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醉(美强生子)——雪月两相映
雪月两相映  发于:2009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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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

  “哼,你是不敢还是舍不得。”

  盛怒之下剑身又入几分,楚宵为痛哼一声,伤口上血如泉涌。一旁的香衬心急如焚,开口喊道:“洛少侠,教主对你用心良苦,你怎可……”

  “闭嘴。”楚宵为一声怒喝打断他的话,“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香衬退了下去。洛玉铭仍是怒火攻心,忽略了刚刚主仆两人的对话。

  “楚宵为,不要逼我恨你。”

  “恨吧,恨吧,让我看看你有多恨我。不是都说物极必反吗,恨极了也就不恨了。”

  听他这么说,洛玉铭猛地抽出插在楚宵为肩头的剑,“你这个疯子。”

  冰凉的剑身滑过割裂的血肉,疼得楚宵为脸色铁青。捂着肩头血肉模糊的伤口,声音凄涩道:“是呀,疯了,五年前就被你逼疯了。”

  青梅醉(美强生子)17

  洛玉铭烦闷的很,连初儿尿湿了他的衣衫都没有注意,直到尿液渗透丝帛,浸到皮肤,大腿部感到一阵湿热,才收回了纷乱的思绪。让婢女把孩子抱下去换洗,自己却呆呆的待在寝宫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距上次拿剑刺了楚宵为已经十多天了,这段时间内楚宵为再也没有回过这寝宫,而是住在了秦昌辰的住处。明天就是初儿一周岁的生辰,按理说这酒宴一定要办的,可这青梅教主到现在一句话也不提,就是连见他也不见。洛玉铭有点手足无措,思虑半响还是决定去找楚宵为商议一下。

  秦昌辰的药房内,卧榻上。

  楚宵为上衣褪到手臂处,露出肩头上的伤让秦昌辰上药。已过十多天的光景,伤口却没有丝毫愈合的痕迹,缕缕血丝依然由割断的嫩肉中溢出。

  秦昌辰:“教主,这肩胛穴是你的命门,那寒冰玄铁又是至阴的铁器,如若伤口再深一分,你这一身功力也就废了。怎么可以由着他这般胡来。”

  楚宵为:“怨不得他,他不知道的。”

  “这种时候你还为他开脱,我看你迟早死在他手里。”

  楚宵为轻叹一声,“我不死他手里,也得死你嘴里。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都已经准备妥当。”顿了顿复道,“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做?”

  “这是保全我青梅的最好的法子,我不想青梅被灭教。”

  秦昌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宵为打断,“好了,我主意已定,不用再多言。”

  没再说什么,麻利的包扎好伤口,为教主整理衣服。洛玉铭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秦昌辰双手抓着楚宵为打的大开的衣襟,情形暧昧。似带春情的画面刺了洛玉铭的眼,一股怒火从心而起,把他丢在那冷冰冰的教主寝宫十多天,他到在这里逍遥快活、另觅新欢。一时心怒,口不择言,“什么青梅教主,不过是个谁的床都上的贱人,我洛玉铭来的不是时候扫了你们的兴。”说罢摔门而去。

  一口气回到寝宫,怒火无处发泄,扬手推翻了房间中央的桌椅。一阵刺耳的桌椅倒地声之后,楚宵为抱着初儿进来,脸上一片平静之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洛玉铭看着他哼笑一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楚教主不在那温柔乡里呆着,跑到这冷冰冰的教主寝宫来做什么?”

  楚宵为低头了看看怀里熟睡的孩子,眼睛里是依依惜别之情,待到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将孩子粗鲁的抛在对面人的怀里,又扔过去一个药瓶道:“千功散的解药。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孽子滚吧。”

  “你说什么?”洛玉铭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宵为会给他这副说辞,十几天前还死死抓着不放,现在居然叫他滚。

  “你不是也看到我有了新欢,有新欢弃旧爱,不是理所当然?”

