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整形医生————玫友人[下]
玫友人[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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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花长纶醒来发现皇夏树像只八爪鱼一般全身挂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挪开他的手脚,蹑手蹑脚下了床,煮上咖啡去刷牙。
一会皇夏树也醒了,发现旁边没人有些懊恼,挠着头发出来,走到厅里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走过去搂住那系着围裙的小腰,下巴搭在他肩上,皇夏树懒洋洋的问:"作什么?"
"三明治。"
"哦,我不吃甜土司、不吃果酱、不吃蛋黄、不吃奶油、不吃......"
"嗯,我知道。"
抓起一个咬了口,问:"这是什么?"
"奶酪豆腐。"
"阿?这都能混搭?这个呢?戴套套的。"
"去死~~~~蛋皮培根卷。"
"尝尝。"
"刷牙去。赶紧吃了还得上班。"
"如果有十佳老婆评选,我一定给你拉选票。"
花长纶挥挥勺子,"再胡说就揍你。"

临出门,皇夏树又丢给花长纶一部手机。
"干吗?我自己能买。"
"不白给,从你工资里扣。"
"扣光了正好吃你的。手机里有卡?"说着就摆弄那手机掏出卡。
皇夏树握住他的手:"用新卡吧,开始新生活,好吗?"



珍珠与河蚌

也许是由于休息的好,花长纶上班精神奕奕,下了手术麻醉师问:"小花是不是恋爱了,这么满园春色挡不住。"
花长纶揉揉脸,奸笑:"有这么明显吗?"
说笑着回到医生办公室,桌上一大束玫瑰。花长纶一进门就被医生小白小赵一左一右夹住,淫笑着问:"你小子,最近惹什么桃花债了?"把玫瑰塞进他怀里,"老实交待,花哪来的?"
花长纶翻来覆去看半天,没有留言,只得摇摇头,"不知道啊。"
"女友1号,2号,3号,是不是都不知道哪个送的了?"
"少胡扯。别是送错的吧。"m
"花店小弟指名送给整形科花医生呢,看你上手术了,才代你签收的。现在时兴女的给男的送花了?"
麻醉师也笑了:"咋就没人给我送呢?看我高大强壮,孔武有力,多有男性气概!"
小白笑道:"现在的女孩强势的很,她们不相信男人,也不指望男人的保护,所以你这型的早就不吃香了;相反的,她们站在一个完全独立的视角来观察和欣赏男人,对男人的世界充满浪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揽过花长纶,"像小花这样纤细、华丽、五官俊秀的美少年类型,才是如今典范,当道之男色。"
花长纶一拳挥开小白,"滚你MD,谁是男色!都奔三了,还少年呢?恶死了。"
"看了吗?说真话的人总是不被理解。"小白叹气。
其他几人附和:"我们理解。"
"你们......"花长纶气绝。
玩笑过后,工作还得干,花长纶新管了一个变性手术出问题,产生直肠瘘的患者,感染很厉害,高烧不退。花长纶安排输液的时候,突然想到也许该让朴雪飞来看看,变性不是好玩的。对于朴雪飞,他还真有些无奈,总觉得他还是个行事莽撞的孩子,挥霍青春的少年。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现在自己做的事情还不够疯狂?
胡乱想着,他也有些丧气,出了医院,他一路茫然的走着,竟然就来到了父亲下榻的酒店。见到父亲有些苍老的脸,他才想到也许真的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才会寻求父母的怀抱,可是现在父亲已经明显的老了,在繁忙的工作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的重压之下,他已经不再像自己小时候那么高大,那么严厉的可怕了,背已经有些驼,笑容里增添了一些慈祥和对自己深深地期待。
"我正要走,你来了。"他爸显得很兴奋。
"爸,我送你。"
二人打车到火车站,他爸说了很多,花长纶只是嗯嗯应着。
直到把父亲送上火车,他爸拉着他的手说:"小纶,你心里有事?"
花长纶咬着嘴唇,许久才说:"爸,我还想再任性一次。"
他爸瞪大眼睛。
"爸,我觉得我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有些东西,错过了,一生都会后悔。"
"什么意思?"
"有时候,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赐。"
"你这不肖子。我送你来北京读书,你就学了些这个?"他爸眼睛眯了起来。
"对不起......"
他爸冷笑:"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你如果能撑得了两年,我就服你。"
花长纶咬牙:"先别告诉妈。"
"你这点破事,我才懒得理。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别指望我们会安慰你!"他爸气哄哄的背过身,"家门不幸!丢人现眼!"
花长纶噙着泪走下车,听着火车鸣笛远去,他仰望晴空,努力睁大眼睛,将酸楚咽进肚里。
垂头丧气的走出车站,竟然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天桥上的身影,灰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墨镜后的脸看不到表情。
花长纶默默地走过去,皇夏树将围巾绕在他的脖子上,"秋凉了,看你的手冻得冰冷。"
"你怎么来了?"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花长纶咬着嘴唇。
皇夏树揽起他的肩,笑了:"我只知道你......"

