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 土归土————大爷
大爷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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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当家的,不用张扬的,只消备了好酒好菜便是,莫要人扰了我二人清闲。"司空斋刃淡淡笑笑吩咐说。
"是了是了,小的知道知道!对了,前几天来了个苏州小妮子,嗓子可甜,让小的给您二位叫来唱个小曲儿吧?"钱掌柜笑着道。
"也好,添些酒兴。你去忙你的吧,不必招呼我这里了。"
"好好,小的知道。二少您随兴!北堂小爷您第一次来,请一定尝尝咱们这儿的‘女儿红',权当是‘聚凤楼'感谢贵客光临!那小的这就退下了!爷您有事儿就招呼小的!"
待钱掌柜下了楼,这才清静了些。二人边吃酒边赏曲,北堂非来了兴致还学了几句唱词。看他如此开心,司空斋刃也是特别高兴。

吃了大约盏茶工夫,冷香凝的女童琴水捧了一坛"醉香楼"独一无二的"梨花酿"上了三楼。
"姑娘说,这是给北堂公子的谢礼,请北堂公子一定收下!还请二爷有空一定去坐坐。"
"多谢冷姐了,有劳琴水姑娘。"司空斋刃打了几个赏钱,回座时却见北堂非微微不满地看着他。他心里自是明白,柔声道:"怎么了?"
"没怎么。"北堂非移开眼神。
司空斋刃坐到他旁边拉了他的手:"冷姐这是识礼节,你莫又气好么,伤肝的。"柔声细语里深埋着无限关心。
"......"北堂非也知道自己这样太小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你莫在意好么?我心里真的就只有你,"司空斋刃将他的手拉到胸口,"冷姐他虽然是花柳界的人,但却不是一般风尘女子可比。我与他的相识虽确在‘醉香楼',可那次是我救了他,因此他一直待我如兄长,我也视他为小妹,我与他真的是没什么的,你莫要多心。我如今有了你怎会对他人再有意?信我好么?"
"......"北堂非心里一热,转头看看司空斋刃,感动得想落泪,嘴动了动却没有话只紧紧抓住了司空斋刃的衣襟。

--自己真的......该知足啊......

"文怀......"司空斋刃脉脉看着小情人,直到北堂非红着脸点了一下头,"那这‘梨花酿'......"说着开了酒坛,一股酒香立刻扑鼻而来,伴着一股甜甜的梨花清香。"来这杭州一定要饮上一杯才好。冷姐送来了,我也免得为难要带你去那烟花之地,引得你又醋意大发。不,到时候许是我打翻醋缸,砸了那花街才是了!"
北堂非闻言笑笑,嗔骂一句:"胡说。"
司空斋刃拉了他的手递上一杯酒:"若是为你,莫说是一条花街,这天下我也反了他!"说着举着酒杯饶过北堂非的手,"我说到做到,你可信我,文怀?"薄唇吻向青瓷酒盏。
北堂非没答,只红了脸以交杯酒的暧昧方式喝下了这杯"梨花酿"。

待到入夜,二人来到了西湖边。这里才是人山人海,喧哗热闹。因为今天是庙会第一天,有许多人都远到而来看灯会、猜灯谜、放河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比那大过年的似乎都还要喜庆。

