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紫玉 三(穿越)——睿纤
睿纤  发于:2011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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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乡试收贿舞弊一案,影响很大。蒋林豪调查此事,发现此案与吏部尚书赵礼志有关,便上疏朝廷。帝命张泰哲彻查此案。查证作弊之事同赵礼志无关,赵礼志趁机弹劾蒋林豪。帝欲准奏,妃劝阻曰:蒋林豪进士出身,妾曾听闻此人为官以来,不带家眷,布衣俭朴、轻车简从,此人曾言,“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妾以为此人甚是志洁清正,所言必有所出。请陛下再次查证。

帝二次派人查证此案,结果同上,赵礼志被诬告,蒋林豪应罢官受罚,帝欲准。妃身着朝服长跪不起,正色曰:蒋林豪为官之后,家乡河堤崩塌,蒋林豪倾尽家财招募百姓运土塞堤。后任齐州扶道,遇天旱饥荒,蒋林豪从老家运送钱米到齐州,并亲自缝制棉衣为灾民充饥御寒。此人才高玉洁、志坚行苦,必是清廉之人,恳请帝另派人彻查此案,若结果同上,妃愿以死谢罪。帝感其执言,另派官员第三次明察暗访,终于真相大白。蒋林豪是清官应加以保全,赵礼志、张泰哲同流合污,颠倒是非,全部罢官,任命蒋林豪任命吏司尚书。

天顺年间,贡王爷权倾一时,其妃之兄圈百姓耕田,民人状告到署令王颢锵之处,户部害怕得罪贡王爷,以重金欲收买王颢锵,被王颢锵严厉拒之,后户部欲强逼王颢锵报称“无碍民田”。王颢锵不畏权相,几经周折上疏称“圈占耕田属实”,并奏请帝惩治包庇之官员。帝因此案牵涉皇亲国戚,欲轻治,妃正色直谏道:法令应对官严,对民疏,更何况皇亲国戚,更应该洁身自律为百姓表率。田地为民之本,民为国之本,陛下的伟绩、大曲的升平都建立在民心之上,陛下怎可因小失大,难道宁可尽失民心,也要包庇以身试法之人?帝感慨,准王颢锵之奏。妃又进言:王颢锵不畏权相勋贵,拒纳馈送,秉承上旨,执法公正,堪称铁面清官,故恳请帝委以重任。帝准,任王颢锵为工司尚书。后派王颢锵治河,日夜勤劳、八年未曾归家,治水患大成。

妃常谏帝勤政,曰:勤政实为君之大本,怠荒实亡国之病源。帝遂勤理政事,严寒酷暑,从未间断,遇卧病之时,准太子代为听政批奏,命妃督政,可复阅奏疏。

天顺二十五年,帝过劳成疾,妃侍君听政。

……

清毅轻轻合上手中的《御编本史》,长长的叙了一口气,揉按着眼角的晴明穴,自言自语地摇摇头,清毅呀清毅,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已经看了许久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嗯?”清毅回身看到曲黎也拿着一本《御编本史》随手翻阅着,“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外人的时候,朕喜欢听你叫朕的名字。”曲黎将手册塞回书架,上前从清毅手中取下书本也塞回书架上,“时辰不早了,朕让匀舟传晚膳,你陪朕一起,可好?”

“好~”清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曲黎……”

“嗯?”曲黎晶亮的一双眼看过来,看得清毅心里一动,到嘴边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

“我想…想…想先吃饭吧。”清毅失笑几声。

“走吧~”曲黎开心地牵起清毅的手。

“这样也行?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好。”

“不怕,朕都不怕,你还会怕?”曲黎反问一句。

“我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清毅抓住曲黎的手停下脚步。

曲黎的眼神微微有些受伤,但是随即又恢复常态,理解地笑了笑,“走吧!”说完,松开手转身先行而去。

清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但是清毅很清楚现在的状态,在帮你解决问题之前,我不希望给你带来更大的问题。我承诺给你的话是一生的誓言,不是一时片刻的温存。

清毅心事重重地踏出锦华阁——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啊!

缠绵的秋雨还在淅沥地下着,天色阴黑的特别早,吃过晚膳,清毅看着宫人们掌起了灯,寻思着今天要不要先告退。

“你有心事?”晚膳时曲黎就已经察觉到清毅的心神不宁,这会儿他说要走,曲黎还是忍不住把话问出了口。

清毅犹豫着,“我心里,确实有事,但是我还没想好整件事的源末,所以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朕知道是什么事。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

“不用担心我。”

“朕不可能不担心你。”

“曲黎,别忘了,你有责任的,为帝者,以大业为重,切不可在儿女私情上迷失本份。”曲黎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清毅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我的意思是说,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解铃还是需系铃人,所以,我想去见见太后。”

“不行!”曲黎拒绝地很干脆。

“听我说完,这一步,是必然,今天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阅读那本御编本史,我相信你也一定看过,我看过后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目前这种局面,这些老臣们甚至不惜冒着诛灭九族之罪也要公然对抗,我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曲黎,你母后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苦撑,希望能为你把一切都打理好,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叶苑,所有的矛盾都不会有……”

“就是因为她太了不起!”曲黎愤恨地打断了清毅的话,“所以朕永远都无法超越她!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连你也这么想!”

