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太子——月落猪蹄
月落猪蹄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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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对他们的监视没有松懈过,文文给我的资料里,满满是这四人自入境以来的各种举动,包括所到场所,接触人士等等,此时我若找上门去,简直就是昭告天下我苏进的行踪。
  我犯起愁来,按照心眉的说法,M帮此行有十来个人,没个确数,以卡半的十五来算,已知四人,心眉除去一人,心眉例外,那也至少还有九个人是不知道下落的。
  洛翔究竟对这些情况掌握了多少呢?
  想了一想,我决定趁著天色还早,再出一趟门。
  向海叔借车,他朝我眨了数下眼睛,上楼翻出来另一串车钥匙,扔给我,并笑道:我的车不能借你,这是小翔留给你的,在房子後面,去吧。
  我欣然接过,心想著到底是洛翔,知道我一定会到处跑,转到地方一看,那竟然是辆崭新的......崭新的军用吉普......知道它肯定经过改装,但即便如此,我仍然禁不住要苦笑,那个家夥!
  看这辆车,就那绿色的外壳,它都不适合奔跑在城市这麽细腻的地方,粗犷与狂野的山岳丛林才是它大展雄风的地方。不过,我也明白为什麽洛翔将这车作为回归的礼物,事实上,我最喜欢的车,就是这种用铁皮和零件搭凑起来的、既没有安全气囊也没有真皮座椅更不带空调的车子,它就像某杂志概括的那般具备如下的特点:像狗一样忠实,像骡子一样耐劳,像山羊一样灵巧。
  跳上这辆车,心花怒放是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喜悦之外,尚有一种隐隐的痛楚,洛翔。
  摇了摇头,摆脱这种莫明其妙的思绪,我试著踩下油门,车不负厚望,无论发动机的声响,还是方向盘的手感,都让我身上的沈睡已久的某种情感跳跃起来,我放肆得发出一阵大笑,夺路而去。
  新车,没敢开快,尽管私人路的路况好得出奇,我仍然克制住了飞奔驰骋的意图,这车好得直让我渴望将琐事抛至脑後,好好得找个地方观摩欣赏。
  从海边入城,再奔到工地,花费时间四十五分锺。可怜的小车,城市的交通哪里是它生存的地方。
  工地依旧热火朝天得忙碌,我思忖著是该直接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呼呢还是怎麽才好,就工头的那点花花肠子,说不定大家只是停歇个五分锺他也能克扣一天的工薪,如今已经没有黑鹰的老大给我撑腰了,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而惹上什麽麻烦。
  不过,我错误得估计了这辆爱车的显眼程度,在满大街色彩各异的小车中,绿色,仍然是诡异而罕见的,工地上似乎有人先注意了我的车,然後留意到站在车旁边的人,不消多会,便有人挥手高叫:苏进!
  我带笑小跑过去,拥进几张熟悉的身影里面,大家亲热的方式跟过去如出一辙,毫无改进,一只只大而有力的手掌在我的肩上背上狠拍,真是仿佛不用尽全力就表达不出热情一般。
  场面是有些吓人的,不过还好,借著大家围观,我很快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周全国。
  周全国先是一愣,继而表现出超乎一般的热情,那热情灌输进了掌风里,让我下意识得侧身躲开,周全国显然不满意,又一掌拍来,不过这次还算是有了分寸,我也就只好乖乖不动,由著那一掌落到了我的肩头,伴随著周全国的大笑。
  阿进,这段日子你都死到哪里去了?哪弄来这麽一部车?威风啊!周全国笑著道。
  我跟众多的工友招呼了一遍,便与周全国单独走到了车边,我问他:大哥,有件事问你,你现在能不能联系得到心眉姐?
  心眉?周全国愕然,她不是回家了吗?你找她干嘛?
  我生怕周全国误会我跟心眉间有什麽龌龊,更知道心眉无意让周全国卷入我们的世界,便忙道:也没什麽很紧要的事,就想问问她什麽时候回来。原来你也联系不上啊,呵呵,想心眉姐了吧?
