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事业,要家庭,也要朋友;我,他也要。
如果中间有冲突,他会找到法子处理,让各方退一步,从而让局面让他满意。
而我以前太识相,自动替他处理了。
他认为我伤了他妈他不什麽都不问给了我一巴掌,他认为我害了他妈住院更是用最难堪的方式把我扫地出门,如今,他认为他比想象中更爱我,更是不愿撒了在我身上的手,也用最果断有效的办法用来挽回,唯一失算的是我不给他台阶让他顺利的下。
可是,他不是善惹的主,我也不是吃素的狼。
第二十一章
吴起然病了,倒在我的床上十几小时不动,把他弄醒,他紧紧闭著嘴不肯吃药,帮他打了针维生素,想起他跟他哥那些纠纠葛葛,叹气:这下不用等李越天之手你也可以死了。
他冷冷的笑:终归是不得善终,早死了也好。
你答应你哥了的。
吴起然呆呆地望著空间某处,最後闭了眼,拒绝谈话。
我在客厅坐了半晌,一直盯著电话,最後为心里的无奈妥协,拿出电话时想起吴起然曾说我这人太过不干不脆,摇头,还是拔了吴起浩的电话。
不到四小时,吴起浩从一个远在南端的城市到了我住处,看见吴起浩第一眼时吴起然转过脸冷冷的盯著我,一句话不说,却比最毒的蛇还冰冷凶狠,送他上车时我笑著对他说:兄弟,我自己的仗我自己打,你自己的仗,也一样。他是冷酷坚强至极的人,只是太早丧失斗志,身体精神颓废到了只要一击就会倒塌的地步。
一直铁著脸的吴起浩朝我点了点头,司机开了车,我送走了我邀请来的战友,我想我是羡慕吴起然的,就算他们是兄弟,世俗在他们中间添置了太多阻碍,可至少,他们一直不离不弃,就算伤痛比爱还刻骨。
不离不弃,多年前,我多喜欢这四个字,以为它代表了世上最深刻的感情,想起来内心温暖,驱散了多年如随所形的孤独感,只可惜,当初以为找对了的人如今看来却是错得一塌糊涂。
手机声响起,是李越天留下的,我接了过来,李越天在那边淡淡的说晚上过来接我吃饭。
他挂了电话,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李越天恢复他冷静的态度,并未因我的态度而暴怒。
躺在床上时我尽力想起以前跟他有过的甜蜜,发现,那些印象早已模糊,只有伤害却清晰如昔,我和他,走得太远,远得就算分不开却也看不见彼此,已是陌路。
晚上他来时,司机在开车,他坐在後座,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手在笔记本上迅速滑动,他的助理跟来,我以前没见过的人,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三男一女的四个助理中之一。
我坐在旁边看著一路的灯光在眼前消逝,撇头看李越天冷静自若处理事情,世上太多男人,其中不乏优秀者,偏偏他要跟我纠缠?这样的孽情想想都累,为什麽要撒手的时候两人不能意见如一,非得拼个你伤我痛才甘愿?
讨了我的债,不管生与死,我不愿再与他有纠葛了。
李越天或许忙,吃饭时都会走开接电话跟他的助理讨论事情,吃了饭送了我回我的住处,在房子里没见到吴起然时他挑了挑眉,我淡淡的说:他走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难得一见的柔和,吻著我的嘴,轻轻磨擦,在我耳边叹息:想留下来,可事情太多。
他带著助理走了,他以为我为他退了步带著些许心满意足走了,他总是太过自傲,对於我。
隔天见到李母,实在说,我没有丝毫诧异,这老太太,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她以为的致命一击。
李老太太雍容华贵,见我开了门,抬起下巴在空中四十五度角点了下头,露出刻意的完美的冷淡笑容,这个妖婆,知道能用什麽样的态度让人不舒服又说不出话,不愧为那乱七八糟的时代里还存留下来活得比谁都滋润的人。
她总认为,我配不上她儿子,认为我没有本事靠著脸蛋赖著她优秀得无与伦比的儿子不撒手,靠,有段时间这老妖婆的态度憋得我哭笑不得,险成内伤。
我半打过门,不打算请她入内,客客气气地说:李夫人,请问有什麽事?
