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他拥入怀里：“后续的，我们回家在说好了。”商量的口气，无法驳回的肯定句，千秋所有的抱怨全数化为一汪春水。

溶在谢羽流的臂弯中。。。。。。。

是谁说的来着，生气的女人是丑陋的，这句话用在现在何秋雁的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真是可惜了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好比地狱里的罗刹。

所以说阿----女人都是可怕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想要得东西得不到，还被个男人给抢了去。她不恨才怪，不过谁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恐怖哦，恐怖。

不过沉浸于二人世界的恋人们，并没有发现，空气中，浮动着的----不安。

我，依然不说爱。

也许是吝啬那个字吧。

说出来，便成为廉价，对你，我不希望如此。

不过，

亦是因为我的羞涩，这个字，变得让我难以启齿。

但我依然相信，即使我不说，

你

依然会明白的。

所以，我尽量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你，

希望你能够了解。

也许，这个字，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口吧。

那么，也只好请你稍稍包容一下我的任性好了。

而你的一举一动似乎也告诉着我――

你知道我对你的爱。

我如此相信着，也如此希望着。

可惜，

我，还是错了。。。。。。

年末，极少下雪的城市忽然开始飘雪，虽然只是小小的几片，但也足够让人喜悦的。他，从不曾看到过雪。

惊喜于那种冰凉的触感，以及那种雪化在手心的奇异感觉。他开始喜欢外出，为的，是感受空气中的清凉与干爽。

不顾谢羽流的担心，他不时找出云筱榭或是夏炎出来喝茶，一杯咖啡，一个清凉的下午，无非是一种享受，享受温馨，以及当谢羽流不放心而碎碎念的表情所表露出的珍稀。那种感觉一瞬间让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幸福啊，他从来不曾觉得幸福里自己是这么得近，近到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一般。

于是，外出，成为一种享受，一方面不希望打扰谢羽流太多，一方面也是为了呼吸一些没有他存在的空气。因为，每当回到家中看到谢羽流已经回来的时候，那种温暖的感觉令他留恋不已。

谢羽流一定不知道吧，他贼贼地想。

温热的绿茶打法一个没有工作的午后，他不打算太早回家。

最近，谢羽流每天都回来很晚的样子。。。。。。

搔搔头，他不打算多想，只是依然介意那封丢了的信。

----那天同云筱榭喝过酒之后便找不到了。

算了，最近他一直很闲，而云筱榭也已经回香港快一个星期了，突然地，他觉得这个好朋友的离开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点无聊。

办公室------

又是一个因不平等条约而失去得力助手的工作日。

蓝蓝被严观月借去都快三天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公司，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价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苦命阿，他们两个人享受幸福生活，不公平阿。

揉了揉鼻梁，最近他一直都很忙。一方面是蓝弦去“休长假”，另一边“梁雨”却抓得他死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雨”开始收购“流羽间”的股票，仅仅一个星期，“流羽间”的股票便被收购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按这个情况下去。。。。。。只要“梁雨”收购的股票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话，就意味着“流羽间”被正式收购了。

情况不妙，“流羽间”一向不轻易树敌，这次“梁雨”的攻势仿佛是针对他们一样，除了与“流影”的私仇以外，他不认为自己会和“梁雨”有什么瓜葛。况且，能查出他和“流影”有关系，“梁雨”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他不得而知。然而最令人怀疑的，便是这次“梁雨”的收购仿佛是和内部人员串通好了一般，他怀疑“流羽间”里有人出卖情报。硕大的“流羽间”，怎么能从只有几个高层主管才有的电脑系统中偷出资料，对方的手法一定不简单。当然，还有一个地方有全部的资料，那就是----他的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

挑了一天的右眼皮让他隐隐地觉得不安。

响亮的高跟鞋声在走廊想起。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她，胜券在握。。。。。。

狂怒，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他恨不得亲手把他杀掉。

背叛。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作为掩饰，何秋雁的话依然像刀刃一般刺杀这他的心灵。

“现在“流羽间”发生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总经理你的枕边人。”何秋雁说的语重心长，好似无限感慨般的叹了口气。

“这不可能。”他自认了解千秋，他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出卖别人的人。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何秋雁将手上的资料摊开。