"文怀,小心点儿!"拨开人群,司空斋刃小心护着北堂非上了一艘小船。船是早吩咐人准备好的。因为太多了,一年内的这几天允许入湖的船数量有限,所以上船以后就比较清静了。两人坐的是一条小船,这比不得湖中的热闹画舫,但却是十分悠闲。小船舱里铺以柔软舒适的靠垫,舱门外挂了一盏小灯,船尾艄公有节奏地摆桨声更是别有风味。
"文怀,这里可好?"司空斋刃坐到他身边环过他的腰。
北堂非点点头,看着岸上的热闹人群,灯火斑斓,而这湖中亦是灯光星辰相伴,垂柳倒影婆娑,耳边传来何处的飘渺乐音,心中好不惬意!"好美呵......"忍不住小声感慨了一句,却听得船尾艄公道:"小爷可是第一次游车河啊?"船舱只开了前头看不见艄公模样,听声音约莫有五十左右。
"是啊,船家。"
"呵呵,那小爷可是运气极好了!在这西湖船上看河灯那可是最漂亮的了!我摇了几十年的船了,还是觉得这里的灯是天底下最美的!"
北堂非笑笑看向司空斋刃。司空斋刃紧紧搂了他轻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北堂非脸一红微微低了头,任凭司空斋刃在耳边厮磨。

随着夜色渐深,艄公摇着小船环城而行。因为船小,所以可以来往于城中的人工水道。二人坐在船上说笑着,时而也停下船来猜着沿河而挂的灯谜。北堂非孩子似的不时地想要尝试各种小孩子的糖果小食,司空斋刃自是随他喜欢。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已经远离了热闹的街市,但杨柳夹岸月影灯疏之处也有不少喜欢静谧的人,虔诚地将河灯放入湖中。那盏盏小灯满载着他们小小而甜蜜的心愿。北堂非二人也是按捺不住兴奋,点了一串莲花小灯放入湖中,任其随波远逝,时而打闹一阵叫旁人好不羡慕。
"文怀,你许了什么愿?"司空斋刃取了方巾与他擦手上的水。
"嗯,希望爹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柳伯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们都幸福美满百年好合,还有......"
"我不问这个......"司空斋刃打断他,握紧他冰凉的手。
"那问什么?"
"你就没想到我要问什么?"司空斋刃带着笑意问。
北堂非看着他,心里自然明白,却道:"我如何晓得?"
"那就算是骗我也好,说些我想听的好么?"司空斋刃吻吻他的指尖。
北堂非噗嗤一笑:"想听的?好啊,我许愿说,希望你不要那么快睡着。然后我们早早回去,让我好好服侍你,高兴了吧?"
"......"司空斋刃可是万没想到自己的小情人会说这么一句,原以为他又会羞涩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呆住了,既而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说得好!好好服侍我!我们这就回去可好?"
北堂非听了这句话却不知如何作答:这个家伙就不懂区别真话和玩笑么?
司空斋刃不给他多想的时间一扑将他搂进船舱内,又怕伤了他,用手托住他的头,低声道:"不如,先让我服侍你吧,文怀?"说着就抚向北堂非的私处。
"呀,别这样......"北堂非一惊,慌忙拉住那只放肆的手,"这里会被......"
"不会的,这里只有我们俩,放开手,听话......好么......"低沉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北堂非手里松了劲儿。半推半就地,在司空斋刃炙热目光注视下,北堂非身体的欲望被一点点引出,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着:"不要......"可终究逃不出司空斋刃魔爪的引诱,双手紧拉着他的衣襟,努力咽下了呻吟:"嗯啊......嗯啊......"

"舒服吗?"见小情人双眼水雾,司空斋刃咬向他的耳畔。北堂非挥手就是一记。司空斋刃自是吃吃笑着接了这一拳,轻轻扶起北堂非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北堂非微微气喘,也说不清自己是羞是愤,只是好想打这家伙一顿,竟什么也不顾在这小船里对他如此放肆,而自己也没全力反抗,"你这混蛋......不要脸......"
司空斋刃只是笑笑,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珠:"是不是很刺激?"笑着又吻过来。
"你!"北堂非红着脸瞪他一眼,偏偏带着笑意。
"呵呵......"司空斋刃笑着宠溺地吻吻北堂非脱力的手指。
"哼!"想不出反驳的话,北堂非用力抽回手,撇过头不理他。
司空斋刃见他模样又笑出声:"怎么了北堂小爷?莫不是......我的服侍不够好?那我们这就回去从头做到尾怎么样......"话未讲完已被北堂非捂了嘴:"你,你这疯子!"
"呵呵......"司空斋刃一把将他揉进怀里,"我想我也要疯掉了,竟那么爱你......"
"......"北堂非浑身一热,俏骂了一句,"花言巧语......"却也不再挣扎,静静感受从背上传来的火样的体温。

