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毛的故事+番外——花瓶主人
花瓶主人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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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陶黑的上学生活平淡无波,专业一个学期过去了。学校也寄来了同色同款的冬季校服。大街上不少冬毛的头发已经变灰变白。毛毛的发色还是依然没有变化,只是又长高了几公分。可是一个学期过去了,毛毛似乎没有交到新朋友的样子,陶晓然对此也没有过问毛毛或者校方,他觉得这样的事情他就不去插手了。陶晓然拿着校服去学校替他更换了一次。他以为日子就这样会慢慢的过去,一直等到毛毛长大再说。

这天,他拿着新拍摄的照片去《世界》杂志社交稿。坐在丁湖办公室外等他。

丁湖从门外闯进来,表情严肃而紧张。他大声问陶晓然:“我昨天晚上一直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啊?我还去你家找你,等了两个小时!”

“我和毛毛在外……”话还没说完,丁胡拉着陶晓然的手腕,大跨步的进了办公司,迅速的关了门,拉上百叶窗。神色奇怪的转身看着一脸什么都不知情的陶晓然。

“你被幸福冲昏头脑了吧,你最近看不看新闻?”

“新闻?你知道我对政治没兴趣,对娱乐也一样。”

丁湖捂着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拉着陶晓然坐下,平和了下自己的语气说:“你最好把你家毛毛藏起来,或者把他送去雪山。”

“为什么?!”

“轻点!”丁湖看看百叶窗外面,又坐回来说:“既然你没看新闻,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赶紧回家做准备。”

“纠结发生什么事?陶黑上下学都是我接受,不会被拐卖的啊。”

“我知道你二十四孝爸爸,把毛毛保护的滴水不漏,不过我要说的是别的不可抗力的事情。你听着,首都某高管被杀了,死在家里。所有证据都显示是他养的几只冬毛合力杀的。现在这几只冬毛已经逃向全国各地,我们市也是有可能的。”

“那是警察的事,关我们家毛毛什么事。”

“所以我说你不看新闻就白痴啦!冬毛们都长的很像,新闻里说了,为了不放过一只,宁可抓错一千。也就是说他们要把特征累死的冬毛全部抓去。”

“毛毛符合特征?”

“是的,他们范围非常广,四十厘米到一米二的冬毛全部都是抓捕范围。毛毛有五十多厘米了吧”

“抓了以后还会被放掉吧。犯罪的就那么几只……”

丁湖再次捂着脸,一副你天真的没药救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政 府抓了他们就会再放出来?你别傻了,当然是全部干掉了!”

“为什么?未成年的冬毛是不能杀的?而且犯罪的就那么几只,为什么要连累全国的冬毛?”

“你没发现他们要抓捕的冬毛正好是未成年前的一大批吗?成年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就是未成年的没有自保能力,而且他们只抓雪山一下的,雪山上的幼崽他们不抓,这说明什么呀!你好好想想。”

“为什么?难道抓冬毛只是借口?”

“诶呦!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你知道吗?现在冬毛越来越多,多了的结果就是他们会占用我们的资源,成为廉价的劳动力。但是当他们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要求平等。之后也许就是政权。以前长大的冬毛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小冬毛们给了政 府这么好的借口,他们当然要来个大捕杀了。”

陶晓然睁大眼睛:“可是……法律不是说不能杀未成年冬毛吗?他们要怎么办?”

“办法还不是人想的吗?你知道第九号营养针吗?”

陶晓然阿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对人类来说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营业针。但是对冬毛来说是特制的催长剂,而且副作用很厉害。

通常是有些厌倦了冬毛幼崽的人拿这个给自己冬毛用了之后让他可以迅速看上去是成|人的样子,可是这个东西副作用很厉害。幸运的话,挺过去的冬毛就按照人类的愿望,变成成年的样子。熬不过去就是死。

陶晓然看着丁湖。丁湖接收到他的视线后点点头,慢慢的开头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一批小冬毛,大批的减少他们的数量。他们熬的过去也是死,熬不过去也要死。”

丁湖看着面无人色的陶晓然,拍拍他的肩:“所以我昨天打了一天的电话给你,现在时间很紧,你赶快去学校把毛毛接回来,然后带着毛毛去雪山避一下。政 府也不能把事情都做绝了,雪山上的冬毛幼崽他们是不会杀的。”

陶晓然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感谢丁湖的及时告知。起身整了整衣服,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准备去学校接陶黑。

24

陶晓然开着车,急速的驶向毛毛的学校。昨天他还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带着毛毛外出取景。希望早上丁湖说的事情还没有波及到学校。

到了校门口,他请门卫让他进去。门卫原来说要通知教导处,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随便放人。陶晓然不抽烟,所以身边也没有带着这种东西,他只能从口袋的皮夹里抽了张大钞,塞给了门卫。门卫见钱眼看的说,进去可以,别被发现了。万一被发现就说你是爬墙进来的。