她嘴角细不可见抽搐了一下,勾起嘴角:我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我摇头:不方便。很诚实地说:如果你要跟我谈李越天的事,现在我就跟你说明白了,我从没想过再跟他在一起,他要赖上来我也没办法。
李妖婆终於冷下了嘴角,不再虚伪:既然如此,我也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离开北京,不再出现,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天,这老太婆?看来这家人的自以为是遗传来的......
我烦恼地扒头发,真他妈的......打心里无奈,好吧,我承认她的态度还是有所长进的,至少一年多前她还不屑跟我谈条件呢。
我诚恳地回道:对不起......
李妖婆那张老脸,不,那张还是美胚子的脸露出淡淡的讥讽的笑:你以为就凭我儿子还念旧情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这纯属冤枉,我忍耐,忍耐,靠,妈的,凭什麽老子到现在还要忍,所以我小小的暴发了一下:不,我恨不得马上蹬了他,请原谅,你儿子或许是你他妈的宝贝,但我现在绝对没把他当回事。求求你好好管教下你儿子别来骚扰我,别让我以为你们家没家教。
李老妖婆脖子上的神经管子都突起来了,从嘴里挤著话:不离开北京,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过身,身上的丝巾在空气中飘著,她走上车,在车内面无表情地看著我,车子开走,顺便带走了她嘴角抑起的角度形成的警告。
我叹气,这家人,真是被这社会给宠的,为所欲为成为最恶劣的人渣之一,不把咱小老百姓当人看了,把人当宠物耍东耍西的捉弄著。
第二十二章
王双守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网上查著公司的事务,然後他说他在警察局时我措不及防把嘴边叨著的烟掉了下来,他在那边低低地嘶哑著声音,说:哥,警察说我杀了人......
问清了在哪个区,我淡淡地说了声:这就来。
挂了电话,拿了钥匙,在门口倒车时险些撞上车道对面的大树,在车上打了电话给律师,听到另一人的声音才恢复了冷静,握住手柄的手在颤抖,连著捶了几下才控制住自己。
在车上时我想起以前我不太喜欢这个平空冒出的弟弟,私生子的身份让他饱受欺负嘲笑,他见了我认为我神气活现得可以当他的保护神,他妈言正名顺嫁给我爸後喜欢赖著我,生平第一次有了第一个变形金刚,为了讨好我,眼睛里含著泪水不舍还是给了我,然後抬著头睁著大眼等我夸他几句。
我和律师一起赶到的时候王双守愤怒地坐在审候室,一见我,嘴巴一张,哑著声音:哥......颓丧得像只被打败的狗。
公司请的张律师在跟警察说著事,我有些疲倦,问他:怎麽回事?他在电话里说有人冤枉他杀了人,有一目击证人检举了他。
哥,我没杀人......一夜的审讯让他有些委屈,可倔强的性子依然没改:有人冤枉我。我神经质寺发现自己的小手指正弹著桌子,还没法停止,暗吸了口气,停了动作,抑制住分散压力的想法,我问:谁检举你的。?
不知道,警察没给我说......
张律师往这边看看,走近我说:不能保释,要关押。
我点了头,对王双唯说:我知道你没杀人,笑笑,你这人看见乞丐都要给几毛钱,这杀人的勾当你干不来,这事我来处理,你在这呆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他沮丧地点头,我安慰地拍拍他的头,被警察礼貌性地请了出去。
王双守在我背後大叫著哥,我没杀人,我没回头,心里有股火在烧著,却只能把这些都压制在平静的表面下,到了门外对律师说:里面你帮我打点一下,别让他吃苦。
重金聘来的律师自然有他的职业手段,你放心。
跟律师通了气,把车开到李越天的住处,上了楼,发现里面没人,打了电话:我在你那里等你。
坐在黑暗中,一根一根烟地抽著,等著李越天。
门被打开,隐约看得见电梯里的光。
不要开灯。我对走进来的黑影说。
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这是房间里仅见的光,外头没有星星,高高的楼上,见不到光明,高处不胜寒。
黑影停了脚步,门被关上,他站立在那里,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没有动,等著我说话。
我闭著眼,抽了口烟:你妈今天来找过我了,我刚去了警察局,说我弟杀了人,弹著烟灰,我伸黑暗中伸出手,你过来......
