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离殇 第二、三卷+番外——月逝水
月逝水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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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清浅眼眸噙了抹笑看着我,赞道:“攸越,你家的齐王好生的厉害呀。”

“咳咳……”

“哈哈……不说玩笑话了,而今父皇召离翟回来,怕是要解决你的事了。”

“我的事?”

“是啊,既然要与洛国议和,自然要有足够价值的条件或是物品。但若是放了你回去,只说这是场误会,说明白了两国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仇怨更没有兴战事的理由,不是最好的方法么?”

“只是我担心,离翟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刚刚冒了头的念想又因这句话而消弭。

“倒也是,”我苦笑道,“他绝对是有仇必报的人,只希望这次他不要再生出什么诡计才好。”

清浅转了眸子看向我,笑道:“攸越,莫要将我当作摆设!”

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千万句话只化作了一句玩笑:“小生怎敢。”

内室的涟漪嘤咛了声,似作了什么不安的梦。清浅正笑到一半,忙起身过去察看了。

她们似乎相处的很好。

若有一日真得以离开此处,不知涟漪是否会哭闹呢?

有絮絮碎碎的话语从帷帐里传出来,想是涟漪醒了。

清浅毕竟是女子,即便再交心也不方便进她的内室的。

捧起了几上的茶盏,眼角却无意中瞄到她画了大半的画。

亦是春景,草水同色,碧柳拂桥,榆荚争翠,百花交映。

画中红衣胜火的娇俏少女在那一片嫩绿浅黄中最是惹眼,眉如秋水,肤伴轻风,顾盼神思,眼彩飞光,相比之下,她身后的胜景竟是黯然失色。

看那插着枝梨花笑得酣畅的模样,可不是涟漪么。

“浅……皇叔在呢……唔……”

嗯?

涟漪的声音听来似乎有些奇怪,出什么事了么?

“涟漪?怎么了?”

“嗯……”

“攸越,你进来吧。”

我忙快步走了过去,才拨开帷帐便见涟漪潮红着一张小脸窝在清浅怀里。

摸摸她的额角,触手便是一片凉湿。

“怎么了?”

涟漪低着头,脸上愈加地发红,就是不抬头看我。

我只好转向清浅。

“没事,她只是着了梦魇,我再抱一会就好了。”

点点头,再看看涟漪,还是觉得哪里诡异着。却说不上来。

大约,是我多心了吧……

第十章

素色的寝宫,垂了一殿的帷幔。

暗金勾勒的华丽外袍和纯白的直锯素衫胡乱地纠结在一起,弃在地上。

纱帐轻掩,遮了一片春光旖旎。

“浅儿,躺到我怀中来。”

月白的牙床,娇喘的人儿亦是白皙清透胜似月辉。

如果刘攸越亲眼见到这一切,说不定会惊得直接晕过去。

男子见他不动,只道是他太过劳累,碧色的眸子带了笑,抬了手将他拥入怀里。

温润的指尖诱惑地扫过布满吻痕的平坦胸腹,坏心地摩挲着瓷白肌肤,惹得怀中人轻轻呼了声。

“今日怎么这般沉默?没有话想对我说?”

清浅见他发问,沉吟了半晌,又摇了摇头。

“怎么,对我也不肯说真话了?直说无妨。”

“我……”清浅张了口,又很快拧了眉撇过脸去,道:“罢了,我自己答应的,何时能胜过皇兄何时才能提那事。”

男子敛了敛眸子,笑意更甚,轻佻地伸了手捏住他的下巴,索了个吻。

“说说,是谁让你这么急呢?”

“你何时这么机敏了?”

“哈哈……我一直都机敏着呢,否则,我的小浅儿又怎会生的如此聪慧?”

“……”

“说吧,”男子促狭地推了推他的手臂,“若是理由充足,我便允了你。”

“允了我?你不是说……”

“我是说了,可是浅儿,你只当没有听见不就成了?而且,这“胜”是什么概念也没有定下,若论智谋眼光,你早已胜过他了。对我撒撒娇撒撒泼改一下规矩也该是很正常的事不是么?过后再用别的补过来便好了。”

“你……”清浅浅眉微皱,颊上也印得绯红,“为老不尊!”

“为老不尊?”男子玩味地嚼了嚼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为老不尊,的确。”

言罢,手便伸到了清浅下体,捉住了疲软的地方,坏笑着道,“浅儿要不要我再为老不尊一次?”

清浅似是怒了,抬起玉足便将他踹下了床榻。

男子狼狈地爬回来,竟未生气,只苦恼地揪了揪下巴,“你呀,和你娘可真像,连我也敢这样对待。”

“你就得如此对待!”

“罢了,”他一挥手,看似何等的大度和潇洒,“我不和小孩儿一般见识。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急着要恢复男儿身,是想娶妻了吧?”

