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胡地红花会————梵花若烬
梵花若烬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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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似的在舱房里直打转,地板都快被踩烂,终於下定决心,反正出糗丢脸也不是花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老淫虫要使坏取笑,全当没听见,喂饱酒虫再说。
无巧不成书,一出门就碰到楚留香和李寻欢两个麦芽糖似的粘在一起,胡铁花走快两步,赶到楚留香身後,手用力的拍在他肩上,哈哈大笑,"我决定以後不叫你老臭虫。"
"哦?"楚留香回头,挑起嘴角望著他,似笑非笑。
李寻欢也两眼晶晶亮的注视著胡铁花,等著他说出下文。
"改叫老淫虫。"胡铁花得意非凡的大笑,越过二人,当先往楼上去。
楚留香很是郁闷的揉鼻子,如果这不是自己的鼻子,他真想把它揉烂,当成不知死活的胡铁花般,揉烂搓碎。
"你又出去四处留香?"李寻欢危险的瞪著楚留香,如果他敢点一下头,就算是名闻天下的楚香帅,也会毫不客气的冲上去把他扁成猪头。
楚留香的手轻快的滑到某个地方抓住,循著某种特定的规律上下挪动,"我有没出去鬼混,你应该很清楚。"
李寻欢不吭声了,呼哧呼哧的喘著气,但楚留香很快就停住手上动作,"该吃饭了。"
"不。"李寻欢按住他的手,含糊不清的,"先......做,等会再吃。"
楚留香发出短促的轻笑,搂著李寻欢掉转头,右手托在他腰间,左手又开始有规律的动,"好,我们一会再吃。"
那天晚饭,楚留香和李寻欢没有出现。
胡铁花吃得极为开心,喝了好几坛美酒,吃了好几大碗饭,在席上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吃饱喝足後,美美的回房睡觉。
回房後做了一会饭後运动,再打坐调息一小会,无惊无险到睡眠时间,脱鞋上床,突然响起敲门声。
难道是李寻欢送胖猫小可怜来?
胡铁花打定主意不理会,但是敲门的人很耐心,一直保持著轻重如一的敲门声,一下一下敲击在门板上,像夺命追魂咒般,紧追不舍。
"你休想把那胖猫塞给我!"胡铁花气呼呼的拉开门,看到的却不是李寻欢那张平凡不出奇的脸,也不是肥猫小可怜那张奇丑无比的脸,来的居然是个美人──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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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胡铁花话都说不流利,傻呆呆的杵在门口,支支吾吾。
一点红伸手推开胡铁花,自顾自的走进房内,"有人很大声的叫我陪他睡觉。"
胡铁花呆呆的望著胸口,好像一点红并不是轻轻一推,而是重重拍了一掌,要不然,为何心仿若受了重击般,砰砰跳个不停?
"还不关门?"一点红把剑放在床头触手可及之处,然後躺下。
胡铁花完全傻掉,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一点红让他关门,就乖乖的关上门,然後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你是站著睡觉的吗?"一点红的语气充满戏谑。
"可是你......为什麽你......"胡铁花觉得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理不出头绪,为什麽他会过来!明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可是,为什麽还会过来?!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胡铁花却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是海市蜃楼,那麽远远观望时,会觉得很美,可是一旦生出欲念而求之不得,便会辗转反侧,无一日安生。
他很怕,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所想要的。
"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马上走。"一点红抓住床头的剑。
"不!不!不!"胡铁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压住一点红,压得他整个身躯都跟床板做最亲密的接触,当然,他们的身体也做了最亲密的接触,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一起。
船舱里静极了,静得鼻息声都如同海啸,轰隆隆的回响。
两张脸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在一起,目光纠缠在一起,心跳也纠缠在一起,他们如此的近,近得胡铁花从一点红戏谑的表情下,仿佛看到了自己走入了那海市蜃楼。
他猛的跳起来,无头苍蝇似的在舱房里直打转。
"我没有去万花楼。"胡铁花突然道,声音大得像在跟人吵架,可是语速却快得像在自言自语,好像并不指望别人能听清,但又继续不停的说下去,越说越快。
"我回去接你,可是你不在。"
"我在江湖上到处找你,可是找不到。"
"我失望的回来,可是你却在船上,还带著一点青。"
"我高兴想翻跟头,你却只顾著喂他吃大饼。"
"是凤梨酥。"c
胡铁花原本转得像阵风,连身形都看不清,听到一点红这句话,猛的停下来,眼睛瞪到极致,眼珠子都要突出来,死死的瞪著还云淡风清躺在床上的一点红,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是的,是凤梨酥!"
