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整形医生————玫友人[下]
玫友人[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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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很快以失败落幕。整形科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队伍排来排去,就是调配不开人手。大家几乎要破罐破摔了,场外就传来了皇董来了的惊呼。
他们扭头去看,皇夏树指挥几人抱着大箱子走来,有人就说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皇夏树穿的挺休闲,过来观战一会,成功的把打牌钓鱼的女孩吸引来一大批,就被大家拉扯着上场。他环视三个场地,说:"那边骨科和整形科实力悬殊,打起来也不好看,不如我去整形科帮忙。"
皇夏树脱了外套上场,与花长纶交换默契的微笑。对方气势汹汹的发球过来,一传接的很勉强,花长纶扑过去救球,皇夏树迅速补位,在球的上升沿轻轻一拨,那球球路一转,疾速落入对方的空档。哨声伴着场边的尖叫响彻晴空。骨科的人目瞪口呆:"这球突然转向,根本反应不过来。"
花长纶爬起来,高兴的与他击掌,这俩人很快点燃了大家的战斗激情,场面渐趋热烈。花长纶发现皇夏树技术很全面,打法快准狠,尤其难得的是左右手都可以击球,传球就更加放松大胆起来。在这俩人的默契配合下,整形科很快追平比分。场外的人也越聚越多。
很多女孩就发现,虽然皇董和谁都亲热地击掌,但是似乎和花医生之间小动作最多。他去发球,花医生会在背后暗示他攻击几号位;而花医生如果去发球,那皇董很自然的去补他的位。
一会比分竟胶着到了赛点,骨科示意暂停。整形科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女孩们也围过来递水递毛巾。
很多女孩平时没机会和皇董说话,这次都瞅准了机会,忙来嘘寒问暖,差点捏肩捶背。皇夏树一边和女孩们周旋,一边偷空瞅瞅花长纶,就见小花宝贝边擦汗边磨牙,表情生动的不得了。
不禁偷笑。
一会大家重新上场,对方握有发球权。球呼啸而来,一传艰难接过,直接垫到对方后场,对方迅速组织进攻,骨科的大夫大多人高马大,尤其二号位的主攻扣杀十分强劲,给他们很大压力。这次骨科主攻跳起,大力扣杀想一球定输赢,花树判断及时,迅速跃起双人拦网。俩人还没落地,场外就尖叫开来。
俩人击掌擦身而过,花长纶跑去发球。皇夏树担任二传。对方一传接球失误,直接过网,被皇夏树直接网前扣死。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整形科27:25拿下第二局。
接下来的比赛,整形科一鼓作气,一路领先很快又拿一局,顺利晋级。皇夏树刚下场,就被团团围住,各科的女孩纷纷来拉外援。他任由她们争夺一阵,看小花的脸色红橙黄绿变了一圈,最后干咳几下发表意见:"我还是继续呆在整形科吧,如果加盟太强的队,那结果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花长纶啐了一口:"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啊。"

比完赛,大家饥肠辘辘,跑到餐厅就发现午餐竟然是螃蟹宴,十月的膏蟹脑满肠肥,剥开一看金灿灿的蟹黄,馋的人直流口水。各科领导簇拥着皇夏树,溢美之词不绝于耳。皇夏树喝了两杯,让大家吃好玩好就走了。花长纶偷偷送他到度假村口,站在车边,相看两不厌,谁也不舍得先走。
这边宴会上,几人推杯换盏,还在评论打球的情况:"我们整形科多棒,小花可以说是院里最好的二传了吧?皇董也很让人吃惊阿......"
"小花?你说他啊,他大学时候可是风云人物。"同是来自B医的王大夫神秘兮兮的说,"他很有男人缘你们听说过没?"
"阿?"有人八卦的凑过去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瞎传的。"王大夫反而不说了。
"别价阿,别吊人胃口,你跟我说,我谁也不告诉。"
王大夫神秘一笑,低声说:"他后来退出校排球队了,说是伤病,其实呢......"
"咋招?"
"正副队长为了他掐架,教练都劝不好,你说他还能咋招?"
"阿?有这回事?"
"可不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怪不得一直没见交女朋友......那皇董......"
"这可不能瞎说。"
"不过要说他也太顺了点,CCTV就上了两回,职称考试他又正好够格,文章竟然也能顺利地当第一作者......"
"这年头,有的事不光女的能做......"