“他的本名叫“梁雨千秋”，这个，你一定不知道吧。”将最上面的几页递给他。谢羽流脸上的惊讶表情令她更加有自信。

“他就是最近一直为难我们的“梁雨”公司董事长，梁雨秋彦的大儿子，梁雨千秋。如果这是真的的话，我们公司资料外泄的事情就找到源头了。至于他现在用的名字嘛，一定是为了唬骗你的，这种人怎么能相信？”何秋雁故意说得激动。而谢羽流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千秋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杀了他！杀了他！！握紧的拳头冒出青筋，他努力忍耐着。眼前的女人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他。

“要我说啊，她根本就是“梁雨”派来勾引你来骗得情报的。。。。。。”何秋雁依然在那里滔滔不绝。

咣当！皮质的转椅由于男人起身的力道撞上背后的玻璃落地窗，吓得长舌的女人住了嘴。

疯狂地冲出办公室，开车冲出街道。泛着血丝的灰眸变得深邃，一双剑眉皱得死紧。

不要骗我，千秋，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否则。。。

我绝不原谅你。

握紧方向盘，他如此默念着，祈求着最后的一点希望。

千万不要骗我啊，千秋。。。。。。

安逸的下午被扰乱。

面对一脸狂暴的谢羽流，千秋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谢羽流从办公桌前拉了起来。肩膀被扣住，千秋微微挣扎。他。。。怎么了？

“告诉我。。。”谢羽流眼神涣散，狂怒使他失去理智，以至于忘记控制自己施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千秋蹙眉。

“告诉我，告诉我你不是梁雨秋彦的儿子，你不是梁雨千秋，告诉我你没有骗我，没有出卖我！！告诉我！千秋！”狂乱地，谢羽流摇晃着瘦弱的肩膀。

睁大了眼睛，千秋吃惊地看着谢羽流，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垂下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而这眼神则令谢羽流更加怀疑。

“你说啊，说你不是！”狂吼着，过重的力道，千秋被他摇得微晕。

不甘心地，他的沉默令谢羽流恐惧。

这么说。。。何秋雁说的都是真的了？。。。。。。

绝望。。。接着是疯狂。。。。。。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背叛。。。。。。”声音低低的，不似往日的柔情万千，此时他冰冷的口气令千秋不寒而栗，他不懂谢羽流再说什么，背叛？这是怎么回事？睁着大眼，隐隐地不安令他微微后退，不自觉地想要逃开。

转身的瞬间，头发从后面被抓住，向后扯去。

好痛，他被迫停止一切动作。

那个狂怒的男人。。。。。。是谢羽流。。。。。。？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狂吼着。谢羽流将千秋拉入房间，毫无温柔地摔在大床上，曾经是两人最甜蜜的地方，此时――是刑场。

可怜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撒落一地，男人毫不怜惜地将千秋按在床上，背对着自己。

毫无温柔的占有，没有任何前戏的，将自己的欲望贯穿毫无准备的干涩小穴。

千秋皱紧眉。股间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发不出一个声音。

完全没有爱的肉体关系，是恶梦。

挣扎着，他想维持最基本的自尊。

而此时，正被男人毫不怜惜地践踏着。

男人的谩骂灼烧着他每一寸皮肤。他尖叫，他求饶都无济于事。

他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如同刑罚般的掠夺不知什么时候才结束的，也许没有多久，也许很久，不过对他而言，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

自嘲地发现，即使这样，自己还是会兴奋。

完全不被疼惜的泪水，在脸颊蒸发。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痛苦，之后是绝望。

醒来，已经是早晨。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看得到第二天的太阳，昨夜的一切都仿佛恶梦一般。不适地挪动了下身体，如同散架了般的感知告诉他一切都是事实。

男人的体液依然留在自己的身上。谢羽流，已经离开。

忽地，他笑了，仿佛妓女般的被用过后恩客便拍拍屁股走人。原来他的“身价”也不过如此。自嘲地，抬起无力的手抚上额头，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他。。。最终还是知道了阿。。。。。。

原来他等了很久的便是如此精彩的一夜。

男人的咒骂依然清晰地刺痛着鼓膜。原来最近谢羽流很忙只因为“梁雨”，果然，自己还是给他添麻烦了。没有埋怨地，他面对现实。

吃力地直起身，他艰难地走进浴室。

镜子中的自己憔悴得仿佛死人一般，没有任何生气。青紫横陈地躯体是男人的杰作。

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要支离破碎一般的，他感觉现在的自己不过是碎片。不管是身体，或是那颗垂死的心。

身上，男人留下的咬痕分外清晰，闭起眼，他深呼吸。

将自己稍微清理了一下，他找出之前向夏炎要来的电话号码。

有些事情，他必须去搞清楚，既然是他热的麻烦，自然有他负责收拾。

毫不犹豫地，他按下通话键。

“喂，你好，请问梁雨秋彦先生现在有时间吗？”

