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情人——黎亚
黎亚  发于:2011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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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现在怎样,东西都到手了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梁雨那笔钱的来源我已经查清,和你想得一样,是火箭在幕后支援他们,不过财力有限,相信如果不是目的及时达成,他们也快支不下去了。还有,照片我已经照好,马上送过去。”摘下墨镜,熟练地卸下微型照相机,走到路边的丛林里,稠密的低矮树丛刚好可以着住一辆跑车,拿出笔记型电脑,把所有资料传送过去,这次的任务基本完毕。摘下墨镜,一双与夜色不相称的火红色眼睛冷冷地瞥了眼山下的仓库。

“需要我来解决掉么?”他不介意掺这一脚。

“不用了,相信有人已经跃跃欲试了。”云筱榭看了看依然伫立在窗边的高大男子。

“你先不用动手,必要的时候再说。”英雄救美这档子事还是交给“王子”来做比较好,否则“公主”会失望的。

合上手机,结束了短暂的通话。

再过一夜,就可以正面与火箭交锋了,比起营救千秋,这更令他兴奋。

这是火箭同及流影的一个了结。

 

“梁雨那边没有回音。”清晨,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女人谨慎地问。

“应该不会,没有人知道我们想要绑架这小子。”男人语气有点犹豫。

“梁雨是不会附那笔钱的。”身后淡淡的声音另两人一惊。是千秋。

两三天没有喝水,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地近乎破裂,连他自己都奇怪他怎么现在依然那么清醒,当然纠缠他已久的胃病复发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但他还活着,这点让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身为人类卑贱的生命力。

“你说什么。”男人暴躁地冲过来,粗暴地揪起他的领子。

“我说,梁雨,不会附那笔钱。”缓缓地开口,并不挣扎,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那个体力了,干涩的嘴唇泛出淡淡地血丝,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仿佛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

“怎么会是?”女人也跟着走近。

“我,断绝了父子关系。”如果他们要问的是这个的话,他道是很乐意告诉他们,欣赏眼前两人的狰狞表情,慌张的神色,有的是微微的窃喜,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啪!

突然而来的一记巴掌令他措手不及,侧过脸,他一阵晕眩,毫不留情地力道令他的嘴皮被牙齿撞破,唇角随即泛出血丝。手脚依然被束缚,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所以他也只是微微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消瘦的下巴被蛮横地抬起,可以感觉到女人尖锐的指甲已经陷入自己的皮肤中,他只是抬头看向她。

“不要以为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们就会放过你。”先是微微的惊讶,但看到他眼中的无畏的时候,女人狰狞的脸上反而路出了胜利者般的笑意。

“如果我们把下手对象改成。。。谢羽流呢?”勾起细长的唇角,何秋雁的口气突发地柔和了下来,钳制他下巴的手也受了回来。

有点措手不及,恍惚了一下。

他。。。。。。会来救自己么?

不可否认的,他的确如此期望过。

但是,不可能的。在他的眼中,自己还是那个出卖他的叛徒,他怎么会来救自己呢,垂下头,他告诉自己不要太奢望。

“那件出卖资料的事情啊,”女人似乎了解他在想什么一般,她弯下身子直视他。

“如果我说是我做的,你会不会有点惊讶。”略带微笑的嘲讽口气,何秋雁轻轻舒了口气,并不期待他会有什么表情。

“但他好像发现你是被冤枉的了。”背对着他,女人静静欣赏铁门缝隙中透出的些许阳光。

已经日出了,但是寒意依旧席卷而来。好冷,他轻颤,多少有点后悔当时出门的时候没有多穿一件衣服。看着微微开启的铁门缝隙中透出的橙红色阳光,多少感受一点暖意。她说谢羽流发现他冤枉自己了?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是,即使发现了又能怎样,他已经不再关心了,离开他的是自己。

女人只是站着,并没有继续什么动作,男人则不知在旁边忙什么别的。

“他,已经准备派人来救你了吧。。。。。”仿佛猜测的口气,又仿佛是确定了什么,女人缓缓地转过身。

逆着光,早已微微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女人的动作。

走近千秋,女人嘴边嗪着笑,涣散的目光令千秋微微一颤。

她。。。。。。

“唔。。。。。。”紧皱起秀眉,被利器刺穿的坚辣疼痛令他痛呼出声。

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左边的肩膀和胸口随即泛出鲜红的血色,刺骨钻心的疼痛令他原本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肩膀手臂上所有的痛感神经瞬间苏醒。别扭的捆绑姿势令他更加痛苦。

天杀的,惨白着小脸,千秋咬紧牙,忍住身上的剧痛。刀子依然深深插在肩膀上,任何一点微微的动作都可以令他仿佛身处地狱。

伴随着道子的插入,女人一随即倒下。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他喜欢的是你?!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身为男人的你,为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歇斯底里地狂叫,何秋雁如同发狂了般掐住千秋的脖子摇晃着,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白皙的皮肤里。

