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芜杂————francais
francais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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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敏找陈立凡哭诉,说我故意看她笑话,再然后陈立凡就让我给小敏道歉,他说"哥们,帮个忙,哄哄小敏。"我摇摇头,没答应。陈立凡在我背后一顿大骂:"TMD,颜景,怪不得阿南他骂你人渣,你TM就是一人渣!"
而据邱沛东同学提供消息,说小敏下星期回学校,以后就不住这儿,我干脆那几天又住回了表哥家。宁可被符宣捉弄也比忍受这女人好,于是那日符宣喝得一身酒气回来发现我居然在,马上就开我玩笑,"小景,怎么还是舍不得我这里?"
不管他胡言乱语,我上前扶住他歪歪斜斜的身体,"你怎么喝这么多?"
这破人居然就势依在了我身上,重的跟猪一样,他也不答我话,糊里糊涂地问:"怎么,跟同学吵架了?"
我一把拖他到沙发上,"没有吵,是因为别的事情。"
他一脸不信地摇头,明显是不把我说的话当真,一气之下,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醉糊涂了,我把小敏的事说了一遍,他听完后大笑不止,搞得我满头黑线,"笑什么?这回又怪我了?"
符宣这家伙居然站身起来,离我近的连酒气都喷过来了,他神秘兮兮地说:"小景,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好像特别讨厌女生啊?"
下意识的,我像是故意要掩饰什么一般,矢口否认,"谁说的,我只是讨厌丑女,又不讨厌美女。"
他笑笑,"你眼睛里啊,只怕都是丑女。"
我只当他酒后乱语,又七手八脚把这么个猪弄到床上,随便扯了块毯子给他盖上,他还模糊不清自言自语着,真是要命,平日里青年才俊的美好形象全数消失,最后他一把抓过我的胳膊,"小景,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喜欢男人。"
天,他兀自说着,一会儿竟然睡过去了,我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炸雷轰到一般,呆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05
尴尬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谁都不会主动去提,不知道符宣这家伙是真忘了他那晚说的话,还是故意装傻,实际上反常的倒是我自己,竟然毫无怒意,难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疑神疑鬼,甚至在闲暇时间,目光对上符宣,都觉得他在心里大概已经认定我喜欢男人,要不然就我那样的臭脾气,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莫名奇妙的心虚不安,几次欲言又止,简直糟糕透了。
后来便是入职第一天,顶头上司是长两届的校友,很有意思的名字,吴双,是干练的职业女性,当初学校里出了名的学生干部。她对我很不错,毕竟同一出处,亲自安排了办公的地方,高级写字楼里高级塑料板隔开的一方寒碜的立锥之地,正式成了我的安身立命之所,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当她拿来一叠说是替我预备的名片时,我仔细端详了半天,黑底红边的设计,"软件工程师"几个字,然后跟着的是我的名字,颜景,突然发现连自己习惯了二十几年的名字也变得陌生起来了。
然后,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宋之南,他居然会在?
他絮絮叨叨地在和前台接待讲话,我的视线顺着写字楼里暧昧不明的光胶着在他身上,搞笑,这家伙这两天还没气死?他乱蓬蓬的头发,衬衫也穿的很没品,最难堪的是那双土黄色的运动鞋,看上去不过是个半大的中学生模样,只那张苍白的脸还略有些学者风度,不至于一无是处。
他与那接待言毕,转身正好对上了我,很明显的敌意,我敛下目光,不想在入职的第一天就惹出什么麻烦,他定定地站着,过了半会儿才走出去。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难道说,方方竟然信了我的表白?
第一日的工作并不繁重,我草草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吴双一起用了晚餐,她的确是非常照顾我,甚至连同事中哪个勤快,哪个懒惰,哪个老实,哪个刻薄都一一提点,一顿饭吃的非常开心,说老实话,心里挺佩服这位校友的。
下班后,我没回符宣那,估计那小敏也早就走了,于是回到自己的"家",邱沛东和陈立凡都在,陈立凡明显对我爱理不理,一副你大少爷该哪儿哪儿去的嘴脸,邱沛东当了这么些年的和事佬,一边朝陈立凡使眼色,一边又怕我发难,真是叫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我拍拍他的肩,走了开去。
今日吴双硬要给的两张咖啡券,我借花献佛了一次,转赠给了邱沛东和陈立凡,陈立凡从来不是个记仇的人,对我的态度也明显好了许多,甚至他自己都开始嫌恶起小敏的某些行为举动,我想想好笑,老爹老娘还有符宣都打电话来询问第一天入职的感受,非得我唧唧歪歪讲一大堆他们才开心,本来还算美好的夜晚,竟然,午夜十一点半后,宋之南一脸颓废落魄地站在门外,陈立凡拖他进来的时候,这家伙的表情简直吓人,我颇为尴尬,回避不是,不回避也不是,干脆僵在沙发上,等待宋同学暴风骤雨的谴责。
诡异的是什么也没有,宋之南两手掩面,再无其他动作,随处可及的都是难堪的沉默,我不耐地又想抽烟,邱沛东,陈立凡二人也是一脸尴尬茫然,半晌,宋之南终于开了金口,他声音低哑,"我跟方方分手了。"
我从鼻子里哼了声,他抬头盯着我看,似乎一定要将我看到羞愧满面,无地自容的地步才罢休,无奈他真是低估了我的厚脸皮。我无动于衷地坐着,也不避讳他愤怒的目光,最后他是气得连手都有些发抖,"颜景,你就不感到内疚吗?"