一巴掌拍在左脸上,"是凤梨酥!"
"啪"又一巴掌拍在右脸上,"打醒你这个蠢得像猪的癞蛤蟆。"
骂完这句,双手不停的往脸上打去。他的成名技是掌法,出掌本就极快,片刻之间,已是响了三十六下。
但只有三十六,再没有三十七,因为他的两只手被一点红抓住。
他们面对面的站著,胡铁花粗壮,一点红纤细,胡铁花暴怒,一点红沈静,胡铁花的脸肿得像包子,一点红的脸美如红莲。
"傻瓜。"灯火下那张美丽的脸上慢慢俯过来,血红的樱唇温柔的压在胡铁花的唇上,他轻轻的叹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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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四唇相贴,胡铁花就感觉到销魂蚀骨的快感,喜得像要飞到九天之上,可是亲著亲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不容混淆的大问题。
"你为什麽骂我!"推开一点红,很认真,很不服气的问,"为什麽骂我傻瓜?"
"你本来就是傻瓜。"一点红不耐烦的揽过他,这麽好的气氛,这麽好的时机,他偏要东扯西拉,不让人亲个痛快,"现在还叽叽歪歪的
不是傻瓜是什麽。"头一低,又要压下来。
"慢著。"胡铁花用两只大铁拳抵住,"不说清楚不让亲。"两边腮帮子可笑的鼓著,还像青蛙似的一吹一放。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一点红实在耐不住性子,把胡铁花拎起,往床上一扔,再压住,也不去亲他的唇了,直接往脖子上啃。
"知道?知道什麽?"胡铁花犹自喃喃自语,"知道我没去万花楼?知道我去接你?"
一点红头不抬,嘴也不离开,只是随便嗯嗯两声权当答应。
"那你还喂一点青吃凤梨酥,跟他亲亲热热。"胡铁花只顾说话,压根没发现一点红的唇飞速向下扩展,已到达胸膛。
"那是故意气你。"
一点红十指如飞,神不知鬼不觉中两人的衣衫尽皆飞到地下。
"气......"胡铁花这下真是气得不行,气得浑身火冒三丈,半点也没察觉,现在不光上衣,连亵裤也离他而去。
等他最终察觉的时候,是因为一点红捏住他的要害,并不轻不重的掐了下,才唤回他的注意力。惊觉已跟一点红裸裎相对,感觉到下面摩拳擦掌的接触,胡铁花问了一个极为白痴的问题,"谁上谁下?"
"你说呢?"一点红恶劣的往前顶了下,胡铁花发出兴奋的轻喘。
"如果你不愿意。"一点红往他的耳洞里轻轻的吹著热气,呢喃般,"那......我走好了。"一边说要走,一边却伸出舌头,在他的耳廓里
四处游走,然後含住他厚厚的耳珠,含糊不清的说,"嗯,要我走
吗?"
