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 土归土————大爷
大爷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关灯
护眼

"我爱你文怀!"脑里响起什么时候从那双唇里吐出的柔声细语。爱?爱!这就是你要说的么?还是因为你强辱我而愧疚,更或是已厌倦将我压在身下?
......
伤心,好伤心......为什么?为什么会伤心?
为谁?
为什么,想流泪呢?
......

"......文怀?"司空斋刃轻轻摇摇发呆的北堂非,"你还好吧?我不该发火的,但你还是那药喝了吧,啊?"
"......"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一切与什么好想的?不论怎样我也是恨他的!恨得想将他千刀万剐!不管他对我有多好!好?他对我好?......
见他还不动,司空斋刃只好用硬的,于是自行喝了一口药吻向北堂非,口对口将药送到他嘴里。
"唔......唔......"北堂非大惊,却没有力气逃开。
苦涩的汤药慢慢流进口里,微微有些凉,唇上是另一双薄薄而有些干裂的唇。明明应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吻,可是此刻北堂非竟感到心里有那么一丝甜味来!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面前那双疲惫不堪的,强硬却又不乏温柔的眼,一时间也忘了挣扎。但很快的,他奋力抬手软软一拳打在司空斋刃脸上,"混蛋!"
司空斋刃毫不理会他,只轻轻扳开他的手,接着一口一口将药喂到他嘴里。

惊讶,迷茫,挣扎......羞涩......怎么会有这种情愫?

北堂非甩甩头,企图把那些让他开始动摇的一切都扔出去,气呼呼瞪着一旁司空斋刃。司空斋刃看看他抹抹嘴:"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不用你......"话不曾说完,司空斋刃已俯下身:"你还要说不要我管你吗?"
"......"自己没有立刻反驳使得北堂非有些厌恶自己起来,"不用你管......"
"不,你是我的人,我的!"司空斋刃有点神经质地说着,将脸埋在北堂非胸前。
"......"这、怎么了他?
不等北堂非再想什么,司空斋刃已经抬起脸:"我去弄些吃的来,你等一会儿,我就回来。"说完走出营帐。
"将军?北堂将军他......"布奇的声音远了。

这、又是梦吗?好奇怪的梦啊!不过......不过?不过什么呢?我又想要怎么样呢?
情感起伏太大了,好累好累,可现在似乎又都结束了一般,心里好平静,又能听见外面断断续续的风雪声了。刚才一阵骚乱身上出了一阵汗,而药也渐渐起效,手脚也有了些力气了。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不过换了一件,外套是司空斋刃的。北堂非费力地脱了下来,原本想往火炉里扔的,可终于只是丢在一旁。脚底的热水袋仍是十分暖和,这些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听说他几天没合眼......
关我什么事!
......军营没有前进是他下的令吧?
......真是混蛋......

门又开了,带进一点新鲜的空气。
"文怀,来,趁热吃了吧。"司空斋刃端着一碗吃的坐到他身边,"你的病刚好些应该进补的,可这行军的也没带什么好些的东西。原本母亲捎来些血燕窝,可风雪夜想是给丢了,我怎么也没找到,只有这些银耳了。我加了些蜂蜜,你吃吃看合你口味不?"说着吹了吹用勺子喂到他嘴边。
"......"一时间真是感动起来,可很快又冷冰冰扔下一句:"不用你......"话到一半北堂非又咽了下去,看了看那张脸转过头,"我自己能行!"
司空斋刃懂得他的意思,轻轻放下碗:"那你小心烫啊。"转眼看见一旁的外套立刻严厉道:"你怎么把衣服脱......"顿了一下又收住声音,"病刚好再受冻怎么办?"说着又将衣服给北堂非披上。
今次没有再挣扎,只是慌乱地看司空斋刃了一眼,伸手捧起那碗银耳。
好重,浑身没力气,手上更是软绵绵。好容易拙拙地抓住勺子舀了一勺,可抖抖地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一言不发地,轻握了北堂非的手,司空斋刃疼惜地看着他,将那勺银耳送到他嘴边。
"......"犹豫了好一会儿,北堂非才张口吃了下去。一股香甜滑润几乎使得精神一抖,然后是一股蜂蜜的清甜,留着花的芬芳在齿间,久干的喉咙也经此滋润舒爽了许多。
看他吃下去司空斋刃也放了心,再握着他的手舀了一勺送到口边吹了吹,又送到北堂非唇边。

"......"静静看着面前这位在沙场上如猛虎蛟龙般的将军竟这样悉心照料自己,北堂非什么也想不到,或者还是想立刻杀了他,可怎么也动不了,只呆呆地望着碗,顺从地吃下他送来的香甜的银耳。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再这样会逼死人的!
"为什么大军还在这儿?雪还没停吗?"
"停了两天,"司空斋刃吹了吹勺子里的银耳,"可你还没醒,我怎么能让你在路上受颠簸?"
"......"北堂非侧过脸,勺子却递了过来,他只好再张口,"......为了这让大军停顿延误行军,将军是不是......"
"我没错。"司空斋刃打断他,"因为是你病了。"
"你!"北堂非刚一开口,一口银耳又送了进来,害他呛了两口,司空斋刃忙帮他拍拍背:"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东西就不要说话了。"
"咳咳!"北堂非挥手推开他狠狠瞪了一眼,司空斋刃却只是浅浅笑笑。
"将军!"门外传来端木荀的声音,司空斋刃忙起身。
"听说北堂将军醒了?"端木荀走了进来,"啊,真的,北堂将军你醒了就好了!"
"多谢端木军师挂念,文怀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赵乞咚地坐了下来,"你醒了就好了,这两个人也可以正常些了!"
"别多嘴!"端木荀推他一把。
"北堂将军!"布齐也终于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原北堂非营中的部将几人,"恭喜将军大病痊愈!"
"将军你可醒了!"......