我好整以暇地笑笑,"方方既然都能信我这么个人渣的话,你又何必难过成这样?"
他气得满脸通红,似有不甘又略显颓败,"分手是我提出的。"
一下子,我们三个都很惊讶,邱沛东满是难以置信的"咦"了一声,"阿南,你甩了方方?"陈立凡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哈哈笑了几声,轻飘飘地说了句:"阿南,我真替方方可惜。"
我知道宋之南这会儿根本就是想宰了我,事实上他真扑了上来,邱陈二人根本就拦不住,那家伙死死压在我身上,叫人动弹不得,他那瘦长嶙峋的手指对我又是抠又是掐,说的难听些,简直就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妇模样,我闷声哼了哼,挑衅地在他耳边说到:"懦夫。"
宋之南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倒不在乎这刻他还挂在我身上的不雅姿态,我用力推开他,
没再说话,干脆回避这种尴尬场面,我承认自己做的很不够意思,我甚至都有些内疚,异常后悔那天莫明其妙的举动。
躺在床上,该死的眼前总是宋之南那张苍白的脸,说实话,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烦躁地扯了毯子蒙住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06
后来,方方成了我的女朋友,实际上,应该说我成了方方的男朋友更加确切。那天,我去学校接小MM同去吃饭,她就那样和我并肩走着,似乎有些胆怯,总是跟不上我的步子,学校那条颇副盛名的林荫大道似乎也没那么些情调了,我笑得很温和,回头一把牵过她的手,"方方,你说,我们今天去哪儿吃饭呢?"
二十分钟之后,我和她面对面地坐在一家素食西餐厅里,女孩子们嘛,大概都更偏爱蔬菜一点,看着侍者端上来奇奇怪怪的叶子,我自己倒是有点郁闷,方方果然还真是个傻妹妹,她这才说到,"这里原来全是素食呢,怪不得名字叫『普罗旺斯的树』!"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盘子里的菜,兴致缺缺地尝了几片叶子,笑着对方方说,"我呀,还是比较喜欢普罗旺斯的油煎小羊排。"她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这么看似乎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于是我彻底停了刀叉,在一边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嚼那些蔬菜,她注意到我的视线,面色一下就烧红起来,羞涩地小声问我,"学长,你怎么不吃啊?"
我尴尬地执起刀叉,"这蔬菜的味道。。。"
这该死的方方竟然了然起来,她来了一句,"学长的食量似乎一直很小。"
我有一种额上冒青烟的感觉,几次三番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丢脸,一顿饭吃的异常艰难,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做的都是些郁闷至极的破事情,莫明其妙在宋之南和她之间插一杠子,等到事情无法收场的时候居然还内疚得恨不得憋死自己,最后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真的跑去向这女孩表白?!
我自嘲地送了一大口杂草般的食物到嘴巴里,以前还真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入口非常不舒服的味道又让我怒意翻滚起来,该死的迟来的责任感!
从那家"树"餐厅里出来,方方很是开心,这次她主动挽过我的胳膊,反倒让我极不自然起来,好死不死还遇到熟人,不远处竟然是婷婷和小莎,婷婷一袭翠色短衫,看上去清纯如同中学生,小莎长发披肩,气质娴雅,两人都极为出色,赚足了回头率。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侧身走过,没料到方方竟然朝那二位小姐方向,放声喊了起来,"婷婷姐--"这声简直叫得我心惊肉跳,这小丫头竟然也认识婷婷?于是我只好尴尬地转过身来,认真算起来,大三那年和小莎分手后,这次似乎还是我第一次再见到她。婷婷目光扫过方方挽住我的胳膊,脸上也不知道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她大惊小怪地对方方说,"方方,这就是你的那位学长?"
我竟然觉得脸上发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头正好与小莎的视线相接,这下更叫我不自然起来,于是急忙避开,心里就算是对自己,也要鄙薄一番,简直是丢脸到家了。
最后,我拉着方方匆匆离开,那样子无异于落荒而逃,这下好了,更多了两人鄙视我诱拐小MM。而那天送方方回学校后,在女生寝室楼下,小MM末了拽过我的胳膊,她问我,"学长,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老实讲,这问题当着她的面,实在叫人难以回答,而事实又那样明显地摆在面前,那一瞬间,立即就让我焦灼起来,而最终的结果是,我非常没出息地没有回答,这实在是逊毙了,真是没想到自己竟能愚蠢,无耻到这种地步,自作聪明地想要挽回已经发生的错误,结果一错再错。。。
我发誓,那会儿我切切实实地诅咒了宋之南百八十遍,这该死的家伙,他大概还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天知道我这个始作俑者更是焦头烂额,郁闷不堪,他至少还有一大帮人同情,我连那个都没有。
方方带着哭音对我说了声,"我上去了。"
我很想在楼下再站会儿表示自己的歉意或者是其他什么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可事实上,我还是忍不住地转身离开了,真是该死!