额头冒着冷汗,何秋雁的动作无非是对他最彻底的折磨,所有的感觉神经都集中到伤口周围,他几乎可以听到刀锋逐渐割破肌肉的声音。此时,他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覆盖在一片血红之中。感觉到血从肩膀的伤口中流出来,缓缓地顺着手臂流入手掌。

热的,原来自己的血还是热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多少年前就被另一个疯狂的女人给杀了呢,看来,现在终于要如她所愿了。

闭上眼,感觉她似乎真的要至自己于死地的力道,此时女人的狰狞表情不由得与记忆中的母亲重合在一起。

妈妈说他是个错误,不存在就好了,爸爸希望他不要再出现,那个人。。。。。。

“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无情的话语再次响彻脑海。

对呵,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应该存在的人,

死了,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空气,空气越来越稀薄。

仿佛回过神一般,她突然放开千秋,愣愣地看着他的脸,然后是肩膀上的刀子。

一阵轻笑,她轻轻附上他肩膀上的刀子。

细微的动作令千秋皱眉。

刀子被狠狠地拔出,这比起刺入的时候更痛苦百倍,他几乎失去意识。

提着刀,何秋雁残忍地低笑。

“听说你是做设计师的?”

她轻轻地开口,含着笑意。

“你的左手八成已经废了吧。”轻轻地用刀尖触碰伤口,随意地用刀面拍拍他已经毫无些色的脸颊。“如果。。。。。。我。。。在把你的右手也废了的话,你说如何呢?”口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残忍。

只是轻轻地颤了颤身体,他已经无力反抗了,恍惚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现在似乎很危险,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仿佛等死般地,他目光空洞地看向眼前犹如夜叉般的女人。

即将挥下刀的手腕被拦住。黑衣的男人夺走她受伤的凶器。

“秋雁!你打算把他杀了吗?”那男人有点看不下去,靠着墙的千秋已经几乎丧失意识,即使不要钱,他也不能当杀人犯。

收回心智,何秋雁甩开男人的手“别管我。”但是并没有夺回他手上的刀。

男人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人脸色一暗,随即厚重的铁门被拉开,金属摩擦的声音依然刺耳,不知道,也不打算关系他们要去哪里。待铁门再次重重地关上之后,仿佛卸了所有力量一般,他脱力地倒下,以着墙壁,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流失,仿佛自己的灵魂逐渐远离了一般。

死。

这个字突然涌入他的脑海,他也终于有这么一天啊。

自嘲地,他绯屿千秋这条命也是这么禁不起折腾呵。。。。。。

没有惧怕,没有伤心。有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留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大脑却出奇清醒地开始回想起那个人的身影。

谢羽流。。。。。。

并不怎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对生命的惋惜,毕竟自己是何其有幸地认识了他。

昏暗的仓库变得模糊,眼皮重得睁不开,仿佛将要睡去一般。

这,就是死的感觉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轻轻地侧头,鼻腔传来衣服上的绿茶香----那是他的味道。唇角微微上扬,回忆着所有有他的幸福记忆,仿佛被拥在怀中的婴儿一般。

他安稳地闭上眼睛,

那个人。。。如果可以再看一眼,就好了。。。。。。

——————————————————————————————————

三天,只消三天,他便明白自己没有千秋是多莫恐怖的事情。

他如同失了魂一般,坐不下任何是。

满脑子都是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呼喊着那个令他心碎的名字。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一旦想到自己可能失去他,他便仿佛崩溃了一般地发狂。

千遍万遍地祈求着他的平安无事。

担惊受怕地,生怕接到什么消息告诉他千秋出了什么万一。

坐立难安。

办公室几乎被他踩烂,每天都在来回渡步与等待中走过。

云筱榭的人带来的任何消息都成了他的每天唯一的专著。

想他,

真的好想他。

一想到他,胸口那颗跳动的新仿佛都能流泪一般。

那时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让云筱榭和严观月去解决掉逃跑的两人,他独自驾车来到云筱榭告诉他的地点。

刚刚云筱榭神情凝重地告诉他,他们要早点行动----千秋的情况似乎不妙。

天杀的,他的人既然在看着竟然不出手,要是千秋有什么万一他一定会把他和他两个冷血的手下杀了做灌肠。

车子已经开到边郊,看到不远处的仓库,他不待引擎熄火别飞奔下车。

门已经上了锁,这难不到他,三发子弹把锁打坏,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带着这玩意儿不是没有用处的。

厚重的金属大门被推开,男人冲了进去,昏暗而硕大的仓库令他一时找不到焦距。

千秋,千秋在哪里?灰眸不住地在整间仓库中搜寻。

忽地,目光停在墙角那一片黑色的阴影上。

小小的人影虚弱地蜷缩在墙边。

是千秋。

无力的阳光穿过铁门落在毫无血色的消瘦小脸上。

男人皱紧了眉,眼中泛着无限地疼惜与心痛,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入怀中,贴近他的鼻息,微弱的呼吸告诉他怀中的人儿还活着。

“唔。。。。。。”微微地,千秋因为他的动作牵动伤口的疼痛而轻哼。但也随之稍稍清醒了一下,虚弱地睁开眼睛,一双黑眸泛着毫无生气的光,缓缓地眨了眨。

他没有在做梦吧,他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谢羽流?

