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吧,所以看到严公子就看到了我自己。"秦墨说完这句话严四便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也许有这麽一个朋友也不错,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和自己同命一般。
在他们刚接到易国先锋人马压境的战报时严四就从秦墨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两个共同商议出了一些战局的计策,秦墨的那一回头也是一分感谢和一分承诺,他答应了严四一件事情,而在易显边界的策划中秦墨更同意把严四的想法放在自己的前面,这是合作,也是交换,他不知道严四对他还隐瞒了多少野心,他只知道他也有他的另一个目的。
严四收紧马缰掉转了马头,他不灾在这里停留,根据头脑中的记忆,他骑著马奔往了那图上的一个又一个标记,雷骁在朝中风头极盛,权倾尽乎朝野,可越是这样的人便越会有敌人,至少会有人不喜欢他。秦墨没有和自己说太多,但他却还是记下了一个名字,有理由有能力做雷骁的对头的,宋知远,其他的名字严四只是留下了一层淡淡的印象。
我主王朝-男宠(四十七)
在雷骁的手下军队被分成了三路,一路在冯绰手里,一路是卢彬的麾下,最後一支便是他手下最近的一路,秦墨跟在他身边,等於是共同带领著最强的一个队伍,冯绰和他手下的那路军在行进中渐渐分散成了几个力量均衡的方阵冲向了不同的方向,他们所去往的方向便是易国的先头部队所要攻击的显国的辎重要地,这里不能被敌人探得,没得商量。冯绰回头一望对後面的副督卫说了几句,便见几个人领命,而後的队伍如几条游龙移动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而与此同时副将卢彬带兵赶到了易显边界一字拉开形成了一条直线,便也成了一道防御线,所有的兵士都斗志满满,他们知道将军和其他的兄弟们是在等待那後面的重头部队。
秦墨坐在行军帐中手里拿著笔思索著如何写这道战报,已经到了两军对阵的时刻,这个消息是不能不报给皇上的,每次写这种东西都是交给他,可是这次他却想得太久,不能想太久,太久了将军就会问自己,想了想,还是不能有什麽写什麽,一落笔,他便开始书下了这封战报。
雷骁虽然没有赶到前线,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在边线之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一趟又一趟的探马来报,一次又一次地汇报最新的消息。雷骁看到秦墨走了出来手里拿著才写好的战报,走到他跟前,说:"将军,战报已写好,请过目。"说著就要递给雷骁,可是雷骁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每次都说,我不也是每次都不看,我信得过你,还是快送往京城吧。"秦墨对这种反应也是意料之中,便听了雷骁的话令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在战报交托的同时,前方送来了最新的战况,冯绰率兵打下了易国派来的心头队,守住了那几个战略要地,而易国的後方部队开始逐批压向两国边境,卢副将已经有了部署,暂时不需要後增援兵。雷骁听了战报便让报信的下去了,再看秦墨,秦墨却在看天气,便问他:"军师在看什麽?"
