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索多玛————寂越[下]
寂越[下]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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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得还开心么,诺?"罗杰斯仔细端详着诺,看得诺很不自在。
"赛尔斯,你可以回去了。"一直默默站在诺身后的少年那蓝色的眼珠里泛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暗涌。
诺和罗杰斯的关系如同走在一根钢丝上,复杂又微妙。需要技巧,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诺,出去走走是不是好点了?"
诺望向天边的眼神没有收回来的迹象,而其他感观似乎也宣布罢工般不对外界的任何动静作出正常的反应。
"诺!"罗杰斯喊道。
"什么事?"诺轻轻道。
"卡洛如果灭亡的话,我希望你陪着我一起看。"
"不,陛下。如果那天真的如你所说会到来的话,那么,我希望你一个品尝这失败的滋味。"
"失败?不,你错了。那是我一直期待的事。"
不懂,我真的不懂。z
"我搞不明白,现在,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交代。你就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吧。"
"好吧,罗。既然你这么诚心挽留的话。其实,我对你现在充满好奇。不如来个探宝游戏,让我扯下你的面具,看看真实的罗杰斯到底是什么样的。"诺笑了,这个笑容似曾相识。轻描淡写却风情万种。
安!
罗杰斯极力控制自己惊讶的表情,那语气和神态和安一摸一样,诺本就生得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少年,一样得美丽。但这份美丽却让罗杰斯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内疚。
"诺?你说什么?"
"啊?我说了什么吗?"诺不解地反问道。
"没什么。春天,马上就要到了。"

小提琴幽幽咽咽如受伤的心。
天空又悲又美,像个大祭台一样。
诺反复地念着这两句诗,让一旁的赛尔斯有点不耐烦。
"诺,你已经念了很就了。你不累,我都累。"说完,拉起诺。
"放开,我今天哪都不想去。"
"好,那你继续吧。"赛尔斯不动神色地凝视着诺。昨天夜里,罗杰斯那投向诺的眼神像一剂毒药腐烂着他的心。从十二岁那年在一次舞会上的相遇,也许就注定了自己要追随他的脚步。赛尔斯努力地学习,报考军校。他要做他身边的侍卫,捍卫他,也许那就是爱吧。他的努力还是得到了回报,才17岁就当上了中尉,得到在巴别执行任务的机会。以为离那个人如此之近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自始至终,他在他的眼里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也许他只是信任他的家庭,才给他这个任务。
"从今天起,你替我保护,不,照顾一个人。赛尔斯,请相信这不是对你能力的否定。不要让我失望。"
他欣喜地接受了这个任务,虽然他还是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但是,只要是他的命令,他就一定会执行到底。不让他失望。
但是如此的努力,也得不到一个关切重视的眼神。
而,这个,对罗杰斯怀着强烈敌意的少年,为何能让他流露出那样紧张的神色?赛尔斯不想寻求答案,那样的答案简单但却荒谬。
"诺,你既然如此讨厌陛下,为什么不离开?"
"我曾经天真地认为只要留在他身边,我就有可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这只是我太乐观的想法,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现在不是我不想离开,是他不放我走。每周一次的治疗,我没病也要疯了。"
赛尔斯听着,没发一言。
"为什么他要派你来?"
"陛下只是派我来照顾你罢了。"
说什么照顾,也无非就是监视。
诺越来越不了解罗杰斯,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如果看到卡洛覆灭是他的愿望,那么自己还能什么来惩罚这个罪人?

下午诺心血来潮想去爵士大道散步。至少赛尔斯觉得他是心血来潮。
爵士大道很宽敞,据说很多大人物都住在这里。
诺说自己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条大道,那么干净的大道,他一直都想亲眼来看看,亲自来走走。赛尔斯觉得其实诺除了有点喜怒无常外安静的时候是个很乖的孩子。还有就是那双黑色的眼珠虽然是地位低贱的象征,但是却异常美丽动人。
诺似个无忧无虑的孩童在路上欢快地跳跃着。
如果没有欲望,没有仇恨,我们都回到最初刚诞生时的单纯和清澈,那么上帝也会微笑吧。
对面的草丛里似乎什么一闪而过。
"嘿,诺,你去哪里?"只是一个不留神,诺已经串了出去。这里平时人很少,如果有车的话,那车速是非常快的。
追随着那小小的身影,诺穿过了几条街,转了好几个弯。他似乎忘了时间的意思,只想追着那个小小的生灵,把它拥入怀里。
那个拥有黑色皮毛的小家伙,现在正惶恐地伫立在诺对面的路边。现在还能在大街上看到猫科动物实在是太幸运的一件事。诺想如果自己不保护它的话,这个可爱的小生灵很可能被一些疯狂的研究者抓走,做着变态的试验。
"来小家伙,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诺真诚的眼神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也许是目睹了太多人类的残忍,让它本能地对人类产生畏惧和不信认。
找不到诺的赛尔斯惊惶失措,原本以为只是散个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到底跑哪里去了?手机也没人听。定位系统在爵士大道是禁止使用的,而且也没有用,这里有自动拦截,为的是这些所谓高层的安全。
并不知道赛尔斯焦急的诺还在和那只小猫"周旋"着。
"过来,哦,不要腼腆。对,就是这样。"诺喜悦地看着那只胆怯的小生物正慢慢卸下防备,朝他慢慢靠近。
诺不动声色地等待着,那小家伙还是有点犹豫和踌躇,往前几步又退后几步。最终像是鼓足了勇气朝诺跑了过来。
只是那一瞬的时间,拐角处似乎传来引擎的低鸣声。快得似乎还没有给诺思考的时间,就径直朝那只小生物驶来。而诺也没有给那司机反应的时间,没有做任何考虑就冲向那只黑色的小猫,他不能让它死,他不想看到任何东西死在自己面前。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诺紧紧抱着那只小猫,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加长的帝国专用车在诺面前停了下了。
"孩子,你没事吧?"
