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走狗还侮辱了狗，你就一孬种！”轩辕呸了他一口。“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自己做了孽还要连累亲朋。”

　　“亲亲你放手。”天语忍无可忍。“爷们儿做事一人担当，关亲朋鸟事。轩辕你丫别给鼻子上脸，不识好歹。爷最痛恨人威胁爷了。你丫的说爷什么爷都忍了。可你丫的居然敢拿爷最在意的人来说事，丫活腻了是不？爷成全你。”

　　一鼓作气喷完且不带喘儿气儿的，天语方才的嬴弱仿佛只是轩辕的错觉。

　　“怎么着，傻了？以为爷废了是不？操你大爷的，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大放厥词的教主儿在这呢。”

　　轩辕拔枪，恐惧的发现自个儿动弹不得，张了张嘴喊，无声。

　　天语左手轻拍右臂伤口，拭尘儿般，帅气打一响指，衣袖干净如初。“爷给你丫上一课，这套戏法叫做‘障眼法’。”

　　什么苍白、无力、虚弱，全是装的。

　　“爷很不幸的告诉你。”天语得意的仰头。“你被爷涮了一把。”

　　清狂阴着脸，推门，跳车！

　　“亲亲，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个时候情况不是危急嘛......亲亲你等等我。”

　　第八章

　　跑出老远，天语兴奋拉着清狂手臂一摇三晃。“亲亲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还以为只有我察觉了呢。”

　　一开始天语是诚心要买赤玉石的，也没发觉有何不妥。直到摊主说要报警才警惕起来，推敲了几遍彼此间的对话，天语终于揪出这出戏的Bug。

　　摊主先说玉石为自家珍藏后拿出鉴定书却说小本经营，他的话前后矛盾！再一联想，很明显，轩辕是想通过正常程序把他们请到局子里，再偷偷转移回逆鳞。

　　天语识破了他的诡计，干脆将计就计，假装示弱，引得轩辕浮出水面妄想以暴治暴。

　　接着清狂天语两人演戏，让轩辕错以为情况尽在掌握之中，继而道出他的目的。

　　好戏如清狂预料般上演，两人轻而易举的套出轩辕的话。

　　“可是，亲亲，你为嘛让我说最后一段话......好怪！”甩甩头，想不通。天语释然微笑，不管，反正清狂不会害他。

　　“我也给你上一课，这叫‘混淆视听’。他们有专门的仪器测试人身上的灵力值，借此划分普通人和灵师。以今晚轩辕对我不设防的表现来看，他们显然把我定位为普通人。既是普通人，试问又怎能看穿你的把戏？着急、忧虑、发觉被骗伤心离去才是正常的反应。”

　　天语听得一愣一愣儿。操得咧！亲亲不动声色却把一切算计，厉害！不愧是他看上得男人。

　　“这样也好，他们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你更安全了。”

　　清狂满脸黑线。合着他那点儿吐沫星子全打水漂儿了。天语没弄明白，逆鳞从来不是他们的敌人。

　　无知的幸福......

　　“如果轩辕没有扯谎，那么那天，同时潜入逆鳞的除了你，还有一批日本人。甭管你们谁先来谁后到，至少咱能明确......”

　　“我被阴了！”天语接口。莫名其妙给人当了回探路先锋，郁闷！

　　“这是其一；其二，他们不旦闯了逆鳞，杀了人，还夺走了水晶棺。”清狂逐一分析。

　　“他们要水晶棺做啥子，打又打不开。”

　　清狂耸肩，他不是无所不知的神。“十有八九是冲着赤玉珠的传说去的。”清狂轻笑，传说这玩意儿，玄乎其玄的，偏有人当了真。

　　“亲亲，我糊涂了。赤玉珠在马家是个宝儿，可是对于别人，充其量是颗有点儿历史价值的漂亮石头。”

　　莫说天语，清狂也是一脑子问号。“其三......”