  周全国嘻嘻一笑,脸上的疑云为红晕所取代,他扭捏著推我,笑道:好小子,这麽取笑你大哥,等你自己娶上媳妇啦,你就知道什麽滋味了。
  哈哈一笑,我没有接口,事实上,我早知道周全国不会知道心眉真正的下落,但我也相信,心眉一定是在暗中保护著周全国的。与周全国的接触,只是希望传递一个信息给心眉,我想找到她,等著她主动跟我联系。
  於是跟周全国胡聊瞎扯了一阵,他问我的近况,我大略而含糊得告诉他因为旧识的关系,目前在做生意中,刚刚起步,抽完一根烟,我说我还想去那个学校看看,周全国乐著陪我走动,我原想提醒他薪水问题,但见这人乐得跟孩子似的,又把话咽了下去。
  学校还是一样得破烂,时候不早了,如今那个简陋的课室里已经无人,我颇有些触动,真觉得内外两重天,上下不同界,便是在这样的紧迫关头,我仍然不敢去探究一个问题:当事情都解决掉的时候,我到底......何去何从?
第三十章、
  回到海边的别墅,已经是傍晚时分。
  原想请周全国跟众多工友们揩一顿,再一寻思,又觉得到底身份不同了,这一露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慎重考虑後,塞给全国一笔钱,希望他代请客。
  周全国不掩失望之情,他说本以为我多少留宿一晚,没想到竟然不肯稍作停留,我听著惭愧,可到底不敢太过靠近,只好再三请罪之後离开。
  一脚踏进现在的生活。
  迎著晚霞飞驰,落日将海边的天空烧出一片绚烂,海天交接处,金壁辉煌,我把车窗打开,海风伴随著波涛的呼啸涌进了车内,满是咸腥,又满是冲击一般的快感。
  那是快乐,融於风中的快乐。
  将车停好,我抬头看著别墅内已然亮起的灯火,猜测著洛翔已然归来,很可笑得想,若生活就是这样,夕阳下的海,宁静家中的灯,该是多麽完美。
  进了门,果然洛翔跟海叔都在,他们满面带笑得聊天,看样子,是在等我。
  见我回来,洛翔起身,微微一笑:今天成果如何?
  我上前一步,刚想回话,海叔也站起身来,笑道:饭都摆好了,边吃边说吧。
  相视一笑,我和洛翔随著海叔进了饭厅。
  菜很丰盛,全是中餐,热气腾腾,光看著就让人食指大动,尤其是花生黑豆猪蹄,放了八角,散发的香味引人垂涎三尺。
  三人中,最不讲究礼仪的估计就是我了,开饭以後,海叔跟洛翔有志一同得稍等片刻,我开了荤,他们才启动。
  两人笑笑,笑容相似,果然有相同的血缘。
  我有些不好意思,停了筷子,又问洛翔:你那边,有什麽消息?透露给我吧,自己去找,还更麻烦。
  洛翔轻笑,帮我夹菜同时调侃:你啊,就不能安分几天?t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能呢。我试探著套话。
  海叔在一边不顾为老者尊的忌讳大笑,笑得我跟洛翔面面相觑,各自尴尬,都不懂哪里让海叔喷饭了,只听海叔边笑边道:你们两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一时默然,我比洛翔更多了一份心虚,海叔难道也看出来什麽吗?天啊,我掩饰得还不够好?
  却听洛翔苦笑:海叔笑话我们干什麽呢......苏进现在的确不方便露面,目前的情况,我还能控制住,没必要拖他下水。一顿转向我,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如果情况有变,我一定告诉你,好吗?
  温和得冲他笑笑,我没有答言。大家心知肚明──不同意。
  海叔再度忍俊不禁,直摆了手说:算了算了,这里留给你们两个吧,我到客厅吃去。
  来不及阻止,海叔已经端著碗走了出去,剩下我跟洛翔面对这一桌的菜,既感诧异,又觉好笑。洛翔推了推我,道:我们有那麽怪异吗?
  我狠狠得咬了一口猪蹄,笑道:别管了,快说说你那边的进展情况吧。
  真想知道?洛翔的眼神在征询,猪蹄好吃不?