"在看这里的天气,看来今天晚上会有雨,如果易国夜雨之时偷袭,我们还要做好准备,将士们的体力十分重要。"秦墨收回了看天的目光正视著雷骁,他跟随雷骁身边已经有六七年了,耗费掉了大量的青春在这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位置上,鲜有失误,副将换过,可他这个军师却从未换过,看到雷骁并不担心的表情,他知道雷骁又要说话了,果然,只见雷骁道:"今天晚上的雨不会小,这边境之地是谁也不修缮的三不管地界,若是出事也容易得很,我们挖条沟,等他们来。" 秦墨懂了雷骁的意思,便说:"果然王爷的主意高超,看来这体力真是省不下了。"
渐渐地到了晚上,天也阴了下来,月亮的光彩被浓重的黑云遮住了,这个无比荒凉的地带,连星星都没有了便显得更加荒凉,严四的马跑了一天,中午他都没有回去,他不知道军营里的人会怎麽想,反正他们不会告诉雷骁的,现在和雷骁说有关自己的事情那是明摆著添乱去的,现在雷骁不在,也没有人管得了自己了,想到这儿,看到周围的景色,他突然觉得有些孤独。手一直握著缰绳直到现在才觉得有点酸,身上一阵软,速度慢慢放了下来,他便下了马,说是下马,其实已近乎滚下马,靠在马腿上,严四坐在草地上,看不到一点光亮。
军火重地十一处,粮草仓四十二座,小营三百一十六个,方位是......,严四终於有些困了,睡了过去。
我主王朝-男宠(四十八)
前线终於是打起来了,送战报的小卒一路上换了不知道多少匹马,他只知道这一路上要过十四个驿站,每过一个就离皇宫更近一步,他已经不知道现在军营里的状况了,但这个已战的消息却比他的命还重要。
易国的大将薛信也在不断收集著前方的战况信息,到如今,他们已然取不下显的那几个重要点,也只好把这场仗真的打起来了,他现在还没有得到有关雷骁不在前线的消息,他希望能在战场上再次见到雷骁,那个没有输过的将军。他是好不容易从皇上那里请来了旨意,让他来和雷骁一战,没有赢过他,心中总是不服的。
"我军斩敌一千,伤四百二十八人,亡一千三百人。"又是前方来的消息,薛信听著这几个数字,不是什麽好的状况,他有些急不可奈,现在他很想上去和雷骁比划比划,可是军中不能这麽轻易失掉主帅,还是要再看看吧。
"我军斩敌一千五百人,伤三百七十六人,亡一千一百人。"这是半个时辰後雷骁听到的消息,秦墨坐在一边也听到了,看来是有些势均力敌,而自己这边稍微好那麽一点,可是敌军到底有多少?这个数字现在雷骁无法查证,本来想派人去打探,可那样实在太危险了,他不想白白牺牲任何一个人。
"将军,秦墨请战。"秦墨整理了刚才一直收到的报告并做了比对,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
"军师请战?怎麽有这样的道理,薛信要对付的人是我,我觉得我应该和他一战。"雷骁手里还有一份传报,那是他派人做工事的情况报告,那条沟挖得差不多了,雨还没有停,为了自己的将士,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秦墨想会一会薛信,让王爷轻易出战一定会有失身份,秦墨出战是为王爷挫挫他的锐气。"秦墨的话让雷骁有些迟疑,秦墨亲上战场?他行吗? 秦墨知道雷骁在迟疑什麽,但他的声音却很自信:"秦墨虽不从军,但有自信身法不差,与将士同生共死才是军中之人啊,将军。"
即已听秦墨这麽说,雷骁也不好反对什麽,其实他说得很对,只是隐约间觉得秦墨话里有话,可他没有时间想太多,便也这麽办了。
边界线附近的沟在雷骁的计划下挖出了大约三米深,长约一千米,因为兵士很多,而雷骁的兵又擅於修建工事,所以时间花费并不是很多,而因为雨水冲刷,沟两边的泥沙松动,他们又加了些枯枝烂叶上去,基本上是完成了这麽一个工程。
"报告王爷,可以引敌。"又是一个消息过来,而秦墨在这个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装扮上了战马,他不知道情况会怎麽样,他又想起了柳嫣,这个时候他在干什麽,有没有想自己? 在他正想著柳嫣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柳嫣此时此刻竟然不在大营里,营里的人自然也发现了严公子的失踪,可是他们搜了整个大营都没有看到,只知道严公子骑马走了,可是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而他们正找著呢,严四已经睡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是被雨浇醒了,醒了才发现夜已经很凉了,地上都是水,马都觉得累了,似乎也是睡了,现在是什麽时辰了,该不该回去了呢?不知道秦墨有没有把那件事做好。