  “你不是,你不是~~~~”

  “我不是爱你吗。不爱了,爱不动了。你有什么还能让我爱的,连个男宠都不如,床术一塌糊涂,是个男人就比你强……”

  话还未完,“啪”一巴掌重重抽在楚宵为脸上。“贱人。”

  楚宵为没理他的恶语中伤,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是天天都想离了我青梅吗,怎么让你走,你到不走了,舍不得?”

  洛玉铭有点被人说中的羞愤交加,嘴唇抖了两下,不再多言,抱着孩子箭步流星出了青梅教。

  洛玉铭离开之后,香衬红着眼睛走了出来,“教主。”

  “都妥当了吗?”

  “是。”

  楚宵为:“你和秦昌辰带着教众从后山的密道走,我和留下的数十人拖住他们。小少主已由玉铭带走,定会安全。我若是脱不了身……就把他接回,由你辅佐为新教主。至于玉铭……若他念往日情分,让他留下来一同辅佐初儿,若是不念,就让他走吧,还他自由之身。”

  香衬已是满脸泪痕,梨花带雨,哽咽道:“只有这个法子吗?如果我们拼死一搏……”

  楚宵为:“三教九派群起而攻之,拼死一搏不是全军覆没就是两败俱伤,没有我教的胜算,青梅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手里。如今唯有如此是上计。时候不早了,你动身吧。”

  青梅醉(美强生子)18

  出了青梅教,洛玉铭服下“千功散”的解药,含着一口怒气,抱着孩子,运用轻功健步如飞的往山外赶。说什么此情唯我所钟,骗子,不过是短短一年光景,义断情绝。楚宵为你好狠的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苦苦相留。情在时,是百依百顺、娇宠在心;情不在,弃之如敝履。洛玉铭越想越气,一时间真气大乱,差点走火入魔。不得已住了脚,平定内息,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山区,来到山脚下的村庄。呆呆的站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洛玉铭一瞬间迷茫的不知该往哪走。天天想着离开这青慕,等到真的离开了,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若是只有他自己自然好说,浪迹天涯,天下为家,可如今多了一个只有一岁大的奶娃娃,自然不能带着他日晒雨淋,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怀里原本睡着的孩子动了动手脚,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之后,好像感觉到了周围的环境与往日不同一般,小嘴撇了两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洛玉铭这下是真慌了,以往这孩子的衣食住行都由教中的婢女来打点的,他哪里知道如何哄劝孩子。作势哄了两下,哭声不停反而更大,急得洛玉铭额头上一层密汗。孩子哄不好,这烈日炎炎的总不能总站在这路中央,抬头四处看去,发现对面不远处有一卖凉茶的棚子,不做多想,抱着孩子就向茶棚走去。

  父子二人很快引起了茶棚里众人的眼球,一个衣着不凡、相貌不俗的公子抱着一个哇哇大哭、刚满周岁的娃娃,这情景怎么看都有点怪异。卖茶的老人过来招呼客人,看这孩子哭得厉害,抱着孩子的人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忙道:“公子,大热天的,这小公子也许是渴饿了,先喂他点凉茶,老夫再去取点羊奶,你给他喂下吧。”

  洛玉铭:“如此麻烦老人家了。”

  “公子不用客气。”说着就去取凉茶、羊奶。不少片刻老人把东西端来。洛玉铭用汤勺给初儿喂茶,孩子只喝了两口就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喊着“爹爹”。一岁大的孩子刚刚学说话,楚宵为教他叫自己“爹爹”,叫洛玉铭“父亲”,“父亲”两字对小孩子来说太难,到现在为止只学会了含糊不清的喊“爹爹”。洛玉铭看着孩子哭得泪迹斑斑的小脸,嘴里不断的喊着那个不要他的人,不由得一阵心疼。“莫再叫那个狠心人,你爹爹已经不要我们了,从今以后只有我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说罢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摇起一勺羊奶给孩子喂去。看来孩子是真饿了,羊奶入嘴就住了哭声。

  好不容易喂饱了那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洛玉铭才有时间直起腰看周围的环境,这一看却不由得奇怪起来。本来是人迹罕至的村子,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就连这小小的茶棚里都坐满了人,而且看其穿着打扮大多都是江湖人。正在不知所以,邻桌的谈话传了过来。