他走了过来,蹲在我前面,搂住我的腰,在我腰间说:我会查出是谁干的。
我在黑暗间摸著他的背,慢慢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把烟头在他赤裸的背上掐熄,问他:你疼不疼?
抓在我腰间的手只紧了紧,那飞扬跋扈的男人闷笑:疼......语气轻松自若。
我把指头掐进他的腰,狠狠地,嘴里轻声地道:王双守可是我爸的宝贝,在我这出了事要是没法给他交待,你知道依我这性子,是谁我都要捅两刀才解气的。
他拉了我一把,扑上我压在我身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我知道,你吃不得亏。
他缠住我的身体嘶磨,衣服褪去,袒裸相间中,碰上的是另一人的身体,我任他的手在我手上慢条斯理地摸动,舌头在我胸间打转,他渐渐地往我胯下移动,含住我那里时我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终归是没有筹码,只好出卖自己。
他的手指钻进肛门里松动,我挺著腰把自己往他口里送,他含住重重的一吸,我扯著他的头发,暗哑:够了......
他的嘴凑了上来,唇舌相缠间浓烈的味道,著了火,入了魔,男人的情欲就是那麽回事,挑上来了只能解决,就算我宁肯跟随便一个男人上床也不愿再被他上一次,可是,天不从人愿的事太多了,至少对於我,能拒绝我也不能拒绝,这境地,选择得不情不愿,只愿能连本带利讨回来,他逼得我不得不承认,我恨他......
他那粗大挤进来时,我感到心脏停了好几秒,差点滞息,他粗著气息吻著我,下面的动作进进出出愈见愈快,後嫌不过瘾坐了起来把我按他上面,两手狠命地揉著连接处旁的肉,两具身体激烈的碰触,舌头缠绕在一起像要把彼此吞没。
平复时大汗淋漓,我一口一口猛吸著气,他开了灯,我眯著眼睛看不清灯光,他抱住我,往浴室里走,口里说:这样多好,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吻著他的心脏,咬了一口:真恨不得杀了你......
他回了我微笑,说:你舍得就好。
我把这话听下了,淡淡的笑了,他的眼睛一沈,唇缠了上来,我勾住他的腰,指尖在他背上划下痕迹,边摸上他的阴茎边恶狠狠地说:真恨不得杀了你......
他再次上了我,钉住我在墙壁上抽送著他的命根子,说:小唯,你离不开我,如同我一样,爱上了我们谁都撒不了手。
我看著他紫黑的凶器在我的股间隐没出行,咬著嘴笑了,攀上他的身,随他起舞,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
我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打了电话给律师,得到我料想中的理想答案,所谓目击证人松了口,说眼花不确实真正是谁。
真巧不是?!真他妈的太巧,引得我自己都不由地拿著抽屉里李越天的枪感叹......
下午我买了花,去医院看温森。
温森见到我惊讶了一下,看了我後头半晌,才回过神礼貌地请我坐。
我坐下拿了个苹果削,小刀甩得滑溜转,跟他聊天般的口气说著:我今天来是跟你说点事的。
温森看著他的左手,那里用纱布厚厚的包著,我看了一下,进了门口第一次看,淡淡带过,继续我的来意:昨天我弟,我亲弟弟进了警察局,说是杀了人。
温森抿著嘴,皱著秀气的眉,疑惑地看著我。
我笑了一下,把一分锺削完了皮的苹果送进了自己口中,脚搭上他的病床,随意地说:巧的是那天李老太警告我要是不离开北京她就给我好看。
温森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当然,你不知道。我大大的咬了下苹果,轻脆的声音引来温森的注目,只见他在我的牙间停了几秒,尔後眼珠子又溜到他缠著纱布的那手处,颇有几分顾影自怜。
这个可怜人儿,不说事,我问他:他没来看过你?