  我点点头,两个意思。
  洛翔放心得也把一块猪蹄弄到了碗中,轻笑:好吧,反正也瞒不了你。目前还没什麽特别的进展,我是打算把几个点滴老大给震住再说。下个月有帮派的高层集会,我估计汪至明会在那个时候公开发难。
  M帮呢?
  派人查了。但说实在的,这次他们来的人非常得散,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入境的,有好几个在原先的资料上根本找不到对号入座的......看来也是用了一番心思。对了,M帮的老二似乎是死在辛铭恩的手上?
  我叹了口气,错了。是死在我手上。
  洛翔脸色一变:有人知道不?
  M帮的人都死光了,估计黑鹰;还有人晓得。不过,指使者是辛铭恩,这笔帐还是算不到我头上的。我笑著安抚洛翔的紧张。
  收效甚微,洛翔依旧皱紧了眉头:直接下手的人是你,万一透露出来,你也危险。该死的辛铭恩,根本是借你的手杀人。
  ......不是,只是凑巧。我苦笑,替辛铭恩辩解,真是凑巧。辛铭恩无论如何,不会做什麽对我不利的事情,折磨我一下也许,但陷我於险地,我相信他不会。
  洛翔目光闪烁,倏然转换话题:你......跟辛铭恩关系不错?
  别转移话题,我叹了口气,M帮的人你到底知道多少?那个柴可夫斯基的身份出来没有?他是最危险也最隐蔽的人物。
  你先回答我。洛翔在莫明其妙的时候莫明其妙得固执起来。
  我有些脱力,只好勉强答道:是,还不错。他人......还可以。
  那你上次的死里逃生是怎麽回事?洛翔冷哼,不要忘了,我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这又是谁干的?
  我哑口无言,半晌後才用力得一拍洛翔的肩,无奈而又阴沈得道:洛翔我警告你,别再给我岔开话题,我现在活著,四肢健全,足够了!你快给我说,现在的情况!
  洛翔当然不会受我的威胁,他一扬眉头,笑道:两回事。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你求情也不行。
  我颇有些著恼,重重得放下筷子:M帮!
  总算,洛翔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得讲道:柴可夫斯基没查到,但是几个重要人物已经有把握了。各个击破吧,你别动手,我会解决。
  警方查到四个,你呢?
  他皱起眉,整个神态都在追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嘴里还是不清不愿得回答道:六个。总数估计是十三个。
  都......活著?男女?
  都是男的。怎麽了?你有什麽新情报?洛翔很敏锐,一下听出我弦外有音。
  我讪笑,不打算敷衍:嗯。就我所知他们内讧掉一个,还有一个是女性。
  洛翔闻言,低头沈思片刻,倏然笑道:那很好啊。再加上他们还得分心应对黑鹰;,我们这边的压力就更小了。
  张了张嘴,还没吭声,洛翔已然接道:辛铭恩已经把矿权给夺走了,这对红狼;实在是个损失,不过这样也好,汪至明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到时候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进你回来得正好,汪至明这次算打错算盘,你已经不在黑鹰;了,我看他到底要怎麽发难。
  略略一笑,我安静得注视洛翔微微翘起的嘴角,一股暖意从心头涌上。洛翔,依旧无所畏惧的洛翔,如少年时的见义勇为独挑数人,到现今,锐气十足,意气风发,像他这样的人物,本就该光芒万丈得站在云端,若能从旁助他一臂之力,已是我的幸事。
  於此之外,不做多想,不容多想!
  奢望。奢侈的欲望。
  摆渡回现实,洛翔也已停下动作,左肘撑桌,头微侧,食指於鼻唇之间,若有所思得打量著我。
  我心中一凛,淡笑道:怎麽了?海叔特地给我们留了一桌好菜,你好像没什麽胃口?
  没有,看得出他是勉强一笑,你有心事。
  陈述而非疑问,我躲闪著埋头苦干,洛翔不追问,依样画葫芦,只是饭菜吃到口中,味同嚼蜡。
  闷声不响得扫荡完食物,我撑得简直就想狠狠得给自己的肚皮几下子,来到客厅,海叔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是又上了楼。
  不习惯与洛翔这般沈默僵持,我干咳一声打算发言,洛翔上前轻拍我肩,轻笑道:介不介意去海边走走?