“你治国平天下是为了自己的功绩吗?!”清毅一下子就火了,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问道。

曲黎顿时语塞,默默地坐下,“当然不是,朕希望自己能做得比母后更好,但是,她从来都不放心把一切交给朕,她始终觉得朕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在她眼里,朕始终是那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这很正常,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期望越大,就会害怕失望越大。在你母后眼里,你始终是她的孩子,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她自己受过的苦,遭遇的磨难,她不希望你也同样经历,所以她只是按自己的设想,以为把一切都为你安排好,所有的阻碍、所有的困难都为你排除了,然后看到你快快乐乐、无风无浪的走下去,就是爱你的方式。”

曲黎抬头看向清毅。

“你母后的出发点没有错,错的只是方法。因为她十四岁就离开了父母,生活在这个深渊一样的后宫里,几十年的生活只有不断地算计对手,提防对手算计自己,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怎样和自己的孩子相处,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认为最好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为你付出很多,却得不到你一丝体谅和理解,因为她付出的不是你想要的。”

“清毅,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清毅俏皮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一个母亲的心理来推测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我见到她之后才能知晓。现在,你还觉得不行?”

曲黎沉默了片刻,“朕担心母后对叶苑的怨恨会再次迁怒到你身上。”

“放心吧,武力和对抗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世界上唯一能够影响对方的方法,就是谈论他所需要的东西,而且还要告诉他,如何才能得到这些。”

第六十二章:同寝

颐祥宫

阴沉的雨天,让梅暖阁里早早就点上了烛灯,戚太后一直神色安祥平静地靠在软椅上读着书,小四悄然无声地走进来,垂首在一旁,轻声恭敬地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叶苑求见。”

戚太后就好象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梅暖阁里安静了许久,才听到戚太后轻声说道:“传吧~”

“奴才遵旨”

“草民叶苑叩见太后娘娘,娘娘金福千岁。”

戚太后停下手里的书,让宫女扶起了身,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

“小四,你也下去吧~”

“奴才遵旨”

待四下退去无人了,戚太后才缓缓说道:“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清毅站起了身,垂眸看着地面。

“抬起头来”

清毅犹豫了一瞬间,慢慢抬头看向座上的戚太后,头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与这个女人正面接触,保养得依旧光滑细腻的肌肤,勾描精致的五官,可以想像得到年轻时,这女人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特别是那双眼,清毅在心里小小地感慨一声,他们母子二人的这双眼真的很象,而且眼里透出的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穿透人心的光芒,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怒自威”,清毅脑海里突然闪现这四个字。

戚太后将清毅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突然说道:“你不是叶苑。”

清毅心里小小一惊,想了一下,“小人复姓宇文,双名清毅,其实,叶公子在第一次进宫为皇上诊病时,便已过身,造化弄人,小人也只是借叶公子这身子重生的一缕孤魂。”在这个女人面前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哀家看出来了。”

“恕小人斗胆,这件事,除了王爷和皇上,再无第三人知晓,毕竟此等匪夷所思之事,也不会有人相信,太后是如何知晓清毅已经不是叶苑。”

“昭王在天牢中毒一事,是你的主意?”

“回娘娘,是”

“若是真的叶苑,便不会这么做。哀家也是那时候看出端倪。”

这句话着实让清毅纠结了一把,叶苑不会,清毅却会……“小人愚笨,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叶苑没那个魄力。”这句话让清毅的纠结稍稍顺了一点,戚太后紧接着又说:“就算叶苑真有这个魄力,也断不会这般险中求胜,他不会舍得让昭王冒生命危险。”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清毅从尾巴到触角彻底纠结了。

站在那里郁结着无话,倒是戚太后先问道:“你来,不是有话要说吗?”