众人在屋内寒暄了一阵,吵闹了一会儿,都怕太吵闹影响了北堂非的身体,于是都退下了,只有端木和赵乞还在,北堂非这才想起司空斋刃来。

"咦?元毅呢?"端木荀也四下看看,这才发现司空斋刃竟在角落里睡着了,呼呼打着酣。
"......"
"这几天没休息想是太累了吧。"端木荀摇摇头走过去将大敞搭在他肩上,回头看看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朝这边看的北堂非,心里叹口气,"呐,反正天也不早,北堂将军也刚有好转,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告退了。"
"哎,就让将军那样......"赵乞话没讲完就被端木荀推了出去。

"......"北堂非心里不断翻腾着,可却没有什么头绪。这样的慌乱是因为司空斋刃吗?不是吧?应该不是吧,我没有必要为了他而心绪不定,因为我是恨他的,不是吗?第一次,北堂非犹豫了一下。
还是不要理他了,管他死活!想着这儿北堂非缩进暖和的被窝里。

第十一章

耳边是帐外呼呼断续的风雪。原来还在刮风啊,难怪这样冷了。
"......元毅这几天没睡,就靠这酒御寒......"忽地端木荀的话浮现在脑际,北堂非摇摇头想把这话扔出去却不能够。于是他小心地起了身,再更为小心地看了看角落里的司空斋刃。只看见昔日的猛夫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死了一样睡着了,光线太暗,使得那张消瘦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恐怖,身上衣物不多,此外只有端木的一件大氅。大约是有些冷,那个身子轻轻哆嗦了一下。
"......"北堂非咬着下唇,双手紧握着外套,才又想起自己身上的是司空斋刃的衣服。
--混蛋!我......算我倒霉!算我欠你的!c
楞是不愿再多想的北堂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抱起身上的一床熊皮,身上又起一层汗。身体太虚了,看看二人的距离,若是走进去,兴许天明也没法再回过来似的,于是只是坐在床上,双臂用力一推,那床熊皮落到司空斋刃脚边。"该死!"北堂非骂了一句,可凭他现在的力气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得了了,可这样根本没有作用。
--难道要叫醒他?我才不要!我......北堂非犹豫地看了看司空斋刃,又看看床边的药碗想了想,伸手抓起碗扔了出去。
"啪!"碗摔得粉碎,碎块还砸到了司空斋刃,而他也总算醒了过来。
困得要死的他眨了眨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了看一旁碗的碎片,低头看到那床熊皮,满脸惊讶,再抬头看看,北堂非早背过脸缩进被窝里。"文怀......"会心笑着,司空斋刃走了过来,抱着那床熊皮。
--混蛋!别过来!你去死!
北堂非在心里咒骂着,忽地身上加了些重量,司空斋刃竟又把那熊皮盖在他身上!
"不用担心我,天凉,你别再受冻了。"柔柔而微微嘶哑的声音伴着暖暖的呼吸响在耳畔,北堂非不禁感到一股酥痒感迅速展开,甚至有一点眩晕,等到他想挥手给司空斋刃一记时,司空斋刃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生气或是什么,北堂非忽地转过身子,却见司空斋刃正坐在那眷眷看着他又忙转回脸,"哼!"
"你休息吧,我在这火边就不会冷了,别担心。"
--担心?......谁、谁会担心你啊!你死了最好!混蛋!我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不想以德抱怨,没有任何的意思!
"你别会错意!我说过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北堂非狠狠地说了一句,"你别忘了!"
"嗯,好。"司空斋刃只是温柔笑笑为他纳纳被子,"快休息吧。"
"......哼!"北堂非转过身不再理会他,脑子里却无法平静,不断地涌现过往的片断,全是与司空斋刃间发生的细小点滴,怎么挥也挥不去,直到沉沉睡去。

次日仍是风雪,大军仍是驻留;接着才因天晴又重新起程。
因为北堂非大病初愈,司空斋刃坚持让他和端木一起坐马车。
端木荀是知道他二人的事的,于是时不时旁敲侧击,而北堂非连日在车里想要弄清自己的思绪,每每总被司空斋刃的任性打得更乱。
--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不等他理清一切,大军已终于回到国都。全国上下为此捷战而欢呼不已,皇上亲自主持了庆祝大典,北堂非、司空斋刃二人也再回到兵部上任。两家分别得到了许多赏赐,投降的军队也编入伍,布奇被封为渡江将军加入司令旗下。

