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惊鸿——shakeme
shakeme  发于:2009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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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鸿怒气不减,步步逼近:“无事可做?侍奉本公不算事吗?!我几番表露真心,你却总是推脱挣扎,现在,又拿出个十四叔和三姨来压我……仇飞雁!你真是不简单哪,入宫不过四月不到,庇护靠山倒是找了一个又一个!好啊,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你就专心去王爷三姨那儿摇摆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身在我府中,躲得了今日,究竟能躲至何时?!”

元鸿怒气冲天,吼罢狠狠推开飞雁拂袖而去。飞雁蜷缩墙角,心绪纷乱不堪。

入宫第一日起,太子的目光眼神就时刻系于己身,除去安置稳妥问寒问暖有需必应之外,常常亲自来探,呵护亲密,言行间时有表露深藏之意……飞雁不是不知晓,也不是不为太子的礼遇抬举而受宠若惊,只是他本为郎儿身,山野秉性深藏心底,对这宫中拘泥压抑气氛早感窒息难耐……

既便身不由己需得在这深宫中待上此生此世,也绝不愿成为太子身下的娈童!飞雁呆坐地上,暗暗想到:我仇飞雁绝非那类攀龙附凤,苟且龌鹾之人。奶奶常教诲道既便将来为义理而粉身碎骨,也绝不做苟活偷生之士。殿下,我虽了解您对飞雁有意,但若您屡再逼迫,那我……也只得……



“飞雁,飞雁……你在吗?”

门外突然响起女娃的轻柔声音,飞雁猛然回过神来,站立起身掸掸衣襟,轻道:“是阿蒂么?我在,进来吧。”

门支忸一声打开,一个小巧身影轻盈跳入:“飞雁,漆黑一片,怎不点灯呢?”

“哦,刚刚回来,忘了,忘了,”飞雁尴尬一笑,摸索着点燃灯芯。随着光亮的蔓延,一个宫女打扮的清丽姑娘显现在门旁,脸上挂着粉嫩的可爱笑容,见灯点着,快步走进,关上房门。

“今日雪鸽返回,接到你奶奶的手信了。”阿蒂笑着从袖中取出细细薄条,塞入飞雁手中,“当是一切安好,估计半月后她便将随侍卫上京了。”

“是吗?”飞雁激动不已,打开薄条细细查看,果真如此,不由叹道,“多谢你,阿蒂,这种事,若是被殿下发现又要发怒了。”

“没事没事,”阿蒂眯眼笑道,“殿下那个人,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平常骂骂我们或偶尔责罚都是常事,可过分一点的,他轻易决不会做的,尤其是对你啊。”

飞雁听言脸颊微微发红,殿下对自己屡露的亲密举动想必是太监宫女都早已察觉,他们定以为我……可事实……

“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侍寝了,”阿蒂冲飞雁眨了眨眼睛,“门外有一筐柑橘,今日送到御膳房的,午间的时候殿下尝了个,大概觉得味美,一问厨子居然是从你家乡那里产的,他就让我们备了一筐给你送来,可惜白天你不在……我走了,慢慢吃吧,家乡的东西哦……”

阿蒂说罢一蹦一跳的回去了,飞雁走到门外,角落处果真一筐又大又鲜的黄橘,捡起一个,掰开,橘香四溢,心中思绪,却愈发剪不断,理还乱。



第五章

“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幽香风定,松寒不改容。”

静谧庭园,松木傲立,秋草暗香,男孩儿独立丛中,低声沉吟,似有所念。

“就知道你又跑这里来了,”身后响起浑厚男声,略带笑意,“教你举枪使剑,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到这儿来吟诗作赋啦,哎,这一月来,我可看出,你这娃儿也只能作个文雅腼腆之士,不能在沙场上一展浴血杀敌的男儿本色了。”

男孩闻声迅速回头,羞赧道:“只是在这庭院……常常想起家乡的故景,你也知道……我不是练武的料,不过你近来教的那些招式我可是全都记牢了才跑来这里的,不是纯粹偷懒哦。”

“哦?”高大男子轻抚下巴微微一笑,“你这娃儿观人练武总是目不转睛,可几乎没见你亲历躬行啊……我不信……”

