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X就X系列————雪杉
雪杉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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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想射就射

「从这个算式可以看出来,因为汇率的上升,导致避险成本增加,所以公司必须多付出......」
「你要如何说服你的老板,把钱花在这种赔本的避险上?」
台上同学的报告被打断,愣愣地看著教授。教授不耐烦地翘起脚,又问:
「如果你老板问你,为什麽明知道会赔本,还要做这种避险,你要怎麽回答?」
很明显的,今天负责报告的team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只见台上的同学紧急朝他的组员使眼色,但是他的组员们也一筹莫展,任他晾在台上,面对教授犀利的诘问。
教授用指节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更是增添无形的压力。
「你们都大三了,还没进入状况啊?」
此刻,不论是台上台下,全都绷紧了皮,进入备战状态。因为他们知道,教授一旦电起人来,倒楣的不会只有负责报告的team而已。
就算今天报告的主题,只是根据目前的实际汇率算算避险成本,严格说起来算是个相当简单的报告,却硬是被心情不佳的教授,拗成了个案研讨。
屠良知,外号屠大刀,财管系系主任,专开三学分必修课,以多得压死人的书面报告、上台上不完的presentation和喜怒无常的脾气闻名於商学院。曾有一位知名不具的革命先烈做了一首以「屠良知,没良知」为开头的打油诗,贴在系站上,引起财管系全体学生热烈回响,含泪将文推爆。据说後来这位先烈默默地踏上二一这条不归路,始作俑者正是屠大刀。
屠大刀之名,其来有自。财管系学生在他手下死伤无数,能顺利毕业的,总是喜欢私下策划在毕业典礼後盖他布袋,不能顺利毕业的,更是磨刀霍霍,直想给这位爱骑机车的教授一点颜色瞧瞧。
不过截至目前为止,还没人成功过,因为屠大刀依然在财管系呼风唤雨,横行无阻。
「各位同学,你们都是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忍受无数的考试与补习,在联考这场战争中厮杀,最後才得以活著进入本系的学生,怎麽会连这麽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呢?」
屠大刀无奈地摊开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学生们则是缩起肩膀,心里暗暗尖叫著「开始了开始了开始了」。
「将来等你们踏入业界,面对老板的询问,也要像今天这样,台上的傻笑给我看,台下的装作没自己的事吗?这就是你们面对问题的态度吗?」屠大刀话锋一转,换了个角度继续进攻:「你们知不知道今年大学毕业生平均起薪多少?喂,那边那个,别看别人,就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被指名的同学战战兢兢地答了一个数字:「三万?」语尾声调是不确定的上扬。
「这位同学,你平常没有看新闻的习惯,对吧?」屠大刀同情地扫了他一眼,这通常代表著该位同学期末扣分扣定了。「三万?错!是两万八!只有两万八!嫌少吗?各位摸著良心问问自己,凭你们的程度,找得到两万八的工作吗?」
干,有必要这样羞辱人吗?学生们心中暗暗干剿著。不敢公然反抗,阿Q一下总可以吧?