火热的气息拂在脸畔,妖娆的红唇附在耳上,身上是游鱼般扭动的光滑身躯,是终於弄清的心中所爱,拒绝的话,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电光火石间,那些忽远忽近的追逐重现眼前,仿若又看到第一次欢好时,一点红妖娆身姿後,对他的妥协,谁上谁下忽然变得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於知道,原来他的戏弄,是因为喜欢。
胡铁花轻舒猿臂,主动揽住一点红,打开双腿,对他说,"你来。"
一点红有片刻的呆愣,抬起头,望著胡铁花英气豪放的大脸,像望了一辈子那麽久,才缓缓俯下去,唇动,手动,脚也动。
当久违的利器终於刺入他的身体时,胡铁花发现,他是如此快乐,虽然痛,却是幸福到死的痛,於是,他更加抱紧一点红,任他凶猛有力的贯穿自己,痛不再是痛,而是快乐。
在这样的撞击中,那些形形色色的软玉温香渐渐远去,那些纠缠勾结的男欢女爱已然淡忘,从今往後,他只会抱著他,任他驰骋,再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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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驰骋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变成螃蟹。
胡铁花一手扶腰,一手扶墙,撅著大屁股,脚呈外八字,缓慢的向前移动。不能让老臭虫他们看笑话,一定要自然点,一遍遍的重复,可是屁股却不知不觉的越摇越厉害。
一点红在後面看得直摇头,揽住胡铁花的水桶腰,"不如我抱你上去,要不然,等我们到上面,香香肯定把我们的早饭都吃光了。"想到甜儿做的芙蓉玉米羹香滑爽口,口水都快流出来。
"不行!"胡铁花断然否决,早饭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人
看笑话,更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那你抱我上去吧。"一点红干净利落的跳起,吊到胡铁花的脖子上,笑靥如花。
"你有没搞错?"胡铁花前摇後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望著一点红明媚的笑脸啼笑皆非。
"唉呀,人家的腰好酸,直不起来。"一点红突然娇声道,只是表情却跟妖媚一点也沾不上边,一脸的促狭。
胡铁花恍然大悟,喜笑颜开,"还是你聪明。"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可是......让他们误会是你......是你......"
他倒好,谁的面子都不想丢,都想光鲜亮丽,可是,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是被做的吧,难不成都在上?那岂不是昭告天下,一晚上,他们之间什麽也没发生。只怕楚留香会笑得更大声。
一点红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实在对胡铁花前怕狼後怕虎的性格没辙,"我才不管别人怎麽看,自己高兴就好,再说,谁要敢笑......"眼神一凛,那个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中原一点红就重现江湖。
"这倒是。"当初那万两悬赏也是不了了之,胡铁花想通,高高兴兴的抱著一点红出现在大厅。
"哎,今天怎麽这麽慢,快来快来。"楚留香异常热情的向胡铁花招手,猛拍旁边空著的位置,那里是整个厅最偏僻,离门口最远的。
胡铁花抽动嘴角,平常也不见他坐那里,但心虚之下也不敢辩驳,尽量像平日的那般,大步走去。
"他这是怎麽了?"李寻欢正咬著大饼,一半在嘴里,一半吊在外面,完全忘记往里塞,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点红春风满面的被胡铁花抱在怀里,那眉目的春色和流露出的餍足,就跟楚留香把自己压在床上做了一整晚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样!莫非......他们俩勾搭上了?
