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找你们帮忙的，现在看来......呵，该灵界有此一劫。”
“听你语气，遇麻烦了？少见！”
“几十具死状怪异偏又查不出死因的尸体......我头都大了。”
清狂心念一动。“同样招魂失败？”
“你怎么知道？”凤飞愕然。
清狂伸出手，指上的兰花印记鲜明逼人。
敢情好，大家碰上同一敌人！
“有你出马，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天语醒来。听着清狂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倍儿安心。迷糊勾下清狂脖子，印上一吻。
“天语儿，过了啊。哥还在，刺激哥长针眼是不？”凤飞揶揄。
天语一激灵，彻底醒了。尖叫着躲进房间。
凤飞大声嘲笑，不放过任何捉弄天语的机会。
待到那阵红晕褪下，天语没事人儿般走出来。
“餐桌上留有你爱吃的什锦饭。”
“嗯！”天语低着头，狼吞虎咽，没眼看清狂了都。
“哥说，天语儿，你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瞧他那吃相，饿了八辈子似的。
“嗯嗯！”嘴里塞满饭，天语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接着埋头苦干。
嘛意思？
“他说他两天没吃饭了。”清狂抚摸着下唇含笑解释。
“可怜见的天语儿，跟哥过吧，哥管你一日三餐顿顿饱。”
“不要！”扒完儿饭儿，天语来了力气，大扮鬼脸。
凤飞调戏了天语几句，忽而正色道。“小心卜辞。”
卜辞这人，不简单！清狂与他交易，无疑与虎谋皮。
“你认识他？”天语对好奇宝宝的角色上了瘾。
“灵界三大美人儿，你说哥认不认识？”对上天语，凤飞又不正经了。摸着下巴，猥亵儿如拿糖儿哄骗小孩脱裤子的ＢＴ大叔。
“没出息！尽关注些有的没的。”切了一声，凑过脑袋。“我家亲亲是第一吧。”
“瞧你那得意劲儿，灵界新秀中可没有马清狂这号人物。”你丫出息！不见了清狂铁废！凤飞咒道。
哦，对！亲亲是隐修来着。“这样更好，免得如你这般ＢＴ的人老觊觎亲亲。”
“操！哥当他是草。”
“你要当他是花你就真个废了。”没二话，铁定被清狂虐到废。
啪，后脑遭一爆栗。
天语摸摸后脑勺，打是疼呐，笑容可掬跳到清狂面前。“亲亲，你在看嘛呢......恶！凤飞你丫还不承认自己变态。正常人会带一堆死尸照片回家么？正常人会把死尸拍得跟国际水准靠齐么？正常人会有恋尸癖么？”
好么，这黑锅儿够黑的。
凤飞嘴角儿抽搐。“丫给老子看清楚，这些个死尸是一般人么？”
......不是！
丢下照片，天语冲进书房打开电脑......垂头丧气儿出来。
“亲亲，监视器被人毁了。”
“切！拍到不该拍的东东，不被毁才是怪事。”
“屁！那些监视器是我做的，我做的。不是街边地摊货色。”说到阵法说到符咒，天语或许不够灵光，可他天生对练器倍儿敏感。放眼灵界，练器上的修为没几个能强过他的。“灵力无法影响甚至破坏监视器的正常运转。只有人力，单纯的人力，才能拆卸监视器。”
“人为破坏？”监视器分布市里各个旮旯，少说也有上百个。清狂看向天语。
天语点点头，他确定是人为！
“哥就不明白了。若说他们阻碍你们追查赤玉珠，哥信！毕竟赤玉珠的价值摆在那儿，是个人就得动心。可他们为嘛阻挠你们追查失魂真相呢，凡事总有个喷头才有干劲吧。”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第十三章
两人根据凤飞提供的资料，到现场走了一圈儿。看看有没有新线索儿。
“咚咚”敲墙壁。
墙壁浮现出一张脸儿向两人问好。“毛老大......”
“问你个事儿。昨晚凌晨三点一刻这样，前面死了个人......”