屠大刀随手拿起白板笔,状似不经意地把玩著。
「各位的父母不乏经济实力,所以我猜想,应该有不少同学毕业後会考虑在国内考研究所,或是直接出国留学,好逃避自己缺乏竞争力的事实;但是请各位再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大学就已经念成这样了,念个硕士学位喝个洋墨水,会有什麽帮助?喔,有啦有啦,起薪大概可以多个四千块......最後一排的同学,我都瞄你好久了,你还睡!」
说时迟,那时快,白板笔在空中画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以绝佳的速度朝著教室後方射去,正中一名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学生的脑门。
「干!哪个家伙暗施偷袭!」庄亦祥跳起来,气呼呼地大吼。
同学们开始摇头叹气,心软一点的则捂起眼睛,不敢看庄亦祥的下场。
「这位同学,你昨晚熬夜打线上游戏是不是?」
屠大刀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心,声音听起来很亲切,一副「抱歉打扰了你重要的睡眠」的样子。
庄亦祥这时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昏了头,在屠大刀的课堂上大吼还骂脏话,处境堪忧,呐呐地回答:
「没有啦,我去打工......」
「打工是吗?」屠大刀眯起眼,脸上泛起一抹笑,有打过猎的人就知道,这种笑叫做「见猎心喜」。
学生们一见屠大刀这样笑,全都用同情的眼神望著庄亦祥。看样子庄亦祥大四还得来重修这门课,因为他被当定了。
就在这个风云变色、气氛诡谲的时刻,下课铃响。
「喔,下课了。好吧,这位同学,跟我来办公室,我们需要好好『恳谈』一下。」
不知为何,屠大刀说到「恳谈」二字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另外,所有同学下礼拜交一篇报告,说明你们会如何回答刚刚的问题,A4规格,不得少於三页。」
听到全体同学发出哀号,屠大刀满意地收拾书本,离开教室。庄亦祥臭著脸,慢吞吞地跟上去,嘴里念念有词。
「吼,庄亦祥,今天被你害惨了啦!」
「哎哟,他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骂他了啦。」
「庄亦祥,其他科要好好考喔,小心二一就在你身边!」
「妈的,死当有什麽了不起,庄亦祥我大四陪你一起重修啦!」
一路上,同学们的奚落与嘲弄此起彼落,庄亦祥一概不回应,喃喃骂著:
「死变态,绝对没安好心眼......」
到了教授办公室,庄亦祥一走进去,屠大刀便将门关上,喀哒一声上了锁。
庄亦祥咬牙切齿:「你上锁干嘛?」
屠大刀一脸无辜:「怕有人来打扰啊。」
「打扰就打扰,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屠大刀挑眉,「你确定?」
屠大刀欺身向前,将庄亦祥困在他与书架之间,庄亦祥不得不靠在书架上,抬起头来才看得到屠大刀的脸,鼻子里闻到的净是屠大刀身上的古龙水味。
「你想干嘛?」庄亦祥绷紧全身的神经,小心戒备。
屠大刀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这麽紧张?」话还没说完,一手已经贴上庄亦祥的裤裆,有意无意地上下摩擦著。
「干,那只不过是一夜情,那个时候我又不知道你是系上的教授......手拿开啦!你想在学校干什麽!」庄亦祥忿忿地试图推开屠大刀,但是屠大刀比他高也比他壮,明明正职是大学教授,休閒嗜好却是拳击,庄亦祥推得开他才有鬼。
「没人规定一夜情只能有一次啊。」屠大刀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庄亦祥的肩膀,俯下脸,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而且,现在也不是晚上。」
妈的,死变态!庄亦祥暗骂著,浑身发抖。因为他的耳朵一向很敏感,屠大刀也不过跟他上过一次床,就把他身体摸透了。
「更何况,你这学期能不能过关,要看我愿不愿意发发慈悲,放你低空飞过......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你期中考的成绩实在不太理想。」
「那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骑机车去打工,不小心出了点车祸、唔......」庄亦祥辩解到一半,嘴就被堵住了。屠大刀的舌头伸进他嘴里,毫不客气地上下搅动,把他的嘴堵得死死的,差点连气都没了。
好不容易等屠大刀亲够了,这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放过庄亦祥。
