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雪——月佩环
月佩环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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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这才是正确答案的方棠溪摸了摸鼻子,自己也发觉自讨没趣,打了个哈哈,尽力没让蓝吹寒发觉自己奇怪的走路姿势,走到蓝吹寒身边的草堆里坐下,色迷迷地凑近了蓝吹寒:吹寒,你今天晚上不睡床,要陪我睡麽?
  少做梦了!蓝吹寒微微皱眉,为自己方才的失神唾弃自己,竟然会觉得方棠溪的眉角比以前多了几分奇特的妩媚风情,那是最近他才发现的......他原先怀疑是不是因为方棠溪承受太多欢爱的缘故,但现在看来,显然其实是他中毒太深,看花了眼。
  蓝吹寒很快躺到床上,没发现方棠溪坐下的地方正有血不断地流出,将他仅穿著中裤的衣裳都濡湿了。
  方棠溪看到蓝吹寒睡著,便从蓝吹寒的包袱里把金创药取出,涂抹在那个令他羞耻的地方。幸好没被蓝吹寒发现,要不还不丢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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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棠溪坐了一会儿,吃了些干粮,只觉得浑身酸痛,怎麽睡也睡不著,抹了一把汗,才发现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刚才的激烈而有些剥落,索性撕了下来。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如果真的是雷凤章所为,可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吹寒可能会有危险。
  他踮起脚尖,摸到蓝吹寒身边,摸了蓝吹寒的钥匙和自己的七星剑。蓝吹寒因为困倦的缘故,也并没有发觉。而且蓝吹寒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
  他看了蓝吹寒的容颜半晌,唇角泛起些许微笑,想吻他一下,却怕惊醒了吹寒,到时恐怕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他解开手铐,扔到一旁,用稻草随便铺在地上,便和衣躺上去。
  火堆是烧在他身边的,离床很远。这堆火是蓝吹寒为他御寒用的。他忽然想到,十分开心,蓝吹寒其实还是很关心他,但他却不敢再问蓝吹寒了,不管怎样,蓝吹寒生性冷淡,一定不会承认,只会狠狠地挖苦自己一顿,到时又是自己自讨没趣。
  方棠溪没敢怎麽睡,将七星剑放在身旁。不知不觉,正有些倦意,忽然听到门外马长嘶一声,马蹄声由慢而快,渐行渐远。
  有人盗马!
  方棠溪吃了一惊,一手抄起长剑,打开门,迎面就是一把石灰洒向他的脸。他早有准备,立刻将门关上,隔著门板一剑刺出,只听一声惨叫,方棠溪知道已经得手,抽出长剑,打开门,却发现受伤的男子已经被人拖走。
  看来这次暗杀是早有预谋。此时深夜无光,追上前去恐怕还有陷阱,十分危险,不如在就在茅屋中防备有人闯入。
  方棠溪守了片刻,发现蓝吹寒听到声响,披衣而起,缓缓走到他身旁,他诧然回头,微笑了一下:你醒啦?
  怎麽回事?蓝吹寒不动声色地看著方棠溪英俊苍白的面孔。除去面具的男人脸上那种奇异的性事後的风情更是明显,而方棠溪显然自己也没发现这一点。
  有人把我们的马偷了,我们明天只能走路啦!方棠溪发现蓝吹寒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不放,像是......每次那个之前的暗示,干笑一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你怎麽不走?蓝吹寒的声音十分温和,而看他的目光也似乎变得十分奇怪。方棠溪一心想要他爱他,自然不会带他去静溪山解毒,能逃走的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方棠溪却没听出他是这个意思,叹了口气:外面有人埋伏,敌暗我明,哪里走得脱。明天早上我们再出门吧。
  你......希望我解了毒吗?蓝吹寒轻轻地问他,神情有些惊讶。
  方棠溪奇怪地看他一眼:那是当然。如果这种药会让你不舒服,当然是解了比较好。而且蓝吹寒自己是能发泄了,没什麽不适的症状,最痛苦的是自己才对吧?