“我观你招式,已是在暗中学习了,”飞雁莞尔一笑,“蒙泰不信么?好,待我武给你看,但怕是仅有虚表没有内蕴,王爷可不要笑我啊。”

飞雁说完,双腿跨开与肩同宽,双手从丹田处微微上浮,居然运气舞动起来。一招一式,虽然明显中气不足,却是果真有板有眼,步步精准,猛一看还真不像是如此孱弱少年可以舞出来的样子。

“哈哈哈!”蒙泰在旁静静观看,待飞雁凝神静气收尾平定下来不由击掌赞道,“若是外行人,定被你这花拳绣腿给糊倒了呢。不过你这娃儿果然聪明厉害,我才教了一个月,居然没怎么练习就这么有模有样了,若多加调教,定是练武奇才啊!我这大眼无光的人,居然当真挑对了一个得意徒弟!”

“师父取笑了!”飞雁走近蒙泰仰头笑说道,“只可惜如此好的师父,我只能再独占一月了。你这一去,真不知……”

蒙泰低头细细凝望飞雁细致眉目,轻叹道:“老实说,我当初第一面见你,真想请你随军征边啊……可你如此一个细腻孩儿,宛如瓷器美童一般,我便再也不想了,只是……”

“随军征边?”这几个字在飞雁脑中突闪而过,“你是说……要带我去边疆么……”

“是啊,”蒙泰再次轻轻叹道,“不瞒你说,那蛮夷野族擅驯猛兽的极多,就如那三国诸葛七擒的孟霍一般,有时是巨象野牛冲撞沙场,有时则是恶鸟毒蛇偷袭营寨,虽不是致命创击,却也屡屡搅得军中混乱不堪……我第一次在朝堂上见你,就曾想,若得此奇人一臂之力,也许……我们可以反击也未尝不定呢……”

飞雁句句听在心里,胸中暗波翻涌——沙场征战,奋勇杀敌,正是壮年男儿对国对家奉献的最大壮举,想象那驾驭骏马驰骋疆场、耳边风声人声呼啸怒吼的景象,想象手舞长矛与敌军血拼肉薄的狂野血腥,想象胜利后挥舞军棋踩踏敌尸与同伴高叫怒吼的喜悦狂放……飞雁的心中,陡然升出一股野性蛮狂的原始欲望。

蒙泰却全然未觉,只顾擦着手中长缨嘟哝道:“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希望,我再如何要求,首先鸿侄儿肯定不愿,再者三姐也必定不肯,他们俩对你的喜好可是人尽皆知……不过最重要的,是飞雁你自己一定不愿,对吧?听说你奶奶已在赴京路上,你又是个爱读书,喜好琴棋书画非比一般的山野男孩……这件事,怎么也说不通吧?”

“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感到痛心的一句诗,”飞雁突然僵直身体看向远方,似乎自言自语道,“所以我决不要作那个在别人腥风血雨之时,仍在玩物度日的人!”

蒙泰惊愕的抬起头,呆呆的望向飞雁——那个此刻满脸钢硬烈骨之气,无论颜色语气都全然陌生的男孩儿。



“真是无可置信!”丰姿绰约的高贵美妇此刻快悦的如同少女一般,“宫女太监们逗了它们半年都毫无反应,居然在飞雁的手中一月不到就学会如此多的词句,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几只色泽艳丽的凤翎鹦鹉正排列成行,一只接一只的背诵诗句,把个衡佑宫上上下下都乐得喜笑颜开。飞雁站在一旁,笑看那只只可爱鹦哥。

它们乃鸟类中语言能力最强的种类,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思家……

“禀公主,尚书寇勋及宰相柏党求见!”忽有太监进门禀报,衡佑公主不易察觉的稍稍皱了皱眉。

“公主,今日时候不早了,明日,我再来继续调教鸟儿吧。”飞雁观公主颜色,主动请辞。

“也好,”公主笑道,“本想留你用膳,算了,早些回去吧,我那鸿侄儿这个月都与我抗议无数了,若是久留你,他定会带着一干人马来我这衡佑宫搜人……去吧。”

“谢公主,飞雁告退。”

收拾好随身所带简单用具,快步迈出厅门,飞雁却正与迎面而来的两位老者碰了个正面。他料想定是尚书与宰相两位大人,只得靠边躬首,等他们走过。却未想那两人似乎发现了他,停下来探问:

“这位小生,可是太子侍郎,那个驯鸟奇人仇飞雁?”