「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庄亦祥恶狠狠地瞪著屠大刀,屠大刀耸耸肩,按著庄亦祥私处的手加上些许力道。
「那我就把你去gay bar找人一夜情的事抖出来。相信你不想顶著同学异样的眼光念完大学吧?」
「你......!」
「嘘,不要吵,安安静静地享受,不是很好吗?」屠大刀轻声安抚著,拉下庄亦祥的牛仔裤拉鍊,将手伸进他的内裤里。
庄亦祥感觉到屠大刀握住他的阴茎,娴熟地上下套弄起来。如果在一般情况下,庄亦祥当然很享受,但是对象可是他的大学教授,而且还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屠大刀,一想到自己的秘密、期末成绩和小弟弟都被屠大刀握在手里,庄亦祥就满心不爽。
庄亦祥深吸一口气,咬住下唇,抵御著阵阵来袭的快感。屠大刀技术很好,这点在当初和他上床时就知道了;明明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庄亦祥在他身下浪叫得跟什麽似的,这才明白,原来把自己甩了的前任男友根本算不上什麽。
事後,庄亦祥小小回味了一下,对於自己竟然没留下屠大刀的连络方式就离开,感到有点遗憾;不过等到他发现,原来前一晚一夜情的对象,就是大三最重的必修课的教授,人称屠大刀的屠良知时,什麽鬼遗憾就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妈的,你、这样、根本不算什麽......」庄亦祥强压著想要射的冲动,说什麽也不想让屠大刀得逞。
「看样子你胃口变大了喔。」屠大刀浅笑著,凑近庄亦祥的脸,舔了一口。「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被碰一碰就射,一晚上可以射好几次,最後累到连腿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可恶,这色胚是哪个星球来的啊!快把他遣返出境!庄亦祥咬著牙,内心干声连连。压抑快感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乖,想射就射,不要忍对身体比较好。你听说过有一种病,叫做『精血症』吗?如果你一直忍著不射,最後精液就会变成粉红色,甚至是红色的,这是因为忍著不射精,会造成骨盆腔或储精囊发炎,所以射出来的精液会带著一点血,长期下来可能造成......」
「好啦好啦!我射就是了嘛!」庄亦祥惨叫。他不是被精血症吓到,而是对屠大刀这种时候都能说教感到绝望。
「乖孩子。」屠大刀满意地圈住庄亦祥的龟头,左右搓揉时不忘以拇指指腹时轻时重地按摩顶端小小的出口,庄亦祥低喘著,不再压抑,没多久便射在屠大刀手里。
结束後,庄亦祥一把推开屠大刀,把牛仔裤拉鍊拉上。
「『恳谈』结束了吧,教授?」庄亦祥讥讽地瞪著屠大刀。
屠大刀将擦过手的卫生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慢条斯理地说:
「这样就想走?」
「下一堂课要开始了。」
「我记得你接下来应该没课才对。」
庄亦祥咬牙道:「......我要去打工。」
「刚刚说要上课,现在又说要打工,这位同学你行程变得很快嘛。」
庄亦祥气炸了,整个人爆发出来。f
「不然你想怎样?在办公室强奸我吗?」
屠大刀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将庄亦祥逼退到门口处。
「如果是我,不会用『强奸』这种粗俗的字眼。」屠大刀一手按在门板上,将庄亦祥困在他的胸膛与门板之间。「我个人比较偏好『性侵』这种具学术性、没那麽耸动的辞汇。」
妈的,还不都一样!庄亦祥再度对屠大刀的学者习性感到绝望。
「而且就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都帮你服务过了,你却丢下我想要落跑,实在很不道德,不是吗?」屠大刀危险地微笑著,抓起庄亦祥的手,引领他亲身体验一下西装裤内的硬度与热度。
庄亦祥豁出去了,头一甩,恶声恶气地说:
「好啊,你想上我,可以,但是你要先生出保险套或润滑剂来,不然我可不奉陪!」
屠大刀皱起眉,想了一下。
「唔,润滑剂是没有啦,不过保险套嘛......」屠大刀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货币经济学,翻开来,里头赫然夹著一只全新的保险套。「这种有玫瑰花样螺旋纹路的,你还满意吗?」
庄亦祥愣住,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的惨烈。
结果,那天下午,财管系的屠教授办公室里,传来阵阵类似拆门的声响。不过每个路过的人,都没有勇气去一探究竟。
毕竟,没有人想得罪财管系的屠大刀嘛。