是――该了断的时候了。

第八幕

“你是个错误。”女人轻声道。拭去脸上的泪水，她轻轻地拍了拍身下的孩子。

孩子不懂，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眼睛令女人感到刺眼，惊异孩子与那个人竟是如此的相似，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们是如此的神似。别过头，女人轻轻吻了床上的弟弟。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刚刚的争吵让她筋疲力尽。她回头看向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男孩儿。

她笑了，美得像花儿一样。

在男孩年幼的记忆中，那画面是少见的美丽。当时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仿佛天使一般明亮，温暖。

傻傻的，男孩儿也跟着笑了，没有原有地，只是因为女人笑。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女人的笑容。

女人伸出双手向孩子，脸上的笑容依旧。

孩子以为她是要抱他，受宠若惊地，他平生头一次红了脸。闭上眼睛，他也伸出了小手。

窒息。

睁开眼睛，却发现女人眼中闪着泪意。满满地，盈了出来。脖子上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女人的指甲陷入白皙的颈子。

“妈。。。妈。。。。。。”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晕眩，男孩轻轻地挣扎着，空气在流失着，两只小手指是无力地攀附着女人的手臂。无情的十指，更加深陷。

他困惑，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

仍旧是那个令人心醉的笑容，而女人的神色却是分外的痛苦，仿佛要将人吞噬了一般，美丽的容颜变得扭曲。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晶亮的眼睛变得昏暗，松开女人肩上的十指，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他静静地闭上眼睛，仿佛感觉被女人拥抱的温暖一般，唇角勾勒出一抹安心得笑容。表情幸福地，紧闭的眼角泛出一滴晶莹的水色。

那，是泪。

忽地，感觉自己颈上的力道消失，男孩儿睁开眼睛。女人松开的双手无力地垂着，攀附在他肩膀上痛哭失声，凄凉的泪水仿佛感染了他一样，他也跟着哭了出来。

已经不太急得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含着泪水，她的一切话语都变得模糊。但，都不重要了，这是女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自己。只觉得女人的崩溃般的低叫一直徘徊在他的耳畔，直到深夜，隐隐约约地。。。。。。

“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你。。。。。。”

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女人一只哭着，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男孩拥着自己的母亲。电视机就这么一只开着，哗啦啦地响了一整夜，播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支起小小的身体，他抬头看向已经梳洗整齐的女人。

身边大大小小的行李。。。。。。她，打算旅行麽？

“你。。。渴望幸福么？”背对着他，女人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

睁着圆圆的眼睛，男孩不解，什么是幸福？他不知道，幸福在他的头脑中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算幸福。

这个单词在他脑中的定义，是模糊的。

女人转过身，“虽然现在有点早，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福。。。。。。”女人忽然沉默了，“而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拍拍他的头，女人提起行李。

天还是蒙蒙亮，湿冷的空气仿佛是在哭泣一般，隐隐的令人心寒。

安静的房间中，女人的声音静静地响起，她深吸口气，平静的语言，轻松的步伐，一切，都平和地仿佛是要去郊游一般。

“我，现在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对不起。”那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低头轻轻吻了下孩子的额头，床上另一个小孩子依然在睡，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追出去，留下的，只是汽车离去的马达声音。

轻抚自己的额头，这是自己唯一一次被母亲亲吻。

在她离开的清晨。

抚上额头，讶异地发现自己竟然现在还记得那些有的没的。

幸福啊，好难。

他曾经试图自己子抓住，但现在亲手将其放开的亦是自己。也许，同那男人说得一样也不一定，他，是不佩得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的吧。他笑得绝望。

好痛，身体仿佛散了架一样，仿佛骨头和肌肉脱离了一般，股间火辣辣的痛楚灼烧着全身每一个角落。他无力地低下头。

走了，多好。

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任何来自“梁雨”的压力，也不再担心自己会给谢羽流带来任何麻烦。

对阿，自己这么一走，还真是了无牵挂了呢，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敌人，也没有――那个最重要的人。

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又有谁来告诉他，他是谁呢？

“父亲”还真是赶尽杀绝呢。

就算他点背好了，他倒是颇想得开。

提起笔，仓促地留下凌乱的字迹。

泪水和墨印融成了一团，只是用手抹去，纸张变得有点花，他不在意。叠好，放入信封中，他抹去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