我主王朝-男宠(四十九)
严四从地上爬起来,觉得已经是二更天了,雨下了多久了,看著浑身湿淋淋的样子,严四拍了拍马准备回去,待他回到大营时很意料之中地看到大家在著急,谁也不想担负严四失踪的责任,尽管没有多少人从心底里瞧得起他,可看到他回来了也都是觉得石头落了地。
"请严公子休息。"说话的人走了,外面找他的人也都回来了。
严四点了点头,洗了洗便躺到了床上,其实他今天跑出去的时候他也在问自己,自己让秦墨去做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冒险,就算是可以保证秦墨会按他的要求把这件事做完做好,自己不是把自己丢进去了吗?会不会就会得到一个死的结果?不,不是完全这麽想,雷骁应该不会杀自己,自己只不过是让他死心,让他失望,让他心乱军乱,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赢了。
只要有命在,就什麽都可以办得到,想不死,就要把秦墨抓在手里。严四久久才睡,梦中却是金戈铁马乱世风云。
还没有睁眼,透过帐篷,严四就感觉到了阳光,昨天好象是下了一夜的雨,雨过天晴,阳光便异常得强烈,他坐起来,才想起来这里就他自己,雷骁现在在百里之外,真是冷清了。
当他走到阳光下,抬头望著天,才发现雨过天晴的天煞是好看,特别是在这看著十分荒凉的地方,因为少有人家,什麽都可以一眼望过去,显得天大地大,让人的心情也随著好起来,严四也是如此,很久都没有让心觉得这麽舒服了。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没有雷骁的军营里将士们也丝毫不懈怠,依然进行日常的操练,他们都是留下来守营的,其他的都去边关作战了,没有人告诉他前线的人什麽时候回来,因为那也本是无法估计的。
严四一个人远远地看著将士们操练,这些他以前都不曾见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现在他却身在军营并且开始去想这些事情,自己果然是一个想著满腹心计的严四,而不再是闲云野鹤中的柳嫣。他们今天会回来吗? 在这个下雨的整个夜里,易国和显国在北方边境的这一仗一直没有断,秦墨主动请缨来到了边线以南五里处,他看到了大批的易国士兵因为夜晚无光道路湿滑跌到沟里不少人,他知道这并不致命,所以叫人在沟下布满了荆棘和钢针,这样一来闯到他面前的便只是一小部分了,加上他指挥得当,这一仗也打得爽快,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上阵,可是,他却什麽都不怕。
"你怎麽也来了?将军可好?"卢彬见到秦墨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将军自是安好,我不过是请命来打一场,难道说薛信想与将军一战就答应他?如果他这样死在这里不更是有了面子?卢副将,你不会说我书生不会打仗吧。"秦墨的马和卢彬的并到一起,声音嘈杂,他们之间说话也是费力。
卢彬没有反对,只是说:"我只是有些奇怪,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从没把你只做了书生。"
秦墨没想到卢彬说这麽对他心的话,有些哀叹,只有他知道有什麽用,他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只这麽觉得好听也便过去了,这个时刻不容他们再多说什麽,也就分开了。
我主王朝-男宠(五十)
这个时候,秦墨看到了薛信,他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可当他看到秦墨的时候似乎有些目瞪口呆,这个人他不认识,可秦墨却从他的穿著上认出了他是谁,他就是想看看薛信现在的样子。
"你是何人?"薛信从不记得雷骁军中有这麽一名参将,还这麽年轻,比卢彬小了几岁,为什麽情报里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秦墨不慌不忙,两军阵前主将对话也没人来打断(雷骁身在营中,若说在场的主将便可以说是秦墨),便与薛信道:"显国长乐将军帐下军师秦墨前来一会薛将军。" 秦墨?这个名字薛信倒是听过,若是这个人便不陌生了,可薛信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见了不觉有些愕然,他怎麽会在这里?不过,不管那麽多,既是场上敌首便没有客气的道理,也便说道:"薛信久闻军师之名,今日有缘一战也是幸事,若是军师败了,我可就要见到你家将军。"
