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紫玉 三(穿越)——睿纤
睿纤  发于:2011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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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表白

清毅沿着蜿蜒复杂的长廊一直向前走着,长廊外阴雨朦胧的世界透着一丝“秋雨愁煞人”的缠绵悱恻,被雨水洗刷成青碧色的枝叶在清冷的风中萧瑟地摇摆着,天空阴暗凝重,细雨轻柔无声,湖面上涟波细碎,风中凋零的黄槐花瓣,一片片在生命的最尽头旋转出最柔美的舞姿,缥缈无声的滑落在水面上,冷冷的秋风中恋恋不舍地随波逐流。

拐过那道长廊,高大的黄槐树不再遮挡住视线,清毅看到了那人,烟雨朦胧、秋意凄迷的画面里,他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浓绿凝重的苍穹痴痴地出神,那背影有种无法言说的萧瑟与寂寞,任凭细如牛毛的秋雨浸湿全身,也不愿意撑伞遮挡。

“这样有多久了?”清毅问。

“这样,快一个时辰了,皇上有旨,奴才们都不敢上前劝说呀,但这秋雨寒气袭人,再这么下去,皇上龙体……”

“舟公公,吩咐下人准备多一点热水,放一些祛散寒邪的药包放在浴桶里,还有红糖姜茶。”

“是,老奴这就去办。”

清毅转身撑起了纸伞,慢慢踏出走廊,目光一直看着湖边那人的背影,静静地走近了他,“一夜秋雨春逝花残,一点秋意燕去楼空。”轻悠悠地说着,举伞替他挡住了如丝的细雨,“这秋雨空灵剔透,如何能载得动你心中万般愁苦。”

曲黎一直没有回身,也一直没有话语。

清毅站在他身后好似耳语般轻柔地说道:“我答应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你、背叛你,离开你,我不会,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一直陪着你,就算到了时间尽头,老天爷分开了我们,我也会记得你,想念你,绝对不会忘记你……”

曲黎慢慢的转过身,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是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却满含深深的悲伤与哀切。

清毅温柔地笑着,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水珠,轻声说道:“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说着,慢慢靠近他,一点一点……

曲黎慢慢闭上眼,感觉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亲吻在唇上,轻如鸿毛,却温暖如冬日阳光,这一吻痴情缠绵如最热恋的情侣,却清澈纯净,如群山之巅风停雪晴后碧蓝透明的天空,清毅情不自禁沉醉在这甜蜜心动的亲密中,呼吸之间享受着最柔软融合的吸引,那一刻,清毅感觉到曲黎冰冷的双唇微微颤抖着……

细雨朦胧的世界为他们描绘出最华美浪漫的背景,湖面上轻柔连绵的雨滴声为他们演奏着最悦耳动听的旋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唯美的画面中深情相拥。

许久之后,清毅轻轻离开曲黎的双唇,手指依旧恋恋不舍地轻抚着他的脸庞,深情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睁开了眼,那深幽的瞳孔里透出与众不同的喜悦和幸福。

正当清毅看得痴迷入神的时候,转眼间,那双明亮幽黑的眼眸突然邪魅地微眯起来,曲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清毅:“你这是做什么?”

弹指间,所有唯美深情浪漫以及狗血的气氛统统灰飞烟灭了。

“啊?。。。。”清毅有种瞬间冻结的感觉,尴尬地眨着眼,搞了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这个狗血剧打败了呀。

“朕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曲黎一脸平静地说道。

“哦。。。。”现在是细雨朦胧吗?确定是细雨朦胧吗?难道不是在下瓢泼大雨吗?

