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蒹葭————吹不散眉弯[中]
吹不散眉弯[中]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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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你的亲兄弟都不能跟你并立朝堂,我一个外人--今天大将军高兴,叫我一声大哥;哪天烦了,怕是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山崎脸色一变:"他当我是兄弟吗?他们母子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明里暗里害了我多少回?要不是有大哥帮着,我死在他们手里多少次了!我杀他不应该吗?"
"你不能容他也罢了,佐贺大学士一家可没得罪过你吧?你连无辜的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佐贺氏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不能学妇人之仁,留下这个大患!"
"佐贺大学士门生故旧那么多,照你这么株连下去,要造多少杀业?"
"大哥,你忘了才被舅舅救上船的时候了?你当时一念之仁,没杀那些海盗,他感念你的活命之恩吗?你落在他手里,他还不是苦苦折磨你--你不跟我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我现在这么做,是不想这种毒蛇反噬的事情重演!"
"你手握重兵,大权在握--他们能跟你争什么?能争过你的可能性又有几分?你就因为一点想当然的猜疑,就置千百人的性命于不顾?"
"我给别人一丝机会,就是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们也许冤枉,可这天下就是强者的天下,哪里有真正的公平?我妈妈一生善良、诸事忍让;可是她活活被海盗逼死!我那时候才十五岁,他们十几个人,搞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小时候连只鸡都没杀过,我凭什么受那不人不鬼地作践?我不冤枉吗?我忍辱求存,好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凭什么还要忍?"
我见他越说声音越大,激动得浑身发抖,想想他遭受的那些不堪之辱,心中一疼,伸臂揽住了他。他过来抱住我,一口咬住我嘴唇,狠命咬噬起来。我疼得一挣,他双臂狠狠环住我,几乎要将我挤碎在胸前--我知道他心痛难耐,只好由着他发泄。
他身子越来越烫,下边硬邦邦的顶得我生疼。我觉出他今日状态不同以往,可我却不知怎么疏导控制--我当然可以一指制住他,可明知他急需发泄,又怎么舍得硬压下他?
他疯了一般扒下我衣服,将我两只手缠住,在我身上处处留下深深点点的咬痕--我强忍着不动,直到乳头给他狠狠一咬,随之拼命一吸,全身一下子酥麻酸软--两个人不知何时滚倒在床上,我一颗心都给他吸空了,空落落的难受。
他一下子分开我的双腿,嘶声喊了一句"大哥,容我一次!",一下子就顶了进去。我险些没疼昏过去--我后头从没进去过任何东西,这般既没有前戏,又没有任何润滑,一疼绷得筋肉更紧;他才进去半截,给夹得进不去出不来,生恐一动就断了,哭丧着脸又叫了一声"大哥",僵着身子再不敢动。
我拼命深呼吸,让后面肌肉放松,手在背后顶高了臀部,好让他出来。他拔了出来,紧接着又顶了进去--里面不再那么干涩,估计撕裂了出了血,倒可以用作润滑。他跪在地下,将我两腿放在肩膀上,缓缓抽动起来--我强忍着后面钝刀割肉般的痛楚,看着他情欲勃发的脸--我不是爱上他了吧?竟然让他对我做出这种事来!
好容易熬到他激射而出,带着滚热的体液从我体内慢慢撤退;我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实在太疼,没有勃起。山崎腻声叫着"大哥,大哥!"俯下身用嘴侍弄我,我摇了摇头,挣开手推开了他。
他低头看见我惨不堪言的后穴,吓得一哆嗦,忙打了水来给我清洗,里里外外抹上药膏。一切收拾完了,他爬上床要在我身边躺下。我伸手一挡:"回你房里去睡!"
他可怜兮兮地看我一眼--"我把大哥下边弄伤了,你让我留下照顾你吧。"
"我死不了!你出去。"
他一咬嘴唇,"大哥要觉得我有错,你就罚我,别又要赶我走!"