陶晓然胡乱的点头,他当然不想惹麻烦,至于门卫的嘱托他才不会当一回事,既然拿了钱就要有事发后被处罚的准备。

因为学校都在上课,他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很顺利的就到了毛毛所在的班级。他原先想直接对班主任说他是得到了教导主任的许可后,把毛毛接走。

可是当他站在教师后门窗口处往第一排看去,毛毛的座位竟然是空的。他额头上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难道毛毛已经被学校检举交出去了?那他们至少要和他交代一声啊。

陶晓然离开毛毛的教室,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学校应该不会不通知他,因为这是政 府的命令,他们一定会按照程序来做。所以,极有可能毛毛还在学校。只是不在班级里上课。

他一边小心的躲着在学校里走动的教职员工,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找找看毛毛是否还在这所学校。

当他走到学校的教职宿舍后,他看见有一小片树丛绿化。在一人高的灌木后,他听到几个小孩的交谈声。从他们的对白里,陶晓然听出,他们是一些不愿意去上课,但是又出不了校门,老师也懒的管理的不良学生。

陶晓然心里燃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很害怕毛毛被这些小孩子欺负。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错误。他拨开疏散的灌木钻了过去。

灌木后站着三四个小孩,看上去十二岁到十四岁不等。手上拿着藤条和小石子。陶晓然看见他们围着一棵树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竟然应验了。他多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不顾一切的推开那些小孩,果然看见毛毛被扒光了用好几根连在一起的鞋带捆绑在一棵树上。毛毛身上有被抽打过的痕迹,手腕和脚腕已经磨破了皮,他的眼角可能被小石子扔中,一只眼睛肿鼓的老大,半边脸上都是被鲜红的血液覆盖了的惨象。

陶晓然捏着拳头,转身揪起一个年级最大的小孩的衣领,冷森的问他:“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得罪你们吗?”

那小孩笑的像大人一样:“我爸爸说,冬毛来和我们一起上学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昨天的新闻你没看吗?反正也是要死的,那我们怎么玩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想报效祖国啊。”

边上稍微小点的孩子虽然有些害怕高大的陶晓然,但因为觉得自己这边人不算少,也鼓起勇气说:“对啊,妈妈说冬毛最讨厌了,破坏人家家庭幸福不算,将来还要和我们抢饭碗。他们算什么?杀他们就像杀一条狗一样,根本不犯法。叔叔,你要是敢打我们。学校和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陶晓然虽然恨不得刮他们几个耳光,可是他现在不是和他们一般见识的时候。他扔开手里的坏小孩,警告他们离毛毛远一点。然后转身揭开被绑在树上的陶黑。把他藏在怀里,翻墙出去了。

回到车上,他把毛毛裹在车上备用的坛子里。手里握着方向盘,脑子里不住盘旋着是把毛毛送去看兽医,还是把他带到雪山上,还给他妈妈。低头看看陶黑的样子,他咬了咬牙,还是要先送医院才行。

早知道让他上学根本不会让他得到什么平等和友谊,他为什么还要去犯这个天大的错误!他甚至想难道这就是不把毛毛交给他妈妈,上天给于他的惩罚吗?不,上天应该惩罚的是他,而不是让毛毛来承受这些。

在两家人类社区医院被拒后,陶晓然的车子最后在一家小型兽医院停下,他抱着虚弱的毛毛冲了进去。

25

医生检查下来说毛毛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流血有些多,所以需要挂水消炎,留院观察一个晚上。医生叹口气说,早上他们医院门口捡到两只幼崽的尸体,他们捡回来作了尸检,那些冬毛是被玩死的。

医生抬头看看陶晓然,说:“因为国家颁布了那样的号令,很多缺德的人都是抱着反正他也要死的,那么死之前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了,作为一个医生。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实在是很痛苦的事情。不过那,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那小冬毛们还是有希望的。”

陶晓然拿着凳子坐在毛毛的小床边,捂着脸十分颓丧。他摇摇头,羞愧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冬毛,爱护冬毛。可是现在他开始动摇了,他毛毛从雪地里捡回来,自以为是的人为他才能给毛毛幸福。就是这种想法才会导致毛毛今天遇到的种种事迹。也许陶黑在雪山上会活的更好,没有他的介入,没有人类世界的濡染。也许他会更加快活幸福。

医生知道陶晓然还在自责,他叮嘱了句请到时间叫护士来拔针就退出了观察室。

陶晓然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毛毛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小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微微煽动的鼻翼,陶晓然会以为他死了。

观察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陶晓然回头看去没想到是丁湖。

丁湖看着躺在床上的陶黑,压低声音说:“已经开始了?”

陶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丁湖拍了下脑袋说:“你去接毛毛,我心里一直担心着,你又不回我电话,所以我就找了吴惠娜商量。”

“找她干嘛?”

