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流宵 下 ——蓝旗左衽
蓝旗左衽  发于:2009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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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不告而别?』斛琏掐著溯澜的下巴,强迫对方面对自己,『为什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进宫?』
  『我...』溯澜咽了口口水,这样的姿态,让他回想起半个月前发生的事,那正是暂时离开胤禅府的原因,『爹说我时机已到,可以进宫去观摩占官司的运作,为日後接掌他的职位做准备...』
  『放屁!』斛琏怒喝,『你的占测结果全是靠我帮你伪造的,进宫观摩有个屁用!』
  『这是爹要我去的,我也不敢不从...』
  『那为什麽你不告诉我一声?为什麽要趁我睡觉时离开?』这任性死小子!
  『我......』
  『为什麽进宫之後要和见习占官住在一起?为什麽刻意跟著人群行动?』让他就算隐身潜入宫中,也无法现形,无法当场质问溯澜。此外,上回他在宫中大闹过之後,拓邗泰那个蠢皇子担心皇宫受到妖物入侵,便命祭司神巫在皇宫四周布下了避邪符咒,干扰他施展妖力。
  摆明了就是把皇宫当避难所,躲避他靠进!
  『我没有...』他把目光移向一边,但立刻被斛琏强制转回。
  『你在躲我。』
  心思被看穿,溯澜心头一惊,『我没有。』他赶紧否认,『我、我只是觉得一直闷在屋里有点无趣,想去宫里见识一下,我怕你觉得无聊,所以就自己去了。』
  『哼!』好烂的理由。
  溯澜见斛琏没插话,便继续顾左右而言他,『还、还有,拓邗泰一直在问我诃卢娜的事,我觉得爹会突然带我进宫可能是他提议的吧,那个不安份的皇子,明明就已经和自己的表妹有婚约了,却还想和别的女人有牵连...』他僵硬的轻笑了声,『我才不会帮他和诃卢娜牵线呢!』
  斛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然你想怎麽处置诃卢娜?』可恶,那个臭婆娘,休想他下次见到她会有好脸色!
  溯澜对斛琏的反应感到讶意。
  喔喔,斛琏好像对这个话题有兴趣...很好,那就继续扯,扯到仆人来叫他们吃饭...
  『当然是留在胤禅府里呀!』总不能送进宫里给那只猪头太子有机可乘吧。
  『然後呢?』斛琏笑弯了双眼,彷佛在听什麽好笑的话,但是他的颤动的额角,眼底的火光,都在暗示他的怒气。
  偏偏溯澜看不出。
  『然後我来照顾诃卢娜。』以尽地主之谊。
  斛琏的笑意越来越深了,溯澜以为自己渡过危机,也跟著傻笑。
  但是斛琏的下一个动作,马上让他笑不出来。
  猫儿的利爪离开了主子的下巴,向下一划,衣衫的正中央出现了道笔直的切痕,接著,破裂的布料向两边垂下,露出白皙的躯体。
  又来了!『斛──唔嗯!』
  溯澜的嘴唇被狂暴的攫获,舌头被强迫挑离口中,勾向对方的嘴里,成为俘虏。
  斛琏在夺得主权之後,继续肆虐的活动,将溯澜的唾沫,气息,一点一滴,鲸吞蚕食到自己的领土之内;接著将自己的唾沫,气息,送入溯澜嘴里,强制对方接受,强制对方融入自己。
  『呃嗯...』又来了...
  这只猫儿总爱做些难以预料的事...总爱令他困扰...
  他一点也不讨厌斛琏这样对他,但是,他不知道斛琏做出这些动作的原因是什麽...是出於有趣,还是出於恶意的戏弄?
  他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明,模糊不清的关系...
  溯澜勉强的争取呼吸的机会,许久,斛琏才停止入侵的举动。
  『斛琏...别这样...啊嗯!』溯澜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生怕不小心发出销魂的呻吟。
  斛琏的手移到了他的两腿之间,握住了他最敏感,最容易著火的私处。
  『啧啧...』斛琏轻轻揉捏著那肿胀的私处,『只是亲吻就变成这样呢...』
  『斛琏!唔嗯!』啊啊...他会被自己的欲火烧死!