皇夏树开车到东来顺,吃了涮肉之后才把这凝滞之气驱散,于是提议去东方新天地逛街。花长纶笑说自己逛了很多次了,从来没在那里买过东西。
皇夏树就说他一定逛的还少,没发现有好东西。
俩人并肩在商场里溜达,也许一对高质量帅哥很少见,一路竟然回头率还挺高。路过一家店的巨大的广告牌,皇夏树停下来,出神的看。花长纶一看竟然是一家知名休闲品牌的新一季牛仔裤广告,男模赤裸上身,低腰牛仔,背对镜头,整体显得张力十足,女模在他身后也是抹胸和低腰牛仔,神情火辣诱惑,二人的头发狂乱的飞起,画面有股说不出的狂野味道。
花长纶看了一会,有些脸红,问他:"看谁呢,这么出神?"
皇夏树诡谲一笑:"你猜?"
花长纶白他一眼:"流氓。"
皇夏树撅起嘴低声说:"老公好失望。"
花长纶疑惑的再看那广告,仔细辨认,似乎有些眼熟,他大张着嘴巴:"不会吧?"
皇夏树赞赏的笑。
"你还干过这个?"
"人生总会有一时疯狂。太循规蹈矩了,就没有色彩。"
"你不是有钱的少爷吗?还当model?"
"我有很多故事你不知道呢。"皇夏树拉着他离开,"我曾经在欧洲游学,在巴黎遇到了那个设计师。我当时只是在广场喂鸽子,他突然过来说我很有东方的忧郁味道,请我做他的model。既然有钱赚,我就做咯。后来也一直有联系。"
"你还忧郁?我吐~~~"
皇夏树神色有些落寞:"他也是Gay,Homo对人的情绪总是很敏感。"
花长纶审视着他,突然来一句:"我对你的情史没兴趣。"
皇夏树挑眉坏笑:"你怎么笃定他是我情人?"
"一边去,花花公子。"花长纶小腿踢着他。
"我喜欢什么类型,你不是很清楚?"
花长纶板着脸,生硬的说:"不清楚。"
皇夏树得意的笑:"小孩子才犟嘴,不讲理的表现。"
俩人一路踢打着就来到施洛华奇水晶店,皇夏树就说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作品。花长纶一劲翻白眼,"你去过哪些地方,一起说罢。一会到航天博物馆的话,你还说自己登过月呢。"
"我妹曾经有过太空旅行计划,只是她没通过体检。"看花长纶又翻白眼,皇夏树急忙说:"好,说正经的。我爸当时发现我是Gay,就打发我去剑桥读书,还让我自己挣生活费。"
花长纶坏笑:"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
"美国就有这个好处,英雄不问出处。父母有钱,孩子也要自己养活自己。不过,英国就有些不同,剑桥和牛津很讲究社会地位和家庭血统,对我这个被父母赶出来的亚裔小孩,社会态度并不宽容。"
"哦......"花长纶沉思。
"我学了阵子法律,觉得没意思,就跑到欧洲大陆旅行。边挣钱边玩。"
"你爸妈还真放心。"
"我在普罗旺斯酿过葡萄酒,在荷兰提取香精油,还在施洛华奇学了阵子宝石加工。"
"好玩么?"
"嗯,很好玩,你可以眼看着一颗平凡无奇的石头在你手中逐渐琢磨得璨璨发光,很神奇的事情。"
花长纶眼睛闪闪发光。
皇夏树笑着拈下他衣服上沾的一根发丝,吹走:"人生也是这样,越打磨越有光泽。只要方法得当,而且有耐心。"
花长纶叹气:"人的本质不一样,社会环境不一样,一只蜗牛抵抗不了风暴。"
皇夏树好不容易克制住想要吻他的欲望,轻声说:"你是颗珍珠,我很庆幸发现你,不要把自己藏在蚌壳里,好吗?"
花长纶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突然一只胳膊挽在他手上:"花花,你怎么在这里?"
花长纶抬头一看,竟然是摩登鲜亮的朴雪飞,大冷天的穿短裙,高筒靴,中间空一截大腿。"你怎么来了?"
朴雪飞挽住他,靠在他身上,挑衅的看着皇夏树,在他身上蹭了蹭,"人家经常来这里逛街阿。你忘了?"
皇夏树一阵冒火,心说你这个人妖离我家宝贝远点。
朴雪飞算定了皇夏树不敢在公共场合跟花长纶有亲密接触,今天自己的穿着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对花花动手动脚,一会竟然把手伸到他外套里面说要暖手。
花长纶对他的小动作哭笑不得,一会哄一会骂,就是丢不开这个粘人的膏药。
看皇夏树额头上井字越来越多,朴雪飞笑得更得意,花长纶夹在他俩中间,满脑袋黑线。
施洛华奇的店员看这边仨人像明星一样美型,又像是有钱人的样子,高兴地过来介绍产品。
皇夏树扣着花长纶手腕:"你看这个珊瑚好不好看?"
朴雪飞拉过他的胳膊:"花花,我要这个蜻蜓。"
仨人就在店员跟前拉扯,花长纶忙说:"打住,都给我打住。这些玩意我都不喜欢。"
那俩人异口同声:"我管你喜不喜欢。"
"得,得,好好说话成不?"
仨人对视一会,皇夏树只能先松手,低声威胁:"朴人妖。"
朴雪飞绽放雅典娜一般"高雅"的笑:"有本事变性去阿。"继续撒娇:"花花,我就喜欢这个蜻蜓。"
店员忙笑:"小姐好眼光。"
花长纶一看价签,英雄气短:"没银子。"
店员继续添油加醋:"您看看成色,这个价钱并不贵。"
蹭蹭:"刷卡。"
"本店可以分期付款。"
花长纶手伸向皇夏树:"老婆,信用卡。"
皇夏树被逗笑了:"我的钱不是给你包二奶用的。"
花长纶一本正经:"看了没?大婆不给我零花钱。"
店员笑得惶恐:"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朴雪飞说:"这种恶婆休了算了。"
皇夏树笑道:"你看清楚,我们家我说了算。"
店员只觉得一阵阵恶寒,花长纶恶作剧的拉着他的手拍拍:"如果你肯打5折,我还能考虑。"
店员嗖的抽回手,"我得去问经理。"转身就跑。
三人出了水晶店,在门口笑弯了腰。
最后,花长纶还是给朴雪飞买了瓶cK的香水,才把这位爷打发走。
把花长纶押回车上,捆在安全带上,皇夏树眯起眼睛,冷笑:"今晚表现积极点,我这还一肚子火呢。"