此话一出,一时间气氛骤变。

连一丝丝的呼吸都听的清晰。

“你会同意的,是么?”

“我能不同意么?”男子笑了一下,懒洋洋地躺倒在床上,拉过清浅的手亲了亲,“小浅儿长大了,也该娶妻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早就大了,况且,我是真的喜欢她。”

拉着他的手顿了一下。

“呐,浅儿,告诉我,你是喜欢她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多一些?”

“我喜欢她,是男女之情,对你,多的是敬重,你让我如何比较?”

男子碧色的眼眸上笼了层含义不明的色彩,一时间竟是妖冶了起来。

“如此说来,便是你成了婚,也会依旧‘敬重’我?”

“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哈哈哈……”男子笑了一阵,摸摸清浅的脸颊道,“小浅儿,刘攸越的事情,你要如何?”

清浅敛了眉,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质问:“你不是说不管此事了么?怎么又要来掺合?”

“好好,我不管,你和翟儿要怎么样便怎么样,我就在一旁看着还不成么?只是,别闹得太凶,他毕竟还是遥国的太子。”

“我自有分寸。”

“是了是了,你最机敏了。”

齐儿……三日后便要到了……

房中缭绕的熏香看的人头晕,索性将头埋入了水中。

“越王,奴婢将换洗的衣衫放在榻上了。”

清清亮亮的,是绮罗的声音吧?

脚步声远去了,胸口亦闷得再难忍受。

浮出水面,愣愣地看着屏风上的竹。

这连日来积郁的渴望只要一个缺口便可以崩塌。

若此次不能见到齐儿,我是否,会因这些思念而消亡呢?

隔了这许久,他该便成什么样子了?

高了没?是胖了还是瘦了?

可曾更加地稳重?

已经紧张到几乎难以自持了……

坐在木桶中,水早已凉透,偏又过了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该起身去穿衣。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啊。”

离翟?!他何时又进了我房中?!

身上未着寸缕,他竟选这个时候在等我。

我想我已经足够表现出了自己的怒气,他却还是一脸似笑非笑地倚在床边,半点走开的意思也没有。一双幽幽的绿眸扫来扫去,最后竟是定在了某处,带着淡淡讶异地道:“看不出来,越王那里也有点底子嘛。”

“你……”

我咬了唇,羞愤地说不出话,真真想扑过去活活咬死他。

仲春依然带着凉,身上很快就起了小疙瘩,偏偏他还就坐在我要换的衣服旁。

离翟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循着我的眼神勾起了身旁的一条亵裤,明知故问道:“越王想要这个?”

我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

离翟还在笑,“你要过来拿便是,何故做出那么愤恨的表情,我又不会阻你。”

离翟,我记住你了……

第十一章

正要不管不顾地上前,离翟却忽的一笑,捞了那摞衣衫,高高地抛过了屏风。

我听到算不上大的水声,僵在原地。

“离翟,你什么意思?!”气愤得耳根都开始发热,看他一副怡然的神色更是恼火。

“越王莫要动怒,你看,这里不是还有一套衣服么?”

离翟撑着下巴,伸出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多了套素白的衣服来。

“呶,我看你的衣服旧了,好心送套新的来,你竟恼我?”

好心送衣衫?

哼,谁知道你离翟打的什么主意。

将信将疑地接过衣服,冷不防地被他碰到了手,顿时浑身上下都是一阵莫名战栗。

“刘攸越,你怕我?”

声音近在耳边,这才发现离翟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忽然想起上次弹琴时他的行为,顿时心中一惊。

“离翟,请你……离我远点!”

“为何?”听到我的呼喝,他反而靠的更近,嘴角的笑让人一阵一阵的胆寒。

我躲闪不及,立刻被他揽住腰,狠狠地掐了一下。

“越王的皮肤真滑,今年新贡的丝绸都比不上呢。”

“你!”

“我?越王可是担心我要走?今日无事,我就在这里,不离开。”

离翟攥了我的手,任凭我使出十二分力气都挣不开。

“刘攸越,你这个样子,倒真惹人怜……”

咫尺之隔的面孔,尤其让人呼吸不畅。

“离翟,你休要口出……唔……”

他!他把什么东西伸进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一般,侵入口腔里的柔软物体又搅了一圈,直搔得上颚发痒。

我再不敢相信,也肯定了这个是他的舌……

张了牙齿,狠命地要咬,柔软的一段却在口中极为灵活地滑来滑去,游刃有余,反而是自己的舌头被咬出了血。

推不动禁锢着自己的人,极力地往后仰着头却还是被他的唇紧紧地贴着。

连牙缝里都挤不出谩骂的声音。

离翟,你这个混蛋……

肆虐的气息忽然远了,胸中方才还火辣辣地疼着,陡然地轻松了起来。

一抬眼,离翟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他松了手,颇是潇洒地拂开了脸上的发丝,“再亲下去,本太子可能就要做出什么不好的——”

“啪!”

