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为什么？”

“还没收工，我要看着你演到最后。”

“……现在是休息时间……”

“陶晓然的角色性格不是这样的。”

“你喜欢哪个？”

“片子里的。”

“……………………”

“你加油，我走了。”

“走之前，叫声好听的。”

“爸爸。”

“！！！！”

17

陶晓然拿着钥匙下车准备回家，他相信吴惠娜所说的关于他家毛毛一定能上学的事情，所以心情很轻松。

他抬腿想跨上门前阶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今天的艳遇是不是太好了。

“冒昧来打扰了，陶先生。”市长家的冬毛竟然找到他家了，不过被找到也不稀奇，他家并没有对外保密。

陶晓然伸出手，一边开门一边礼貌的问：“要不要进去坐一下，我倒杯茶给你。”

已经是夏毛的美女含笑摇头，说：“我说两句就走，不必客气。”

看她这么说，陶晓然放下手中的事情，就站在门口听她讲话。

“一年多以前我就想说了……其实我是他妈妈。”夏毛指了指陶晓然的家。

陶晓然张了张嘴没有追问下去，他立即明白毛毛的身世以及为什么他会被扔在雪山上。只是现在再追溯过去，已经为时已晚。不过他不清楚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怎么又会突然提及，并且找过来。

“陶先生……我想你既然知道了我是他妈妈，就能了解我当初为什么会不要他。不……其实我是舍不得的，一年多前我哭得很伤心，可是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所以，你现在想要回毛毛？”

夏毛看着陶晓然，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您是真心喜欢毛毛……我以前没有办法照顾他。现在我自由了，所以……”

“自由？什么意思？”陶晓然皱着眉头问她。

“市长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回雪山了。所以我想带他，就是毛毛一起走。我想我们会过的很好。”

“如果我说不那？”陶晓然的语气有些僵硬，似乎对女性如此说话实在很不礼貌。

夏毛看看陶晓然，失望的低下头说：“我知道毛毛是属于你的，这点我不能强求，我也没有能力让你把毛毛给我。”她看向陶晓然家打开了一半的门，又说：“要是有一天你后悔了，不想要他了。请你让他来雪山找我。”

说完，夏毛微笑着擦了擦眼角，向陶晓然微微行了一礼后，便转身走了。

虽然她已经走了，没有带走陶黑。可是陶晓然觉得手心冰凉，还冒着薄汗。他不想让毛毛走，离开他半步。他对毛毛的占有私心已经让他觉得非常自私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冬毛回到雪山都是被抛弃的，现在他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片面想法。其实，他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把毛毛留在身边的美妙借口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不会让毛毛去雪山的。是他把毛毛从雪地里带回来的，是他把毛毛养得健健康康这么大了，他希望他开心愉快，还费尽心机的让他去上学。

在这个时候要他让毛毛走？怎么可能！

18

陶晓然进了客厅，看见毛毛又带着那只猫耳朵，在家里转悠，看见他回来了，就扑过来抱着他的小腿加膝盖拿脸来蹭。陶晓然心里一乐，他知道毛毛等着他的好消息，这是在和他闹着玩。

他把毛毛抱着带到厨房，让他坐在干净的灶台上。倒了两杯果汁，让他小心的捧在手里。然后，陶晓然拿手里的玻璃杯去轻轻的碰了下毛毛的，告诉他，这叫庆祝。

毛毛双手举着杯子，低头去喝被子里的橙色饮料，他小小的脸几乎要埋进这个杯口里。他抬起头，陶晓然看见毛毛不仅嘴唇边沾着饮料，连他的鼻子上也沾到了些。他拿开毛毛的杯子，凑过脸去舔掉了他鼻尖上的果汁，然后又意犹未尽的拿自己的舌头去抹毛毛嘴角处溢出的甜汁。

陶黑的一双眼睛离他很近，他能看到对方眼底自己的样子。毛毛好像有些被吓到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陶晓然抽回身的时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亲密举动，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他没有办法准确说清楚地无意识行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和毛毛，这没什么。所以，陶晓然伸出手，像往常那样，去轻拍了拍陶黑发顶。

“毛毛，今天我去给你找了所学校。环境很不错，校长说你很聪明很优秀。我想你很快就能去上学了。”

陶黑听他这么说，从对他来说高高的灶台上跳下来，飞奔进卧室。陶晓然拿着橙汁慢慢的押了口，果然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

毛毛身后背着一个小尺寸的背包，陶晓然当然认得，那是陶黑的妈妈在一年多以前送的。当时背包对毛毛来说稍微嫌大了一点，现在倒是正好。陶晓然立即明白，这就是他妈妈为他上学做的准备。只不过他妈妈一定以为陶晓然会送他去冬毛的专门学校把。

他蹲在毛毛身前，打量着他被上背包的样子，虽然个子小小的，一米都不到的小家伙。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要上学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是个求知的途径。所以就和戴上猫耳朵一样，他对背着书包，也是一件令他和陶晓然都很高兴的事。