  “此盟主亲自下令,召集天下豪杰,围剿青梅教,我看这青梅这次在劫难逃。”

  洛玉铭大惊,武林盟主亲令灭青梅,楚宵为知不知道,复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难道……

  惊骇之余洛玉铭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碗筷,清脆的声响马上引起了邻桌谈话人的注意,几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洛兄,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是拂晨山庄庄主──姚碧楼。洛玉铭起身施礼,“姚兄。”

  姚碧楼看到他怀里的孩子露出不解之色,洛玉铭此时哪有心思管他的疑惑,急忙问道:“姚兄在这难道也是为了剿青梅?”

  “那是自然,盟主下令:邪教青梅包藏祸心,着天下英雄共剿之,姚某自当也出一份力。”

  “青梅已与江湖正道相安数十载,为何这次又说其包藏祸心。”

  “洛兄寄情山水,不屑于这江湖纷争,自是有所不知。”说罢坐在洛玉铭对面娓娓道来,“虽说青梅教这几年与江湖没什么纷争往来,可它终是邪教。青梅教圣物血梅有颠鸾倒凤、让男人株胎暗怀的功效,这男人生子岂不是天大的邪事,妖惑众生,以长远之计来看,这青梅不得不除。”

  “就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就要杀光青梅几百教众?”

  “若只是为此姚某必不会响应,不过……”姚碧楼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凉茶复道,“不久前,青梅教主楚宵为用血梅分别向幽教、鬼门换了寒玉和寒冰玄铁,又用三坛上好的青梅醉求刀剑门薛老门主打造了一柄玉笛剑。若他青梅真的没有这称霸武林的心,又为何费劲心机的铸造这柄绝世兵器。你不知,这柄玉笛不在龙吟刀、凤鸣剑之下,说它是刀剑谱第三还是屈尊了它呢。”

  青梅醉(美强生子)19

  洛玉铭沉默片刻,复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道:“听说家师重病在床,危在旦夕,不知姚兄可曾听说此事?”

  对面人皱起一双秀眉,“这是谁人的胡言乱语?张真人前天还和家父对弈,一口气赢了三局,笑声若洪钟,健朗的很。这种无稽之谈,洛兄莫信了真。”

  洛玉铭没再说话,低下头看怀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孩子。孩子的身体不断碰上洛玉铭的,让他感到孩子胸口硬梆梆的一块。在避开别人眼目的角度,洛玉铭轻轻拉开初儿的衣襟,一块婴儿手掌大的纯白玉令牌赫然于眼底,令牌上书五个字“青梅教主令”。洛玉铭了然一切。

  楚宵为,你就是为了这个,设计骗我。

  “洛兄,洛兄~~~~”姚碧楼见对面的人失神,呼唤两声将人拉了回来。洛玉铭不着痕迹的拉上初儿的衣襟,问道:“既是盟主下令剿青梅,怎么不见他殷凤儿的影子?”

  姚碧楼顿了一下,片刻后才回了心神悠悠道:“盟主带着另一拨人去攻幽教。”

  洛玉铭冷哼一声,什么包藏祸心,着天下英雄共剿之,殷凤儿分明是公报私仇,为一个云落搞得整个江湖不安宁。转念又一想,这武林盟主为天下除祸患是假,他楚宵为因自己惹上杀身之祸是真。楚宵为,你说你倾心于我,又处处心机对付我,你自己对付这劫难,却让我带着初儿远离刀光剑影。

  姚碧楼:“洛兄,这孩子~~~”

  洛玉铭:“是我的。”不理对方的惊讶,自顾道,“既是剿邪教,洛某不才也自当出份力。什么时候动身?”

