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 (中)——浮生偷欢
浮生偷欢  发于:2009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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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你不要这么自信好不好?你如今只是一个寻常人。”


“我更是风之枭的首领。风之枭中,高手如云,我自有法子叫他们过来守护。”见我仍是忧心重重,十三自然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安抚的拍拍我,十三劝道,“如今在陈茜眼中,我可是最后一张能控制你的筹码了。他哪敢对我不利?照他想来,我稍有什么差池,你绝对又会跑了,他哪里敢动我?现在他只会对我加强看护,你放心好了!”

想想也是,放开十三,我和陈茜离开,路上,仍对陈茜交待道,“十三若有了什么万一,我饶不了你。”


他的眼中闪过受伤,“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我点头称是。


他的表情变冷,“放心!如今我对她再三照顾都还来不及了,哪敢伤她?”


“绝不伤她、害她?”


“绝、不。”


“我再相信你一次。陈茜,你,别又骗我。”


他眸光一黯,“不会了,再不会了。阿蛮,再信我一次。”神色是伤楚又带了些落寞。


看他神情,不知怎的,我的心中竟有了愧疚,握住他的手,我低声说道,“走吧。”


 


回到宫中。


灯下,看着彼此,很熟悉又很陌生似的,一时之间,竟都找不到话说。


沉默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阿蛮,对不起。”


知道他说的是哪桩事,叹息一声,我问他,“把我追回来做什么?你一门心思想要舍弃我、除掉我,我自己走了,不正遂你意?”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他似有些释然,吐出一口气,他说道,“我就知道,无论我想什么,都瞒你不过。”抱着我,他靠在我肩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中满是伤心与痛苦,“曾经很想杀了你,但终是放不下。当你离开了,开始时,我居然有着愉悦。我想,那个能乱我理智、改变我意志的人终于离开了,从此以后,我就能只专注于我的霸业、我的江山上。可是,心变空了,空荡荡的,再也找不着归宿。然后,吃不下也睡不好,完全活得像行尸走肉……”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中尽是无奈、深情,“你离开后,我才知道,经年相处,你早溶入我生命中,成为我的一部分。--失去你的我,再不复完整!--阿蛮!阿蛮!再不要离开了!我再不要失去你了!”

搂住他的肩,我低声说道,“再不离开了。阿蛮以后就只在你身边,从此再不离开了。”


“阿蛮,”低低唤我一声,他把我压倒,撕裂我的衣衫,在我身上烙下一处又一处印记。


闭上眼,我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剧痛传来,我才发现右边锁骨处已然见血。


舔去血,那人面上尽是嫉恨,“你不乖!居然去跟女人有了孩子!你居然去碰其它人!--说,这些日子里,你碰过多少人?”


见我不答,那人又咬上左胸,又一深深齿印留下后,那人再度逼问,“回答我!”


“……两个……”


他阴沉的盯着我,“除了辛十三,还有谁?”


“青楼女子。”


埋首在我身上做着印记,每吻一处,那人就问道,“她们吻过你这里没有?”他又吻又咬,很快的,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


他一举贯穿了我,久违的痛楚让我不适的痛呼出声,他根本没停下动作,吻住我,让我跟他共陷情天欲海中……


 


在经历激烈有如暴风雨的欢爱后,我疲倦得只想快快睡去,那人将我抱起,知道他是要给我清洗,我闭上眼,由他所为。


 


当我惊觉不对时,已被他猛地扔进浴池里。


连吃好几口水后,我浮出水面,甩去水,睁开眼,我恼怒的瞪他,“你在做什么?”


那人说,“我在做什么?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纵身跳下池子,拖了我就往外游,一直游到水浅处,那人才放开我,抓起手上白巾,那人居然开始给我拭身,动作极其粗暴,像不把我身上的皮搓下似不罢休。

我推他,动作却因水的浮力而减小的强度。那人又游过来,缠住我的腰身就又吻。


很快发现他的企图,我不可置信的嚷道,“你禽兽啊?”才做了那么多次,居然就又想要了!


那人冷笑一声,“我是禽兽又如何?我这只禽兽总比你好!这些天来,我没碰过任何人。而有人却抱了两个女人!”恨恨瞪着我,那人指责道,“--你禽兽不如!”猛地压了上来,那人又进入了我。

我忍住那折磨人的痛苦与快乐,扶住他的腰,不让他动。那人不耐的拂开我的手,急切的戳剌起来。


“……停……”喘息着,我无力的道,“我……有话问你……”


“你说。”他歇下动作,让我得以喘一口气,问他,“你没碰过任何人,怎么可能?”以这人好色贪欢的性子,在确知我已经离开后,怎么可能不去碰那些千娇百媚?