  几分锺後我们并肩来到海滩,正直涨潮时分,海水轻易得漫过我所站的那一小块地方,赤足感受著水的洗刷,少年心性顿起,我笑对著往里走去洛翔道:来场海泳怎麽样?
  洛翔回头,双眸亮若寒星,他一指右边,回道:从那里跳下来。
  右边有崖,海平面上约莫十米处,伸展一个平台,仿佛五官之中的高鼻子,而上下陡峭,倒是天然的跳水板。
  随著洛翔攀爬到上面,往下望去,海平静如湖,月光下,水波粼粼,柔到极点,便是已知海水底下是一片黑暗,见不得光,也诱得人舍身忘己只图一时之快了。
  不等洛翔招呼,我迫不及待得纵身跃下,身体在空中做自由落体,风呼啸过耳,卷走意识,那一刹那的刺激与快感,非亲历而不能感知。
  也仿佛是瞬间,我重重得坠进了海中,海水直灌口鼻,压力渐增,我摆动起四肢,缓解下冲的力量,转身之时,却见洛翔在距离我颇远的地方落水。
  浮上海面,朝洛翔的方向游去,不多会儿,他也冲了上来,哈哈大笑,显然是快慰至极。
  等我游到他身边,洛翔猛一出手,攥住我的胳膊,狂肆不再,程度轻微得板脸,语气平淡中带著生冷:苏进,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知道他所指为何,一时间不能成言,心中忐忑,而却要作不动声色得笑:你是说我跟黑鹰;的事吗?真的没什麽......
  他轻笑一声,但气氛只见凝重:还记不记得那次的事情?
  一个特指,我自然明白洛翔的意思。
  那次的事情──洛翔的初恋,已经很恍惚的记忆了,我甚至不记得我做过什麽,也不想去追忆,只是,他现在说这件往事,是要我惭愧吗?提醒我再去正视自身的丑陋吗?
  我卑鄙,我无耻,我都认......都认......
  甩开洛翔的束缚,我带著恨意瞪了他一眼,一个猛扎子沈下去,憋口气不辨方向得奋力游到肺部叫嚣著难受,满头满脸的海水,我轻轻舔了舔唇边的咸涩,只觉得好笑。
  苏进啊苏进,争气一点,你已经沦落到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境地了,还要怎麽堕落?
  洛翔还在原地漂浮著,浩瀚海中,朗月之下,他的影子显得微小而孤独,我的心跟著软了,重新游到他身边,温和得唤著他的名字。
  先是不睬我,连叫了数声之後,洛翔沈重得叹了口气,苦笑道:苏进,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懂你的人,现在看来,只是我以为而已。
  胸口一痛,情绪几乎跟著失控,我该坦白吗?
  轻轻得笑了笑,我对洛翔道:我......想去爱一个人。这是一份不能公诸於众的感情,但我决定,我希望这一次,我能够努力到最後。
  沈默蔓延开来,我静静得等待著洛翔的回应,渐渐得,他绽开了笑容:你有心爱的人了?那真的很好。我们会变吗?
  我摇了摇头,不会。无论爱上谁,我对你都不会变。
  苏进......洛翔搭上我的肩,声音里有些微妙的失衡,跟苏晶结婚的时候,我曾经担心过,这样会不会导致我们关系的变化,好还是坏,你知道,我是排斥这不可预知的变化的......但慢慢我发现了,苏晶是苏晶,你是你。你也会这样吗?
  我微笑著看进他的眼睛,那倔强里有一丝的不安──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变。
  洛翔笑笑:苏进,你对我,是特别的。
第三十一章、
  早晨起来,立刻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叠东西,文字资料外,还有两张光盘。
  急速浏览,是洛翔给我留下的,全是现有M帮的资料,我大喜过望,这家夥,倒终於想通了。迫不及待得开始看起来,却不禁有些小小的失望。
  除了多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似乎并没有多少值得留意的地方。人还是那几个大头,警方严密控制,没有我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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