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烟草,满城风絮(穿越)+篇外——怀凌
怀凌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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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要我怎样?”洛枫桥皱起了眉,洛枫聿没觉反感,倒觉得十分怀念。

“先……说找到柳哥哥了,只是还没回来……”

“骗她?”洛枫桥眉皱的更深。

“只是先让絮姐姐安心养病……”洛枫聿声音越来越小,底气十分不足。

“让她安心?可那于事无补,真想她安心,最好的方法是尽快找到廷煜。”洛枫桥没了往日的随便,满是洛枫聿不知道的沉稳,淡淡地说,“而絮儿是唯一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也是目前咱们身边唯一知道廷煜最后出现地点的人,现在廷煜失踪了这么多天没消息,绝路逢生也好,凶多吉少也罢,能多知道些就多知道些,絮儿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忍着伤口疼也要说——你难道不明白?”

洛枫聿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觉得若是自己,昏了几天没能及时把人命关天的紧要之事告诉别人怕也会恼恨非常,若再因伤痛拖上几日,大概要怨恨死自己了,何况那人是柳廷煜。

柳絮醒来后又在洛家养了三天,三天后,终于有了柳廷煜的消息。

谢家堡派人送信来,说谢家一位朋友途径未央城外救了濒死的柳廷煜,当时不知柳廷煜的身份,后来柳廷煜醒来才知道,就连忙送信给洛家了。信中还说,两家真是天生的缘分,刚刚定为亲家,就又碰到洛枫桥的好友。

洛枫桥看罢,当着父母兄弟的面把信撕了个粉碎。

洛夫人面色凝重,良久才说:“这谢家堡,连画叶楼的主意也打,真是越做越大……”

知道柳廷煜仍活着,洛枫聿稍稍松了口气,也觉心惊——画叶楼的内奸果然和谢家堡有关系,只是,若劫顺天壁是为了妹妹,伤柳家兄妹又是为了什么?如今,谢家堡等于同时开罪洛家和画叶楼,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吗?谢家堡到底要做什么?

第二天下午,洛枫桥把洛枫聿叫到屋外,交给他一个包袱。

“拿了这个,带你絮姐去京城,到玉王府找玉家大小姐玉芙月,求她暂且收留絮儿,同时请她帮忙用玉王府的势力找廷煜。”

洛枫聿接过包袱,有些疑惑。洛枫桥的神情太过严肃,洛枫聿在他身边多年从未发现自家的风流二哥也有如此认真的表情,自然知道兹体事大。而自从柳絮受伤出现以来,洛枫桥的种种表现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在洛枫聿心中风流败家的形象。

“听着,这事不能告诉别人,我会给你们准备好马匹是干粮,你们今晚就走。”洛枫桥压低声音,说,“一路上不可声张,随便编个假的名字,千万不要招惹是非,越早到越好。包袱里有你絮姐姐要用的药,你务必亲自保管,片刻不得离身,知道吗?”

洛枫聿微微皱眉——以洛枫桥以往的作风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送人到京城不算奇怪,可如此郑重其事地托付一件确实重要的事情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不是……有点扯?

洛枫桥见洛枫聿仍一副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让你去,可小聿,今天哥哥把话和你说清楚了:我过去一直没把你当小我十岁的弟弟,现在也没把你当个孩子。”

洛枫聿听了一阵黑线——这话倒是事实,从小到大耍我玩我卖我,能做的都做了。

“画叶楼我虽去过许多次,但与楼中人皆是不熟;家里这边……总之,我现在能相信的只剩下你一个,我也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洛枫桥说到这里,勉强笑了笑,“说来奇怪,我总觉得你不像个孩子,和三叔家那个表弟差太多,所以疯玩起来从未有什么顾虑,想来你心中怨我不像人家的哥哥那般疼爱幼弟已有许久了吧。”

洛枫聿违心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没什么同龄的可以说话的朋友,不清楚别人哥哥怎么样,但他知道他上辈子的哥哥是怎么样的。

“但絮儿是你柳哥哥的妹妹,你帮她也等于帮你柳哥哥。我知道你喜欢你柳哥哥绝。——”洛枫聿的心霎时慢跳了半拍,却又听洛枫桥道,“他比我更像个哥哥的样子,你喜欢他也是应该的……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廷煜的,你只要全心想办法护送你絮姐姐就好……对方也一定不会猜到,会是个孩子送她离开……”

“可是为什么?”洛枫聿想了想,问,“柳哥哥不是没事吗?那就是说,至少谢家堡并不想完全和柳哥哥家翻脸,那絮姐姐就没有危险了,为什么还要送她走?咱们家不安全吗?何况要走的话,不应该是去絮姐姐家里更安全吗?”

