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 雪————tapeti
tapeti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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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生不能不算圆满,即使这圆中心里少了些什么,装作看不见就好。
照例是出征前的一段宣讲,石若川在最后挥刀划向那湛蓝晴空。
"此战必胜!"他吼着。
台下几十万楚朝黑衣铁骑一起举起了手中的佩刀,那闪烁出来的寒光耀灼着所有人的眼睛。
"必胜!"这几十万男儿一同发出雄壮的声音。
"必胜!"

王师征南北
当越国的国君的头颅悬吊在都城前的旗杆上的时候,石若川站在这用石头堆砌得高高的城门上,仰着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心里隐隐觉得暖。
这暖,来自那刚从手上擦去的敌人的鲜血,来自那刚刚在眼前斩杀的败将的惨叫,这暖带着杀戮一股脑的扑过来,竟也能作为安慰。
如果不能握住情爱这么小的东西,那么我臂膀足够大,土地和权力是抱得紧的。
我始终不会甘心自己两手空空,石若川带着笑对自己说,我是个贪婪的人,即使这样的人到了最后合该下地狱也好,我都会杀出自己的一条路来。
至于这条路上有多少血腥多少伤痕,早就习惯了不去计算。
我只要一个人活着就好。

在越国的朝堂上,石若川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跪着的一排人。
他嘴角噙着冷笑,这国亡了,这国先前的王子皇孙一瞬间就变得低贱起来,原本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人物,这会儿跪在地上战栗着连抬起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这么看来,这国亡得倒不冤。
看着那些旧臣纷纷表示对楚朝的尊崇,恨不得当时就割腕明志投奔过来,没来由,石若川却想起来那一个一个的"篡"字。
那一条一条挺直了的脊梁。
石若川心里不由得暗自一沉。
和那一条一条挺直的脊梁一起在心里浮现的,还有一张苍白,却不可征服的脸。
只不过最终我还是毁了他,亲手,一点一点地。
阴暗的笑在心里慢慢涌出来,就像黑色的花在原野上蔓延开放,有着诱人的剧毒的芬芳。这时候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充满,倒也不好说是喜还是悲,可是满满当当的,一时间倒说不上有什么不圆满。
就是不甘心,缓缓地有不知名的焦躁在烧着,人渐渐变得饥渴起来。
石若川缓步走下大殿的台阶,在那些瑟缩的王子皇孙面前停下脚步。
他一个一个审视,那些缺乏光照而苍白的精致面容使得他厌烦起来,这些人,这些人,他在心里狠狠的想,这些废物,就是我要征服的人么?
这游戏到了现在却突然显示出它的无聊,石若川一时间有些失落。
却有人小心翼翼触碰他的衣襟。石若川停下脚步。
看见的是一张带着慌张渴望的少年的面容,这容颜精致,仓皇。
石若川猛地觉得自己心里什么地方被猛地撞了一下,隐约有些酸痛。
他蹲下来。
声音冷漠。
"你做什么?"
"我......"少年的声线颤抖,双手也抖抖索索,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没有从石若川的衣襟上离开,"我不要死......"
眼睛里带着绝望却也不舍得生命的小小期望,这孩子这时间看起来就像一只小小动物,孱弱且孤单,这生命如秋天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一般四散,之后被冬日埋藏,不晓得有多少能够在第二年初春萌芽生长。
这话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另外的人也猛地叩头,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哀求。
看着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所谓天皇贵胄的人如今低贱一如尘埃,石若川在心里忍不住讪笑。可是,那少年的面容如同萤火,在心里恍惚的透出一丝光来。
他,好像很像他呢啊......
石若川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想着。
身体比心诚实,先思考一步已经采取了行动。
石若川的手指托起少年的下颌,那如玉雕一般精致的下颌。
少年纤细的眉眼透露出一种略略病态的美,鼻梁挺直,薄的红唇湿润,有着鲜艳的颜色。
他右眼的下方有一粒褐色的小泪痣,给这人更添了些楚楚的风致。这样的容颜,在男孩儿的身上倒是要嫌略略女性化了。
少年被迫抬起头来看着石若川的眼神里露出小动物般的慌乱,石若川不由得在心里燃起一把火来。
这火汹涌,渐渐烧至小腹,身体听从了欲望的叫嚣,石若川冷冷的笑,不管不顾的,一把将那慌乱的人抱起,进了内宫。