[短篇]想上就上

深夜,位於台北市东区的gay bar里,空气中弥漫著爵士乐、菸味和酒味,一名男子身穿全套D&G西装,好整以暇地坐在红色布面沙发上,他的面前摆著一杯威士忌加冰块,但他显然对酒没多大兴趣,一双细长的眼不时扫视四周,目光锐利得像是一名正在寻找猎物的猎人。
他的同伴端著一杯鸡尾酒,晃啊晃地来到他面前,拉开椅子就座。
「老屠,你看吧台那边。」
「我已经看见了。」屠良知懒洋洋地回答。
屠良知注意吧台那边好一阵子了。有个长相不错的年轻人,已经在吧台角落坐了一晚上,从他弓著背缩在高脚椅上的姿势来看,他应该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屠良知甫进门就看到他,也知道他已经拒绝了好几次搭讪,不知他是眼光太高,还是真的在等人,总之,现在时间已超过凌晨一点,如果这个年轻人想要找人陪睡,就该赶紧下定决心。
春宵苦短,屠良知一向明白这点。
「那孩子真不错,只可惜看起来还未成年。」屠良知的友人啧啧有声地惋惜著。「小孩子死心眼,要是被缠上就糟糕了。」
「他已经成年了。」屠良知站起身,扣起西装扣,朝著吧台走去。
「你怎麽知道?」
屠良知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友人的问题。
年轻人的面前,摆著几瓶思美洛的空玻璃瓶。喝这种骗小孩子的酒精饮料也会醉,只能说年轻人的酒量太差,到现在都还没被人骗去开房间,实在是个奇迹--尤其是在酒保故意将空罐摆在桌上没收走,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大家年轻人喝了多少的情况下。
屠良知对酒保比了个手势,算是打招呼,酒保耸耸肩,走到吧台的另一头去擦他的玻璃杯。
屠良知站在年轻人身旁,柔声道:
「还想喝吗?」
年轻人抬起头,一双大眼里写满迷茫,还有刚哭过没多久的水光。
「......想。」
「喝醉了,就能忘记痛苦吗?」
年轻人皱起眉头,撇了撇嘴,有点大舌头地回答:
「好像不能。」
「我想也是。」屠良知刻意沈默了半晌,等到年轻人再度垂下头,幽幽叹了口气时,便以计算好的角度与力道,伸出手,轻抚年轻人柔软的头发。「你失恋了,对吧?」
「对啊,我被甩了。」年轻人喃喃道,声量小得只有屠良知和他自己听得见。也许年轻人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屠良知只是梦境里一个虚构出来的角色而已。「他妈的,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被劈......腻了我就说啊,干嘛偷偷摸摸地搞上别人......」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天长地久这回事。」
「但是他骗我!」年轻人愤怒地低吼。
「因为他孬。」
「没错,他是个孬种!干,我竟然跟个孬种耗了三年......」年轻人懊恼地支著额,闭上双眼。屠良知算了一下时间,等年轻人懊恼够了,才继续道:
「你知道吗?要忘掉过去的恋情,最差的方法,就是到这种地方找不认识的人玩一夜情。」
年轻人猛然睁开眼,不满地低吼:「不然你说我该怎麽办?他妈的我现在就是只想找人上床,干你屁事啊!」
「如果你真的只想找人上床,就不会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夜了。」
「干,干你屁事......」年轻人痛苦地将额头贴在吧台桌面上,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头在嗡嗡叫,眼睛和耳朵也快失去作用了。事实上,他来bar之前就已经灌了不少酒,虽然他喝的是啤酒,但对他来说也够呛的了。
「怎麽会不干我的事?如果我想把你拐上床,最起码也该搞清楚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年轻人微微一笑,如果他没喝这麽多酒,可能会捧腹大笑。
「不错嘛,你还挺老实的,不像其他人,只会说一些好听话......」
「因为我一向想上就上,不会拖泥带水。」
「哈哈,想上就上啊?还真乾脆。」年轻人迷迷蒙蒙地对著屠良知微笑,屠良知一望便知,他合格了。
屠良知朝酒保招了招手,酒保丢来一把钥匙,面无表情地说:
「老规矩,清理费你出。」
「没问题。」
屠良知架起年轻人,搀扶他走上二楼。
bar的二楼是酒保换班休息时使用的小房间,设备简陋,只有一张床、一盏灯,以及一间盥洗室。不过床头摆著面纸和润滑剂,枕头底下有保险套,对只想一夜激情的人来说,已经绰绰有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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