洛枫桥又笑了笑,说:“咱们可以肯定画叶楼中害你柳哥哥的人听命于谢家堡吗?如果不能肯定,那么你絮姐姐仍然是危险的不是吗?她在这里已经停留很久了,而且娘她……总之,你絮姐姐不能继续在咱们家了。而若你絮姐姐离开,大家首先都会想到她是回了未央城的画叶楼分部,如果没回那里,就是回了家。我要你送她去京城,一来因为京城比洹州近,在对方还在迟疑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京城;二来京城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大街上搜查;三来……大表哥去京城,比到咱们家要近。”

“表哥?”洛枫聿一愣,觉得头顶开始疼了起来。

“你别怕,裴芷弈那小子虽然看起来像白无常,但他不会害人的。”

他才不像白无常!洛枫聿心下狠狠地说:白无常和他比要温柔多了!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的,悄悄准备,别让人发现了,去吧。”

洛枫桥转身进屋,洛枫聿吐了口气,有点兴奋,憋了好些天,终于有人告诉他他能做的事了;但更多不舍,虽然知道了柳廷煜的下落,但还没有亲眼见到,始终觉得不放心。

想洛枫桥曾说柳廷煜,他前生修了什么好运,这辈子如此福分,也不怕折寿。

于是洛枫聿告诉自己,柳哥哥这辈子如此福分,运强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十三回

问如今江湖上传的最盛的话题是什么?十个有九个会答,一定是赫赫有名的江南沈洛中那个洛家被西河谢家堡逼婚之事,而是还是女方逼男方,最让人吃惊地是,洛家竟就答应了,连面子上的拒绝都没有,干干脆脆把自家二公子推到砧板上当鱼肉,任人宰割了。

此事笑掉不少江湖老汉的大牙。

宣州城中小茶水铺里,一个孩子掺着一名女子进去,在靠边的位置坐下了。

一边老汉还在大笑,说:“照老子看,什么武林七大世家,名字叫的比较响而已,过了十七八代的子孙,早就成了靠祖先名头吃饭的软骨头!”

另有一中年汉附和:“谢家堡不过传了两代,风头正盛,这次下手的是洛家,下次不知道是谁了。再瞧那一个个武林新秀、青年才俊,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我看七大世家,成过往云烟不远矣。”

旁边桌子,红衣少年拍案而起,怒道:“洛家行事从来畏首畏尾,不代表其他世家也是如此!江湖鼠辈,也敢对武林世家品头论足!?”

“武林世家又如何?”老汉不屑一顾,道,“武林世家都是缩头龟,个个自诩不问江湖世事,其实不过都是怕事的无能之辈罢了。”

“你——”那红衣少年立刻就要拔剑,却被对面青年拦住。

“阿笙不可鲁莽!”那青年一手按住少年,说,“伯父交待,此行切忌惹事生非,你都忘了吗?”

少年咬咬牙,按耐下来,却见那中年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洛家被人要挟逼婚,尚可归因于洛家历来以商立势轻了武学所致,可金陵那双飞燕,如今却要在外人手中舞到极致,才真让人嘘唏。”

少年一听,怒从中烧,再顾不上对面青年的劝阻,以掌击桌,手中剑鞘嘶鸣,旁人尚未看清时,剑已飞出,直奔中年汉子。

对面青年随后起身,无奈慢了半步,拦得住少年的掌势,拦不住已然飞出的利剑。

中年汉子似乎早有防备,剑鞘嘶鸣之时身形已动,单手拄着桌子飞身而起翻到桌子对面。

剑影飞过,剑气逼人,无奈对方已然在躲,划破了中年汉子腹部的衣料,也没能要他性命。饶是如此,也够哪中年汉子出一身冷汗。

剑没能刺中目标,也没能被拦下来,眨眼间越过中年汉子,直直飞向靠边位置坐着的孩子。

无论是红衣少年还是中年汉子,谁都没料到有此一变,同时心惊,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见瞬间人影错乱,“砰”、“锵”两声后,一切归于沉寂。

正端着酒水的小二哥感觉有阵劲风从他耳边飞过,吹得脸颊一凉,待转头一看,莹白森冷的长剑已笔直插入房柱,再摸摸脸,看一看,血。

小二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了。

另一边,那靠边位置坐着的孩子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

一个没有大牙的老人。

老汉冷笑两声,手中剑一抛一接,另一把莹白长剑便落在他的手中。

——竟是两把剑。

那红衣少年危机时刻掷出的,竟是两把剑。

在座众人色变者已有,一时间,大气都无一声。

老汉对着惊魂未定的孩子嘿嘿一笑,说:“金陵双飞燕,不过如此。”

话自然不是说给那孩子听的。

老汉背对着的红衣少年恼极,用力挣脱旁边青年的手,待要上前,忽听稚嫩的声音喊道:“别以为你们谢家厉害!就可以为所欲为!”

众人又是一愣。

这次连那老汉也愣了,他看了看面前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孩子瞪着眼睛望着他,眼里似乎噙着泪,身体有些抖,像是怕的,怕到极致后,又忽来了镇定和勇气。

“我姐姐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死也不要去给你们那个狗屁堡主当小妾!!”

若方才是喊,这时则是吼了。那孩子还是瞪着老汉,声音有些沙哑,眸光闪动,坚定,又惹人怜爱。

老汉只好放软了语气,说:“娃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才没呢!”孩子全身戒备,理直气壮地指着老汉手里的剑,吼道,“刚才你一直说谢家堡怎么怎么威风,现在又拿着剑对着我和姐姐!笑的那么奸诈!分明就是来把姐姐抢回谢家堡的走狗!”