　　“妈妈呀，还有其三！您一次性倒完儿吧。反正我是绕进去了。”

　　看到天语皱成一团的脸，清狂心情大好。“这其三与你有关。在逆鳞看来，你和日本人是一体的，所以他们把追踪水晶棺的线索系你身儿上了。”

　　天语摆摆手，无所谓啦。等逮着那帮龟孙子，看爷怎么修理他们。转念儿一想，不对！

　　“亲亲，逆鳞易守难攻，轩辕直觉奇准无比。那天若非我用遁术逃了出来，一般人吧，果真如轩辕所言只有乖乖做瓮中之鳖的份儿呢。按理说，日本人不该如此轻易偷走水晶棺才是。”

　　那么大的目标，扛也要数十大汉才能搬得动。

　　“你为嘛选中那天晚上摸人老巢儿？”

　　“我不是随便胡来的，我有占卜，算好日子时辰方位......才行动。”天语为自己辩解。要在无缝的蛋里叮出缝儿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就对了。你必是选了逆鳞防备最为薄弱、人守留驻最少、战斗力大为减弱的时机来进攻。”这就解释了，逆鳞为何会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他们输给了天时、地利、人和。

　　“靠！老子还有这等用处。”操他大爷的，为人作嫁衣裳......啧啧，那滋味，天语百感交集。

　　天语每一步皆在别人算计之中，清狂思及此，不禁手脚冰冷。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有谋有略，还有惊人的耐性。

　　他们，一定还会出现！

　　清狂有预感，因为，他们还需要天语为他们打开水晶棺。

　　临近家门，天语止住清狂的脚步。抬头望去，家里的灯儿居然亮着。

　　“嘛？”清狂不解。

　　“你看......”指了指上头。

　　“说话。”

　　“灯！家里的灯儿亮着。”天语跺脚。那么伶俐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反而不开窍了。

　　“有眼儿的、没瞎的都看见灯儿亮着。”这都什么人呐。

　　“笨蛋！咱出去的时候压根儿没开灯。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家里遭了贼儿惦记。说明二，有客来访，而且还是不请自来的客。”真TM爽快，亲亲也有被骂笨蛋的一天！

　　“Shit！”飞快咒骂一声，清狂有气无力。“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儿么。”

　　啥米？为嘛他听不懂亲亲的意思？天语一脸问号，忒虚心，眨巴着眼儿渴望满眶。

　　轻拍额际，清狂想死的心都有了。“暗地里玩儿不下去了，聪明人会转暗为明面儿。否则撕破脸皮谁也不待见谁。所以，我没猜错的话，上面鸠占鹊巢的人，定是金睛负责人。明白？”

　　一点点......亲亲脸色太臭，天语没敢打破沙锅儿问。忐忑举手，清狂点头后，才敢发言。“为嘛是金睛？您别瞪我，我承认我笨我蠢我没脑儿......”

　　“噗！”

　　终于笑了！天语夸张的拍胸口，只有面对清狂，才能真正体验嘛叫肝儿颤。

　　这人......

　　天语不笨，只是不够复杂！

　　“轩辕明显儿不是你对手。他再强，不过是站在普通人的极限。金睛就不一样了，吸收的全是高智商天才。若说逆鳞是龙组的爪子，潜影是龙组的眼睛，那么金睛就是龙组的大脑，力不及以智补，专门玩儿以智破力的事儿。龙组要和我们谈判，自然会派出最出色的莲花舌。”

　　“所以来者是金睛负责人的可能性最大。”天语懂了，亮而闪的眼里冒起一颗颗星星。“亲亲，偶像......”

　　第九章

　　天语像个刺猬，竖起全身毛儿，捍卫所属！

　　“一个瞎子，何惧之有。”卜辞偏头，容颜绽放，丹唇素齿，弱骨纤形香于舞风，颦笑间全露天真。

　　倍儿出尘！

　　天语暗下比较两人，瞎子美人嫡仙之姿......尚不及亲亲。

　　瞎子的耳朵能“看”到眼睛忽视的景致。好比说，卜辞亲耳“看”到，天语眉毛眼睛都会说话，干净剔透，是个精灵易懂的人；而清狂，一望无际的蓝，心有七十二个窟窿心眼儿，还......缠绕戾气，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天语看看含笑的卜辞又看看托腮不语的清狂，决定不搀和到阴谋阳谋里头去。天塌下来有亲亲顶着，NO怕！悠闲的拿听啤酒，打开电视，美孜孜看了起来。