“那时候，我正跟游友们打牌，前面涌起一股黑暗能量......您知道，我们最爱这个味儿。本想凑近填填肚皮的，眨儿眼儿，它却消失了。然后地上多了具尸体。昨晚无常大人也来问过这事儿，咋啦？”
鬼也免不了8卦。
“护好你的楼，没事儿。”一连问了几个经历事发现场的老鬼，得到的答案实在令人泄气。
再到安装监视器的点儿查看，没有灵力破坏的痕迹，果真是人为。
夜间的风清凉清凉的，吹得人忒爽。
“亲亲，等这事儿一了，咱去旅游吧。”天语哈二人世界哈了很久的说。
“好！”
十指儿相扣，携手一生。
小女孩扎着两小辫子跑跑跳跳过来。头上飞逸的蝴蝶结随着她脚尖跳动而飞舞，一派天真。“大哥哥，你见过我爸爸么？”
诶，是个地缚灵！（注1）
执著阳世的人和物的鬼魂，会固守在死亡地点不愿离去。而且每天到了死亡的那一刻，还会重新上演一次当初死亡的情形。
这就是饱受折磨的地缚灵。
天语善心儿又泛滥了。“小妹妹，你在等爸爸么？”
“恩。小圆在等爸爸，小圆没有乱跑。”
天语靠上前，灵眼里，小圆支离破碎。显然，她是车轮下的倒霉鬼。
“亲亲，她好可怜。”小小年纪却遭遇了最残忍的死法。
“前世因今世果。这道理不用我教你吧？”清狂挑眉。不怪他冷情。“债”这玩意儿复杂难懂。今世还债，下世也许就翻身儿做债主了。
“我懂！”
可是，那么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体验人生，没来得及把人情冷暖尝个遍，纯粹为还债而生，这算嘛生活啊。白投胎了她。
“小圆是吧，你相信哥哥么？”
小圆偏头看向天语，毅然点头。
“小圆，你听哥哥说，爸爸没来，一定是让别的事儿耽误了。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家，哥哥负责帮你找爸爸，成不？”让地缚灵投胎的方法说易也难。他们凭借死前强烈的执念得以逗留在死亡之地，心愿不了，带着这世的念想的他们是无法进入轮回的。
“不！小圆很乖，爸爸很快就来接小圆了。”
人虽小，执念儿可不小。
“这样啊。”天语傻了。阴阳两隔你爸爸永远不可能来接你，这么残忍的话天语说不出口。招来周边的小鬼，他们个个都是鬼儿精儿，也许他们有办法劝服小圆。走前，天语在三叮嘱众鬼好生侯着小圆。
小女孩寂寞得紧！
“她若知道寂寞的滋味，她等人的执念也不会如此干净了。”痴人说梦。
“亲亲，你打击我。”天语哭！
“我是点醒你。凡事太乐观，小心屁股摔成两瓣。末了儿，好心办事，却自食恶果。”多事之秋，他就不能省心。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天语赔笑。
德行！下次再见到可怜虫，丫跑得比豹子还快。清狂对他知根知底了都。
回到凤家，天语像要为自己的言行增加说服力似的，贼献殷勤。
“起来，我要洗澡。”
洗澡=脱衣服=光身！
“擦擦你那哈喇子，丢人。”砰，关死了浴室门。
切！小气鬼！爷从不介意给他看。扭动把手，天语做最后努力。
“亲亲，我们一起洗吧。”
鸳鸯浴，多香艳！
“毛天语，你敢偷看老子废了你！”清狂的怒吼打断了天语偷窥的念想。
一直碎碎念！
清狂一出来，天语立刻冲进浴室，咕噜儿乱抹一把，算是洗过澡儿了，疾风扫落叶般占据大床。挤眉儿弄眼儿狂送秋波。
“亲亲......”嘟起嘴儿，不满。
他主动献身了都......
“小贱人！”送到嘴边的大餐，清狂岂有不吃之理。
对着天语，清狂就一禽兽。
完儿事，去了半条命。（这就是热情奔放的下场。）
天语扒在床上享受清狂的服务。“腰......捏捏，下点儿，右点儿，重点儿！”颐指气使！
天语指着不知何时从清狂兜里滑落的项链问。“亲亲，项链你的？”
“不，委托人的。”祸事一茬接一茬，清狂早将圆饼脸抛之脑后。
天语掌心运气，隔空取物，将项链抓到跟前。敲敲打打，制器落下的坏毛病，东西到了手中，忍不住手儿痒痒拆开，一窥内部结构。
“有夹层！”天语摆弄一通，藏在项链的秘密大白天下。“是块黑乎乎的木片。长3cm一指宽。”
天语嗅了嗅。“沾有你的血，难怪这么安分。”
“知道是什么木种么？”黑烟本体的寄主，也许找到木片来源，顺藤儿摸瓜，离真相不远矣。
“亲亲，你太抬举我了。”天语傻笑。“我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何况其他。”
“字？”清狂顺手接过。“契丹文......杞人忧天！”脱口而出。
“嘛？杞人忧天，丫敢嘲笑我们？”小B样儿，爷把木片劈了当柴火烧。
“我进过里面，里面自称是‘杞人忧天的世界’。”这么大的线索他居然忽略了。清狂拍额。“说到杞人忧天，你能想到嘛？”
“杞人忧天的人全是傻子。先不说天不会塌，便是真塌了，担忧有何用，难道人力还能抗起天不成？爷就从来不杞人忧天。”
不是，圆饼脸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清狂摇头，沉思。这四个字到底表达了什么？凤飞拍下的照片死状不一。可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恐惧使得他们的身体扭成麻花儿。
“假如，天儿真的塌了，那么，杞人的忧虑会变得恐怖......假如，在别人看来可笑之极的事儿，在当事者眼中一点也不可笑，非但不可笑，而且倍儿肯定忧虑的事儿会成真。那么，由忧虑过渡到恐惧，也是顺理成章的。”
踏入杞人忧天的世界，清狂一样经历了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圆饼脸说过，他对死亡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情感......
