轻声询问,双手缓缓解开衬衣的钮扣,大片厚实光滑的胸肌裸露出来。

 

32

"妖精!"尹谦低声咒骂,迫不及待脱去自己的全部衣物和谢维阳的裤子。
谢维阳静静地笑,毫无保留地张开架起的双腿,最隐秘最羞耻的地方一览无遗,匀称修长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却是心甘情愿地等待著被征服和占有。
尹谦顿时热血上涌,沿著谢维阳的颈脖,滑过健康心脏剧烈搏击著的胸膛,来到结实的小腹,一路发狂似的啃咬下去,留下一片粉红色吻痕和或深或浅的齿印,健康的肤色糅合著一片情欲带来的红晕。
谢维阳因尹谦毫不掂量力度的啃咬频频吸气,以缓解他那尖锐的牙齿所带来的疼痛。
尹谦眼神迷乱地拿来润滑剂,然而修长的手指一触到层层的细密皱褶,马上便引起了括约肌的强烈收缩,让困於其中的指节进不去又出不来。
连一根手指的进入都如此困难,处於主导的尹谦也难掩地显得紧张,不知是进是退地左右为难,然而身下的欲望已经快要烧尽他的理智。
看到尹谦脸上的为难神色,谢维阳深深吸气,竭力放松著自己的身体。
艰难地放松再放松,括约肌才颤巍巍地松开了一点,谢维阳宽厚结实的胸膛浮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尹谦俯下身安抚他,不断地亲吻著他干涸的唇,涂有润滑剂的手指缓缓推进、扩张、抽动......

粗略地扩张了一些,再也无法忍耐的尹谦抱住了谢维阳坚实的腰身,把怒挺贲张的凶器抵在他身下的脆弱入口,声音沙哑地说:"我要进去了。"
谢维阳把手环紧尹谦的颈脖,微弯的嘴角掩不住眼里的紧张:"嗯......慢、啊──"
还没等谢维阳把话说完,尹谦已经一鼓作气顶入了一半,根本没有给谢维阳一点缓冲的时间,像是丝帛被撑开破裂的声音从身体紧密连接的部位传来。
谢维阳顿时痛出一身冷汗,撑在床上的双脚瑟瑟发抖,英俊的面容因撕裂的痛楚而扭曲,沾上一点湿润的长睫不住地战栗颤动。
"慢、慢点......"谢维阳黑亮的双眸竟流露出脆弱恳求的神色。
尹谦心疼地缓了下来,没有再一昧地追求自身的快感,而是和谢维阳往常做的那样,低下头温柔亲吻身下那人的颈脖和胸膛,在充血挺立的两点上舔弄吸吮。
每亲吻一次,尹谦就把自己的欲望往外抽出一点,再缓缓挺身送进去,使尽浑身解数安抚著因自己鲁莽而受伤的谢维阳。
谢维阳怜惜地抚著尹谦的脸:"进来吧,别忍著。"
疼痛的感觉逐渐褪去,谢维阳双手握住尹谦的肩,微微挺起下身迎合进攻者的侵占。

尹谦忽然定住,拖住谢维阳的臀不让他动作。
"怎麽了?"谢维阳疑惑地抬头。
尹谦定定望著他的眼睛,哑著嗓子问:"是不是第一次?"
谢维阳很快明白了,浅笑著点头:"是。"
尹谦满意地弯起嘴角,兴奋地搂住谢维阳横冲直撞起来。
谢维阳咬牙闷哼一声,感觉心肝肺都要被尹谦顶了出来,刚勉强压下去的痛楚重又汹涌而上。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尹谦恶狠狠地在谢维阳耳边低吼,"能占领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谢维阳无力地喘息,双手紧抱住身上的尹谦:"我是你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什麽都给你......都给你......"

修长的四肢抵死交缠在一起,律动的频率失去控制,逐渐带来酥麻的奇妙快感,紧密交合的地方不断发出靡乱的声响,极痛和极乐在一次次的肉体碰撞中穿插,宛若在天堂地狱间来回,下一刻便不知身在何处。

在梦幻般的高潮来临那一刻,谢维阳向後仰起了美丽的颈项,清澈的眼泪难以自制地落下来。
指尖触到一滴湿润,还沈浸在高潮余韵中的尹谦诧异地抬起头,看见谢维阳含著泪的漆黑双眼。
"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尹谦忙俯下身,疼惜地把谢维阳眼角的泪吻走。
然而眼泪越吻越多,到最後,谢维阳已经抽泣得不能自己。
尹谦慌张地为他拭泪,一声声哄著他:"乖,别哭,别哭......"
谢维阳用力地把尹谦拉入怀里,哽咽著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尹谦不知道该回答什麽,他对谢维阳这样的反应感到手足无措,他从来、从来没有看见过谢维阳流泪。
这些日子以来,谢维阳的情绪变得难以预料,时而悲时而喜,时而沈默时而唠叨,直到现在谢维阳如此反常,尹谦才意识到一切已经到了要摆上桌面谈判的地步。
"维阳,"尹谦撑起身,认真地看著谢维阳,"你到底瞒著我多少事情。"
"谦,"谢维阳并不回答尹谦的问话,嘴唇微微颤抖著,"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也能活得很好?"
尹谦心脏猛地一缩:"你什麽意思?"