　　“你不是一般人。”卜辞率先开口。

　　“还是人。”没成神没变妖更没入魔。

　　“我叫卜辞。”但凡在灵界混过，没有不知道他的。

　　卜辞故意停顿，细细观察，不放过清狂任何细微的神情波动。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清狂波澜不起的神情似乎说明他对他一无所知。

　　明明很清晰的感觉到清狂无形中发出的危险信息。这样强势的人不可能是一凡人。

　　清狂表面淡定，内心却澎湃不已。

　　“南毛北马，凤神医，庄天下，一语定乾坤。”灵界五大巨头。

　　南毛北马自不消说，分指茅山派毛家和驱魔龙族马家；

　　凤家为医世家；

　　庄家是个大杂烩，收罗天下散灵师为己用；

　　最后，便是神秘莫测的预言者，卜家！

　　卜家竟然为国家服务？

　　清狂换了个姿势滴水不漏的掩饰了自个儿的惊讶。

　　千年前，马家渐渐淡出灵界，以至被后人遗忘。博学如卜辞一时间也没能把清狂和曾经风光无限的驱魔龙族马家联系在一起。

　　“你代表他？”卜辞皱起好看的眉。

　　“他是他，我是我。”清狂撇得一干二净。

　　天语没有反驳。卜辞点点头。“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脑袋准确转向天语方向。

　　“毛先生！”

　　清狂点了颗烟。天语的眼神儿粘着电视难舍难分。

　　“一，爷比谁都想知道丫B日本人打哪儿冒出来又钻回哪儿去；二，不用你多嘴儿，爷自会找回水晶棺。”

　　呵呵，思路倍儿清晰，傻子不傻嘛！

　　感觉到清狂的讥笑，天语回头狠狠剐了他一白眼儿。清狂回他一个倍儿完美的烟圈儿。

　　“报纸上的消息......”相对两人的轻松，卜辞显得心事重重。

　　“与爷无关！爷若知道就不会以身犯险探逆鳞了。”

　　按向太阳穴，卜辞脑袋飞快转动。假设天语说了真话......

　　好吧，没有假设，确定天语说了真话。

　　天语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朝气暖了卜辞心窝。

　　“你是怎么知道赤玉珠在逆鳞的消息？”

　　哎呀呀，一针见血。卜辞问出了清狂一直想问却屡屡抛之脑后的疑惑。

　　“听人说的呗。”

　　消息来源不外乎两种，一是亲眼儿所见，二是道听途说。

　　“听谁说的？”卜辞急切问。

　　天语看向卜辞的眼神儿忒蔑视。“听人说的就是听人说的，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蔑视之中又有丝怜悯，丫的理解能力低能儿了点。浪费了这么好的脸蛋！

　　卜辞黑线！

　　清狂偷着乐。

　　“这......话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说的人还记得不？”

　　“一天里见到的陌生人海了去了。人随口说说我随耳听听，我记他模样儿我傻B么？”天语这回连眼儿神都不乐意给卜辞了。

　　“随耳听听？”结舌！很好很强大！

　　“一听就知道你丫言不由衷。”关了电视，天语扭头。“不怕告诉你，毛天语寻找赤玉珠的消息在灵界是一碟儿隔夜饭，炒了又炒，早不新鲜了。爷也不怕你笑话，捕着赤玉珠的风便去捉赤玉珠的影儿，爷进过沙漠爬过金字塔入过海底遗迹到过死亡之城......天南地北，但凡有一点儿赤玉珠的消息没有不留下爷脚印的地儿。”

　　不辞劳苦，只为一探真假。“爷不放过任何可能性！”

　　卜辞为他的执着动容。

　　清狂脑子瞬间空白。

　　“丫想嘛呢，烟儿烫手了都......”天语迅速弹走烟蒂，懊恼的为清狂泛红的手指吹气。

　　人随口说说便信......