在这内宫里也听得见外面女子的惊叫声,石若川也不想去管,这样一场一场的战争打下来,他也知道是什么时候要给他那些将领们一些疏解的机会才好。
少年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直着,手足无措。
石若川将他粗暴地扔到柔软的床上,用了看猎物的眼神,冷酷的下令。
"把衣服脱了。"s
少年一时间窒住,双手不由自主掩住领口,石若川却不耐烦的冷嗤。
"装什么?"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惜,"在我丧失耐心之前你最好听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和他们一样。"
少年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苍白的痕迹,再咬得重了,竟然渐渐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
下一刻,他的手抖抖索索的开始脱自己的衣衫。那手不熟练的颤抖着移向自己的胸口,纽扣却变得难解起来。
石若川一脸不屑,端坐在少年的对面,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少年只觉得自己就像那待宰的羔羊,在屠夫面前,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
本就不是习惯自己穿脱衣物的人,这动作缓慢笨拙,却引起石若川的欲望来。
他压上他的身子,那繁琐的衣物在他手下只听几声丝帛裂开的声音,少年转眼之间已经赤裸。
石若川半撑着身子,眯着眼看这洁白身体。
少年的身子匀称,虽瘦却不露骨,纤细的腰和窄窄的臀合成了漂亮的曲线,修长的腿紧闭着,在双腿交汇的地方那青涩的欲望正垂着头。
石若川玩笑似的一手抚摸上少年的欲望,另一手也不闲着,揉捏他胸膛上的一粒生涩果实。唇吻上被咬伤的嘴唇,血腥的味道反倒激起更深重征服欲望。
少年毕竟生涩,被这调情老手不一会儿便玩弄得气喘吁吁,那欲望的顶端也在石若川手中渐渐湿润。
"想要射出来了么?"石若川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却使了劲,那急需释放的欲望一瞬之间被握紧,少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石若川用另外的一只手缓缓卸下自己身上衣装,当他与少年裸裎相见的时候,他看着那少年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昂扬欲望的表情冷冷的笑。
接着他推倒他,没什么多余的前戏,直接进入。娇嫩敏感的粘膜被撕裂时少年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流出来做了润滑,这抽插变得轻易起来,每一次都如同要生生将他贯穿,却在疼痛的时候也不可抑制带来奇妙的快感。
少年的双手紧紧抱住石若川背脊,在上面留下划痕,石若川只是不去理会。
他只是强占他,心里却恍惚着,这样时光似乎以前也见过,有个青涩的少年也是这样被自己蹂躏占有,可是后来怎么了呢......
在抽插之中欲望达到了高点,石若川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低低的吼了一声,他将浊白的精液尽数灌溉在那第一次被开发的密穴之中。

欢爱过后,石若川起身穿好自己衣裳,连那昏睡过去少年一眼都未看,转身离开。
空气之中似乎还弥漫着那少年混过去之前气喘吁吁的话语。
"你记得我好不好......我叫林池......"
或许谁都没看见,当石若川踏出宫门的时候,瘫睡在床上林池的眼角,有一滴泪洒落......