"你有没有错,我说了有用吗?你要留下,到那边跪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他什么也不说,就在我床边跪下。我疼得浑身无力,闭上眼睛睡去。一觉醒来,他正伏在我床边睡着,脑袋钻到我怀里,倒还是跪在地上的。
我翻身到床里,给他多腾点地方,让他趴得舒服些--他也算够听我话了,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在我这里认打认罚,唯恐我生气--可是他身上那些暴戾之气,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我若不把他放在心上,只要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可是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他就像一个玩火的孩子,我怎么能抛下他不管?
第二天一早,我翻身坐起,后边疼得好了些,可是一迈步还是会抽痛。床的起伏让他抬起头来,叫声"大哥",看看天光大亮,伸个懒腰,挺身站起。腿抬到一半,"哎唷"一声,歪在地下--这回腿是真麻了,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揉膝盖和小腿。
我忍着笑道:"事情想明白了吗?"
"你也够狠的,我跪了一夜了!还想怎么着?"
"我管你是跪了一夜还是睡了一夜?现在去上朝,晚上再来的时候把悔过书带过来,顺便再带个戒尺来--悔过书别敷衍,至少十条!少一条十戒尺!去吧。"
山崎一声惨叫,"大哥,我不是去玩,朝堂上多少事等着我处理呢--我哪有功夫写什么劳什子悔过书啊?我就是跟你顶嘴不对,都罚跪了一夜了,今儿上朝只怕精神都不济,正事都未必弄得完......"
我一口皮蛋粥喂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唠叨。他咂咂嘴咽下去,伸着脖子道:"还要。"我把碗递给他,他不接,笑道:"你喂我吧,我还得揉腿呢,这两条腿真是迈不动步了。"
我一口口喂他吃完了,又拿茶漱了口。直到他整理好衣服要出门,我才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除非你别过来!"

(廿四)心机深沉
山崎苦笑一声,道:"我过来再写成不成?大哥教导着我写,也省得自己想歪了又惹你生气!"
"你愿意过来写也行,只要你别怕腿疼--还有戒尺,忘了带加二十。"
"大哥,求求你饶了我吧!还想让我带着伤上朝啊?我好歹也是一国的大将军!你给我留点体面!"
我一瞪眼,"挨不挨打看你自己--何必求我?"
他苦着脸道:"算了,今天太晚了。我先走了,回来再说!"
他忙他的,我自有我的兴趣所在--东瀛的火器天下闻名,京都有专门的射击场,山崎让人给我找来大大小小十几种,由着我尽兴摆弄。今天行动不便,我索性也不出门练剑了,让人挂了靶子在樱花林里,我举着火铳练瞄准。
当晚侍卫来报,说大将军接见外国使节,不过来吃晚饭了--我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等我养好了伤你再不来,我就回中土去。
第二天直到定了更,我正想收拾睡下,就听门外脚步踉跄,山崎一头闯进来,浑身酒气熏天。我看他醉眼迷离的样子,一把将他推出门外,直接插门睡觉。
第三天后面的伤基本上好了,我出去转了一圈,听到消息,三公子昨日在狱中畏罪自尽,佐贺氏殉夫。佐贺全家籍没,十五岁以上男丁流放极北苦寒之地,十五岁以下幼儿和妇女没入官中为奴。
我听得一呆--胜者王侯败者贼,亲兄弟也不能免!他听了我一半话,佐贺大学士一家总算保住了性命!可三公子夫妇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给他斩草除了根!山崎,山崎,你这两天躲着我,就是去办这件事吗?你拼着再挨我一顿打,也要置对手于死地?!
我懵懵懂懂从樱花林穿过,思量着是该留还是该走?--在我看来,一国之主身系千万百姓的福祉,应该待人以宽,与民休息,何必搞得这样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可是山崎身历惨祸,猜忌心重,加之性情凉薄--他现在恋着我,还跟我打马虎眼;一朝情淡爱驰,只怕难免兔死狗烹的下场。
我正在林中发呆,路上有人说着话走过,耳朵里竟传来一个词:"夜生香"--这个词我印象极深,回京都的路上我和山崎差点中毒而死,就是因为有人在茶里加了"夜生香",会和第二天吃的海鱼合成剧毒。现在又有人提这个,莫非又要害人?可不能不小心提防!