看到自己的“阴谋”得逞了,曲黎突然狡猾一笑,“不过,那番话倒是不错,”一伸臂将清毅拉近,“朕喜欢听。”说罢,俯上清毅的唇,更深情的亲吻他……

镜凰泉,在皇宫东南方向的百花宫,并非天然的温泉,而是人工修建的巨大浴房,一大块一大块四方形的上等紫玉毫无间隙地铺设在地面,空旷宽敞的浴房除了支撑宫殿的粗大梁柱,就只有正中央的圆形浴池。

清毅看着宫女替他褪下了皇服,取下了金冠,长长如瀑般的黑发顿时倾流而下,看着他赤裸着身子,将光洁匀称的背影留给自己,看着金色的纱帘被一层层放下,遮挡住视线,清毅小小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猿意马地对着纱帘发着呆,回头看到匀舟端着热腾腾的红姜茶。

“舟大人,我来吧。”

“有劳叶公子了。”

“公公客气了。”说着,从他手中接过托盘,转身向池内。

金色的纱帘被宫女一道一道地揭起,清毅原本更感兴趣的是那池中之人,但是踏进浴池中心,还是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叹,真是难以想象,这个面积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浴池居然从里到外都用黄金镶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雕有一只鱼头蛇身的奇异动物,通身金灿灿的,蛇身盘绕着,支起鱼头足足有半人高,张着鱼嘴正向浴池内源源不断地喷涌着热水,白色半透明的水雾映透着纱帘外淡桔色的灯光,梦幻般萦绕飘荡在浴池四周。轻轻掀起纱帘步入其间,身边轻薄的雾气顿时飞扬起来,仿佛海礁上被惊吓的鱼美人纵身跃入水中翻起的浪花,片刻后慢慢地安静的落下,让人浮躁的心也一起沉静下来,所有思绪情不自禁的随着柔蔓妖饶的水雾一起飘荡。

曲黎慵懒地靠在池边,微眯着眼,无精打采地拨弄着水面,看到清毅端着姜茶进来,顿时眼里放出喜悦兴奋的光采。

“清毅~你也下来吧,陪朕一起。”曲黎期待地游了过来。

清毅将托盘放在池边,顺势靠着那个鱼蛇雕像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说实话有些累了。

“毅~~”曲黎从池中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清毅,“你怎么了?”

清毅疲倦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你也来吧,一起好吗?这个浴池朕只愿意和你一起享用,来吧,感觉很舒服的。”

清毅歉意地笑了笑,“现在不行,以后好吗?”说着,温柔含笑地看着他,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颌,“你先喝点姜茶吧,趁热。”

“为什么现在不行?”曲黎疑惑地问道,随即恍然大悟,“是因为伤势吗?”

“嗯,至少还要再过半个月,现在如果泡在水里,伤口会恶化的。”

“朕想看看!”曲黎的态度很坚决。

清毅犹豫了片刻,婉言拒绝道:“以后会好的……”

“让朕看看,”曲黎急切地抓住清毅的手,“朕要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大的苦,朕要记着,以后绝不会再你让受伤!”

清毅抿了抿嘴唇,想了想,沉默地慢慢背过身,褪下上衣,只露出肩头和上背部。

入眼的景像让曲黎的心猛然抽痛,那露出的地方到处布满了青红相间的瘀伤,有些伤处即使涂过伤药,却还是能看出当初隐隐渗出的瘀血,现在虽然已经结成凹凸不平焦黑的疤块,但是密密麻麻数量之多,让人不忍看下去。

曲黎心疼不已,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过那些伤处,慢慢拉下清毅的上衣,整个背部几乎全部都是这样的惨状,曲黎终于忍不住了,伸臂紧紧环抱住清毅,俯在他背上,“毅……朕没想到……没想到……”

清毅五指交叉握住曲黎的手,“就知道你看到后会难受,这么丑陋的伤疤……”

“胡说!朕一点都没觉得丑陋!”