温森眼睛红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我一句话就击中他最致命的要害,连面子都不愿意撑了。
我侧著头,看了外面的阴云密布,快下雨了,黑沈沈的天压抑得很,漫不经心地说:我跟李越天和好了,对不住了。
温森痛哭出声,我起身,走了出去,哭有个P用,只有小孩拿著当法宝使。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愉快地哼了歌走出医院,中途还碰见几个李越天那一碴的人,我皮笑肉不笑地笑笑,大步走开,形情堪比翻身农奴把歌唱。
回到李越天那我又情不自禁地打开抽屉里那把银光湛亮的枪打量良久,心里想,这北京城里,怕只有李越天一人知道王双守跟我真正的关系吧?更何况,王双守宿舍里死了人死得真凑巧,李老太太手脚可真太快了......快得让我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李越天在其间又在扮演著什麽角色?这招逼上梁山使得可真狠!接下来是什麽呢?我跟李老太太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鱼与熊掌,都要兼得吗?
原来,一开始,我也被你计算了......李越天,你这脑子,一日比一日精明啊,真不能小看你,一不小心,都要被你兜得团团转了......
第二十三章
有些爱,有些恨,加起来形成爱恨交织,编织成网,网住在爱恨里昏了头的人,相互争斗伤痕累累之後,就算痛彻心骨,那只紧紧抓紧的手,还是放不开?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也许!可是,有些东西,远比爱情重要,人活著,不是仅情字就能供一人存活,还有太多重要的东西......生存,我们需要太多东西!
可爱这一字,也是那麽的艰难,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爱上另一个人,也许童话中有,也许别的情况中也会有,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李越天身上,一个人要足够优秀,李越天才会爱。他爱我,因为我是那个被人打趴下还会笑著爬起来把人揍死才会躺下的王双唯,我从不吃亏,永不服输,并且,并不愚昧。
也许,来北京错了,我不可能为摆脱李越天而彻底丧失自己,我的头不可能真正为爱过他而卑微低下,只要在他视线里,就逃不开跟他纠缠的命运。有些游戏结束,不是一个人说了的算。
也许只能算是也许,但如果你想让情况变成如你所想,只有努力改变了,不是吗?
喝什麽?我问他。
李越天进了屋,把西装外套随便扔到地上,抱住我,随便。
我从冰箱里拿了啤酒,拖著他来到客厅,我弟那边的事?
这两天就解决,不用操心。
我沈默了下,挣开他,给他啤酒,谁干的?我直直看著他。
他仰头喝了口酒,嘴角牵起轻笑:重要吗?
重要。我硬邦邦的说,我想知道是哪个人暗算我,我亲自收拾。
他收起笑容,眼睛微眯,你以前没......
那是以前,我打断他的话:可我现在没那个心思了,我不会再倒著让人打,那不是我。
李越天闷著喝了两口酒,并不说话。
你说过的,李越天,你说不让我受委屈。我冷然。
你知道,我爱你,但并不表示......李越天看著我,隐示著下面的话。
我冷笑:并不表示任何事都会替我出头?这我懂,所以,你说出是谁,我自己解决。
他耸耸肩,撇过头,看著窗外。
我嘲讽地笑:怕伤了你们兄弟感情?
你知道并不是,他狠狠地撇过头,一脸的容忍:你明白,你是我的爱人......
但是......?冷冷挑眉,看他怎麽接下去说。
没有但是,他飞快否定:我保证以後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我看著对面有著坚硬脸庞的男人,冷笑出声,李越天,你当我是傻B,我还记得前个不久你说保证我不受委屈,看看,这才几天,我弟就进了警察局了,我要是信你,是不是改明儿我得找人替我收尸了?
他烦燥地拉松领带: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不能。我遗憾地看著他,说出是谁这麽难吗?当然,供出自己是主谋是有难度的,不过,也不难,我从不小看你,你做得出,也有的是办法把这事给弄圆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