“她人脉比较广阿,我们手机都有gps系统,所以是她帮我找到的你。可担心死我了,就怕你卷进什么事件里。”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新手机交给陶晓然:“你的那个别用了,很多人都知道你养冬毛。政 府限定一周内上缴所有符合条件的小冬毛。你带着毛毛去雪山,为了以防万一,你换个手机吧。里面有我和慧娜的联系方式。就算被监听也找不到你头上。”

陶晓然抬头看着丁湖,没想到事情已经升级到国家的层面,感觉自己好像逃犯。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手机,说了声谢谢。

丁湖笑道:“只要过了这阵子就行了。外面你的车一会儿我开走,你开我的车好了。”

陶晓然点点头。果然多年的老同学不是白做的。丁湖拍了下他的肩,低河蟹词语在他耳边说:“毛毛吊完针就赶紧走,医院很危险。”说完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按了下,打开观察室的门,走了出去。

26

陶晓然坐在毛毛的身边,听见窗外一阵阵的警车声。他知道这些都是在四处抓捕小冬毛的。他低头看着陶黑,心里一阵阵的酸涩。毛毛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放过他们。

陶黑的那只受伤的眼睛已经消肿,不过还是用一层薄薄的纱抹上药覆在上头,还有他额头缠绕的绷带都让陶晓然觉得,医生是不是在骗他,陶黑的伤情其实是不是很严重那。他握着毛毛一边没有插着针头的冰凉小手,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希望能够让他尽快的温暖起来。陶晓然不敢去看另一只手,因为尽管是小针,可是毛毛的手背,他的血管是那么小。那一针扎下去,陶晓然都觉得疼遍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唯有让扎针的护士把点滴速度调到极慢,好像这样,毛毛才不会多受一份罪。

忽然,毛毛的手动了下。陶晓然抬眼看他。毛毛正在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看见陶晓然在他身边,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还叫了一声爸爸。

陶晓然起身,撩开他的刘海。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下,又亲亲他的手背,压着心里的苦味问他:“还痛不痛?我在这里……你别怕。”

毛毛摇摇头,又慢慢的闭起眼睛,缓缓睡去。

27

晚饭时间,毛毛的点滴快挂完了。陶晓然站起身想打开门,叫外面的值班护士进来拔针。

他一开门,门外亮出了两把枪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脸。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对着陶晓然出示了下证件。其中一个开口道:“有人看见你带着冬毛到这里了,你应该第一时间把他交给我们。现在怀疑你妨碍执法,意图窝藏冬毛疑犯。我们要对你进行拘留一周的处罚,另外没收你所养的冬毛。”

陶晓然被戴上了手铐,他看见医生低着头在摆弄自己的眼镜,不敢看向这里。警察推搡了几下,医生都唯唯喏诺的只敢点头哈腰。他心里立即明白,这些警察只是例行公事进来搜查,那个医生也只是面对执法者不敢撒谎而已。

他回头看向陶黑。另一个警察闯进观察室,粗鲁的拔掉了毛毛手上的吊针,抓着他的后衣领,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陶晓然撞开身边的警察,冲着那个人大叫:“毛毛流血了!他手上流血了!!”

被撞开的警察愤怒的朝陶晓然的肚子上送了一拳,对他说:“我便宜你,不告你袭警。你给我老实点,像你们这种把冬毛当玩物的家伙,能有什么爱心。你还是发发慈悲,让他安静的去死吧。说不定你的冬毛早就被你们玩弄的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另一个警察制止了同伴继续说下去,与他对视了下说:“走吧,别和这种人说话了,把他带走。”

陶晓然挨打的那一拳,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一直到被带上车都只能弯着身体没办法直起腰。不过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毛毛被带走了,他被带走了……他要被杀掉了!!

28

陶晓然进了拘留所,这里还真是人满为患。听警察的言谈似乎这里都是窝藏小冬毛的。可是他们和陶晓然不同,他们的目的只是想着底价转手……

陶晓然在看守所里足足呆了7天,7天里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他自己是怎么吃饭的怎么睡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丁湖来过他,隔着栏杆叫他别难过,虽然不能保释,但是也不会遭到起诉。

蹲在里头的陶晓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眼充满了红血丝。他知道丁湖关心他,想帮他。可是现在的他,没有心力听别人宽慰的话,除了让他见毛毛,其他的,什么也帮不了他。

七天后,陶晓然满脸胡渣的回到了家,被警察没收的车子和手机他都没有要回来。反正那些东西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用都没用过,更本没帮上过什么忙。

站在自家家门前,他忽然看见吴惠娜皱着眉头地站在他家门口,看见他后从陶晓然家门前走了过来:“毛毛那?”

“被带走了……”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对她没兴趣吗?

“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来头怀送抱的。我只是不想看着我唯一还有点兴趣的冬毛被弄死。”吴惠娜捏了捏太阳穴说:“我让丁湖给你的手机那?你怎么不和我联系?”

“联系你?能就陶黑吗?”陶晓然哼哼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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