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穴位(17)
开始在父亲手低下混饭吃。我对管理不熟悉,虽说不上一窍不通,可是要熟悉那麽所繁杂的业务,我也一时有些吃不消,但是父亲并不对我宽松。他是故意让我这麽劳苦一阵子,毕竟我这二十几年都太轻松太懒散了。
姐姐似乎对於我这麽乖顺就进公司帮忙难以置信,她以为爸爸手里握著我什麽小辫子,时不时的笑话我一番。然而事实上,回来帮忙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枯燥。我这个人就是这麽容易满足,只要不让我去做讨厌的事情,都能安下心来慢慢适应。
当然这段时间,我也是清心寡欲得很。不但没有女人纠缠我,连卢悦霖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从不出现。我时尔想起和他一起加班的日子,仍旧颇为怀念。那时候我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只做个普普通通的员工,跟老板好好做事就行了。别人也不对我处处拿捏,万事小心。在公司里,都知道我是三少爷,我又怎麽能自然的做事,像以往那样的和同事想处。当然,我也劝慰自己,过些日子就适应了。终有一天我也是要做老板的,又怎麽能时时和员工交心体己。这都是个过程。
父亲每个周至少也要工作七十个小时,强度之大,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原来没有跟著他做事不知道,只觉得他忙忙碌碌的,没想到这麽辛苦。有时候想劝他休息,可是我又知道自己现在还无法胜任那个位置,不能从容的接替他。
冬天来的时候,香港的气温还是高居不下。今年一定又是个暖冬。
港报的头条还是刊登了苏漆漆和Liven的照片,煞是亲密,我不禁想到过去,还是有些感伤的。这个女人以前只因我一个人而雀跃,只依偎在我一个人的怀里。而现在全港的人都知道她是别人的女人。我真怕朋友打来电话问我怎麽回事,毕竟是尴尬的。看来苏漆漆当初说对了,我这个人,终究放不下的还是面子,既不是情也是她那个人。
没想到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卢悦霖,我想以他灵通的消息,他不可能是看报纸才知道我和苏漆漆分手的。
看到手机上闪烁著他的名字,我有点不可抑制的激荡,那感觉很微妙,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接起来就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他约我晚上去阑桂坊喝酒,我也没有拒绝。
一别三个月,再见他,还是英气逼人。
"你还果真一脸衰相,难怪女人不要你了。"他坐下来,要了鸡尾酒。
"这麽久不联系,你见到我就是想确认这个?"
"你耍无赖的功夫还是那麽好,走吧,我们去包间里,这外面太吵了。"
我拿起外衣,对他一笑,说道:"你是怕遇见老相好吧,这里你的熟人一定不会比我少。遇见情人就说不清了嘿。"
他笑著推我一把,也不否认。e
酒保把我们点的酒给移了进来,开了微暗的壁灯,帮我们带上门。他一定是把我们两个男人当成一对了,那怪异的眼神就一直在我和卢悦霖身上扫来扫去。
"说吧,今天约我什麽事情。该不会是专门为了来嘲笑我的吧。"
"我没事就不能约你麽?"他也把外套脱下来,里面只穿了薄薄的衬衫。
我看他一眼,只觉得隔了这麽些时候再相见,我和他心里的芥蒂都淡了很多,仿佛真的是老朋友一般,说话也随便多了。不若以前那麽剑拔弩张,处处小心。
"苏漆漆没有跟你在一起时漂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上相的原因。"他指的是那张报纸上的亲密照片,想来,这些细节我倒没有去注意。
"你好像很开心啊。"我凑过去调侃他。
他捏著高脚杯,摇晃著那颜色鬼魅的液体,笑著,那笑也如同染上了酒的鬼魅,然後他缓缓的说:"你说我的情敌有了好的归宿,我怎麽能不欢喜一阵啊。"
这话丝丝入我耳里,若隐若现的暗示,我都一一接受到了。也不晓得是今天心情确实郁闷还是为怎麽了,我竟然有些开心他还会这麽说。毕竟这麽长时间他也不联系我,我以为我们的之间关系该是断了。现在他又主动来联系我,哪怕不是怎麽好的事情,但也比他就这麽断了来往好。我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但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有的时候,要追逐乐趣也必须附带承担些风险,这个道理我懂。
"予笑,你现在单身,我是不是有机会追求你。"
我笑一下,倒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只是个自然的反应,"你没资格,我是单身了,可你还不是。"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过,我会尽快解决的。她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Benjamin你还不够了解女人麽,女人就没一个讲道理的!"
"你喜欢苏漆漆。"
我思考了三秒锺,决定如实回答,"不,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毕竟她也和我好了两年多。"
听我这麽说,他决定换话题,问我:"在公司里做经理还行吧?"