"唉,花花真是太猛了,做得人家脚都软了。"一点红此话一出,厅中所有人都愣住,除了楚留香。
"真是看不出来啊,花花。"正好这时胡铁花走到他身边,准备坐下,楚留香手一动,飞快的往胡铁花的屁股上拍去,笑容很欢快,动作很熟稔,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般自然,只是哪个老朋友见面是拍屁股的。
堪堪还差半寸时,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突然横空出世,好死不死的正好挡住楚留香的安禄山之爪,剑虽未出鞘,可是普天下却绝对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它,就算是楚留香也不能。
摸摸鼻子,讪讪的收回手,转而帮李寻欢将那个还滞留在外的大饼塞进嘴里,"昨晚你也辛苦了,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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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点红的护驾下,这个早饭胡铁花吃得是顺心顺意,别提有多开心。後来,两人甚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其甜蜜程度大大高於另一对平日的表现。其实,胡铁花较为面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配合,但拗不过一点红盛意拳拳,就吃了第一口,有了开头,後面还不就是顺理成章,吃得不亦乐乎。
奇怪的是楚留香居然也再没找他们的!,一直到全部人都用完早饭後,方对宋甜儿道,"最近吃得太过清淡,中午弄些个川菜来吃吃吧。"摸著鼻子,迅速报了几个菜名,中间一下都没停,看来是早就想好了。
楚留香每念出一个,胡铁花的脸就白上几分,几乎立刻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某个部位直冲头顶,烧得他火辣辣。
"既然你点菜,那我们也要点,这样才公平嘛。"一点红笑眯眯的摸著胡铁花的大腿,从善如流的也报了一长串菜名,个个都是清淡至极的粤菜。
"你们搞什麽,报这麽多菜,船上食材都不够。"宋甜儿直跺脚,为什麽他们斗来斗去,倒霉的却是自己?
"那正好。"楚留香欢喜地抚掌,"早上,青兄还跟我说想出海去看看,甜儿你今儿就一并做好准备,我们明天启航。"
"出海?"胡铁花激动得忘了身体的不适,直直跳起来,"那我也要去镇上买些好酒回来存著。"在海上一漂几个月,如果酒不够,那才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们去吧,我和欢欢就不去了,留守大本营。"拉著李寻欢站起来,走得两步,忽然想起,"甜儿,你顺便去问问蓉蓉,看她需不需要添补些什麽。"
苏蓉蓉自从回来,一直都躲在自己的舱房内,一日三餐都是在里面吃,可能因为挺著肚子,耻於见人。
"好。"宋甜儿脆生生的应了声,抢到楚留香前面跑下楼,找苏蓉蓉去了。
"好了,这些酒够你喝到明年了。"一点红强行把胡铁花从酒馆里拉出来。
"这哪够!"胡铁花望望两人身上的酒坛子,顶多一个月就喝光,还是在没人抢的情况下。
"以後你可不能天天喝酒。"一点红露出色色的笑容,手轻轻往胡铁花屁股上一拍,"要清淡。"
"不是吧,难道以後都是我在下?"吓得面无人色。
"是。"一点红很干脆的应道,然後一低头,做娇羞样,"难道你忍心弄伤我?"
那你又忍心弄伤我。胡铁花恋恋不舍的望著他最爱的美酒,不行,就算屁股烂掉,酒也不能少喝一口!
买完酒,回到船上,宋甜儿却还没回。直到傍晚,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才压著两大车子粮食回来。
胡铁花和一点红正在船舱里打闹,听得声音出来帮宋甜儿把东西搬上船,顺嘴问一句,"怎麽这麽晚?"
"别提了,我们惯常用的那种胭脂没货,在脂砚斋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幸亏他们是今天到货,要是明天才到的话,说什麽明天我也不走。"宋甜儿咕噜咕噜连喝两杯茶,才觉得气喘顺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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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哪家不是一样吗?"胡铁花实在受不了这些女孩子的执著,不都是涂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有什麽区别?
"那怎麽同,脂砚斋是百年老字号,出的胭脂最好,搽在脸上极自然且不易脱落,别家的哪里能比。"宋甜儿白了胡铁花一眼,"你们不懂的啦。"
一点红心中一动,"那苏蓉蓉呢?"
宋甜儿疑惑的嗯一声,然後明白过来,"她当然也是啊,我们三个都只光顾脂砚斋。"
果然问题出在胭脂上。一点红不动声色,直到晚间,回到舱房後才旧话重提,"你还记得上次白若送给苏蓉蓉的那盒胭脂吧?"
"你又想说什麽?"胡铁花警惕起来,能让一点红主动提起苏蓉蓉,绝对不是好事,回想日间宋甜儿说过的话,心中已明白一点红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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