迂回战术,抵死不从

"这年头,有的事不光女的能做......"
花长纶喜滋滋的回来,桌上突然气氛一冷,大家都噤声直勾勾的盯着他。花长纶也有些心虚,毕竟皇董这么个大人物,有人想拍马屁都凑不到近前的人,怎么会跟自己这样一个刚进院的底层小医生称兄道弟的。他急忙挤出一丝笑:"十月螃蟹正是肥的时候。味道咋样?"
大家一阵哼哼哈哈,也有些疑惑:这小子,放着螃蟹不吃,跑哪去了?
第二天回医院上班,花长纶进了医生办公室就发现大家刚刚还欢声笑语,一看到他进来,立刻全体闭嘴,尴尬的冲他笑。他皱皱眉,拿起病历夹,刚出门就听到屋里又开始窃窃私语,伴着诡异的压抑的笑。
中午吃饭,在食堂遇到李大夫,他冲她笑笑,李大夫竟然神情严肃的审视着他,然后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白眼,转身走了。花长纶疑惑不已,暗忖哪里得罪她了。
端着餐盘环视着寻么位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花长纶总觉得周围的眼睛似乎带着探究、鄙夷、甚至恍然大悟不出所料的潜台词。他有些慌张,看到整形科的小赵独自一人吃饭,急忙走过去。
坐在小赵旁边,花长纶不自在的笑笑:"Hi,一个人?"
小赵看他坐过来,竟然下意识的躲了躲,尴尬的说:"才吃啊?"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吃饭,花长纶心里小鼓乱擂,一勺一勺食不知味。很快小赵吃完,就要走,花长纶急忙站起跟了出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院内环境很不错,假山水塘花坛一簇簇。俩人就往病房楼绕,花长纶忍不住叫住他:"小赵,我认真拿你当兄弟,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觉得大家眼神怪怪的。"
小赵直直的看着他,眼神示意将他带到假山后面,低声说:"要说医院里怪人怪事不少见,伤风败俗的衣冠禽兽也不是没有,跟结婚十几年的发妻离婚,找了个能当自己闺女的小护士再婚的,跟自己的研究生不清不楚搞外遇的,我都听说过。只不过,同性恋这种事竟然还能发生在咱们医院,就太让人恶心了。大老爷们为了前程竟然能自甘堕落,委身人下,这就不光是龌龊的问题了。"
花长纶听着,倒抽一口冷气。
小赵继续说:"小花,这种事我也不愿相信。我不信咱们科能出这种人。现在小医生压力是很大,可是为了这点事就把做人的原则丢了,把男人的尊严丢了,可就真不值得别人的尊重。你若真心拿我当兄弟,你就明白跟我说一句,你跟皇董到底什么关系?"
花长纶瞪大眼睛,张口结舌的说:"什,什么意思?"
"我说的够明白了吧,装傻就没意思了。"
花长纶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在透视他究竟知道多少;小赵也危险的喷着鼻息,眉头拧成八字。俩人对峙了一会,花长纶咬牙切齿的说:"什么关系?普通关系!上下级关系!怎么了?嚼这种舌头好玩吗?"
小赵审视着他:"真是如此那就好。"
"哼~~~~"花长纶冷嗤,"果然是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真把人往死里贬,剜心蚀骨、抽筋挖髓。这样说一个男人,真叫人永世不得翻身。我现在才领教。"
小赵看他气得脸都白了,顿时也有些害怕:"小花,要说我也不相信,咱们一个科里,你怎么工作的,我们都明明白白看在眼里。况且,皇董我虽然不了解,但是看上去挺精英的一个人,我也不信他会跟人搞这种交易。只是,现在社会这么复杂,物欲横流,毕竟人心隔肚皮,流言蜚语才会有市场。"
花长纶冷笑:"绕来绕去,你还是不信我。"
小赵叹口气:"小花,你还是小心行事,不要再给人抓了辫子。"
这下花长纶脸色刷的苍白,结结巴巴的问:"什么意思?抓了什么?"
"别问了,你大学时候有些......嗯......事件吧?"
"草!什么事件?"花长纶气势汹汹的逼问:"我TM有什么事件?别人的错误偏偏要算到我头上吗?有人TMD缠你,你要为他负责吗?"
"别,别生气。"小赵急忙安抚,"我相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别激动。"
花长纶挥挥手让他忙自己的去,看小赵走远,花长纶握着胸口,一阵心悸绞痛,他差点不能呼吸。憋了会气,让那阵心痛过去,他默默地走回病房。