那两个人低声聊天,我内功深厚,全都听进了耳朵里--在京都大半年,东瀛的言语我虽然说得不太好,要听懂已然没有任何问题--其中一人在为三公子抱不平,说他死于大将军赐下的夜生香;另一个说起三公子曾下毒买凶多次刺杀二哥,活该受此报应;前一人说那毒根本不是三公子派人下的--他哥哥亲眼看见二公子自己往茶里加的夜生香!
听见这话我差一点撞到树上--山崎往茶里下毒害我?可他自己不也中毒了吗?我跟上两步,直接把两个仆人拖进了林中--不知情的那个被我点晕了,我详细追问知情的一个。
这人说他哥哥是山田先生的旧仆,那晚他在打扫房间时,无意中看见山崎公子进了我房间,往茶里加了些东西,当时我正在洗澡--后来我俩中毒的事虽尽人皆知,其中原因亏得那高明的大夫告诉了我们;但其他人都只道是当天吃坏了东西,寻常人怎会疑心到头一天去?
这人的哥哥后来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前疑心自己被杀人灭口,所以把这话偷偷告诉了兄弟。这人一直将信将疑,直到听说三公子夫妇的真正死因是头一天喝了山崎赐下的夜生香茶,第二天又吃海鱼所致--所谓自尽不过是对外说法,三公子夫妇被山崎赐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这人这才相信哥哥当初的怀疑是真的--可是山崎公子为什么要下毒害他自己,这人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
这个原因我却知道!因为当时我要走,山田先生也要赶我走,所以山崎用了这招苦肉计,让我们两个都改变了主意--山崎,难怪这大将军之位最终落到你头上,与其说得力于山田和我,不如说全是你自己的计谋!山田先生老谋深算,我号称勇武超群--亏你小小年纪,把我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上,甘心为你卖命,当真好心机,好手段!
我打发那下人离去,让他自求多福。我回房收拾了贴身衣服,给山崎留一封信告辞,径自去了码头。
这码头最早回中土的船也要三日后才有!我转身往南去下一个码头--不想住店,免得被山崎追上。
可是快到第二个码头时我就被官兵围住了--这就是权势的力量!领头的军官认识我这"国中第一勇士",客客气气地见礼,说大将军请我少待片刻,他随后就到。
纠缠中山崎带人到了!高头大马奔得气喘吁吁,众官兵一起拜见大将军,山崎只是一摆手,飞身下马,直接跪倒在我马前。
几百名官兵面面相觑,大将军除了家宴时执子婿之礼,就是在天皇面前也不过平礼相见!而我是个有名无职的布衣,凭什么受大将军大礼拜见?
山崎一语解惑:"大哥,你是我师父,山崎有什么惹大哥生气的地方,大哥尽管责罚教训,山崎不敢不领,怎么就忍心弃我而去呢?"