正视内心，清狂恍然大悟。
没错，他确实恐惧死亡！
但，圆饼脸搞错了对象，才让他轻松的走出杞人忧天的世界。
清狂从不害怕死亡！
让他害怕，让他恐惧的，是--天语的死亡！
注1：地缚灵多是：
1）执著那坟墓是永恒的拘所。（如乱葬岗，无名尸）
2）执著阳世的人和物，会固守不忍离去。（小圆正是这种情况）
3）否定宗教，没有信仰的人。
4）不信死后世界，认为一了百了的人。
第十四章
“彭念国，男，31岁，某某公司职工......亲亲你说两男人戴同一款首饰......”汗一个！
除了清狂，换了谁天语都觉得恶心。
“这个好。百闻，女，18岁。你还能装一把嫩芽儿。”
“么好的机会，我给您。”天语瞪眼。
“呵呵，您提出的方案自然是您来执行。”清狂敬谢不敏。
抗议无效，天语带着一肚子怨念，开始了冒充死人朋友的缺德旅程。
（灵界有规定，灵师不能对普通人使用灵力。一旦被举报，经督灵队证实属实，那么就等着被督灵队代表正义把你丢水深火热炉里洗心革面吧。因此清狂两人不到必要决不招惹督灵队。）
叩叩！
“请问这是百闻家么？”阳光灿烂，忽然觉得不对，天语立马儿挤出几颗泪珠儿。
“你是？”开门的妇女疑惑问。
“您是百阿姨吧，我叫天语，我是百闻的同学。您看她都两天没来上课了，老师着急，这才唤我冒昧前来。她还好吧？”
这谎儿撒得......
“百闻，我可怜的闺女......”提及伤心处，百阿姨蹲大门口而嗷嗷大哭。
“阿姨您别急......身子要紧。”天语扶她进屋，顺手把门关上。幸好百阿姨的泪在这两天流得差不多了，否则天语非淹泪池不可。
“让你见笑了......百闻......她出了车祸。”
车祸？凤飞居然给出这样的死亡鉴定？神了！
倍儿诚心的开导百阿姨，天语见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趁热打铁儿。“唉！世事无常呢。前些天还在一起学习一起玩笑一起讨论，眨眼儿，只剩下这块木片记载着我们的友情了。”
木片？眼熟！百阿姨压根儿没怀疑天语的来意。
“我想起来了，闻也有一块，是你们一起买的吧？”
“对！”天语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
哦也！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终于可以在亲亲面前炫耀一回了。
“那时候大家可开心了......”抚摩着木片，假装陷入回忆。
“你一提我就有印象了。上个月吧，学校组织登山活动。回来后，她天天带着木片，从不离身。”百阿姨走进卧室，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警官送回来的遗物。我留着徒增伤心，你处理吧。”
“这样......不好！”事儿太顺，天语有点儿被喜悦冲昏的眩感。
百阿姨挥挥手，眼看着又要落泪，天语赶紧告辞。
依法炮制，一天下来，天语手中收集了17片同样的木片。
“就这小东西，夺走无数生魂？”凤飞啧啧称奇。“死于内心无限被放大的忧虑......”
“如此说来，这些木片都是近一两个月以各种方式落到死者手里的？”
“听起来似乎是这样没错。”见清狂眉头没松过，天语没了自信。“亲亲，是不是这些信息没用？”
好半晌，清狂才回过神儿，温柔的摸摸天语脑袋。“你做得忒好。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不会联想到木片上面。”
“真的？”一席话，让天语生龙活虎。
得！都以小媳妇自居了。泥足深陷，没法救了。凤飞翻起白眼。
“走！”清狂拉起天语。
“嘛？”可怜他奔波一整天了。
“验证一些事。”
“唉！你容我缓缓......起码给口水儿吧......”
凤飞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又被忽视了。
可怜他孤家寡人......
国际家俱城！
“亲亲，咱家家俱好着呢，再用十年都没问题。”
天语跟着清狂左穿右拐，眼前儿五颜六色转悠，晕！
“王老在么？”清狂轻车熟路，直奔目的地。
“请稍等！”
天语好奇的观看，没嘛特别的，顶多算个上等家俱店。
“马老弟！今儿吹的幸运风，我这小庙得以迎来你这尊大佛。”一个胖呵呵的老头冲向清狂，熊抱！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毛天语，王老。”转身和天语解释。“王老是我忘年交，你甭看他行动缓慢，十指短。遇上好东西，豹子似的，你绝对看不出他是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
“呵呵，老弟过奖了。小老儿没啥本事，只是对木头的兴趣比别人浓厚了些。”王老轻描淡写，天语却听出了话里的骄傲。
清狂结交的人，哪个不是行里拔尖儿？
“王老，清狂有事相求。”
“老弟见外了不是。有事你尽管说。老哥能帮上忙的，在所不惜；老哥帮不上的，承江湖兄弟错爱，还有一帮朋友。”王老爽快道。
“老头儿，天语竟没能早些认识您。”天语一脸遗憾，这胖老头合他的味儿。
“呵呵，只要你不嫌老头我半脚踏棺材儿，一切不迟。”
“嫌！嫌您长命百岁儿。”
两人一见如故，满嘴儿跑火车。
“糟！”王老聊得起劲，把清狂晾一旁儿了。忙不迭的道歉。“人老咯，多唠叨了几句，老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