清毅回头看着曲黎轻声笑了笑,“已经不疼了,别担心,会好的。”

“怎么会不疼了……”

“嗯,看着挺吓人的,其实都是一些皮肉伤,我自己是大夫,很清楚的,那些人下手的时候是有技巧的,可以不见一滴血却能要人性命,也可以遍体麟伤,血肉模糊,却没有一点内伤。”

“虽说朕早已知晓,但是亲眼得见,还是出人意料。”

“呵~~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了,这些让你不开心,”清毅慢慢穿上外衣,“话说回来,这些到底是什么?”清毅指了指身边那座纯金的雕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

“这个,是传说中的螭化。古书《观览传记》中写道:‘山自湖中升’,相传很久以前这天下的正中心原有一片湖,叫越湖,一夜之间湖中心拔地而起一座高山,越湖也被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湖泊,星罗棋布围绕在山脚下。有一天一个叫离荣的捕蛇人经过山脚下看到一条大蛇受伤,那大蛇长着奇怪的鱼头蛇身,身上的麟片呈五彩花纹,那捕蛇人原本可以轻松将那条大蛇斩杀,然后剥皮取胆,能够卖来很多钱,但是见大蛇形体奇异,疑其是神物,便动了恻隐之心,以药敷之,照顾三日。三日后那大蛇自行离开,再后来,有一日那捕蛇人又从当初遇见大蛇的地方经过,却见那条大蛇等候在那里,口衔一颗硕大的珍珠献给捕蛇人,以报其救命之恩。后世有人着书,便将这个传说记录在《观览传记》中,那条大蛇也被人取名螭化,这个,上古神兽之一,有守护富足之意。”

“嗯~~有意思……哦对了,姜茶,趁热。”说着,清毅端起姜茶小抿了一口,然后递给曲黎。

看着他饮尽那杯姜茶,清毅抬手轻轻掂起曲黎腮边的一缕发,轻声说道:“曲黎,你有白发了,”说着,挑出那根银白的发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在烦恼什么……”

曲黎放下茶杯,垂眸没有回答。

“朝堂上的事?”清毅仔细观察着曲黎的表情,追问了一句。

“那些望梅阁老,根本不足为惧。”曲黎眼神闪动地冷哼一声。

“真的吗?曲黎,看着我,”清毅轻轻别过曲黎的脸,“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谎言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堪一击。我不愿意入朝为官,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在背后帮你呀,如果所有的事都让你一个人承担,那我对你的承诺岂非一纸空话?我说过,以后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

“这些老奸巨滑的腐儒,真是冥顽不化!如今更是欺朕年轻,敢公然对抗!”曲黎气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下。

“我听齐伯说了,他们想用搁车的方式来逼你退让。”

“从古到今没有哪一位帝王象朕这样名存实亡,形如废帝!朝中掌管实权的,要么是先皇所器重的有功之臣,要么就是效忠母后的老臣,这些人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结,错综复杂,朕根本就是孤掌难鸣,寸步难行,如今他们更是呼群结党、串通一气,朕真是恨不得杀他个痛快!”曲黎愤恨地咬咬牙,那表情阴冷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清毅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曲黎!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戾气,要学会正视内心的阴暗面,杀戮不可能为你赢得民心,只会让你更快的失去民心,别忘了,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纤:是,还能煲粥。某纤捂嘴偷笑中,身后飞来一只巨型拳头,一眨间,某纤飞上了外太空,变成一颗闪烁的新星。)

“你有什么好办法?”曲黎问。

(清毅潇洒地吹了吹冒烟的拳头)回头轻松地对曲黎说:“这有何难,俗话说,兵不贵分,分则力寡。别看他们现在结成一块板,一招反间计就能叫他们不攻自破。现在,谁是出头鸟?”

“以礼司尚书楚信杰为首,内阁大学士玉博山推波助澜,这后面工司尚书王颢锵,吏司尚书蒋林豪,工部侍郎孙有武,兵部侍郎薛敬时等等,朝中几乎绝大部分官员都是他们的人。”

清毅胸有成竹地狡黠一笑,“人生就是一场战斗,战斗怎么能缺少智谋,智谋的较量,只是一场不见硝烟的心理游戏。”

第六十一章:方式

锦华阁,皇家图书馆,一排排书架按年代远近依次排列着,长长的书架上整齐排放着各类书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要玩一场不见硝烟的心理游戏,所以,了解对手的虚实是必不可少的准备,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飘着墨香的书名,清毅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本书——《御编本史》第二百四十三册。但是,当清毅将手中的书册翻阅了半本之后,突然对眼前的局势有了截然不同的认知。