  至於吹寒的爱情......即使用这种手段真的能得到,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
  方棠溪暗自想著,对著蓝吹寒便是一笑,这一笑中说不出的释然轻松。从雷凤章身上,他看到了因为痴恋而变得难堪的自己,而这样的自己,只会造成吹寒的困扰罢了。於今之际,是应该设法解开了蓝吹寒身上的毒,以後堂堂正正地去追求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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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蓝吹寒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方棠溪笑得有些尴尬,直觉地又後退一步。
  蓝吹寒这时才发觉自己似乎又动了情欲,连忙镇定心神,却忍不住盯著方棠溪脖子下的锁骨处。那种曾经男人的性感,竟是如此令人沈醉。
  可是方棠溪刚才的暗示虽然不十分明显,他也听得出,方棠溪并不希望他们之间再发生类似的情事。不悦和轻蔑闪过蓝吹寒深不可测的眼眸,如他高傲者,又怎会去强迫一个不情愿的人。
  蓝吹寒轻哼了一声,转过身走到床边,盘膝在床上坐下。方棠溪不愿被他拥抱,难道他就想抱一个男人麽?如果不是方棠溪缠著自己,他才懒得去抱一个男人,脏得要死。现在方棠溪下了药了,却又後悔......难道还要他反过来求他不成?
  方棠溪看到蓝吹寒并没有做出意料之内的动作,不禁迟疑了一下。虽然他内心抗拒,但也知道蓝吹寒如果立刻扑上来,自己决不会拒绝,虽然那个地方可能已经烂掉......但事情本来就因他而起,他不可能推脱,何况......吹寒的要求,他是很难拒绝的。
  吹寒......你不是想......提到令他尴尬的话题,方棠溪脸皮再厚,也不禁微微一红。
  蓝吹寒原是想用自身内力,强行将情欲之火压下,但他没想到的是,如果是毒,压一压还能压得住,但这却是蛊虫,越用内力压制,反倒越是诱发体内血欲,此时浑身热血四处奔流,忽然压制不住,登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吹寒,你......眼看蓝吹寒的身躯一侧,便要倒在地上,方棠溪抢先一步,将他抱在怀中。此时蓝吹寒双目紧闭,不醒人事,浑身炽热,脸上竟然有种诡异的嫣红。
  他按了按蓝吹寒的脉息,发觉除了轻微的中毒外并无异状,犹豫一下,探手向吹寒身下摸去,果然发现玉茎粗长,仿佛烧过的岩石一般,热得烫手。吹寒不知为何,这次竟然不肯威逼他,宁可忍著不做。
  吹寒应该不会发现他小心掩饰的伤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钻了牛角尖。两人小的时候亲密无间,吹寒向来冷淡骄傲,他从小便知道。
  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去吻吹寒的嘴唇......一如他想象的柔软......这是他第一次吻吹寒,或许也是最後一次了。尽管说要堂堂正正追求吹寒,但是以吹寒心性,下了决心的事,一定不会再改变。
  让吹寒躺在自己左手的臂弯里,他用另一手套弄著吹寒的炽热坚挺之处。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他的手有些颤抖,也知道自己毫无技巧可言。
  发现吹寒脸上的潮红更盛,他犹豫一下,低下头,眼睛一闭,含住那灼热的巨大。感到玉茎在自己的口中变得越来越坚硬,甚至已经顶到了喉咙口,方棠溪发现进入得太深,想退出时,一道温热射入口中。
  吹寒竟然已经射了。
  方棠溪吃了一惊,连忙退了出来,忽然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地,竟然挨了一掌。
  脸颊疼痛,汁液不由自主地顺著唇角留下,方棠溪呆呆地看著渐渐苏醒过来的吹寒正冷冷地看著他,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苍天......窦娥也没这麽冤吧......
  蓝吹寒原先看到他俯身在自己的身下,长发垂落,正好遮挡了视线,以为他竟然对自己非礼,还没完全从昏迷中清醒便给了他一掌,现在发现是怎麽回事,看到他脸上红红的五指印,不由得有些後悔,虽然道歉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但冰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方棠溪脸上一热,将口中剩余的蜜液吐在一旁,笑嘻嘻地道:不要紧,吹寒的很甜噢......