"未战之前口出狂言,将军可知骄兵必败?"秦墨牵了牵嘴角,他没有把薛信放在眼里,他从刚上场的时候就希望见到薛信,见到他便好做那笔交易,他的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让薛信看看就好。
没有人注意到薛信脸上是什麽表情,不知道是惊诧,疑惑,还是别的什麽,沙场上的马蹄声也掩盖住了秦墨後来和他说的那几句话,只是卢彬看到秦墨一把长枪刺进了薛信的心脏时卢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国主帅已死,军心涣散,残余部队立刻溃不成军,斗志削减,并有大量将士弃甲逃亡,显军俘虏了大批士兵欲带回长乐将军营。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在边境,现在在处理著战後的一些事情,当雷骁听到秦墨斩杀敌首时他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样子,看来让他上阵是个正确的决定,他叫上了人也想赶到边境之线上去。
卢彬和其他人还没有走过来的时候,秦墨已经下了马来到了薛信尸体旁边,长枪刺穿了心脏,血还在汩汩地流著,他又伸出手,把那件东西放到薛信怀里,算是做完了严四交给他的事情。
"我有件事情要秦军师帮忙。"这是严四当时和秦墨说的话,"如果军师帮我办好,我会帮军师平步青云。"
"严公子可以说来听听,秦某如能帮上定当不辞。"秦墨知道没有所谓的朋友,他和严四不过是互相需要和利用。
严四顿了顿,对他说道:"王爷虽然待我甚好,但是军师一定明白,所谓宠爱有时候就是那麽一刹那间的事情,王爷心中有一个人,只要他在,王爷就不会真心对我太久,替身用久了就会厌了,军师就帮我了了这件事吧。"
"如何来了?"秦墨有些不明,但见严四拿出两件东西,是一支簪子和一封信,簪子上有两个小字"柳嫣"为记号,而另一封信上只有短短两句话"若君胜,柳嫣随,若君逝,嫣亦随。"
"只要把这个放到薛信的身上,看到这个东西王爷一定会对柳嫣恨之入骨,就不会再提他了,到时候还请军师找一具尸体充作柳嫣,到时候再放两样东西上去,和这个对上就可以了。"
"秦墨明白了。"秦墨是真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对上",只是真正的事实他还是很模糊,但是他也答应了。
我主王朝-男宠(五十一)
严四真的有把握?秦墨觉得自己都不敢去相信,可是既然他是替身,原来的人死了他会收益最大,按道理来讲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也未免太自负了吧。
雷骁站到秦墨身後的声音让秦墨意识到将军已经来了,他才看到场上的敌兵都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而现在就是要解决著薛信的问题,他站起来回过身恭声道了声:"秦墨见过将军,薛信已死。"
在他说话以前雷骁就已经在看薛信了,他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不知道是在瞪著什麽便对手下吩咐说:"把尸体检查一下找个地方厚葬吧,怎麽说他也是一国大将。"
底下立刻有人应声,秦墨站在一旁摘下头上的头盔,呼吸著战场上的空气,里面有血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从拔出长枪到薛信死他都在看著薛信的眼睛,他一定也难以置信,其实自己何尝不是。
"禀将军,在薛信身上发现这个。"b
雷骁接过小兵手里拿过来的东西,一支簪子,一张纸,他端详了那根簪子半天,在战场上的人怎麽会带这种东西,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什物,他翻了一个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细若蚊蝇却在头脑中如此刻骨的两个字"柳嫣",怎麽会,雷骁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张纸,纸上的字让他当即如同被骗了一样,说什麽"君若胜,柳嫣随,君若逝,嫣亦随",怎麽会有这样的信在薛信身上,雷骁不愿意相信这是柳嫣为薛信写的,柳嫣就是严四,他就在自己身边,怎麽可能和薛信有联系?不对,他要对证字迹,这一定是假的,柳嫣就是严四,不会错。
秦墨看到雷骁有些反应,觉得应该是严四说的没错了,现在让王爷知道柳嫣要死了确实是一件令王爷接受不了的事情,可是这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