把陶黑拉进怀里，这个动作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可是每次抱着毛毛，他都会一次比一次的感觉到更高兴，更幸福，更不舍得他离开。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做爸爸或者是其他身份的一种滋味。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薄薄的方形机器对毛毛说：“这是电子阅读器，我们一起去把将来要读的所有书，全部载入到里面，这样你上课就不用带书本，拿这个看就行了。”

阅读器是丁湖从杂志社拿来按原价卖给陶晓然的，他知道陶晓然必定会这么做。所以前两天陶晓然来问他所要这个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对他在毛毛身上的用心认真如此再度的让他更加肯定。陶晓然和其他人对冬毛的感情是不同的。

陶晓然低弯着腰，牵着毛毛的手。一边说一边笑的走向卧室的书桌了。

19

一周后，陶黑收到了入学通知书和特制的藏青色西短水手领子的夏季校服。陶晓然在网上查了下，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他也通过网络给陶黑支付了学费。

陶晓然开着车，把毛毛送到了校门口，给他正了正领结，在他脑门上亲了口，开了车门让他下车。

毛毛穿着定制的黑色皮鞋，蹭的从车里跳到车外的地上，行动相当敏捷，看了他对上学这件事也相当期待。

陶晓然叫住了毛毛，指着手表说：“上学愉快，放学我回来接你。别忘了。”

陶黑点点头。背着小包，抬头挺胸的向教学楼走去。

其他上学的孩子，看到这么一个小不点，都捂着嘴偷笑着看他。陶黑视若无睹的只管自己走路。一直在校门口看着他进去的陶晓然。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教学大楼的入口处，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对自己说。就算他哭着鼻子回来，这第一步也是要跨出去的。对陶黑来说是这样，对他来说也是。

学校就像一个小社会，他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至于这么做究竟是不是有错，他还不能下定义。

他正满脑子想着毛毛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一则短消息。打开一看是吴小姐，这位吴小姐真是没忘记要要回她给的好处那。

陶晓然发了个邮件给丁湖，告诉他下午会完点去杂志社。然后再回复吴慧娜，他请她吃午饭。

20

陶晓然赶过去一看，没想到吴慧娜已经先一步到了餐馆，除了她之外，她边上还有坐着一个男人。

吴慧娜看见陶晓然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这边靠窗的位置坐。

陶晓然点了下头边过去了。

吴慧娜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介意我带朋友过来吧。既然这顿饭你请，那我就自作主张的多带了一个。”

陶晓然回答道：“你能请来市长让我这个平民认识，这是我的荣幸啊。”说完，他看向那个一直面带微笑，却架子颇足的男人主动伸出了手。“安市长您好。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吴慧娜掩嘴笑道：“不要客套了，这里只有朋友。没有级别。”他看向姓安的，十分熟络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是吧，林山。”

“是啊。”安林山举起桌上摆放的水杯说：“我们都是开车的，我希望和所以有缘认识的人都能成为朋友。所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他先喝了一口后放在桌上，对吴慧娜说：“你还没给我介绍你这个朋友那。”

美女一边将菜单递给陶晓然，一边笑着只露八齿的说：“也没什么，只是你们都是冬毛爱好者，我相信你们有诸多的共同点。我觉得不让你们互相认识，实在是可惜。恰巧最近我和陶先生走的挺近，我想打铁要趁热。而且今天你有空就找了这家店来一起吃个饭。环境不错吧，我已经和媒体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追到这里的。”

陶晓然环顾下四周，确实是个用餐环境优雅的地方，而且这里位于金融中兴的高层商务酒店，虽然他做好了要被斩一刀的准备，不过还是对吴慧娜挑选的地点有点冷汗。自从去年那次派对后，似乎他出入高级场所的次数未免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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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安林山伸出手说：“这里我年纪最长，既然是惠娜的朋友，那这顿饭我请好了。”他朝两人笑笑：“这顿饭我私人请，要给我面子啊。”

吴惠娜毫不客气的说：“既然这样，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点单完了之后，看看离上菜还有段时间。于是吴惠娜这个牵头人又找起了话题，她转脸对安林山说：“你知道吗？陶先生家的冬毛很可爱啊，叫什么？”

“陶黑，我叫他毛毛。”

“对，毛毛！非常可爱哦。陶先生养的可好了，今天是他入学第一天吧。他没哭鼻子吧。”

“没有，他很高兴。还要感谢你那，我也以水代酒敬你一杯。”陶晓然举了举手里的白开水朝吴惠娜示意。

安林山饶有兴趣的看着陶晓然：“哦？上学了？是哪家冬毛学校？你都让他学些什么？”

“我没送他去冬毛的学校，我让他上的是普通人类孩子入学的地方。”