“正是,小人见过尚书和宰相大人。”飞雁低头,将身子压得更低。

“不必拘礼,抬起头来,可否让老夫看清侍郎面相?”

飞雁只得勉强抬头,见与己说话的老者双目炯炯、两鬓斑白,另一位则面目钢硬,不苟言笑。

白发老者注视飞雁脸庞良久,终于嗔笑般道了一句:

“老夫总算得知那元鸿最近收敛蛰伏的原究了,原是匿了此等清丽魅惑的后庭花儿啊……难怪!”

飞雁听罢双颊绯红,宫中男风之事早有所闻,所谓的“后庭花”,他怎会不知晓是何等意义。而这老者,居然对太子直呼其名,已是大不敬,一般朝臣怎敢如此张狂?

正在匪夷思量,两位高官已鄙夷的鼻嗤一声,拂袖而去。飞雁愣在那里,心如麻绳,缠绕混乱。611BDAA2E2D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一路归程,心中颇觉委屈不平:近一月来,太子与己一面未见,想必仍在未上次之事生气,一切事情皆由安顺和阿蒂传达……每次傍晚从衡佑宫返回,只是偶尔遥见正殿中有烛光人影,想来定是太子在披折办公……

太子本就是谨慎勤励之人,虽然偶尔暴虐狂躁,与公却从未拖沓耽搁,也正是因此才被帝后倍加褒奖……殿下虽与我表达越界之意,进来却并未怎样……怎得似乎整个宫中都流语蜚声,根本是无中生有啊。

飞雁边行边想,不知不觉已行至太子殿门,远远见到阿蒂冲自己挥手吆喝:

“嘿——飞雁快来,你奶奶到了啊——”

“啊!”飞雁惊叫一声,快步向前拉住阿蒂,“当真?她现人在何处?”

“殿下已把她老人家安置在你屋隔壁,一切都好,快去吧!”阿蒂笑容满面,拉着飞雁衣袖就往庭后跑去。



“奶奶!”

挑开门帘冲进屋内,飞雁已迫不及待想见见奶奶,却隐约见到床头慢慢起身一人,轻声道:

“她已入睡,勿要吵闹。”

那人慢慢走来,飞雁顿时看清面目,不是别人,正是月来未见的太子殿下。那灼热目光完全如前时般炽烈逼人,看得飞雁只得低下头去,低喃道:“这样啊……那……我明日来看……殿下亲自探望小人家戚,实感……唔……”

言未尽,飞雁已惊觉下巴被猛然抬起,灼热似火般的拥吻已狂猛袭来。

“一月未见,想你快疯了!”元鸿在耳边低喘沉吟,“你这个倔强东西……若我不来……是不是就想这样避而不见……休想!”

飞雁刚欲回驳,双唇却再次被重重压住,连腰间也遭狠扣重压,只感到阵阵眩晕、几胸闷窒息,双腿几乎软将下去。



更正一个错误:衡佑公主乃元鸿的三姑妈,我在前面几章居然写成了三姨,低级错误啊,对不起,我会把他们改掉。

第一次写古代题材的东东,不足之处数不胜数,SHAKE亦米有能力做到面面俱到,只能尽力写好吧。大大们给点鼓励,给点建议,我会更加努力笔耕不戳哦^_^

大家晚安,下章见!^_^



第六章

飞雁唇舌皆被牢牢吸附,腰间臂膀也无力抵抗,只得任由元鸿吻得天昏地暗,口中丝液连挂。元鸿也晓得屋中老人正在休憩,不可此时此地作出此等下作之事,无奈却被怀中人儿香甜唇舌纯美气息搅扰的情迷意乱,只恨不能将那惑魅身躯推倒在地,快快行事。

正当神魂不定,情欲翻涌之际,却听得窗门沙沙作响,户枢吱扭跳动,整间屋子都似在晃荡摇曳,只把元鸿惊得即刻放开怀中之人。刚刚释手,响动之声嘎然而止。

飞雁微喘不息,深深低下头去。元鸿敏锐察觉事有蹊跷,紧抓飞雁袖领,拉至庭中。

“方才那异样声音,莫是你在作祟?”紧逼飞雁,俯首轻触耳垂。

“非……,”飞雁显是不善弥谎之人,轻咬嘴唇低喃道,“殿下莫怪,飞雁自小……便有特殊能力……危急之时自我防备……还请殿下莫再强逼,否则……”

“否则你是否要用那怪力杀了我不成?”元鸿近逼一步,紧紧抱住那惊魂未定的瘦弱身躯,轻轻吻触侧脸,闷闷道,“本是一月未见,你却仍是这般僵硬态度,真令我……也罢,看在你奶奶远途奔波尚在休息的份上,今日再放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那邪术妖力究竟能把我如何?”