听闻“奸诈”“走狗”二词,老汉额上青筋微现,但看小孩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加上众人皆在场,不好意思发作,只好放下身段继续软下去。

“娃娃,你真的弄错了,老汉我是宣州扬威镖局的总镖头,不是谢家堡的……人。”

老汉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红衣少年冷笑道:“看来承认是谢家堡的狗了。”

众人尚未反应,又听老汉对面的孩子咬牙启齿地说:“走、狗!”

老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方才躲过双剑的中年汉子按耐不住,恶狠狠地喊道:“你这娃娃!不知好歹!给你三分颜色,倒开起染坊了!”

“我家不是开染坊的!我家卖豆腐的!”那孩子语气太认真,中年汉子张了张口,愣是想不出该接什么好。

再看四周,众人都是一脸笑意——有的憋笑,有的光明正大的笑,还有的笑的挑衅意味十足。

红衣少年先到小二哥身后拔了插入房柱中的剑,又走到老汉身边,剑起地上的剑,收双剑入鞘,不屑地瞥了老汉一眼,转而对那孩子说:“小弟弟你放心,这个谢家堡的走狗不敢把你们姐弟怎么样——有大哥哥我在,不会让他把你们怎么样!”

“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中年汉子

红衣少年还未答话,便听那孩子又道:“是啊,你这手下败将,怎么敢口出狂言?”

中年汉子再次吃鳖,红衣少年摸摸那孩子的肩膀,得意地望向老汉与中年汉,大有双剑再次出鞘的意思。已经见识过一次的中年汉子心知真要打起来恐怕不是对手,但碍于怎么也放不下的面子,仍是顽强坚持。

双方僵持半晌,最后老汉认输,对那孩子说:“娃娃,我是宣州扬威镖局的总镖头,叫吴庸,不是谢家堡中人,更没有抢你姐姐回谢家堡。”又转向对与红衣少年一起的青年,抱了下拳,说,“今日小老儿出言不逊教徒无方,让方少侠见笑了。现下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那方姓青年也抱了下拳,微笑目送老汉和中年汉子离去,同时拦下仍不欲罢手的红衣少年。

等那两人走远,方姓青年与红衣少年要了些干粮,也离开了。

茶馆靠边位置上,那孩子正帮一直没说话的姐姐倒茶,边倒边问:“金陵双飞燕,可也是七大世家?”

女子点点头,笑道:“燕家双剑三代未见高手了,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把双剑舞的让武林中人赞叹的年轻才俊,却是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儿子,未冠燕姓。”

“可是刚才那个‘方少侠’?”

女子又点点头,说:“那人姓方名展璨,为人谦和有礼,轻易不爱动武,但动起手来,只输过一次,且据闻,那次输后也未见其神色有异,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真输假输。与他一起的红衣少年应该是燕家大少爷,燕乐笙。听说燕家这辈轮诗书礼乐的乐字,燕老爷子一高兴,把所有孙子孙女的名字都起成了乐器,因为最喜欢笙,特地把这个字留给长孙。”

“方展璨和燕乐笙两个性格迥异,相处起来怕要烦死一个,闷死一个。”那孩子说着咯咯笑起来,方才又惊又惧惹人可怜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那女子也笑,道:“是啊,和小聿在一起就不会闷,好好一场刀光剑影,就成了闹剧。”

“我还不是为了絮姐姐吗。”洛枫聿发挥起从洛枫桥那里学来的专长,嘻皮笑脸道,“让他们打的乱七八糟,伤及絮姐姐可怎么办~”

嘴上这样说着,洛枫聿心理却明白,即使刚才没有他胡闹,那两班人也打不起来,燕乐笙那方有方展璨坐镇,而从他们告别时的情形看来,扬威镖局的吴庸对方展璨相当顾忌,最多只想挫挫燕乐笙的锐气,不会动真格。再者镖局里的人,都知道什么人不能开罪,吴庸不会真给自己找麻烦。

“要我说,伤及你可怎么办。刚才真是把我吓到了,要没有那吴庸,你岂不是要……说起来你也是,吴庸明明救了你,你为何还拆他的台?”

洛枫聿哼了一声,道:“谁让他说谢家堡的好话?那谢家堡欺负我们洛家到头顶上,他们居然拍手叫好,凭什么我不拆他的台?”心下又道:连柳哥哥也敢算计,他们居然还帮那该死的谢家堡说话,小小拆台,便宜了他们!

“你也忒不知害怕为何物了,”柳絮叹了口气,说,“好在吴庸也算有肚量,不然对方真要和你算起,你哪里是他们对手?”

洛枫聿不屑一顾,笑道:“那么多人看着,他一个老头子,要和我一个小孩儿计较?再说真要算账,不是还有燕乐笙吗~怕什么?”

柳絮摇了摇头,说:“你总不能一辈子如此胡来……”

“那倒是。”话没说完,洛枫聿接了去,“插科打诨装可怜这种把戏,虽然简单好用,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边际效应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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