反攻的代价

第二天早上,花长纶腰酸的直不起来。皇夏树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劲催他快点起床要迟到了。花长纶狠狠的砸给他一个枕头,"谁让你做那么猛的,明知道第二天要上班。"
"宝贝,"皇夏树的八爪鱼功夫越加炉火纯青,抱住他一通亲:"不给你红杏出墙的机会。"
"去死。"扭扭挣挣。
"不行,寡妇门前是非多。"抱抱亲亲。
"再闹就真迟到了。"挣扎。
"嗯,你的全勤奖金就没有了。"压住。
"你故意的吧?资本家。"粗喘。
"经济上的控制才是最根本和最有效的。"舔舔。
"老婆你果然驭夫有道。"扭着躲。
皇夏树突然苦着脸,"宝贝,别动,起反应了。"
花长纶手忙脚乱的推开他,"色情狂。受不了你。"
一把拽回来:"宝贝,别躲,只是抱一抱,从你身上获得信心,让我迎接这战斗的一天。"
"干吗这么酸文跩醋的?"
皇夏树摸出一根钥匙塞进他手里:"搬到这里来住好不好?"
"不行。被医院的人发现就完了。"
"不答应就做到你答应。"
"滚~~~不跟你闹了。"
"没有闹,你太不让人放心了,住在这里看着你才行。"
花长纶抚摸着他:"夏树,相信我。"
"我信你,可我不信朴雪飞和夏太宇。爱情很脆弱的,经历不了太多磨难。别试探我。"
"可是,医院里的人......"
"这是间新公寓,没有多少人知道。况且这阵子我也要去xx银行工作了,不常在医院,不会被人发现的。"

当天下午,花长纶就和皇夏树安排的搬家公司回了自己家。进了小区就发现那辆大奔,夏太宇倚在车边抽烟,脚下一堆烟头。
"你......"花长纶无语。
"你回来了。"夏太宇凄凉的一笑,从车里拎出一束花。
花长纶推辞,"别浪费了。你抽烟?"
"戒了两年了,现在又犯了。"
花长纶咬牙:"怪我吗?"
"小纶,我......我的心情你应该理解。"
"不可能!"
夏太宇夹着烟的手伸向他,像要抚摸他的脸。花长纶头一偏躲过去:"我们已经结束了。"
夏太宇看着他那修长的脖颈,几乎有种咬断他颈动脉的冲动。弹掉那支烟,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说:"如果可以带走你,我会不惜毁掉你。"
花长纶猛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意味不明上扬的嘴角,恶狠狠的说:"你当我是女人?用这种低劣的威胁!"
"我当你是什么,你清楚。你当我是什么,你也好好想想。"说完,钻进大奔,走了。
花长纶站在原地几乎浑身发抖,几个搬家公司的人站在远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看到那束花在地上,丝带随风飞舞。

收拾一下,花长纶家里还真没多少东西,一箱医书,一箱衣服,几双鞋。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花长纶突然有股单身生活结束的莫名伤感,更有一种正常人的生活正在离自己远去的恐惧感。梅天运夫妻俩,副驾驶师兄弟,还有其他一票来自己小窝胡吃海喝的哥们,似乎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如果搬进皇夏树的公寓,就不能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如何向他们解释以自己现在的收入水平竟然住得起那种高档住宅,如何解释自己和皇夏树的关系?想到这里,他又反思自己跟皇夏树究竟什么关系,自己这样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吃软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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