  『为什麽你会这麽敏感呢?』斛琏圈起了那昂扬的硬物,用虎口套弄,溯澜的身子像是通了电一样,阵阵的颤抖。
  『唔嗯...嗯!』溯澜紧咬著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碰他的是斛琏。只要是斛琏,任何一点细小的触碰,轻微的接触,都会令他兴奋,让他产生快感。
  他喜欢斛琏,他喜欢斛琏对他做这种事。
  但是他希望斛琏做出这些举动的原因是出自....爱。
  他希望斛琏爱他!
  猫儿玩弄著手中的猎物,兴味盎然的盯著溯澜强忍欲火的楚楚表情。
  『叫出声音嘛...』他恶意的用指间拍压欲望的顶端,透明的液体发出黏腻的声响,『我想听...』
  『不行...会被听见──唔嗯!』
  『让他们听啊...』斛琏恶意的浅笑,伸手将搁在案上,端起装著备来研墨的清水浅碟,『让他们听听看号称知命者的溯澜少爷不为人知的一面。』
  盛著水的碟子倾向一侧,冰冷的清水朝著溯澜的两腿之间淋下。
  溯澜倒抽了一口气,『斛琏──啊!!』
  顺著水的浸润,修长的指头滑入了股间的幽径里。
  『这儿还会痛吗...』斛琏的指头在溯澜的後方缓慢进出,将清水一点一滴的带入乾涩的窄穴里。
  『不...不会了...唔嗯!』溯澜无助的闷哼,感觉到那紧闭的甬道被塞入了更多的手指,并随著那些指头的进出律动,慢慢的扩张,接纳了异物的入侵。
  他喜欢斛琏这样对他,但是他讨厌斛琏不明确的告诉他这麽做的理由。
  溯澜躺在席上,潜伏在体内的指头在後方嬉戏,挑逗著他的感官,刺激著他的欲望。他的腿不自觉的张开,腰部不自觉的扭动,渴求著更多的刺激,渴求欲望得以满足。
  斛琏笑了笑,『那就好。』
  他抽出手,环住溯澜的腰,将对方抱起,然後移到案前,使之的上半身趴伏在案上。斛琏掀开自己的下襬,露出自己昂扬的欲火,接著,捧住溯澜的臀,对准欲火,猛的向下压。
  『啊啊啊!!!』後方窄穴赫然被硕大的硬物撑开,溯澜拱起了背,双眼瞪视著前方。他扭动身躯想逃离这太过激烈的快感,但是斛琏的双臂紧紧的禁锢著他,强使他坐在对方的大腿上,强使那滚烫的欲火深深的埋入他的体内。
  溯澜大口喘气,双手紧抓著案边,忍受著那巨大的异物。
  『斛、斛琏...』他轻声的开口,大气也不敢喘,他的神经紧绷,有如张满的弓弦,任何一点点触动都会使箭矢脱弦。『可、可不可以...停止......』
  斛琏的硕大驻留在他体内,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能感受得到那张狂欲火的颤动,和他的欲望互相共鸣、震荡。
  『不可以。』斛琏一手搂著溯澜的腰,上半身转向斜後方,这样的动作,使得嵌合之处剧烈的摇晃,激起另一波快感。
  『斛琏!!』啊啊!他快不行了!
  『安静...』斛琏将搁放在後方的外衣抓来,罩在溯澜的身上,遮住那破裂的衣衫。
  『...斛...琏?』唔...好难受...『如、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可不可以...』
  斛琏的长指优雅的停在溯澜唇上,意示他闭嘴。
  『有人来了。』
  『什、什麽!?』溯澜惊愕,想起身逃离,但是却被斛琏给制住。
  『来不及了。』狡猾而邪恶的猫儿不怀好意的咧起嘴角,『你只能想办法不露出破绽,在被拆穿之前把他们打发走。』
  恶劣至极。

  斛琏低诵了几声咒语,将身形隐住。仆役的脚步声逐渐趋近,溯澜只能拚了命的调整呼吸,控制自己的表情,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从容,若无其事。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任务!