第十七章

耳边又渐渐热闹,二人回到了城中街市。
搭建在湖中的舞台上正在上演传统剧目。因为是有名的戏班子,又是有名的戏子,观看的人特别多,磨踵擦肩。湖中的画舫也停下歌舞,艄公将小船停靠在舞台不远处的小石墩旁,二人靠坐在船内,听着这悠扬琴声,中正清唱,时而换上好笑的相声小段。四周叫好声不断,不时又笑声阵阵,这番闲适让人的心情全然放松。北堂非也静静靠着司空斋刃,听着司空斋刃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偶尔的浅吻,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待戏子唱到好处,艄公也不禁跟着唱起来,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这戏一唱便是两个时辰。子时刚到,西湖四周立刻砰砰作响,放起了五彩的礼花。
"哇!好美啊!这可真比过年时的礼花美呢!快看呀!"北堂非原本已有些睡意,此刻都被这番美景吸引,孩子一样兴奋惊呼着。
"呵呵,小爷说的可真好!"艄公呵呵笑着,"这天上水里的西子烟火当然是比爷在院子里放烟火热闹了!"
北堂非闻言笑笑看看司空斋刃:"出来看啊,真的很美哩啊,你看那水面上的那个才叫奇美!看见了么?"北堂非坐到船舷上兴奋不已。天空本已火树银花了,岸边水面也是流光异彩,而水底里又映入这一切,加上耳边曼妙的丝竹,真个让人如同漫步仙境!
"小心些,别落了水了。"司空斋刃只轻声提醒,小心地拉了他。
北堂非没在意其他,只小孩子一样为新的礼花惊呼不已,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司空斋刃并不看这番景致。"怎么,快看呀,真的很美的!"
司空斋刃只笑笑:"我在看,真的,很美。"
那样轻柔与暧昧让北堂非意识到什么,脸上一红:"你又说什么啊。"
"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是美的,"司空斋刃眷眷看着他,"可我只想看你,你才是最美的。"
如此让人脸红的话,司空斋刃说得再自然不过,北堂非却是浑身高热,慌忙转过头看着水面,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自己真的未曾恨吗?真的恨过这个这样说爱自己的男人吗?这一切的关切、温柔、体贴、心疼都是自己未曾体会过的,这都是属于自己的吗?

"怎么了,文怀?"司空斋刃坐了过去紧倚着他柔声问,"莫不是我又让你生气了?"
北堂非摇摇头。m
"那看着我好么?"司空斋刃拉拉他。
北堂非仍是摇摇头。
"文怀......"司空斋刃刚要再开口,北堂非却转过身偎进他怀里:"别、别说了......"
"......"司空斋刃微微一惊,挽过他的细腰吻吻他的发际。
而北堂非也不再说话,只偎在这坚实可靠的胸膛享受这份安心。是的,真正的安心,哪怕这或许不应属于他,哪怕,只是现在。