　　原来他一直没忘，一直惦念着，不曾放弃！

　　噔噔噔，翻箱倒柜儿找药。“亲亲，药箱放哪儿呢？”快出来吧，急死他了！

　　清狂傻不拉叽举着手，上面，被烟儿熏红的印记慢慢消失。

　　卜辞清狂集体黑线！

　　好么，摊上这么个二愣子！

　　第十章

　　“他来做撒？”大清早儿看到不想看的人，天语积压的起床气儿爆发了。“亲亲...”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招我。”和卜辞斗智决不是一个愉悦的过程，心眼儿张得太久，他累着呢。

　　“可是...”自个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人，本来是没嘛好怨的，可为嘛是轩辕？我就操咧，天语手儿直痒痒，叫嚣着拧断丫脖子拧断丫脖子...

　　“没有可是。”按理儿说，每每清狂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就代表着事儿没得商量。偏今儿天语胆儿不小，还敢顶撞。

　　“可是，想到屁股后头粘着跟屁虫儿，日子过得忒闹心。再说了，亲亲您岂不是失去了自由。”

　　看在天语为他着想的份儿上，清狂原谅他的无理取闹，勾勾小指头，低低在天语耳边儿说了一句，天语瞬时眉儿开眼儿笑，别提有多灿烂。

　　于是乎，轩辕被两人无视到了地底儿！

　　很怨念的说。

　　轩辕也有一肚子委屈，他这点儿背的......幸好轩辕没忘卜辞交给自己的任务--暂时充当清狂的小尾巴巴。始终以1.5米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清狂。

　　大学老师的生活......宁静！过惯了刀口添血的刺激日子，轩辕几乎溶不入平凡了都。

　　“Mr.马，您上次还没跟我解释，灵魂为啥子称之为鬼？”这还没上课呢，彼得的问题穷出不尽。

　　“这个嘛...你下了课来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讨论。”对付好学孩子的最好方法就是吊着他，把原本一个疑问变两个，两个变五个......

　　“好！......还有，您看看这个...”彼得得意的拿出一巴掌儿大的圆球儿。“您看上面的数字...”

　　“负1000，这是做嘛用的？”圆球儿入手，清狂顿感不对。有点儿像面对灵力测仪器的感觉。

　　“这个是我上次课堂测周边磁场得出的数字。”清狂不语，彼得兴致依然高昂。“按照中国对人体阴阳的解说，人体有阴阳二气，阴阳谐调，无病无痛。阴阳失调则会相应的衍生出各种疾病。同理，西方的科学认为鬼魂是一种能量磁场，当鬼魂出现的时候，现身地的磁场一定会受到影响。因此我国有学者推测，空气中能量磁场也有正极负极。当正负平衡，周边环境自然怡人；正极代表正气负极代表邪气。OK？小球便是根据这个原理制造出来的，它可以分辨出能量磁场的正负级。换句话说，女孩自杀的那一刻，邪气压倒了正气。”

　　“这事听着悬乎，不知能否借我研究几天？”天语正闲着，刚好给他点儿事儿打发时间。

　　“没问题......不过，您可要尽快还我。”彼得一怔，他对这宝贝疙瘩可疼着呢。

　　“好！”打发走彼得，清狂找一隐蔽的地，吹起口哨儿，当着轩辕的面，把球体塞到召唤来的老鹰爪下。“走嘞，把它带给你家主子。”

　　老鹰腾空而去，轩辕目瞪口呆。妈妈呀，二十一世纪了都，还有人玩儿飞鸽传书。

　　很快，清狂上完课，天语回了消息，直接将字条飞到清狂手心。侧身挡住轩辕的视线，只见上面龙飞凤舞。

　　“体积太大，测量距离太短，灵敏度堪比迟钝儿...我三岁儿就不玩儿这个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儿，上不得台面。另，我跟街儿溜达溜达，亲个！想你！”

　　6月17日，轩辕监视报告的内容如下：得一球体，呈上。毛天语彻夜未归。马清狂不见担忧，一切正常。

　　18号，没课。清狂玩儿了一早上网络游戏。

　　宁静的初夏催人入睡。

　　铃声响起，轩辕有些无措，响了三声才接了电话。“...好，我马上到...城郊一个废墟工厂发现日本人逗留过的痕迹。”

　　水晶棺！清狂下了游戏。“走吧。”小小夸一下，龙组的办事效率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