  『溯澜少爷。』仆役的脚步停驻在房门前,恭敬的扬声探问。
  『有事吗?』溯澜努力的保持音调的平稳。他感觉得到额角正涔涔的冒著汗珠。
  『该用膳了。』
  『我知道了。』冷静,这没什麽...仆人只是来提醒他用餐,马上就会离开,不会进门,不会发现他的异样...
  『啊呀,这里怎麽破了个洞?』惊讶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溯澜看见,一只人眼随即凑向门板上的破洞,他绷紧了身子,将目光移到案头的书卷上,避免让人发现他的异样。
  『怎麽了吗?』
  『溯澜少爷,窗纸破了个洞。』仆役苦恼的盯著门板,『我可以进去看一下吗?等会儿好拿器材来修。』
  『不──呃嗯!』
  恶质的猫儿在他的颈後吹气,大腿前後一晃,硕大的入侵物磨蹭著柔韧的幽道。
  『溯澜少爷?』
  『让他进来...』斛琏压低了音量,在溯澜耳边低语,『不然我立刻现形。』
  溯澜相信这任性的猫儿说到做到,只好听从。
  『没事,你可以进来。』太过份了...
  仆役推开了门板,向溯澜点头示意。
  『抱歉,打扰您修习经书。』年长的仆役望了望屋里,『斛琏先生不在呀?』
  『他...呃!』後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撞击,溯澜倒抽了一口气。『他去外头透透气。』
  『喔,原来如此。』仆役笑了笑,转向门板,『怎麽会破个洞呢?幸好天气已变暖了,不然寒风吹入屋内,冻得很。』
  『我、我不知道...』啊...这胆大妄为的猫儿,竟把手潜入他的衣内,搓捏著他胸前的突起...
  他好想放声大叫...
  仆役和目测了一下破洞的尺寸,和溯澜寒暄了几句,便离开房间。
  门板掩上的那一瞬间,斛琏立即现形,并且不让溯澜有松口气的机会,捧起对方的腰,狂肆而奔放的抽插了起来。
  『啊啊!』溯澜半伏在案上,双膝曲跪,承受著著剧烈的冲击。
  『刚才真是惊险啊,溯澜少爷......』斛琏贴著溯澜的背,加重了抽送时的力道和深度,他靠著溯澜红透的耳根子,柔声低语,『不过,你似乎乐在其中?』他的手滑向前方,搓了搓溯澜的欲望根源。
  『啊嗯!』
  白浊的黏液瞬间释出,溅得斛琏满手湿溽。
  溯澜的身子震颤了一会儿,接著向是断了线的傀儡,无力的伏在桌面。
  『溯澜少爷...』斛琏像是在疼爱宝贝似的,抱住溯澜,摇呀摇的,『你的身子比你诚实多了...』他将掌心的黏液移到溯澜面前,让对方观看欲火的痕迹。
  羞耻感顿时竉罩溯澜,他咬著牙,低声啜泣。
  『怎麽哭了呢...』斛琏将头埋在溯澜的颈後,『不舒服吗?』
  『没有......』他只是觉得很无奈,很悲哀...
  他不懂斛琏对他做这些事,是出於什麽理由。他虽然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但是却又无法克制的耽溺於肉体的快感之中......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好贱,好窝囊。
  所以他想逃,逃离斛琏,逃避这窝囊而淫乱的自己。
  『那为什麽哭呢?』斛琏轻轻的将自己的欲火抽离,将溯澜转过身,拥在怀中。
  『为什麽要对我做这种事?』
  『因为我喜欢。』
  『喜欢什麽?』喜欢他?
  『喜欢和你做这种事。』别扭的猫儿拐了个弯,将最核心的答案罩上一层薄沙。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斛琏不自在的皱了皱眉,躲避溯澜的目光。
  溯澜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恼怒的开口,『既然这样,那麽你去找别人做这种事,不要找我。』
  『那你呢?』斛琏挑眉,他不喜欢溯澜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如果你想要呢?』
  难道他在溯澜心里,是个不重要的角色?难道溯澜不在乎他是否和别的人来往?
  『我、我当然也可以找别人。』他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冷哼,『反、反正你只是我的役使妖,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所以也请你别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
  他发现说出这些违心之论,比起方才在仆役面前忍耐欲火更为困难。他每说一句,自己的心就刺痛一下,虽然这话是出自於自己的口,但是一想到斛琏和别人欢好的样子,他的心就一阵苦楚......