大概是死前的幻觉吧。。。眯起眼睛,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一点,可是无奈沉重的眼皮怎么都不听话,那张令自己眷恋无比的脸孔渐渐从视线中模糊起来。好累,已经忘记了疼痛,他现在好想睡。或许,他已经睡着了,在做梦也不一定。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起码能在梦中看到他,他感谢上帝。

轻轻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他轻轻低喃,随即失去了意识。

轻晃怀中的人儿,见他倒在自己的怀里,谢羽流顿时慌了手脚。

对不起。。。?

他在说什么啊,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令他回神,湿湿热热的。。。。。。?!

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发现映着阳光的单薄外套已经被血红浸透才惊觉自己揽着他肩膀的手上全是血。

是谁的血,他不想去考虑。

手忙脚乱地把千秋抱上车。天,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晚来一步, 不断回头察看躺在后坐上昏迷不醒的人儿。之前在仓库,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将他带出仓库之后才发现仅仅三天,他已经憔悴得不像人样。

毫无血色的皮肤,干涩到裂开的双唇,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掉,以及夹边的一小片青红。已经告诉他这三天他是怎么过过来的。而肩膀的伤口更是令他杀人的冲动,天杀的,在千秋被人如此伤害的时候自己死到哪里去了?!

痛苦,气愤,自责,再次如灭顶般涌来。

他明明应该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啊,而那个伤害他的王八蛋却是自己。

手掌依然清晰地记得当他出碰到他的血的时候,那种令他撕心裂肺的触感。

黑色的跑车疯狂地驶入市区,直冲流影总部。

灰眸此时杀气腾腾,但是比起去找那两个人算账,眼前的人儿比较紧急。

尽量轻而不触碰伤口地抱起千秋。

在等一下就好了,千秋。

别忘了我的本行是什么,

即使你想逃也罢,起码要活着,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种事我绝不允许。。。。。。。

 

 

第十幕

从千秋回来打那一天开始,谢羽流便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完全不贾他人之手。喂药,喝水,擦身,全天寸步不离。

可是,明明只要麻药退掉他就应该清醒,可是已经三天了,千秋依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辗转反侧,无论任何姿势都令他倍感煎熬。

好难过,

浑身上下如同被灼烧着一般,令他如同身处炼狱。

他感觉自己走在沙漠之中,饥渴地寻求着无望的水源。

好热。

他恨不得把自己衣服撕开,以博得一丝凉意。

秀眉紧皱。

即使是在梦中,肩膀的伤口依然令他痛苦难耐。

沁着冷汗,从回来开始他便发烧不止,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是体温依然直飚到四十度。

皱着眉,男人轻轻拧干毛巾为他拭去汗水。不忍看到他痛苦的模样,于是轻轻将床上不安分的人儿拥入怀中。怀中的人儿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原自伤口的疼痛令他不由地流出泪来。

慌忙吻去他的泪水,换了个姿势,小心地将他揽在怀里,尽量避免触碰倒他的伤口,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大手抵住他的腰身,让他侧躺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是感到舒适般地,怀中的人儿舒服地倚在他胸口向温暖的肩窝偎了偎,又昏昏地睡去。

感觉指尖传来的重量,轻如羽毛般地身形令男人蹙眉,他好轻,轻到令他心疼。怀中的人儿是如此的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逝一般。

难以想象他回离开自己的样子,他发誓,决不让千秋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吻着他汗湿的发迹,附着他的眉眼,自己是如此的珍惜他啊。男人轻叹。

当他把千秋匆忙带回流影检查伤势的时候,最令他心惊胆战的便是左肩那出深入的刀伤以及胸口的另一处伤痕,大概是他到的及时,索幸并没有碰触到心脏,只是,要是想在短期内活动自如是没有可能了。除此之外,他的全身还布满了斑斑驳驳得瘀伤,从后背到腹间,交错陈横,令他顿生杀人的欲望。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会儿的话会怎么样。

无比珍惜地拥着怀中的人儿,爱怜地扶着他苍白的脸颊。

幸好你还活着,我的千秋。

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用温水为他擦拭身体。每每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他都心疼万分,无论是瘀伤或是刀伤。然而,在所有伤口下面的,那层已经渐渐淡薄的,浅红瘀伤,是自己留下的,他依然清醒地记得那夜他是如何蹂躏身下的人儿的。他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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