我对自己失望透了。
实在是太失望了。
回去的时候,看我不佳的面色,邱沛东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我目前的情况,就算连说句话也觉得困难,而事实上更有叫人沮丧的事情发生,小莎下个月结婚,今天特地和婷婷送请帖来了,非常赏脸,我们这群同学中,只邀请了我一个。
我用手指夹起那片红色的,极为喜庆的包装精致华丽的请柬,仔细读了两遍,最后又放回去,邱沛东试探性地问我:"你要去?"
"去,当然去!"无来由地提高了音量,我起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倒头大睡,原来小莎都快要结婚了呢。而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酸溜溜的感觉,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07
方方那边再也没了后文,而这场闹剧注定是要以我长久的歉疚收场。
公司里入职后越来越忙起来,好容易暂时摆脱了坏心情的纠缠,那日的研讨会上,我竟然又看到了宋之南,我顿时有种无力挫败的感觉,就不知道宋同学是否也有同感。
宋之南静静地坐在会议室的后排位置上,几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不少,虽然是穿着整整齐齐的西服,眉间掩饰不住的憔悴,其实我根本不想去注意他,无奈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后连会议的内容也不曾听清楚。

磕磕巴巴地总算弄明白原来这是公司与母校的合作项目,宋之南的导师刚好是母校那边的项目负责人,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我竟然被点名为公司这边的项目负责人之一,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即便是连吴双也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这么优秀的人,不过入职月余竟能飞黄腾达到这种地步,在研讨会上,当副总说出这样的安排时,我虽然面色上没表现,心里还真是大大吃了一惊,而更要命的是,我竟然下意识地去观察宋之南的反应,让人失望的是他除了轻笑并没有其他反应,我偏过视线后,对于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在意宋之南的事实表示无比的郁卒,那其中甚至还掺杂了些许惶恐。
会议后,虽然说正式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大家都寒暄起来,宋之南的导师实际上也曾经教过我,他不住夸我年少有为,我只在一边陪笑了几声,便急急离了现场,最后宋之南竟然开口叫住我,他不冷不热地恭喜我刚进公司便能这般顺利,我僵着,没说话,有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失态,总给别人留下高傲不可亲近的坏印象,无庸置疑,在宋同学眼里,我的分数又连番降了无数等。
成为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忙忙碌碌中,小莎的婚礼将近,有着前男友的尴尬身份,也许不去是最妙的选择,可是这请柬都已送到,不去已经不是我颜景的风格了。
香格里拉酒店,说老实话,似乎连出席这样的场合的衣服我都没有,如果就那样衬衫牛仔裤的模样出现,是丢自己的脸,还是丢小莎的脸,好像还不好定论。于是我决定还是穿着得体才好,再怎么样,大家都是被认为是精英优秀的人,好歹我们都是某某大学出来的,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自嘲的笑笑,手也顺便从口袋里掏出烟,吞云吐雾起来。
然后便去向符宣借衣服,他开门见到是我,便笑到:"小景,这会儿你可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还知道来看表哥我,真是不容易呢。"这家伙似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喜欢开我玩笑,并且似乎我的近况他总是非常清楚。
不去理会他素来都要的废话,我开门见山地借衣服,他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一副老妈子的口吻,"小景,你也该学会给自己买衣服了,要不就赶快找个女朋友给你买。"
我皱起眉头,这似乎该是老妈教训我说的话,从只长我四岁的表哥嘴巴里出来,总叫人觉得奇怪,我烦躁地回了句:"怎么?罗里罗嗦是不是小气到连衣服也不想借给我?"
难得的符宣没再废话,他笑笑,"好了好了,说吧,要借衣服干什么去?"
我淡淡地说了声,"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你的朋友都有快结婚的哪?"他不适时宜地又大惊小怪起来,摇着头说,"没看出来。"不过倒是转身替我翻出一套西服,深色料子,看上去非常正式,即便我对服装品牌或是其他都一窍不通,也知道价值不菲。
他让我试试看,顺便说到,"说来真巧,我今天也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香格里拉,据说新娘是个大美女,我啊,今天赶着大饱眼福呢。"
"香格里拉?"我将手里的西服放到沙发上,懒得去试,"我好像今天也去那个地方。"
"新郎叫白拓明?你的那位朋友是指他?"符宣饶有兴致地问。
"我是新娘的朋友,大概就是吧。"我回想起请柬上,似乎是有白拓明这么个名字。
符宣嘟囔了声,"真巧。"然后又急色地问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到过还有个交情好到出席别人婚礼的女性朋友啊?"
"不是什么女性朋友,是前女友比较确切。"我笑笑。
"哦?"符宣挑眉,"嗯,那你换套西装吧。"
他竟然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这次是套浅色的西服,确切来说应该形容为暗淡的银灰色,我接过在手上,不禁问到,"有什么区别吗?"不想符宣倒故作神秘起来,摇摇头说,"你这脑袋啊,说了估计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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