《御编本史》卷一百二十七,列传第一,后妃

菡贵妃林氏,玉梁城人,天顺十一年五月册封为艳仪,居行云阁。天顺二十年七月册封为贵妃。育有一皇子。天顺二十年九月,景帝亲封其为司记,代笔奏本。

某日,有朝官上言:帝过于仁厚,故盗贼四起,海寇作乱,邻国觊觎,应加赋征兵,以平四方。帝颇有此意。妃跪曰:“仁厚难道不比刻薄好吗?”遂提出以“王道”代替“霸道”,劝谏帝应保民育人,切勿穷兵黩武。帝感其仁厚,依妃之政言。

天顺二十二年,年成干旱,妃率先粗茶淡饭,协助祈福,遇年成不好,命宫人常备麦饭野菜羹。帝或告之振恤,妃曰:振恤不如蓄积之先备。

奏事官朝散,会食廷中。妃命宦官取饮食亲自品尝。味弗甘,于是奏明景帝:国君自身供奉要简单,但是奉养贤才应当丰厚。

天顺二十三年,昭王奉旨讨寇大胜而归,缴获宝物无数。妃曰:帝王自有宝物。帝曰:朕知道贵妃是指得到贤才就是宝物。妃拜谢言:确实如陛下所言,陛下征战多年,才有如今四海升平,妾听古人训,骄纵生于奢侈,危亡起于细微,所以,希望能得到贤才共同治理天下,又说:法令多次更改必然毁坏,法令毁坏则奸邪滋生,百姓屡遭骚扰必然困苦不堪,百姓困苦则叛乱产生。景帝感叹:至理之言。遂命女史记录在史册上。

帝生性严厉,妃常依据具体事情委婉劝谏,也因此缓于刑罚杀戮的人有许多。

参军高鸿武镇守和源,有人传言他因发妻无所出,欲拿长矛杀妻,景帝将诛之。妃曰:高鸿武乃高家独子,传言恐怕不实,诛之必绝高家后代。景帝复查,果真冤枉。

薛敬时镇守严州,胡炎安诬告他有不法行为,景帝欲召回他。妃劝谏说:严州,在曲国边境,与琼国接壤,随便更新将领不合适。况且薛敬时向来治军有方,贤德正直,胡炎安之言岂可轻信?帝于是作罢。后,薛敬时屡建战功。

学士楚信杰因其子楚慎有罪连坐,缉拿而至,帝欲处以死刑,妃劝谏说:平民百姓家为子弟聘请老师,尚且自始至终以礼相待,更何况天子?且其子在老家犯事,而楚信杰久居京城,必定不了解情由。帝不听劝谏。恰逢妃侍奉景帝用膳,没有进献酒肉。帝询问原故,妃答:妾为楚先生作福事。帝隐然伤痛,掷箸起身而去。第二日赦免了楚信杰,官复原职。

后,楚信杰主张省刑罚,薄征徭,扶持农桑,革新吏治,选贤择能,以德才兼备之士为地方官吏。帝因前事有所顾虑,迟迟不允准奏。妃称:传闻楚先生才学超群,为人忠耿尽职,秉公守则,如今更是直言敢谏,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忠言皆逆耳,帝怎可因前事而置忠言而不顾?帝故准楚信杰之奏。

帝欲令重囚修筑城墙,妃谏曰:用服劳役来赎罪,是国家最大的恩典。但是疲惫之囚加服劳役,恐不能免于死病。帝遂赦免众囚。

某日,帝怒责宫人,欲重刑罚之,妃也佯怒,下令将宫人捆绑交付宫正司议罪。帝问:这是为何?妃答:帝王不因喜怒施加惩罚或赏赐,陛下此时盛怒之下,恐有偏重。交付宫正,自会酌情平允处置。即使是陛下论处犯人罪责,也应下诏交于所司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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