  蓝吹寒原先为他含著自己最私密肮脏的东西时那种俊眸盈泪的表情失神,立刻被他这句话弄得心情极差,迅速地起身整理衣裳,冷冷地道:静溪山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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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已经进了静溪山了。方棠溪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看了一眼已经发白的天色。天际霞光炫彩,有种说不出的耀眼。
  蓝吹寒说道:想必往下走下去,人烟会更稀少吧?我们也不会买到马了。
  可是没有马坐,腿会很酸耶!尽管骑马会让自己的屁股痛得要死,但是方棠溪仍然立刻拒绝他的提议。雷凤章会盗他们的马,可见必然是有什麽阴谋诡计,现在既然不可能夺回马了,最好也要另外去弄两匹好马。
  还有多久才到?
  大概骑马还有半天的路程。
  只有半天?你用轻功会死吗?蓝吹寒鄙夷地看著方棠溪,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情愿,果然要到的时候就开始拖拖拉拉了。现在这种地方,离最近的城市也要几十里路,去哪里找马给他?
  会死。方棠溪慎重点头。
  再给我说一次!蓝吹寒举起拳头便要打他,拳头还没落下,方棠溪就抱头惨叫起来,哎呀,我不敢了!
  蓝吹寒白了他一眼:不敢就快走!
  如果吹寒出身公门,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捕快,不,一定已经是七省总捕头......方棠溪暗自腹诽著,不甘不愿地收拾东西跟在蓝吹寒身後出了门。
  才走出门,蓝吹寒并不带著他往山上走去,反而回到大路上,便像在寻找什麽,方棠溪自然也不著急,光天化日之下,想必雷凤章也不敢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听到马铃声,蓝吹寒便迎上前去,果然看到一支商旅正从此地经过,蓝吹寒竟然一反常态,上前攀谈起来。一问才知道,这支商旅只是路经此地,并不往山上去的。
  令方棠溪吃惊的是,蓝吹寒竟然是为了买马。
  尽管没有人有意愿卖马,但看到蓝吹寒温柔谦恭的表象,仍然被他欺骗,愿意让给他一匹,再多却是不肯了。
  买到了马,蓝吹寒便冷冷地瞪著他:你不是说要骑马麽?坐吧!
  吹寒,我们一起坐吧?两人同骑,耳鬓厮磨......方棠溪眼前登时出现一幅令他鼻血长流的景象。
  不必了,我走路就可以。蓝吹寒十分冷淡,显然明白方棠溪的意图。
  那你坐吧。
  那你要马做什麽?蓝吹寒冷冷看著他。
  看来在吹寒心里,他真的是吃不得半点苦头的纨!子弟了。方棠溪没办法,只好上了马。蓝吹寒牵著马,在前面慢慢走著。
  方棠溪贪恋般不舍地看著吹寒的背影,心里却知道,路的尽头,就是他们永远相隔的开始。吹寒昨夜宁可受伤也不肯抱他,现在要见到薛不二了,更不可能还与他发生任何纠葛。
  两人相互之间不说一句话,静静地,盘山小道上,只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响。方棠溪享受著彼此间难得的静寂,蓝吹寒忽然停下脚步,没再前行。
  怎麽了?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蓝吹寒沈吟一阵,慢慢转过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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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棠溪吸了一口气,犹豫道:是不是......硫磺的味道?
  蓝吹寒还没来得及点头,方棠溪便俯下身去,一手抓住蓝吹寒手臂,低声道:上马!
  蓝吹寒一惊,借著方棠溪一拉之力一跃而起,堪堪坐在方棠溪身前,被方棠溪抱住了腰身。蓝吹寒唇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形,喝道:坐稳了!先方棠溪一步拉住了缰绳,一夹马腹,随即向前疾驰而去。
  只听身後一声巨响,极大的气流从身後涌来,方棠溪感到背部一阵仿佛火烧般的痛楚,似有重物打在背上,方棠溪忍不住浑身一震,回过头望去,火焰已经烧到了身後的大树。
  原来刚才炸响的竟然是一枚霹雳堂的火弹,这显然是硬生生地放火烧山,逼他们出去。
  方棠溪低声道:往西南断崖处,有一座铁索桥!
  蓝吹寒立时带转了马,向方棠溪所指的方向纵马奔驰,迎面的冷风吹来,刺痛了方棠溪的背部,显然刚才背部有了轻微灼伤。
  他痛到有些晕眩,却不敢靠在吹寒身上,不知过了多久,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方棠溪定了定神,微笑问道:怎麽停下来了?