晚上,皇夏树回家,发现家里竟然一片漆黑。他一盏盏灯打开,一扇扇门拉开,轻声呼唤着:"小花?宝贝?你睡了?"
找了半天,竟然没人,顿时有些慌张。掏出手机一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宝贝一声不吭跑到哪里去了。
皇夏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刚要打电话找花长纶的时候,竟然在衣橱里发现了他。皇夏树是个自恋又爱美的家伙,衣帽间的衣柜打了整整一面墙,他随手拉开可能拉开的门一看,小花宝贝竟然蜷坐在里面,抱着膝盖发呆。
皇夏树蹲下身轻声问:"宝贝,怎么了?"
花长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受伤与落寞,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他张开胳膊抱住他,神经质的重复着:"怎么办?夏树,我该怎么办?"
"小花,怎么了?"皇夏树干脆也坐在衣橱里,搂着他,安抚着他。
"医院里有人传言我们的关系。他们说我为了前程卖......"
皇夏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马上恢复冷静,"流言蜚语,过些日子,就不攻自破。"
"可是......我们......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别怕,有我。"
"你就是问题的直接原因!"花长纶有些歇斯底里。
皇夏树叹口气,吻着他,问:"你爱我吗?"
花长纶看着他有些发愣。
"还能坚持吗?"声音温柔又低沉。
花长纶泪水淌了下来,抱紧了他,"夏树,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可是,我是个医生。现在人们对HIV非常警惕,偏见非常大,统计上Gay得Aids的几率这么高。如果医生被怀疑是Gay,那就一辈子别想再摸手术刀。有哪个病人想让怀疑得Aids的大夫看病呢?夏树,我已经背弃了父母,如果再没有了工作,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是个男人,不可能只依靠爱情就能活下去的。"
皇夏树也一阵心酸,"宝贝,宝贝,我爱你,我害了你吗?同性之爱有什么错呢?为什么社会的偏见要让我们承担后果?"
花长纶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后,低声啜泣着,身体一抖一抖。皇夏树突然觉得俩大男人躲在壁橱里哭泣简直荒唐透顶,他脸色突然变得阴狠,拉起花长纶站在月光下,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站在社会的底层,那你就只能承受着这个社会的重压。所以,我要你振作起来,我要你站在社会的顶点,俯视他们。即便他们议论你,编排你,他们也会从心底里怕你。"
花长纶惊恐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们不是中伤你、排挤你吗?没关系,挺起胸膛来,光明正大的面对这一切。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必承担任何后果。如果三个月之内这件事还不能解决,我就直接让你当院长。这年头,人以成败论英雄,谁再敢说你,你就让他为自己的嘴巴负责。"
"夏树?"花长纶惊讶的秉住呼吸,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你,开玩笑?"
皇夏树淡然一笑:"我说到做到。"
"不行,不行,这不合适。"花长纶急忙推开他。
皇夏树继续搂紧了,轻声说:"是不是感觉好一点?振作点,你将来是要当院长的哦。才这么点事就受打击了的话,太让我失望了哦。"
花长纶吸吸鼻子收回眼泪,噘着嘴说:"谁,谁受打击了?我不过是因为事情突然,有点失措而已。"
皇夏树将他拉回卧室:"宝贝,犟嘴可是要受惩罚的。"
花长纶使劲抽手:"不,不行,今天不玩了。"
坏笑:"考个试就把老公晾了两个星期,憋坏了我,你就‘性福'无望了。"
装傻:"你不举了?我帮你治。治不好还能换我攻你,会让你舒服的。"
皇夏树砰的将他推倒在床上,邪笑:"想上我?练十年再说吧。"

看到宝贝像只虾米一样蜷着睡得不太安稳,皇夏树从背后搂住他,在他耳边吹吹气说:"抬头。"就将胳膊垫在他颈下给他当枕头。
"想什么?"
花长纶叹气,"我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医生,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那我们是不是就没法反抗,没法在一起?"
"不会的,人的勇气和他的地位无关,和他有没有钱也无关,只关乎他的生活态度。你自己如果放弃,那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争取自己的幸福。"
"夏树?你会不会嘲笑我?笑我懦弱?"
"怎么会呢?"皇夏树轻笑,"人总是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这就叫做成长。"
"去,你才比我大多点?就跟我说什么成长。"动了动,想甩开这个大包袱。
皇夏树换换姿势,更舒服的抱紧了这个大抱枕,将腿盘在他腿上,笑着说,"社会环境也有一个转变的过程,现在美国就比中国宽容的多,这几年又流行这么个词:性向歧视。如果员工觉得自己在公司里因为性取向受到不公平待遇,可以向法院上诉他的老板。跟八十年代妇女运动中经常提到的‘性别歧视'很相似。"
"真的?"花长纶回头瞪大眼睛。
"嗯。虽然涉及到人的态度很难界定,官司很难打,但是总是有这样一批勇士冒出来为大家争取说话的权利,改变舆论风向。渐渐的,人们的态度就会转变了。"
"哇,美国真好。"花长纶长叹。
"呵呵,"皇夏树笑了,"宝贝,我们回美国结婚吧。"
"啊?"花长纶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开什么玩笑?"
"怎么,你还有什么其他人选不成?"
"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想什么?直接把你捆到美国去,在结婚证上摁手印就得了。就说这是个文盲,不会说英语来的。"
"你敢?"花长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做势要打。
皇夏树握着他的拳头, 将他拉低,陶醉的吻着,许久,叹道:"没跟你开玩笑,仔细考虑一下可以吗?"

第二天上班,虽然周围还有不少探究八卦的眼睛追随着自己,花长纶觉得坦然多了。有时候对于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人,他恶作剧的一甩头发,抛个媚眼,故作绅士的问:"小姐,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然后看那些女孩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的推辞,就觉得很解气。
皇夏树在银行忙了一阵子,似乎没有搞掂,需要回美国深入探讨。花长纶帮他收拾行李,总觉得十分不舍,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偷偷撅嘴生闷气。
皇夏树拉起他,走到阳台,环腰抱着,"舍不得老公吗?"
夜风很清爽,花长纶将脑袋枕在他肩上,"不管你了,就会耍贫嘴。"
"我不在这几天,正好可以让你避避闲言碎语的风头。不过......"皇夏树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扭向自己,"你给我老实点,不许你趁我不在勾三搭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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