"嗯。"轻轻哆嗦了一下,北堂非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仍在司空斋刃的怀里,而司空斋刃以微微辛苦的姿势坐在船里也睡着了。外面偶有几声虫鸣,静极了;舱门也关好了,所以不算得太冷。
小心翼翼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身上是司空斋刃的衣服,心里好生感动。轻轻抬头看着那张睡脸,真的是好英俊啊!浓黑有形的眉毛,高高的鼻梁,棱棱的脸角,睫毛黑而长,肩膀宽而有力,充满了阳刚之美,是真正成熟的俊男人。而且文才并茂,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沙场上更是力挑千军、万夫莫当。这样数一数二的男人是何等迷人!素日里称赞北堂非俊俏的人也不少,但北堂非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脸有点孩子气,还带点脂粉味,可司空斋刃却是充满了成熟的男人味,带着野性。以前谁会去在乎这些呢?而自己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样地吸引呢?
偏偏在这个时候,这张美颜的主人眨眨眼醒了过来。北堂非脸一红忙低下头,心里怦怦跳得厉害。
司空斋刃笑了笑,只替他拉好了衣裳轻声道:"天还早,再睡会儿吧。"说着将他搂紧了些,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北堂非全身。
"脚冷吗?"司空斋刃似乎并没有留意北堂非眼里的感动,伸手摸摸他的膝盖,有些凉凉的,便要将北堂非整个抱进怀里。
"不、不用,"北堂非忙止住他,"这样就、就好了。"
"真的?"司空斋刃担心地看着他,还是将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腿上,"等天亮些我们就回去好么?"说着却咧了一下嘴。
"怎么了?"北堂非赶紧问,担心不已地看着他。
司空斋刃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腰有些酸。别担心我了傻瓜,好好休息吧。"
"那我给你揉......"话到一半北堂非意识到什么忙又改了口,"不、没......"
司空斋刃惊了一下又笑了,拉了北堂非的手匆匆一吻:"傻瓜,别担心我了。你若真碰的话,那我可真要好好伺候你了!"北堂非脸一红轻轻给了他一记,又靠进他怀里闭上了眼。司空斋刃轻轻附上一吻也睡去了。
船尾的艄公忽地惊醒了一下,抬头看看天色又打起瞌睡来,任凭小船顺睡轻摇。

等北堂非再醒来时,已经是在杭州最好的客栈"悦福来"的天字号客房里了,隐约记得自己被司空斋刃抱到了床上。
揉揉眼,只有自己一人,屏风上是司空斋刃的外衣。耳房浴室有一阵水声,房间里有一阵冬梅清香,安静极了。但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这一觉可是睡得还真长呢。
懒懒地望着屏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听见司空斋刃的声音:"你起了么?睡得可好?"
抬眼就看见司空斋刃裸了上身走向自己,一面擦拭头发上的水滴。还微微透着湿气的优美男体让北堂非不禁心里狂跳,慌忙移开眼神。可司空斋刃却大咧咧走过来俯身一吻:"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拿些吃的去。"
"唔,别靠近我,水......"北堂非推开他来,却又羞得转开头。
"好好,你先歇着,我就回来。"司空斋刃笑笑,拿了外衣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北堂非蜷在床上不动弹,唇边凉凉的,留着司空斋刃的发香。
过了片刻,司空斋刃端了餐点进来。无赖地将北堂非硬抱下床:"昨天你吃的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今天我带你去吃些真正的美食。先是这‘芙蓉羹'。"
听他说自己孩子气,北堂非有些不服气,司空斋刃当然看得明白,宠溺地摸摸他的俏鼻子:"怎么还不服气么?你若只吃那些小零碎的东西,等回去了我定会被你哥哥们打个半死,说我不好生待你,让你瘦了。所以啊,我一定要吧你喂得胖胖的!"
"闭嘴!"北堂非笑着骂他一句,心里却是欢喜不已,乖乖吃了粥。

换好衣裳后二人出了"悦福来",司空家的家丁已经备好了马匹在外等候。
"还要骑马?"北堂非看看司空斋刃,"不是说......"
"是了是了,素日在家能吃到的东西怎能算特别?杭州各酒家的菜肴在府里都有,我又何必特意让你受这日晒?"司空斋刃神秘一笑,"莫要问了,到了你自然知道!走吧!"
"二爷,北堂小爷,好走!"

二人骑马很快出了城门。杭州城郊的风景也是独好,时而一片竹林,时而莲花一潭,偶尔还有朴实的农家小院、果树菜畦,一黑一白二骑走走停停,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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