"没有给你打工好,我爸是个虐待狂,一个星期要我工作七十个小时,周末也得陪他应酬。害我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
"你就是副懒骨头,得有人催促著才做事,我理解你爸。"
"怎麽这麽说,我好歹也给你做牛做马那麽多日子,你这个人太不厚道,以後都不敢给你打工了。"
他嘿嘿的笑,把杯子靠过来和我碰一下,昏暗的灯光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添了一下嘴唇,但是那个样子出奇的性感。我想到他的身体,酒精热辣辣的在体内乱蹿。他靠过来,离我最多五工分远,低低的呼气,我都能感觉到起伏。这样暧昧的姿态,我对他真的是毫无抵抗力,我想他一定是故意诱惑我的。
他的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後自然的撑在我旁边,於是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了过来。
"干什麽靠这麽近。"
"好久没看你了,想看仔细点。"
"呵,你酒量有这麽不济?这麽快就说糊话了?"我笑著往後靠了靠,并不厌恶这样的接近,只是紧张。我承认我的联想过於丰富,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就在这酒吧里对我出手。这种邪恶的念头像朵小花一样,在我心眼里慢慢绽开。因为不是第一受他诱惑了,所以我的定力越来越好,只是心里想想,身体并没有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化。
"你在想什麽,表情这麽严肃。"他笑著从下往上看我,我简直要受不了了。他脸色染上几分酒色,那样子妖冶得如同晃荡的尾弋。有一种深蓝色的魅惑窜出来,把这个包厢里的灯光变得著实暧昧而妖气。门外传来的点点音乐勾勒这不该释放的兴奋和压抑。
我确实动情了,至少在他问起我好不好的时候,这种感觉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给我的温情,又宛如情人般的半明半暗,恰到好处。心被细细密密的层层包裹著,他给我下的蛊,我已经毅然接下。
爱情穴位(18)
我也放下酒杯,用手指无意的插过他的嘴唇。他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我,我想他的脑子里一定在挣扎著,因为是男人都必须要面对引诱和抵抗引诱。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选择,我比他更快的选择了放纵一下欲望。在这个隆冬的温暖夜晚,和一个美得像豹子的男人。当我把嘴唇贴过去的时候,他猛的托住我的後脑勺,深深吸我口腔的每一寸空气,再用带有他气味的空气填满我的肺。这个吻绵长而令人窒息。我不可抑制的产生渴望,渴望更多的得到他。不只是吻,还需要抚爱和安慰。
随著我的手指一一下滑,他的肌肉明显的紧张起来。我低低的笑,没想到这个情场老手也会表现出如此的生涩。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和刚刚的红晕不同,这是带著情欲的浓重,只有透过我这一双迷蒙的眼才能真实的看清。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衬衫被我退到手肘之下,而我的抚摩更是一寸寸扩大,他的欲望在我的手掌里渐渐融化。我看到他的眉头轻皱,激烈的抵抗著快感一波一波的冲上大脑,那样子十分好看。我都有些沈醉了。
"予...笑,你想上我?"看来他的神智还是很清新的,有感觉到我的意图。
我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尽全里的取悦他,让他沈沦在快感里,而忽略掉我的意图。我想他在想上我的时候估计也是这麽个心思,要不怎麽会每次我都明名知道危险,却又拒绝不了。他用手扣住我的腰,那样子,脸紧崩著,看来已经有心里准备。我没有想到他能这麽轻易的顺了我的意,他如果反抗,自然是没有丝毫问题的,可是他没有。
他越是这样的隐忍和顺著我,我越是激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开始有些粗鲁的揉捏他的身体,他的嘴里溢出细碎的喘息,他看著我,分明在说,没关系,你想怎麽做都行。若是有个如此英俊的男人用这个的眼神诱惑你,我想世上是没有几个人能抗拒的。
把他的腿抬起来,搁在沙发上,我解开自己的腰带。他看到我的身体,那呼之欲出的欲望,不禁往後缩了下,我想是人处在这样的劣势下都会紧张。於是安抚的亲吻他,希望他能同我一起享受。我的吻沿著他的脖子一路往下,牵出一窜暗红的痕迹。他却突然呻吟一下,转过身子,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麽。於是由著他,毕竟对於男人之间的欢爱我可是个门外汉,他这麽干脆的把自己交给我,真是让我很汗颜。
"你第一次这麽做,还是不要看到你也有我也的东西好,免得你没了兴致。"说完他背过去,弓起身子迎接我,那背脊光滑的扭成一条诱人的曲线,在灯光下泛著银光,我用手指轻轻的滑过,引起他的一阵颤栗。
用手把著那结实的腰身,我也没有提前帮他做扩张就冲进他的身体里。我知道似乎是卤莽了些,可是他那麽对著我,叫我如何忍耐,只能寻著本能去做。他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狠狠缩了一下,我也被夹得很疼,不敢再动。他深呼吸一下,仰起头向我索吻。我战战兢兢的去吻他,因为我确实被刚才那一下给吓住了,激情去了一半。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他就像感觉到了我的犹豫,那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温柔的缠绵。让我舍不得放开。
我把他的腰再抬高一些,伏下身子来让他慢慢适应,"我要动了,悦霖。"我也不等他回答就开始抽动,欲望撕磨著他的身体,越烧越烈。前所未有的快感贯穿我的身体,填满我的理智。也顾不得他发出疼痛的呻吟,硬是越动越快,越送越深。他的身体被我摇晃著,还是随著节奏摇摆。