那人的脸上染了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恨恨问我,“你真不知道?”


“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某人,只要一天我心中有他、一天我仍爱他,就再不碰他人。”


“……”无言的看着他,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守着那承诺,而我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见我表情,那人满意一笑,问我,“自己说,该不该把这近半年来欠我的份补回来?”


“……”


那人又激烈动作着,再问,“该不该?”


见我仍是不答,那人恼了,猛的一顶我体内敏感处,“说话!”


“……该……”


……


 


一夜需索无度的后果是:次晨那人身体虽疲累却仍能神清气爽兴高采烈的去上朝,留下全身酸痛的我在榻上补眠……


 


空气中的波动立即让我惊醒,却看到房门处立着两个笑得不怀好意的女人:辛十三,沈妙容。


 


只见十三得意的对妙容说道,“我就说,只要我们一踏入房内,他绝对会醒。”


妙容一脸的佩服,“不亏是子高的妻!还是你了解他啊!”


“子高,看来昨天你一定很惨。”扫视着我,十三笑得贼忒兮兮,“看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我还以为陈茜是被抱的那方,以你今天的状况看来……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摇摇着,十三啧啧出声,“啊啊,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我头痛不已的看着这两个女人,“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妙容说,“我们多日未见,你回来了,我当然得来看看你啊。”她话说得正经,一双眼却是好奇的将我扫了又扫。


我没好气的吩咐道,“出去!先让我着装。”


妙容脸一红,转身欲走,却被十三逮住,“子高,我们早是夫妻,你身上是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如今再来撇清,早来不及啦!~~”


看着这该死的辛十三,恨不得能立刻将她吊起来毒打一顿,但此时,我身上寸缕未着,只好忍住那想打人的欲望,吼道,“出去!”


“哟,要发火啦!~~~”十三见势不妙,忙笑嘻嘻的拉着妙容出去。


好不容易把这两尊门神弄到门外,我自床上跃起,腰部传来的痛楚提醒我昨夜的放纵,暗骂陈茜和自己一声,忍住痛,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洗、着装。


 


一柱香后,我一走出来就看到那两个女人面带淫笑,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咳嗽一声,两人不再交头接耳,齐齐向我看来,那目光竟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岔开那两个女人的不洁想法,我问十三,“你怎么和妙容联系上的?”


“昨天你走了后,我怪无趣的。想到妙容已经做了皇后,就在建康,所以就叫人给我把她找来了。”


叫人把妙容给找了出来?皇宫又不是什么好进出的地方,而十三居然就跟妙容联系上了?我再次对十三的能力叹为观止。


“你回来就好,妙容叹道,“你不在的日子,皇上不好过啊。”


我不经心的问,“他怎么了?”


“这段时间,宫里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只因为皇上脾气不好得紧。平时后宫那些女人们,谁不是在争先恐后的博取皇上恩宠,这段时间里,却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哦,对了,那御花园中的莲花,不知惹到皇上什么了,被皇上命人捣毁又种上,种上又捣毁,反反复复……”

池子中的莲,被他捣毁又种上,种上又捣毁?


我想我明白是为什么了:昔日他说过我似莲,如此反复无常的待莲,许是见到莲花就想到了我,然后迁怒于莲……


这人啊……


心中似被什么虫子给咬了一口,痛痛的,麻麻的,胀胀的,又酸酸的……


 


“子高,”被十三叫住,拉回我的思绪,十三有些奇怪的问我,“他为什么叫你阿蛮?”


“我们在一起时,他只叫我阿蛮?”


十三饶有趣味的问我,“那你又怎么叫他啊?皇上?圣上?子华?还是什么?”


“我只叫他茜。”


“哦。”十三了然的笑了,又问,“除了他,还有谁叫过你阿蛮?”


“没有人。”


十三叹道,“子高,对所有人,都让他们称你‘子高’,却只让他唤你阿蛮,你心里,难道不是特意为他留了一块地方?”


是啊,也许我心里真的只为他留了一块地方,那地方,只容许他进入,只允许他碰触。我韩阿蛮的面具不少,见到不同的人就带上不同的面具,只除了他。在他面前,绝无伪装,全无虚假,只是最真实的那个阿蛮。我笑别人并不了解我,原因会不会也有部分在我身上?只因我从不给人这个机会?十三能看穿我,只为我们本质的雷同,而别的人,并不能如十三一般和我心意相通啊--说到底,我其实是个自闭的人,并不愿别人了解我太过深入。

 


“子高,”妙容打断了我的思绪,她问道,“听十三说,你和你家人断绝了关系?”