离翟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突兀的巴掌打断。

“刘攸越,你疯了?”

我不说话,只狠狠地瞪着他。

方才的巴掌用足了力气,扇得手心发麻,离翟硬生生地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都渗出了一缕血丝。

他呸了两口,吐尽了嘴里的血,阴森森地转向我。

我亦不惧,怒目对他。

从这个角度,很快就看到他半边的脸颊上凸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眼前闪过齐儿的影子,怒火之上,又添了丝悲愤。

大不了便被他杀了,有何惧之!

我堂堂男子,洛国的越王,不是任他遥国太子拥抱亲吻的宠姬娈童!

僵持许久,离翟却忽然笑了,挑眉道:“原来越王吃软不吃硬么?我明白了。”

他竟没有发怒,只理了理头上的金锦发带,轻佻地用食指抚了抚嘴唇,大笑而去。

我攥紧了手中的衣服,气的浑身发抖。

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赤着身站到现在,周身早已冷的皮肤发凉,不由一顿气恼。

抖开素白的衣物,找到亵衣套上,刚恢复了丝丝暖意,待展开外衣后又瞬间如一盆冷水浇下。

离翟给我的,竟是一件高腰儒裙!

裙上甚至还以银色的暗线勾勒了几枝初绽的梨花,纯白的鹤氅上亦有同式的绣花。

离翟,这是存心要羞辱我么?

气恼地想将这些衣物撕成千万片,想了想,终是作罢。

忍着怒气将式样不甚明显鹤氅套在亵衣上,又裹了层被子,确定毫无遗漏了,才小心翼翼地唤了绮罗重新拿一套衣服过来。

岂料,她竟是道:“越王,太子方才过来说这些衣服都旧了,派人拿去扔了,说是今晚送一批新的来。”

“……”

“越王,可还有吩咐?”

我无话可说,恼得头顶都着了火,只无力地摆手让绮罗出去。

在房中呆了大半个时辰才想起差人去找清浅帮忙寻些衣服,谁知她以为出了什么事,竟带了涟漪赶来拓雪苑,见了我的模样,听了前因后果,十足地又笑了一场。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涟漪与我都紧张万分,连早膳也未咽下。

据说离穹会在日归宫接见洛国使者,与此处相差极远,饶是如此,离翟依然派了一推侍卫前来,美其名曰加强护卫。

连涟漪都被特意地接回来。

“皇叔。”小丫头拉拉我的袖子,看看周围的侍卫,小声道,“放心吧,浅说能带你去见齐皇叔的就一定能做到,不用太担心。”

我这才发现,手一直在抖,一块桂花糕早已被摧残得不成形。

“我不担心……”言不由衷地说着,勉强笑了笑,拍拍涟漪的头。

兀自走到树下小桌旁,倒了杯清茶,攥在手里,一时又不知该不该喝。

响彻宫殿的钟鼓之声,隔了老远也传了来,听在耳中,飘渺不定,极是难捱。

这时候,齐儿应该到了吧?

手中杯盏再拿不稳,几滴凉茶泼出来,湿了衣襟。

却听得身后的侍卫集体地一退步,齐唤道:“参见太子。”

第十二章

“离翟,你来做什么?!”

一回头便见涟漪对着离翟怒目而视,而一旁的太子大人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看着我这边,一脸悠哉悠哉的表情。

“涟漪,不得无礼。”

私下地对涟漪使了个眼色,她咬咬唇,瞪了离翟一眼,转身便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

离翟饶有兴趣地瞥了眼涟漪离开的背影,懒洋洋地靠到了一旁的茶椅上,唇角咧了抹笑,道:“越王爷真是好兴致,今日还有心思在这里品茗赏景?”

我也不生气,压了心中的不畅放下杯盏,坐到远些的另一张椅上。

“洛国使者来访,太子应当应接不暇才是,如何得空来在下这里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呵……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离翟笑了两声,慵懒的眼中忽的气势一冽,直扫过围在一旁的侍卫。顶头地青年立刻会意,带着所有人退到了院外。

我不禁轻轻挑眉,“太子到底有何事?”

似乎是觉得挑战我的耐性很有意思,离翟慢悠悠地押了口茶,又起身在院中走了一圈,唯恐我不恼地道:“越王的日子过的很舒服嘛。长居于这般闲适的院中又怎会不舒服?离某深为自己的周到而满意。”

论睁着眼说瞎话及自吹自擂的本事,恐怕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出其右了。

“托太子鸿福,在下才得以安然于宫中。”

“是么……”离翟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忽而一笑,“没想到温润貌美如越王也会奉承人,本太子听的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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