元鸿言毕,在飞雁侧鬓狠狠吻上一口,即刻转身,大步而去。

飞雁独留院中,冷汗暗流:若是方才太子再强逼下去,真不知自己……



一夜风雨如晦,隔日清晨,却是花落水流红,暗香随东风。

“奶奶!”

飞雁早已无心睡眠,在隔壁等候了一夜,早早便见奶奶从内屋慢慢踱出,立刻迎了上去。

“飞雁!”奶奶抬手抚住孙儿俊秀脸庞,“可想坏奶奶了!”

祖孙俩久别重逢,自是喜不自禁,两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飞逝而过,不多一会,阿蒂领几个宫女从外庭走进,碟盘中盛满瓜果锦食,甘露美浆,笑道:“殿下命我们送来茶点,请奶奶与飞雁享用,稍适歇息后,殿下备了轿,飞雁可携奶奶去城中随意观游!”

“多谢殿下!”奶奶喜色添面,感激道,“殿下如此关心,真是折煞老妇啊!”

飞雁心有所思,在旁默默不语,餐毕祖孙两随侍卫步出宫殿,门外,早已有紫荆四人花轿与前等候。飞雁请奶奶上了轿,打开遮帘,自己步于一旁,两人边赏边叙。

雨后天开日明,京城繁华美景更露溢彩,行至半途,奶奶请求下轿步行,飞雁遂扶她慢慢踱步,请几位抬轿之人在旁稍作休息。两人且行且聊,并未注意到斜旁射来之邪冷目光。



“喂!你们看下面,那扶着一位老太的男孩可是那驯鸟的小娃仇飞雁啊?”

街边有座名士高官常至的酒肆醉梦楼,离两人不过几步之遥,二楼上倚窗斜靠着个官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当朝尚书寇勋之子寇名。此人作风恶劣,尤好男风,即使父亲也对他屡加戒言责罚,却未见改过。

“嗯……正是,”身边喽啰循声俯视,“少爷,您的意思……”

“哼!”寇名冷笑一声,“早听父亲提过这男娃是那元鸿府上正当宠的娈童……早前也在朝堂上见过……技艺确是不凡,长相嘛……虽不及那名花艳芍,却也别有韵味……元鸿不是整日把他缚在身旁的吗?今日倒是大方,乌龟出壳了……哼,既然如此,我便不妨尝尝鲜!”

“可少爷,少爷,那可是太子的人啊,若是动着,我等……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喽啰吓得不敢领命。

“怕什么?”那寇名想是早已酩酊大醉,昏昏沉沉道,“把他抓上来!”



喽啰不敢怠慢,硬着头皮领了几人将楼下祖孙两人“请”上酒楼,飞雁虽万般不愿,却唯恐这班狂徒伤了奶奶,只得依着被带至寇名面前。那人不加掩饰的淫冷目光,盯得飞雁浑身如虫蝇叮咬,益加窘迫厌恶。

“远远看去并不觉得,近近端详,才发现……果真是个罕见的美人啊!”寇名几步上前,轻佻手指抚上飞雁脸颊,却只得一个冷漠偏头,手指扑了空。

“哟!倒是有几分矜持!”寇名冷笑,凑进飞雁耳边暧昧轻道,“难道这张小脸宁愿去舔元鸿的屁股,也不要被本公子赏玩一下吗?倒是个听话的后庭美人啊。”

一听那“后庭”二字,飞雁气愤难当,强压怒火低吼道:“请大人自重,休要烂醉后胡言乱语,惹人笑话!”

“放肆!”寇名突然怒起,一个巴掌打在飞雁薄面之上,“元鸿的玩物,竟有资格教训起我来?来人啊,给我扒了他的衣服,推到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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