我想我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表演"负荆请罪"的戏码,于是平静地道:"大将军,天这么晚了,我正要投宿,不如找家客栈说话。"
山崎连连点头,道:"大哥说的是",站起身来,便吩咐人去找家客栈安排上房,他亲自过来给我牵马--我索性成就他的贤名,也不下马,由着他步行在前导引。
山崎见我没当众给他没脸,喜滋滋的关上房门,叫道:"大哥,您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气好生?我又不是一赌气就走,巴巴的等他来哄的小媳妇:"大将军,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如好离好散--你特地赶来送我,顾某承情之至。"
山崎贴在我身前跪下,委委屈屈地道:"大哥听我解释,这两天朝堂上确实事情多,阿崎不是有意逃避大哥的责罚--头一天接见外国使臣,昨天是皇后在宫中赐宴!今儿午后散了朝我不敢耽搁,立时去跟大哥请罪的,这才发觉大哥走了--大哥看看这个。"
他便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制皮盒,盖子一开,宝光灿然,里头满满的都是红蓝宝戒、金珠翡翠、小指头大的珠串--当初璐王爷给小郡主的首饰匣子就够珠光宝气的,这里头比那个更翻了一倍不止,烛光下几乎耀花了我的眼。
山崎见我悚然动容,把盒子放到我手里道:"阿崎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个--金银太累赘,银票不能通用,只有这金珠宝贝到哪里都认,这些个在这边少说也值二十多万,就算中土地大物博,价格便宜些,总也能卖出十几万两银子来--大哥去还了人家,从此无债一身轻,就可以安心在这里帮我了。"
我心里头一疼--欠大师哥银子的事我随口跟他提了一句,他当时说代我谋划,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还真当成了事来办!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不过几十两银子,十几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可是他上任才一个月,不要银票,不要金银,单攒出这些个珠宝来!我的心一沉:"难为你,这都是抄家抄来的吧?"
山崎道:"大哥不用管怎么来的,只管拿去用,若是不够,只管告诉我--这天下是阿崎的,也就是大哥的。"
好随便的语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霸气才是本来面目吧--那个我随手救过来的瘦小少年已经长成了一方霸主,谈笑间气吞山河,决人生死--他一上任就整饬吏治,抄家抄得鸡犬不宁、杀人杀得血雨腥风,原来是去给我追比财宝来还账--我看着静静跪在膝前的少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惋惜!

(廿五)相忘江湖
山崎看我神色不再那么冷淡,伸臂抱住我的腰,在我身前蹭来蹭去,一边嘴里撒娇哀求:"大哥看阿崎办事勤谨的分上,饶了打吧。"
我一声苦笑:"算了,当我没说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你的主意,我老拿着板子追着你也没什么意思。"
"谢谢大哥。"他"噌"地蹦起来,拉开门吩咐上晚饭,然后坐在我对面道:"中午就让他们絮聒的没正经吃东西,下了朝又马不停蹄的来追大哥--饿死我了!大哥吃了吗?"
现在都定更了!我也没吃晚饭,不过我没他那么好胃口--我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大嚼,不自觉地就把鱼挑出刺来给他往碗里放。
吃完了他又跟我商量:"趁夜赶回去吧,要不明天该误了早朝了。"
我把那珠宝盒子放回他衣袋里,道:"你回去吧。"
他急了:"你不回去?不是不生我气了吗?"
"我没生你气,阿崎。不过我是中土人,终究要回去--你现在长大了,不用我跟着了。我还有我的事呢。"
"我知道你要去还帐--不过钱都预备足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大哥再等我两个月,等过了年天暖和了,这边朝里的事也平定了,我陪大哥一起回去。"
我摇摇头。"阿崎,你为国掌权,整饬吏治是好事,可是抄了贪官的家,钱粮该上缴国库--把好东西搬到自己家来,那你跟那些贪官有什么区别?"
山崎道:"国库还不是我管。"
"归你管不等于是你的!再说我有手有脚,钱我可以自己去挣!"
"那你在朝里给我做太傅好了,做官就有俸禄,咱俩的俸禄加起来一年也有几万两,过几年也能还上帐--只要不着急就行。"
我还是摇头--大师哥并不等我还账,他老人家甚至未必要我这些钱。我只是不能再跟山崎相处下去--我和他为人处世的方式正好相反,又谁都无法改变,就算感情上彼此依恋,遇上事情就冲突,迟早会相看两讨厌,甚至反目成仇。那倒不如早些好离好散,彼此留一份美好的回忆。
山崎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太难伺候了吧--要钱我给你钱,要官我给你官,要打我让你打,要罚我让你罚--当着那么多人,我堂堂大将军跪在地下求你,面子也给足了吧?你还不满意!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说到后来,他实在委屈,大眼睛已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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