此情无所依
队伍休整完毕,石若川带着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兵还朝,却也没忘了带上林池。
林池,呵,石若川想着这个名字,他是越国国王的幼子,自小就是娇生惯养惯了的。
石若川却不理会,每一日都照旧率军骑着那万匹良驹奔驰,不去看那即使在马车里也因为受不了颠簸而频频呕吐变得更加憔悴的脸。
夜里起了欲望,便扯开那人的衣襟,毫不怜惜的进入,抽插,释放,就像没看见少年紧紧抓住被角的手以及没听见那痛楚的呻吟一样。
不过就算是欲望,也能算成一种牵挂。
石若川发现在身体上这少年成功地留住了他的兴趣,年轻的饱满多汁的身体,被自己撕裂被自己进入,这一瞬间仿佛血肉飞溅的战场,有一种目眩神迷的美。
他只是学不会对那人温柔,每一次战栗,每一次因为疼痛和恐惧而生的瑟缩都如同上好的春药,心里欲望叫嚷着要冲上去。
撕碎他。
撕碎他。
他只是想享用他,撕碎他,毁灭他。
这欲望自远古洪荒而起,至天地没落而灭,横亘天地之间,浩浩茫茫,绝无消失之时。
渐渐林池也习惯。
学会了用香油抖抖索索的给自己做润滑,也学会了含着这男人硕大的欲望,咽下一满口白浊的体液。
在宫里勾心斗角的东西,他倒是学得更快。
或者说是无师自通,毕竟之前越国虽小,但是依旧有权力,依旧有宫廷。
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杀戮,有宫廷的地方就有争斗。
林池不相信什么谦让什么善良,那天小小的他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皇后赐酒的时候便流着泪在自己心里悄悄地擦去了这几个字的影子,而城破那时,他被石若川像宠物一样抱在怀里,看着皇后狼狈不堪被几个在他眼中低贱的精壮士兵轮番享用的时候,少年的心里,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原来,我们都不过是蜉蝣,朝生暮死,什么家国天下,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时的安稳。就算被人指指戳戳,那又如何?名节?名节这东西能够当饭吃还是能够帮助你活着?林池看着身边熟睡了的石若川,觉得自己眼角湿了,忙拉起床帐擦了擦泪。
他困了,可是却睡不着,身体内部的痛依旧不依不饶的叫嚣着,林池看着石若川的睡脸,一瞬间就恍惚了。
原来人是这么下贱的东西。林池心里讥笑的想,我不是该恨他么?杀了父皇,灭了越国,还把我带到这里充入禁脔,这哪一桩不是杀他的理由,可是我偏偏贪恋着一丝一毫的温暖,偏偏就蜷缩在他的身边不舍得离开,我不是不知道外面人怎么编了歌谣儿来取笑我,却还是能够装作听不见,在这里漫无目的的呆着。
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呢。林池在心里阴暗的笑,就认为这能说明他并不愿意放开我,这样一来或许我也能够自我安慰我是被人略略爱着的不是么。
你那爱或许翻江倒海山河变色,可我承担不起,我只要你不要的残羹冷炙就好。
林池给自己找了个姿势,无声的蜷缩在石若川身旁,渐渐睡着。

那一天在路上遇见严贵妃。
林池知道,这宫里中宫皇后几年前得了急病去世,之后再没立过皇后,而也就是说,严大将军的爱女,目前的严贵妃便是这宫中位置最高之人。
那女人穿了大红锦缎绣着百蝶穿花的裙袄,头上闪光的尽是做工精巧的首饰,那金步摇压在发髻上一闪一闪。
脸上严妆,画的是远山眉,点的是樱桃唇,眉心贴了小小的花钿,却都是低调的精心。
不同于越国那些女人多见的黑瘦,这里的女人多是白皙的,匀称的,头发像乌云一样重重叠叠的做成精心的花样,就像夏日里越国王宫花园池子里那一朵一朵盛放着的莲花一般。
林池忙给严贵妃跪下施礼,后者却一脸的不屑。
"这不是万岁前些时日带进宫来的那个番邦的男人么?"严贵妃话语尖刻,"怎么跑出来四处乱走?这里可不比你们番邦那小小的宫殿,不小心可是会迷路的呢。"
林池只觉得难堪,脸上热热的烧起来,即使在自家宫闱里学会了如何作小俯低来换取生活安定,却也终于是没受过这么样子的羞辱,他忍不住咬起牙来,眼睛一瞬不闪的盯着严贵妃。
"怎么?"严贵妃出身弓马世家,胆识也高于常人,看着林池发狠的样子却依旧不屑,"你还要反了天不成?"
林池依旧跪着,两只放在身侧的手却暗暗攥起来,指甲扎到手心的肉里,一阵钻心的疼。
对面走过来沉黑的一个人,这黑却点亮林池眼睛里的火。