  “如此自是最好。一个时辰前已有一对人马取左道进山,想必现在已颇有成效。”

  什么,一个时辰前那岂不是自己带初儿下山的时候。“即使如此,姚兄还等什么,洛某已等不及手刃邪徒。”

  洛玉铭将初儿托付给卖茶的老人代为照看,又留了点碎银做报酬,跟着姚碧楼进了山。已有一队人马取左道,他们这路人自然是走的右道──洛玉铭刚刚走过的路。到处是青梅林的山谷静得出奇,除了风过树叶的“哗哗”声,就是彼此的脚步声。离青慕山越近,洛玉铭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浓重,地上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衣着打扮都是青梅教中人。正在这时,前方跑来一个丐帮弟子,看样子是来通报战况的,走到姚碧楼跟前停下道:“姚庄主。”

  姚碧楼:“前面情况如何?”

  丐帮弟子得意洋洋道:“什么青梅教,简直是一群废物,原来活着的都被我们杀了,那教主楚宵为也受了重伤被我们困在前面的悬崖上。”

  洛玉铭大惊,以青梅教实力怎么会这么溃不成军,连一队人马都挡不住。不做多想,越过众人以轻功向悬崖处飞去。

  悬崖上,楚宵为徒手而立,衣襟上已是血迹斑斑,被十几个江湖人呈半圆包围着,他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涧,身前是虎视眈眈、誓取他性命的众人。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洛玉铭到达悬崖处时,姚碧楼等一干众人也紧随其后的赶到。楚宵为看到他震了一震,却一句话没说恢复了常态。洛玉铭走上前,转身对姚碧楼等人道:“姚兄,各位豪侠,洛某与这青梅教主有点过结,在取他性命前,我和他有两句话要说。”说罢不等众人答复,径自走到楚宵为跟前,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早知这所谓名门正派要和力攻青梅,所以才让我带初儿走?”

  楚宵为苦笑一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青梅百年大劫,我保不了你和初儿。既然走了,为什么回来?”

  洛玉铭没理他的问题,接着问:“你与香衬骗我说家师重病,就是为了让我不起疑心的离开?”

  “你若是恨了我,走的时候就会轻松点没有留恋。”

  “即使如此,为什么十多天前不放我走,偏偏等到今日?”

  “舍不得,多留一刻是一刻。”

  青梅醉(美强生子)20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楚宵为风平浪静道出来的话,在洛玉铭耳旁无数次的回旋,嘴唇张了张,千万情怀已是无从说起。

  见这两个人没了响动,围攻的众人炸开了锅,都是急于邀功的人,哪等得了。其中一个山东大汉最是急躁,高声道:“劳什子的,哪那么多废话,一掌拍死不就得了。”说罢疾风劲掌直冲楚宵为而来。楚宵为一时疏于防范,躲闪不及,被一掌击中胸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向身后的山涧坠去。一旁的洛玉铭被这情景惊的断了呼吸,不做多想反射性的去抓那人的手臂。慌乱之中未用内力,自己也被楚宵为拉下悬崖。洛玉铭手疾眼快的抽出腰间的宝剑,用尽全力插进坚硬的岩石中。此时的洛玉铭右手抓这楚宵为的左手腕,左手抓着支撑两人的玉笛剑,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都集中在一柄细长如柳叶的薄剑上,情形千钧一发。

  正在洛玉铭思量脱身之计的时候,耳旁传来楚宵为的声音:“玉铭,你还没回答我,既然走了,我什么要回来。”

  洛玉铭有时候是真恨身下人的固执,咬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没用的,如今脱身才是上策。”

  然而楚宵为却不管他撑着两个人体重的艰辛,“事到如今你还嘴硬,说句有情于我又折杀不了你洛少侠。”

  洛玉铭没有反驳,由他吧,这个时候了,一不小心就是两个人同归于尽,还有什么好争的。

  楚宵为:“初儿在哪?他还好吗?”

  “我把他托付给山脚下卖凉茶的老人照看,他比你要好的多。”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头顶玉笛剑插入峭壁的部位。坚硬的岩石承受不了两个男人的重量,开始松动,不时有细小的石块滚落。洛玉铭额头已急出一层密汗,想着运力将楚宵为抛上去,手腕刚一动,石块滚落的更严重。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感觉到楚宵为右手覆上自己抓着他左手腕的右手,然后温柔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抚摸。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注入了一生一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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