  蓝吹寒不回答,脸色阴沈。方棠溪转头朝断崖看去,原来铁索桥早已被人砍断,上面的铁板早已被抽掉,只剩下对岸的三两根长链。
  吹寒,我们纵马跳过去?
  蓝吹寒摇了摇头:不行,悬崖实在太宽了,跳不过去。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清朗的笑声传来,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自林间走出,气定神闲间带著三分冷酷笑意,竟然真的就是雷凤章。
  马到悬崖,也不愿再前进一步。看到吹寒下了马,方棠溪也跃了下来,向雷凤章抱拳笑道:凤章公子,好久不见,不知别来无恙?
  雷凤章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不是昨天早上才见过麽?
  原来雷凤章认出了他。
  方棠溪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算是吧。不知凤章公子将我们逼到绝境,所为何事?
  在下所欲者,唯有兰芷公子吹寒一人而已,与方兄无干,方兄若是愿意离开,在下自当恭送。
  如果我不想走呢?
  雷凤章挑了挑眉,微微笑了一笑,击了击掌。登时树林中出现无数弓箭手,手中都持著硬弓,弓上赫然是绑了霹雳堂的火药的长箭。
  方棠溪挠了挠头:凤章公子,你该不会也要这麽对付吹寒吧?吹寒不是你喜欢的人麽?
  他既然不识抬举,我也不必客气。
  你这麽对待吹寒,吹寒会更讨厌你的啦!方棠溪虽然背部被气流烫伤,但基於同病相怜的原因,他对雷凤章还是充满了同情,准备慷慨地介绍起自己的经验教训。
  雷凤章冷冷一笑:在下所作所为,似乎轮不到阁下多嘴。
  那个......这个......其实......被雷凤章戳穿自己的倒霉事实,方棠溪嗫嚅了一阵,转过头看向吹寒,却发现吹寒正用那种熟悉而令他畏惧的目光盯著他,硬著头皮道,你这麽逼他,该不会是想把他抓起来吧?其实吹寒不喜欢被人强迫的......他只喜欢强迫别人......方棠溪欲哭无泪地想,脸已烧得通红,後面这句,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想说了。
  此事与你无干,方棠溪,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抱歉。方棠溪无奈地摊了摊手。
  蓝吹寒轻声笑了一下:看不出你还不怕死。告诉你,你就是为我死了,我也不会感动。这个呆瓜,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蓝吹寒心里气得冒烟,却又不能明说,只好拼命说难听的话刺激方棠溪,把他赶走。
  方棠溪垂下头笑了一下,用手拨了拨额前的散发,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微笑的眼:果然是......吹寒会说的话呢!不过能跟吹寒死在一起,也是极为幸福的事。凤章公子,多年之後,你一定会嫉妒我。
  方棠溪拉住蓝吹寒的手,转身朝悬崖边冲去,竟要一齐跳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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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凤章吃了一惊,只见两人仿佛飞鹰般从绝壁上掠下,双双在山壁上一点,竟是斜斜向著悬崖那边飞去。原来两人跳崖是假,目的却是为了越过悬崖。
  雷凤章冷笑一声,手中已扣住一把铁蒺藜,弹指向蓝吹寒射去。蓝吹寒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只能挥袖拂落铁蒺藜,仍然有一枚躲闪不过,射进身体里。
  蓝吹寒闷哼一声,人如断雁般无力斜落。
  方棠溪吃了一惊,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抄,已经将悬崖那边断掉的铁索桥的铁链抄在手中。
  由於两人的身体重量,手一时抓不住铁链,两人顺著铁链滑下了一尺多才停止下坠,而此时已磨破了方棠溪的手掌,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吹寒,你不要紧吧?如果中了要害处,想必吹寒性命不保。他虽然抓住了吹寒的手,但吹寒浑身无力,显然是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他问了一句,无人回答,不由得万分紧张。
  两座山峰相隔足有十几丈远,悬崖下终年云雾弥漫,完全看不到崖底,可见悬崖之深。此时方棠溪已经看不到雷凤章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晰听到雷凤章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分成两队人马,一队设法搭建索桥过去,另一队人马绕到悬崖下,看他们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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