"在这里做什么呢?"刚下了早朝的石若川懒懒的问,他瞥了林池一眼,"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陛下。"严贵妃恭敬施礼,"臣妾看着这番邦的男子不识我大楚的礼仪,于是便有心教导于他。"
"那是好事。"石若川大笑,没一丝目光在林池身上,"有你统帅后宫,我也就放心了。"
林池看着那黑衣的王者自自己身边离开,不由得颤抖。
指甲扎破了手心的肉,血便染成了鲜艳的蔻丹。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不知道痛了。
只是心里一阵一阵寒冷起来,有个声音冷冷的讥笑着自己。
你不过是那河对岸的彷徨游魂,却偏生要去寻觅那彼岸的温暖,即使那盏灯火隔河遥远也要追逐着骗着自己,你不过注定了一无所有......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
许久之后自膝盖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使得林池清醒过来,抬眼看看四下无人,他们,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脸上笑容凄楚,却收敛住,转瞬面上绽开灿若春花的笑。
倾国倾城。

石若川未曾提起这件事情,林池也不提,夜里那男人还是会常常的来他宫里招他侍寝,这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也慢慢过下去。

此念怎可寄
那女人出现在林池面前的时候林池分明是愣了一下,那锋锐的刀径直刺向石若川赤裸的胸膛。
林池一瞬间手足无措。他看着石若川从容格挡,却隐隐约约觉得,那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些东西他是看不透的。
只是实力相差悬殊,那女子被石若川擒获,在他大手之中如同濒临死亡的蝶。
打斗之中衣衫被撕扯得乱了,胸口欲飞的蝴蝶突兀的展现在捕获者的眼前。
石若川扯下她蒙面的纱。
"是你?"他话语冷漠,"你这次是受谁之雇?"
"没有谁。"那女子一脸的坦然和无畏,"不过是我自己要干的事情罢了。"
"很好。"石若川却未曾再深究,"我杀的人不少,若要一个一个仔细问下去倒也没什么时间,你这么坦率,很好。"
一挥手将那女子扔向赶来的侍卫,石若川冷漠的吩咐。
"押到大牢里去,过几日在午门斩了,以儆效尤。"

"是我对不住你。"陆宁天微笑着对面前那人说。
"怎么又说这么早的事情?"张五飞嗤笑了一声,端了茶起来啜一口,"这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也亏你还记得。"
"不过。"看着这澄清茶汤张五飞也有些出神,"当年,我对你的话可是将信将疑呢。"

......
这时光兜兜转转回到从前,那时候,在悬崖上飞花似雪的大樱花树之下,捂着胸口的白衣男子低声说话。
他说他信这人能给一个强盛的国家出来,之后身体,如雪花飘落崖下。
张五飞想起来那一幕,眼睛忍不住有些酸涩。
却也有气,气那人当初怎么不告诉自己这计谋,害得自己平白无故的消沉了许久,最后还因为这沦为了师兄弟之间的笑柄。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看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幻,陆宁天已经猜出这人心里的思想,"只是那时候若什么都告诉了你,这戏怎么演得真实?"
"只是这么简单么?"张五飞看向陆宁天深黑的瞳孔,"这么几年,思前想后我都不由得后怕,或许,那一天,你真的是存了死的心的。"
陆宁天只是笑,却未曾作答。
"为什么这么委屈自己?"张五飞不由得激动起来,"那人这么的折磨你,你却只是笑笑的,干脆让我杀将过去,把他的头摘下来给你出出气也好。"
"胡闹。"陆宁天微笑着斥了张五飞一句,"若那样,岂不是再一次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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