“回娘娘的话,小人看过御编本史,从心底里敬佩娘娘的智谋和胆识,那样的才华和胸襟可媲美一代圣主明君。”

“这些奉承话就免了。”

清毅抿唇微微思索了一下,“小人以前生活的世界里,在太阳落下的西方有一片辽阔的平原,那里生活着一种叫雕鹰的雄鹰,这种鹰飞行时间之长,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当地的居民称它为鹰中之王,被它发现的小动物,一般都很难再逃脱它的捕杀。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种被称为‘飞行之王’的雕鹰是如何练就的。

小雕鹰出生后,因为母鹰将巢穴总是建得非常高,所以每次捕食回来后只能喂食一只小鹰,这样的喂食方法并不是依照平等原则,而是哪只小鹰争抢得最凶,就能得到食物。等到幼鹰长大一些后,母鹰就会把巢穴里所有的铺垫物都扔出去,这样,小雕鹰会被树枝上的针刺扎痛,不得不爬到巢穴的边缘,而这时,母鹰就会把它们从巢穴的边缘赶下去,当这些小雏鹰开始坠向谷底的时候,它们会拼命拍打翅膀来阻止自己的下落,最后,性命保住了,而作为一只鹰它们也学会最基本的本领——飞翔。

不过,这只是它们人生的第一步,这样的飞翔仅仅只是比爬行要好一点,幼鹰要经过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从母亲口中得到食物。第二步,母鹰会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为胆怯而被活活摔死,但是这些并不是最残酷最恐怖的考验,因为接下来,那些被母鹰推下悬崖而胜利飞翔的幼鹰将要面临最后的也是最关键最艰难的考验,母鹰会折断它们正在成长的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然后再次从高处推下,有很多幼鹰就是在这时成为悲壮的祭品,但是母鹰还是继续着这‘血淋淋’的训练。

有的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将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是,那些被猎人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顶那么高就会跌落下来,那丈余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

原来,母鹰的‘残酷’才是决定幼鹰未来是否能在广褒的天空自由翱翔的关键。雕鹰的翅膀骨骼再生能力非常强,只要被折断后还能忍受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的翅膀就好象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会变得比以前更强健有力。如果不这样,雕鹰也将失去一生中唯一一次搏击长空的机会。”

清毅的故事讲完了,戚太后一直若有所思安静地听着,清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幸和挫折并不可怕,相反,它们才是一个人成长的最好方式,而且,这是每个人后天都要接受的教育,毕竟生年不满百,活着,就是一个摆脱痛苦追求快乐的过程。小人相信,如果太后娘娘不是早年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和不幸,也不会有今天万人敬仰、民心拥戴的地位。”

戚太后轻叙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哀家也犯过错,也失败过,所以哀家才深知,帝王是不能有错误的,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千万人的安危和国家的命运,所以,”戚太后转眸看向清毅,“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告诉皇上,前人已经编写出最好最有效的治国之道,他只要照着这些谨慎执行就会保证国家太平,百姓安宁。”

清毅微微牵动嘴角,无声一笑,“小人只是一介草民,不懂治国之道,但是小人也读过史书,也懂得一个道理,天下纷杂熙攘,强盛衰败,安定混乱,国家的治乱兴衰不是由天命决定的,而在于国君的贤明与否,君主不贤,则国危而民乱,君主贤明,则国安而民治,天有四时,地有财富,只要天子拥有一颗仁爱之心,天下之人便会争相归附,所以,就算拥有再好的治国良策,如果君王不愿意去使用它们也是枉然。”

戚太后微微有些诧异,重新审视着清毅,片刻后,轻声说道:“你果然不是叶苑。”

清毅恭敬的行礼道:“草民多谢太后赞誉。”

“不过,皇上还是太年轻了,行事过于冲动,这是大忌。”

“太后娘娘是指皇上在月婵楼千金赎下花妓之事?”

戚太后的表情已经肯定清毅的猜测。

“但是在小人看来,皇上此举正是因为皇上有一颗仁者之心,那些流落风尘的女子多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小人以为,这世间没有哪位女子是心甘情愿做花楼的妓女,虽说她们属于下九流之辈,但是比起那些仗势欺人的恶霸、为富不仁的奸商、烧杀抢夺的盗匪要强多了,她们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生存的条件。而且那晚的事小人最清楚,那花妓想为自己赎身,但是花楼的鸨母却骗她说,只要她能熬过一夜通堂,就允她自由身,当时小人也在场,亲眼得见那些纨绨恶少依仗自家在玉梁城财大气粗,欲置那位花娘于死地。那日,如果小人手中也有千两黄金,一定毫不犹豫地救下那女子。话说回来,这件事还是小人惹起,那女人与小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小人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样惨遭毒害,毕竟她只是一柔弱女子,只是想跳出那个吃人的火坑,皇上出手千金并不是为了自己买来享乐,而是救人于水火,正因为如此小人觉得,皇上真的会成为一代不可多得的圣贤明君。”

“黎儿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锋芒。”

清毅恭敬的跪下,“太后娘娘,请恕小人直言,千百年后自有后人评说功过,但是真正让后世赞誉称道的,并不是那些开拓了无数疆土、建立了无数宫殿的帝王,而是那些真正爱民如子的君王。所以,小人恳请太后恩准,如果可以,小人愿此生追随皇上,不为高爵厚禄,不为名扬四海,只愿做一把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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