安林山惊愕的看着陶晓然，似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吴惠娜又拍了拍他的肩：“亏你还是市长，冬毛们的利益你也不多考虑考虑。对了，这可是我牵线搭桥的哦。”

安林山又把目光看向吴惠娜，似笑非笑的说：“你又不养冬毛，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说着他看着陶晓然，点点头，撩人阿的说：“果然还是陶先生的魅力吧。能让惠娜帮忙的人，还真是不多那。”

不等陶晓然接话，吴惠娜抢白道：“陶先生自然让我倾慕不已，不过我之所以会帮这个忙。陶先生的的魅力只是原因之一……”她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眯着看着安林山。似有所指的说：“陶先生家的那个毛毛啊，很可爱，很特别哦。”

“哦？冬毛不都长的很像么？怎么个特别法？我倒是很想听一下那。”

陶晓然决定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他正想打断那两人关于毛毛的话题。

这时服务生送上了他们点的东西。正好帮了陶晓然的忙，吴惠娜似乎还不依不饶的想要继续，她对陶晓然说：“你家毛毛的照片你应该随身带的吧，比如钱包，手机桌面什么的？来拿出来看看吧。”

安林山也把目光投向陶晓然，似乎一定要见识下陶晓然家的冬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陶晓然就知道这顿饭有鸿门宴的嫌疑，他不知道吴惠娜究竟是什么目的，是想让市长认回毛毛吗？怎么可能。如果他会承认，当初毛毛又怎么会被扔掉。还是说吴惠娜想要用这个来要挟市长先生？可是看他们这么熟识的样子似乎又不是。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都不想把毛毛交出来，把他放在前途未明的地方。

所以，陶晓然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说：“抱歉，我手机放在车上没有带过来，我想吃饭的时候要是有来电的话，无论接不接都不太礼貌。而且，我身边没有带毛毛的照片那。”

“这样啊，那真可惜了。”吴惠娜半真半假的吐了口气：“那下次吧。啊，东西要凉了，我们吃吧。”

22

一直到晚上，陶晓然都没明白吴惠娜究竟怎么想的。不过他觉得想太多也麻烦，把眼前的事做好是真的。

他载着放学的毛毛，开着车回家。

回到家里，他把在车上睡着的毛毛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去浴室防水洗澡。出来的时候毛毛已经两手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陶晓然蹲在沙发前，习惯性的去揉他的头发。问他：“今天一天怎么样，学的东西难不难？”

毛毛黑黑的眼珠子看着他，摇摇头。跳下沙发仰着脑袋伸出手要他抱。陶晓然顺手就脱了他的校服，把他抱进了浴室。

这个身量的冬毛已经不需要放在面盆里洗了，他仰躺在陶晓然的胸前，两腿交叠在他的肚子上。享受着皮肤被他的双手轻轻碰触，抚摸的舒意。浴缸里的水温让毛毛的皮肤白里渐渐的透出了红，陶晓然从毛毛的身后看见他白嫩的耳朵，胸口涌上一股热意。忍不住贴过去，把他的耳朵含进嘴里。口中的舌尖在挑弄着陶黑的耳垂。

毛毛正闭着眼睛享受，他被耳边的湿濡和痒感弄醒，眼前是浴室里蒸腾着的热气。他回过头去看陶晓然。陶晓然脸颊微微红了下，毛毛侧过身，伸直了脖子，拿嘴去碰陶晓然的嘴唇。

一下，两下。然后他干脆转过来分开两条小腿，趴俯在他的身上，伸出舌头去舔掉陶晓然鼻尖上的水珠。毛毛的舌头和嘴巴虽然是那么小，可是他却像一个巨大的锤子一样重重的敲击在陶晓然的心上。虽然冬毛是可以作为那种事情的对象来处理自己的性 欲。可是他以往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件事，他原先是真的很想让冬毛作为亲人，孩子一样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也许上次……也许是更早，不……也许他一开始就难以摆脱这样的诱惑了。

陶晓然一双大手放在了毛毛的两肩，把他轻轻的拉开。陶晓然心底的那些情 欲带给他道德上的挣扎和难堪让他觉得羞愧，难以和陶黑解释。他和毛毛对视，对他摇头。他说：“等你再大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再让你选择要，还是不要。现在，是我错了。对不起……”

毛毛的手抚上陶晓然的脸，磨蹭了一会儿后，又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胸前，让浴缸里的水浸没了他小小的脑袋。陶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没见过毛毛这样。他知道毛毛虽然看上去很小，可是他知道的很多，也会有一些他所不了解的想法。不过他并不觉得毛毛已经成熟到可以承受自己成年人类的所有欲望，哪怕他自己再温柔也一样。

他抱着毛毛从浴缸里起身，拿浴巾包裹着他回到房间，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陶晓然还是给他拍着后背，间隙摸摸他的头发。他说：“你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我会一直一直的喜欢下去，一直到你长大。就算你以后离开我，我也一样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