“嗯。”


妙容说,“其实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我也知道,老父和小弟给我带来的只有无穷的麻烦与莫大的累赘,但,真要放下,还是困难。这些日子来,我曾反思过,那日我会不会做得太过了?也想过,要不要与家人重修于好?--仍在犹豫中……

妙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寒不已。


“子高,那年皇上欲立你为后,后来你将后位让给了我,你知道你家人为何会不反对,反而劝解你?”


的确,初闻我将为后,老父和小弟全是喜洋洋的,还在想着成为皇亲国戚后的无上威势。而在取消我为后后,他们并没多说,反而开导我,解劝我--是有些不符合他们一贯的性子。妙容此时说起这事,难道……

我望住妙容,警觉的问,“难道与你有关?”


“不错。我送了厚礼给他们。”妙容不敢看我,低下头,“那时我与你并不熟悉,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答应我,经过调查,我了解到你的家人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我送了厚礼给他们,要求他们劝说你不要为后……”

挥手止住了妙容往下说,我颓然坐下。


做不做皇后是一回事,能不能做皇后是另一回事--陈茜欲立我为后,是他情意的表现。我不愿为后,是我自己的事。


和这个道理一样的,是家人的支持与否。--那是他们对我的态度问题。他们支持我的任何决定,是他们爱我的表现。而仅仅只为了那些金银财宝,我的家人就把我卖了……--谈什么对我的爱啊?!

家人!


这就是我的家人!?


为了少少的眼前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我卖了!


心灰意冷--至此,对他们,我是彻底的死了心。


 


十三她们走了后,我站在窗前发呆,突然间被人自身后抱住,熟悉的气息让我明白是谁来了,放松了身,将重量全交给那人,由得他将我圈住,头靠在我肩窝里,不语不言。


“怎么了?”


他闷闷说道,“我不喜欢辛十三。我讨厌你跟她见面。”


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见了面?”


不高不兴的答,“我过来时,侍女告诉我的。不想见到她,怕见到她后不知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所以就没进来。在外面守着,直到她们走了,才进来。”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讨厌做你妻子的女人!讨厌!!”

他的神情像极了在闹别扭的孩子,心变得柔软起来,握住他的手,我柔声说道,“茜,对她好一些。我还有你,而十三,如今除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有陈茜,而十三,在情上,是什么也没有了。

世间有三种重要的情,亲情、友情、爱情。爱情,现在的十三还谈什么爱情?友情,我不认为十三这样的女人会有朋友,不,也许我说错了,我和妙容算是她朋友之一,只是我不以为十三这样的冷血女人会为了我和妙容这些朋友做出什么。那么就只剩下亲情了。十三父母早逝,孑然一身,谈什么亲情?我只但望未出世的孩子能真正引起她的关注,能真正勾动她的情怀……

他问我,“蛮,你和辛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和妙容认识?”


“十三是见琛的师姐,可能妙容是当年和她认识的吧。”


“陈见琛,又是陈见琛!”那人愤恨不已的念着见琛的名字,“怎么你老是记得陈见琛?”


“茜,”拥他入怀,我说道,“我爱你,我只爱你。”是陈述事实也是在向他保证。见琛对我的情意,我才发现不久,而他,这个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也许早就发现了,当年他会说我是笨孩子,也许就是缘于此吧?--他也许早就发现见琛对我的情意了。--即使现在知道见琛爱我,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我是个心很小的人,只容得下一个人,这人哪,早就在我心中盘根,除了他,我心里还容得下谁?

清亮的黑眸变得更明亮了,“真的只爱我一个?”


“真的只爱你一人啊。”


“这还差不多。”他心满意足的笑了,又问我,“那你和辛十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相处,似乎不像是为爱。你们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成亲?”


想到以后大家都是要一起相处的人,早些知道清楚对大家都好。于是我把十三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却隐去了高洋的名,高洋毕竟为一国之君,而陈茜目前处于与他敌对的位置,谁知道他在明白高洋与十三的事情后,会利用这些关系,做出些什么来?--十三如今是我妻,我自有责任保护她。

他听后,舒出长长一口气,“真好,你和她无关情爱。那今后,我会尽量对她好一些。”见我欲责他,他不满道,“你都没肯做我的皇后,却让那个女人做了你的妻,让她能名正言顺的拥有你,我当然不高兴了。--蛮,我发现,名分这东西真的很要紧,你看,就因为你我不是夫妻,所以那女人那天敢吼我,说我只是你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管你们夫妻间的私事--你那时要是真能成为我的皇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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