在我身下的这个男人说不出的满足我的征服欲,那是同女人交欢完全不同的震撼感。感官和精神上的统一,我掌控著他的疼痛和高潮,给予他身体所有的感受,这种感觉深深刺激了我。成为这一场造爱里最强烈的激素,我激动不已。达到从未有过的巅峰。
他慢慢随著我的攻城略地开始松弛下来,身体出奇的柔软。我细碎的吻著他的耳垂和脖子,挑逗著他身体上的敏感地带,希望他能跟我一样感受到快感麻痹著全部神经。
等我在我他身体里达到高潮,他紧崩的是身体才像坍塌一样松懈下来。汗水密密麻麻的窜在一起,脸色也有点发青。於是我歉疚起来,毕竟我对於同男人做这样事毫无经验,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让他好过一些。随手抽了几张面巾纸,替他清理一下。他却夺过去坚持要自己来。
激情退却以後才算得上是尴尬。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包厢里清理身体,真是太过放纵了,这里是公共场合,这麽做早已超出我的底线。不过现在最让我头疼的还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该怎麽面对卢悦霖。这让我惶惶不安。
"你,没事吧?"我试探著问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穿好衣服,这个屋子里暖气很足,他的脸上血色开始回升,可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比较难受现在。
"你摆的那个是什麽脸色,被上的人可是我。"他穿好,坐下来,似不舒服,一直换著姿势。
"我......"实在不知道说点什麽好,是能点根烟来抽。
"这麽做,我们算是扯平了吧。我把我的第一次也给你了。"他更是不给我留余地,直接把一个原子弹抛给我,炸的我魂飞魄散。
"卢悦霖,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男人的。"
"我有说要你负责麽,我又不是女人。你那脑子里在想什麽呢。"他显然这个时候脾气不怎麽好,说话带著气,我还是不要说太多,越说越错。
"对不起。"
"你给我闭嘴。关予笑,我这麽做只是想要你明白,我卢悦霖不是看上了你那副身体,只想著在你那里发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也可以把我自己给你,我要你接受我。"我真的很不理解,他是怎麽做到的,在被做了那种事情之後马上冷静又严肃的跟我讨论感情问题。而且以这样的姿态,毫不偏颇,真不知道他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还是太有做律师的天分,我完全败给他了。
把抽了一半的烟按进烟缸里,我发觉我的手有点抖,"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麽做。我刚才也不知道怎麽了。"我有点语无伦次。
"好了,我又没逼你现在下决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今天这麽做,就不是为了要让你对我报有什麽歉疚之心。你这个人,就不是肯直面自己的感觉和情感。"
又一个人这麽说我,我有点闷闷的,没有接他的话。
他拿起外套,把把了头发,撑著茶几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那姿势很奇怪,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疼,毕竟我自己也知道那种感觉,人就像给撕成了两瓣。本想去扶他一把的,可是身子怎麽也挪不动,我定在那里,脑子里一团乱。他说的话,我自己的感觉和想法,还有我对他心思的琢磨,交织在一起,遇见某一个交叉点,乱了套。我分不清是是非非,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这乱七八糟就关系,究竟要怎麽才理得清。我又是在那麽清醒的情况下占有他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不是对他,对我自己我也没办法交代,他是个十足的男人啊。我是哪儿出毛病了。二十几年来我的性取向都是正常的,怎麽突然一下子变得这麽不明不白了。
我回到家里,人都睡了,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不堪。
可能周围的人都看出了我情绪上的不安,秘书第三次进来换咖啡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今天有什麽不顺心的事情,怎麽咖啡都一口不动,都搁凉了。
经她这麽一问,我也放下手里的活,问她:"你说,要是一个人和你的关系是,他接近你时你不回避,但是又怕他和你太近了,若他不接近你了,你又有失落感。怎麽回事?"
"关经理,你问我这个啊,这麽浅显,那就是恋爱呗,靠得太近怕对方太了解你,知道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不靠近心里又不甘,总想著去牵连点关系。嘿~说说,对象是那个名媛闺秀,嗯?"她眨著眼睛看著我,那模样还有几分可人。她觉得浅显的事,怎麽到了我这里就这麽想不透。
我不由自主的说:"可是他是个男人啊......"
"啊?!"她尖叫一声,把我的魂给拉回来,"不是吧,天下女人要哭死了,你怎麽能喜欢男人啊。"
"胡说,我什麽时候说我喜欢男人了。"我瞪她一眼,她马上收拾好夸张的演技。
"可是,你刚刚不是那麽叙述的麽,这个人你肯定是喜欢的。就是又怕他知道你真喜欢他,不知道你在别扭什麽,关经理。"
"......我在别扭什麽?"
"诶,喜欢就好了。何必管他是男人女人。感觉这东西很微妙,不是那麽容易就被一些规则给阻隔了的。"她说得一本正经,那句喜欢就好了何必管他是男是女倒是让我想起苏漆漆来。现在的女孩子怎麽这麽开放,个个都不以同性相恋为变态,反而一副卫道士的姿态,认为只要以爱的名义,什麽都可以被原谅。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别胡思乱想,我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