北堂非回到家中全家事高兴不已,格外宠他的家人们见他平安而归也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已出嫁的八姐也回娘家来探望。
"阿非,来,阿姐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这是金国使者送来的补品。八姐知道你在外面一定受冻了吧,快把这吃下去吧,对身体有好处的。"
"谢谢八姐操心!"北堂非乖乖接过去,小心地看看有些发福的八姐琳燕。
"八妹快临盆了吧?"北堂苓楼小心地摸摸他鼓鼓的肚子,"咱们北堂家的小少爷、小小姐就快出生了呢!"
"嗯,"北堂琳燕满脸红云笑着点点头,"应该就在下旬吧。"
"这下可好,咱们家又可以好好热闹了!"北堂杰高兴道,"我,还有阿非又要当舅舅了呢!哈哈!"
稚气未脱的话引的大家都笑起来。

果是如琳燕所说,月至下旬,北堂琳燕产下一对双胞胎,北堂、司空两家可是喜气洋洋,两家人都不禁敲锣打鼓地庆祝。这一日,司空家就抱着这对双胞胎到北堂家来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北堂固义迫不及待地将这对双胞胎抱在怀里,"快让爷爷好好瞧瞧!"
"他在笑,他在笑啊!"北堂杰满脸兴奋,其他几个人也围在那儿看着,北堂非也是惊奇地望着自己的小外甥女,而司空翔夫妇只是幸福地坐在一旁。北堂家的几个小孩子也在一起凑热闹。
"呵呵!"北堂显笑着从人堆里走出来,"这两个小家伙真是标致得很!"坐到司空翔夫妇身边,转头看了看从进屋子就一言不发的司空斋刃,"元毅......"立刻变了脸色。原本以为他在想什么事,可此时看来,司空斋刃只是望着人堆,眼里那样眷眷地望着,只是望着一个人。
"......"北堂显皱了一下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是在看......阿非?"北堂显心中一惊,为什么司空斋刃会用那样的神情看着阿非呢?他们不是素来不合吗?难道......难道他们言归于好了?如果这样倒还不错吧。

全家围着两位千金好一会儿,又一起吃了饭。午后时分,柳氏和他们几个姐妹去拉家常去了,北堂几个兄弟也在厅里闲聊,北堂固义因身体困倦在休息,小千金们也午睡了。北堂非静静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外甥女们,满脸仍是惊讶。

--好小哦,好小,手也小小的,小小的脸蛋,小小的嘴,真是有趣!好有意思哦!我也是从那么小小的长大的吧?真是有趣!
北堂非歪着脑袋细细看着想着,忽地耳边一阵风声:"文怀!"惊地一下子弹开,却原来又是司空斋刃,刚要开口,司空斋刃伸出手指:"嘘,不要吵醒这些小家伙哦!"北堂非忿忿瞪他一眼。
"好可爱哦,"司空斋刃俯身轻轻在熟睡的小千金脸上一吻,这一举动却让北堂非脸红心跳起来,忙移开眼神。司空斋刃见状坏坏笑笑:"文怀不可以吃醋哦!"
"你!"北堂非更是羞恼,可却没有发作,只转过身去。
"哦哦,你醒啦,我吵了你了吗?呀呀,你在笑什么啊?"司空斋刃小声逗着醒过来的千金,"来,看看你的小舅舅吧。"说着拉过北堂非。
"放开。"北堂非甩开他的手,靠过来看着床里的小家伙。圆圆的眼睛直直看着北堂非,小小的手往上抓着,司空斋刃轻轻挠挠他的下颌,他就不停地笑起来。
"看看你的小舅舅,多美啊,是吧?以后你也要长那么美哦!"司空斋刃笑着,却引得北堂非又瞪他一眼。"不要那么凶,对小孩子不好呢。"司空斋刃抓起他的手,"不要拒绝小孩子啊。"说着那北堂非的手拉到孩子手里。
软软的,热乎乎的小手紧紧握住北堂非的食指,使得北堂非几乎要惊叫,真是太有趣的经历了!真的碰到这个小孩子了呢!
看着满脸兴奋的北堂非,司空斋刃微微笑着,又伸手逗逗小孩,轻声问道:"文怀很喜欢小孩子么?"北堂非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着咯咯笑不停的小婴儿。
"那,我们也要个孩子吧?"司空斋刃拉起他的手。
"!"北堂非猛地一抬头,顺手就是一拳挥过来,可想到床里的小孩子又停下来,压低声音狠狠道:"司空斋刃你给我听着,别把我北堂非当女人!我说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我没有,从来没有,"司空斋刃仍是柔柔地说着,"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过女人,只是把你当我的人!"
"闭嘴!"北堂非松开孩子,怒目相视,"我北堂非从不属于任何人!"
"不,你是我的,"司空斋刃不急不恼,反而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爱你文怀,你是我的人,只是我的。"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北堂非走开两步,以免自己满脸怒火吓坏孩子,"你不要说你忘了你这混蛋对我做过什么!我一定要你死!要你后悔!"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