诺觉得头很痛,突然很痛。但是他还是使劲睁开眼看了看那个声音,那个温和的声音的主人。
是个拥有金色耀眼长发和海蓝色美丽眼睛的人。
是他!
殊途同归。诺想到。最后眼前一黑,倒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第二十二章
什么味道这么甘甜,这么馥芳,这么温暖。
诺贪婪地呼吸着,仿佛溺水者脱离水面回到空气中般,贪婪。
诺觉得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又异常熟悉。
这里,是哪里?简单的布置,单一的色彩,这里,不是罗杰斯的卧室。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诺想起来自己昏倒前看见的那张自己盼望以久的面孔。那么这里极有可能是他的府邸。那么自己岂不是......
下了床,光着脚在地板上走着,诺来到大厅,没有人。这个屋子似乎冷清得毫无人气。
"哦,你醒了!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你这么冲出来,差点吓死我了。我可是从来没有不良驾驶记录的。"身后传来略微高亢的男中音和一声声微弱的喵喵声。
"您是琼议长?"
"是。你是诺。"高个子议员笑得一脸阳光,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
"你,知道我?"诺好奇。
"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你是个迷,对很多人来说都是。"
"你就为了这只小猫而不要命地冲到马路当中?"琼继续问道。
诺点点头,似乎有点抱歉,所以低着头。
"其实,我也一直很想见你。琼议长。"
琼温柔地抚摸着在他怀里乱蹭撒娇的小黑猫,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很支持你的政治观点。希望你能拯救卡洛,拯救那些无辜的人。"
"非常感谢,不过,我认为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不应该是谈这种令人烦恼的问题。"
"其实,他们已经开始后悔让我当选议长。真是另人头疼啊。你说是不是?"
"您,这么说,其实......"诺还是低着头,不知为什么,他似乎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那双澈蓝的眼睛。
"啊?我在和它说话呢!"议长使坏地一笑,指了指在它怀里的小猫。那只小猫也识趣地喵了一声表示回答。
诺的脸噌的红了,这个人,和电视里的差太多了吧。不过,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时,诺脸色一沉。他环顾四周,眼睛死死盯在墙上的时钟上。
"怎么了?约了情人?那可太遗憾了,会被遗弃的呀!都是我的罪过,看看我这个罪人还有没有赎罪的机会。"
"送我回巴别吧。"他还是要回去的。

车里两人无语。最后还是诺先开了口。
"议长,你不是说我是个迷吗?那你不想解这个迷?"
"想,不过,我想我们不会只有这一面之缘那么惨吧。"他总是笑着,有种顽皮孩子的感觉。似乎没什么事是大不了的,但,在政治舞台上又是可以如此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他,才很神秘呢。
"其实,陛下有很强大的支撑,不是小小的议会可以动摇的。我只是想用一些舆论的压力来试着约束他的行为。但是,似乎不是很有效。"他口气平稳表情淡然道。
诺轻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罗杰斯的地位和势力,又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所困扰。
"哈哈,我这个人就是那个蟑螂小强,只要能上台一天,我就会说出自己的主张。其实议会也有一部分人支持我,但是,比例少得可怜啊。"说着似乎在为自己惋惜般,夸张地叹了叹。
诺在离巴别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和议长告了别。和他握手的时候学SUN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

料想着罗杰斯和赛尔斯一定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诺担心的是后者。他不知道罗杰斯会怎么处罚他。
"回来了?"
"赛尔斯呢?这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乱走的,不是他的错。"
罗杰斯冷若冰霜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你以为我把他怎么样了?"
诺惊恐地看着他,似乎在乞求。
"我只不过是给予他应有的惩罚。你不必紧张。"
"哼,我不必紧张?陛下给予他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是罢职还是坐牢?虽然我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但是你却是个自我狂傲的人,你怎么会允许别人犯错?还是我太低估了你?"