  斛琏的目光转为阴冷,他冷冷的低吟,『是谁把谁当泄欲的工具呢?』他冷笑,将手掌面向溯澜,『这些东西,是谁留在我手上的?溯澜少爷...』
  可恶,说那什麽浑帐话!他何时把溯澜当泄欲工具了!
  溯澜的脸转为羞红,『对不起,是我留的。』他不甘心的开口,想保留最後的自尊,『不过你放心,我以後会找别人帮我处理,不会让你──』
  『不准!』猫儿怒吼,震得溯澜猛然一颤。
  『什麽?』
  『你只能属於我!』
  『什、什麽?』
  『你能拥有的只有我一个!』斛琏瞪著溯澜,一字一字的吐出,铿锵有力,刻骨铭心。
  溯澜睁大了眼,愣愕的盯著那异色的猫眼。
  他在那妖异的双瞳里看到了人性;他在那蛊惑人心的双瞳里,看见了真挚而纯粹的情感;他在那玩世不恭、傲视红尘的双瞳里,看见了执著、看见了占有。他在斛琏的瞳眸深处,看见了溯澜、看见他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了爱意?!
  这令他过於震惊,惊喜而错愕。过了片刻,他好不容易找回说话能力,断断续续的开口,『为、为什麽?』
  他有预感,斛琏很可能会说出那句令他心动,令他感动落泪的话,他想听,他想听斛琏对他说──
  因为我爱你!『因为...』望著那水灵澄澈的双眼,看著溯澜眼底期待而又惊喜的表情,傲气的猫儿硬是别扭的将临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因为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役使妖!』
  期待的表情瞬间垮下。『只是这个原因?』
  『罗嗦罗嗦罗嗦!!』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可恶!
  溯澜突然觉得好无力。又好想揍人...揍猫。
  『斛琏...』他重叹了一声。
  『干嘛!』为什麽用那种眼神看他!好像把他当笨蛋一样!
  笨蛋这个角色应该是由溯澜扮演吧!
  溯澜边叹气,边摇头,缓缓的离开斛琏的怀抱,跪在席边,以严肃的目光凝望著斛琏。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这只笨猫!!』他怒吼,顺手抽来了案上的书卷,朝著斛琏的脸上扔去。
  书角狠狠的砸上了斛琏的印堂之间,他吃痛的低吼了声,手掌下意识的抚上痛处,这一抚,便将那黏滑的液体抹到脸上,甚至沾到眼睛,造成另一波混乱。
  『笨蛋!!』溯澜咆哮了声,趁著混乱,跑到自己的房间,抓了更换的衣服,跑出房门,直奔空厢。留下手忙脚乱的猫儿自行善後惨况。

  13
  新年新春的第一个月,在充满尴尬、暧昧与羞怯,外加一点点火爆的气氛中结束。溯澜和斛琏的关系,变得诡异而令人玩味。
  斛琏仍然三不五时的对溯澜动手动脚,想要有亲蜜的接触。面对这样的接触,溯澜不反抗,也不顺服,僵直了身子,用著自己最澄澈、最清明、最纯粹的目光,直勾勾的瞅住猫儿的眼。
  『要碰我可以。』他用最柔和,但又最坚决的口吻宣告,『但你得告诉我理由。』
  『没有理由。』斛琏不情愿的撇嘴。
  『你说谎。』溯澜浅笑,『有著千年道行的猫妖,面对一个笨蛋却连说真话的勇气也没有吗?』可恶,有胆子在别人面前做那种事,却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蠢猫!真是蠢猫!
  斛琏恼怒,闷闷的低吟了几声。他可以强迫溯澜,他不想用那种手段。於是,他只好妥协──
  他选择的并不是说出自己的心意,而是放开溯澜,像只战败的猫儿一样悻悻然的离去。
  望著斛琏的背影,溯澜又悲又怒。
  要求这只猫儿坦率实在太难。看来只能求神显灵,求天降神迹,让斛琏顽石点头。
  孟春过去,仲春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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