 

33

谢维阳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捧著尹谦的後脑,仰起头轻轻吻著他,嘴唇还在不住地颤抖。
滑到嘴角的眼泪变得冰凉,一滴一滴地流入彼此贴合的唇齿间,竟是酸涩的味道。
尹谦的手下意识地推了推,但没有成功推开他。
谢维阳的吻温柔缱绻,一点点地轻啄舔吮,犹如最忠诚的信教徒虔诚地膜拜著自己的神灵。
尹谦呆呆地看著谢维阳的眼角不断流出泪,心痛得就要失去呼吸,却不知如何缓解这种压抑的感觉。
谢维阳就著亲吻的姿势,抱住尹谦向後躺了下去,双腿张开撑在他身体两侧,一只手移到了尹谦刚发泄过的分身。
挑逗得如此赤裸裸,尹谦立即生气地推开谢维阳:"你到底怎麽了!"
尹谦突然怔住,谢维阳脆弱的神色,暴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失落和悲伤。
无法呼吸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凌厉,心脏开始传来丝丝的麻痹。
"维阳......"尹谦不得不抱起他,"你如果不快乐,就说出来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谢维阳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不能告诉我?"尹谦松开怀抱,定定看著谢维阳闪烁的眼眸。
谢维阳什麽都没说,转身打开了床头柜的最下层,然後像是变魔术一样,手心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白金戒指。
尹谦困惑地看著谢维阳把白金戒指放入自己的掌心,然後与自己五指合拢,紧紧握住里面的那个小圆环。
不为我戴上吗......尹谦竟有些沮丧地想。
谢维阳抱住尹谦,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我唯一送出的戒指,你是唯一有资格戴上它的人。这辈子,我就送这麽一个,就一个。"
尹谦刚想说话,谢维阳马上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语言。
"不要说拒绝我的话,就让我骗自己一次。"
谢维阳突然抱紧尹谦,疯狂地啃咬他的嘴唇,舌尖肆无忌惮地在唇齿间挑逗。
尹谦被吻得晕晕乎乎,呼吸也变得不稳,刚想说的话已经全然忘在了脑後,全身上下只有欲望在叫嚣。
谢维阳翻身把尹谦压在身下,双手熟练地抚过他全身的敏感带。
尹谦抱住谢维阳,在喘气的间隙里含含糊糊地出声:"维阳,我......"
"别说话......"
被谢维阳进入那一瞬,尹谦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思绪已经被强行抽离,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他迷恋这样的感觉,随著谢维阳的频率摇摆,什麽都不用去想,只一心从谢维阳身上得到极致的快感,从抚摸和亲吻感受阵阵袭来的幸福满足。
这是个疯狂的晚上,两人在床上不知上下了多少回,直到尹谦实在受不了快昏了过去,这种疯狂的行为才终於停止。
迷糊间,尹谦好像听到谢维阳在耳边说了"我爱你",却又说了"对不起"。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为什麽要哭泣?尹谦想不明白,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睡在谢维阳安全温暖的怀抱里。

第二天早晨,尹谦睡眼惺忪地醒过来,却再也没有看见谢维阳的身影。
沈斐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的笑带了些苦涩。
"维阳呢?"尹谦脱口而出,他没有先唤一声沈叔叔。
他感觉到有什麽在悄悄改变,心脏不自觉地难受起来。
沈斐依然是沈静的态度:"他走了,叫我过来接你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尹谦激动地坐起来,"他去哪里?他说什麽时候回来?"
沈斐摇头。

"以後有机会的话,也许还能见面的。"

尹谦攥紧身下的被子,嘴唇发紫,脑子只剩一片空白。
"小谦,"沈斐回想起这两次见到谢维阳的情形,"维阳可能是生病了。"
尹谦困惑地看向沈斐。
"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有种看不出是喜是忧的茫然。"沈斐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心了。"
尹谦不愿相信,反射性地冲出了大厅,抓起电话拨打那个烂熟於心的号码。
空号。空号。空号。
连"嘟嘟"的等待音都听不到,话筒里只有服务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尹谦迷茫地放下手中的电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也能活得很好?"

"混蛋!"尹谦气得浑身发颤,"我当然能活得好,我当然......
沈斐走过去抱住尹谦,指腹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我没哭!"尹谦恼怒地打开沈斐的手,"只是眼睛有点疼......"
沈斐再次抱住他:"嗯,你没哭。"
"为什麽......"尹谦在沈斐怀里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在城市的另一头,另一间公寓,有人正打开著门,心急如焚地往外张望。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等待的人终於出现,程奕长长舒了一口气:"阳!"
谢维阳低著头,站在程奕面前,漆黑的眼眸黯淡无光,只剩一片空茫。
程奕笑著伸出手:"没事就好......"
双手还没来得及触碰,谢维阳就直直地栽了下来,没有半点预兆。

 


34

夜里的月光炫耀得刺眼,缕缕往窗外的阳台投下来。

程奕想尊雕像坐在床边,眼都不眨地看著安静躺在床上的谢维阳。
苍白憔悴的脸,失去血色的唇,紧闭的双眸,轻颤的长睫,完全失去生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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