罗杰斯默不作声。
"是不是都被我说中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嗜血成性,冷酷无情,色厉内荏,专制独裁,目中无人,六亲不认的人。"
"不错,形容词挺多的。"罗杰斯轻轻击掌,玩味地挑挑眉。
诺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过来。"罗杰斯惯用命令式口吻再次出现。
偏不,诺往书房跑去。
"你什么时候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
即使诺的动作如何矫健还是敌不过罗那受过军队严格训练的身手。
"不要躲我。"成功将诺制服在自己的怀里,罗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为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是吗?还是,你就是喜欢有人和你作对?"诺止不住地颤抖,他好累,这个怀抱如果是SUN的,该多好,该多好。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让我就这么抱抱你。"罗杰斯的语气低沉,却没有刚才的霸道。
你是在想念谁吗?你是不是觉得太孤独了?诺想问,却还是噤声。
突然,一个吻毫无防备地攻占了诺的唇,阵地就此失守。
"罗?别这样......"
这个吻不似从前那样强取豪夺,虽然有点霸道,但渐渐开始小心翼翼。
那么寂寞的一个吻,诺,没有打断,他,回应着,这让他自己和罗杰斯都诧异不已。
"罗杰斯,如果你像从前那样对我,我会更感激你。"诺说完仓惶地逃离他的身边。
将身体埋进沙发里,诺回忆着来到索多玛后的一切一切,以及在巴别的每一天。他越来越看不清罗杰斯,他,是残暴的君主,他难道也是温柔的爱人?他恨自己,利用自己,可是现在却还要强留下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曾经他用蹂躏自己来惩罚上校和自己,那么刚才呢,诺想不出答案。他,困惑了。
"赛尔斯中尉求见。"门铃突然响起。
赛尔斯?!诺惊喜地跳了起来。
门外的中尉还在喘着粗气,看到罪魁祸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真有给他一拳的冲动。
"你这小子!真太过分了!"刚想抡起拳头吓吓他,却对上那张因为亲吻而红肿的唇瓣,赛尔斯像被电击了般将在原地,在半空中的拳头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赛尔斯,你没事吧。"没发现赛尔斯的异常,诺关切地问道,打量了他许久发现脸部没有伤痕,但是不确定身体有没有受虐待。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他现在是一肚子怒火没地方发泄,只好通过吼来表达。
诺知道军人是很硬的就算受了伤也不会哼半句,他不再废话,拖着赛尔斯就往卧室走,在这个情况下诺似乎忘记了谁才是这个地的主人。
把赛尔斯往卧室一推,诺锁了门。
"你想干吗?"赛尔斯不悦道。
"验伤!"
"神经了你。我哪有什么伤。"
诺抿着固执的唇不理会别扭的赛尔斯发出的抗议。
"喂,诺,你干什么?"
发现诺已经解开自己军服的三颗扣子,赛尔斯慌了神。
"你自己脱。"
"干吗?"赛尔斯一副被人强暴了的样子。
"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被人怎么样。快点!"诺语气坚定。反而是赛尔斯有点不知所措。
"我没被人怎么样。倒是你,想把我怎么样吧。"
"罗杰斯没为难你?"
"没有。不过也把我折腾得够呛。但这都怪你,你突然跑到哪里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算了,没事就好。"
"那你刚才跑哪里去了?罗杰斯说有给你处罚啊?"诺还是不放心。
赛尔斯狼狈地扣好扣子,露出败给你了的神色。
"跟我来。"
客厅里机器人小J已经把赛尔斯带来的东西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一旁的罗杰斯靠着阳台那堵墙抽着烟。
"你们缠绵好了?"他闪着绿光的眸子扫过赛尔斯停留在诺的身上。
"你无聊。我只是担心你有没有把赛尔斯怎么样。"
"我当然有把他怎么样。我让他调动部队全城找你,还让他当了回快递。"说着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餐桌上那丰盛的晚宴。
烤鸡翅,色拉,培根卷......几乎全是诺爱吃的。
"陛下只是罚我跑跑腿,你真的是神经太紧张了。"
那是一顿奇怪的晚餐。至少诺很多年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忘记了矛盾,忘记了猜疑,忘记了利用,他们三个静静地吃着。偶尔诺会把赛尔斯够不到的菜夹给他。罗杰斯基本上就是看着诺在吃。
"别看我吃,我吃不下。"诺每次都抱怨。
"你吃你的我看我的,有关系吗?"
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埋下头,继续。
如果外面是和平世界,这个人可以成为载入卡洛历史的英名帝王,他比他的父亲聪明,内敛,沉稳,但是,他无心将它们用到建设上而是将之运用到了毁灭上。也许一切会有转机,也或许没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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