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宴》BY 伊赋夜
  发于:200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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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

“……”

“十五年?!”

“……”

“该不会已经有二十年了吧?!”少年的声线有点上扬。

“……”

“……师父,您今年到底多大年纪了?”

“哎呀,吃饭吃饭,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啊……”

穿窗而过的夜风把师徒纠缠不清的对话带得很远,晚饭的飘香陆陆续续地传出来,有着朦胧暖意的橙色灯火把少年已经快追上师父高度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淡色的窗纸上。

而夜晚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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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呢?是谁呢?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也无所谓啊,反正也只是无聊罢了。

新一年的初梦就梦到尚书大人,恩,今年一定是很美好的一年哪——

新的一年决定向烹饪方面努力发展,因为连尚书大人对我做的东西都给予了:“和三月兔亭的尚有些差距,还有努力空间。”这类高度评价呢!

一定是预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来没有踏上过海尼森的尚书大人怎么会知道三月兔亭料理的味道呢?就算是本部长用托利斯坦特快专递,到了奥丁也该变质了吧?


[银英同人] 人生最大的烦恼

其实,无聊也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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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天的第三十七次叹息。

本来已经聚集到钓饵旁的鱼儿摆着尾巴游了开去,而呆坐在钓竿边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太阳下滑到申时的方向,他身边的渔篓还是和早晨离开家里时一样“干净整洁”。

三年零十一个月又二十八天。

如果说一次叹息会让人缩短一天生命的话,那么这三年零十一个月又二十八天份的叹息足以使他见不到明天太阳的升起。

“唉——”第三十八次。

从三年零十一个月又二十八天前他就开始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差别在于一开始他是抱着很乐观的态度期待着,而在半年后开始有点儿担心现在则烦恼的不得了。

夏日午后的天空是一清到底的蓝,原本散发着白色光华的太阳也渐渐变成稍微有点儿柔和的橙黄。

从河面掠过的风偷得了几丝凉爽,又顽皮地与枝叶繁茂的柳条纠缠成一团。

远处水面上冒出几个气泡。

还是没有鱼上钩。

第三十九声叹息。

男人干脆任钓竿支在架子上,慢慢地向后倒了下去,于是不太长也没有束起的黑发就散在了青石上,没有丝绢那样的美丽,却也不至于象乱草。

三年零十一个月又二十八天前的那一天,也是一个很晴朗的日子,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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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忽然出现在他住的竹庐前,塞给他一个孩子。

一个有着美丽的褐色眼睛的孩子。

“这是什么?”反映不过来的他盯着只到自己齐胸高的孩子傻傻地问。

“你的徒弟。”朋友很简洁地回答。

“我从来没打算收徒弟,”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抗议的语气在里面。

“那么,你现在有了。”抗议驳回。

于是山间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个叫做徒弟的生物。

而他的生命里也进驻了一个十三岁的亚麻色头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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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规划里从来没有收徒这一项,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师父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填饱徒弟的肚子。

所以他就难得地下了厨。

晚餐桌上摆了四样菜。

盐烤鲚鱼,过水油菜,红萝卜切片,冒着可疑黑烟的不明块状物体甲。

他的面前放着一壶白菊花茶,而他的面前是一碗米饭

孩子沉默地逐样品尝了一遍。

油菜完全没有味道,萝卜已经发糠,不明物体初步判断应该是红薯或者白薯中的一种。

只有烤鱼还是正常烹饪后的味道。

放下筷子,他一本正经的仰视对面从一开始就只是一边喝茶,偶尔吃两口鱼的男人:“师父,您平时就吃这些东西吗?”

“啊,当然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般我都只吃鱼,蔬菜一类的话,生吃就行了。”

“怎么?味道有问题吗?”

“……不,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从明天起请让我掌厨吧。”

“啊……不太好吧,你还太小了……放心,为师并不觉得麻烦。”真是好乖的孩子啊,他开始有一点儿感动了。

“不,请务必让我来。”他挺直脊背,坚决地说。

“……那……好吧。”不善于和人争辩的男人简单地被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孩子的气势压倒了。

“谢谢师父。”用非常有礼貌的道谢结束话题,他又拿起筷子,把十粒中只有三粒是熟透的米饭扒到嘴里,并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让筷子的攻击范围只停留在一盘菜上。

类似的情形也发生在其他事情上,于是不到一个月,他惊奇地发现家里的政经大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转移,而他只要负责隔几天教徒弟一套新的武功,到小河边钓鱼打发时间,然后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原来收徒弟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怪不得那些江湖中人总爱收上一大串。如果徒弟出师之后,他一定会十分十分怀念这段日子的,做师傅的如此悠然地想着

可惜这种完美的幸福感只持续了不到半年。然后他便发现了隐藏在幸福之下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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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干净利落地撤下吃过的早餐,少年垂手站在他身前。

“师父,我们今天学什么?”

“啊?”他微楞:“大前天教你的浮云步已经练熟了?”

“是的,弟子已经基本领会了。”

偏偏是一个绝对不会高估自己的孩子——如果他说是会了,那么大概就是一生也不会忘记了……

“那……师父再今天教你一势身法好了……”快想,还有什么没有教给过他?在已经尘封了很久不去劳动的记忆力里拼命地挖——啊啊,想起来了,那年曾经见沈家的小姐踏水摘荷,凌空一个扭身曼妙以极,记得是叫……“江山折腰。”


“是。”

又过两天。

他于怪石上轻轻借力,曼妙地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师父,你看我这一招用得对不对?”

除了功力略有不足,那姿仪风神竟无一不似。

“……很好。”他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那接下来学什么?”兴致勃勃的。

“……恩……红叶掌法好了。”

林中落叶被温柔地拢在两只并不太大的手掌间飞舞,看似缓慢的掌法,一招招间牵着相思,明明只是枯黄秋叶,却在手掌拂过后透出一种微红。

整整半个时辰,并没有一片叶子落到地上。

收手,他深深行礼:

“师父,弟子实在太笨拙,丢了师父的脸,足足花了两个月时间,才能把这套掌法用到这种地步。”

“……不,那个,我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真的?!”少年很是惊喜:“那我可以再往下学了?”

“……啊,是啊,今天我们学浮云步的升级版……”他搬出最近重新改良整合的功夫。

“是!”他精神十足地回答。

于是灵犀一指凌波微步伏虎拳太极掌梅花三弄长歌九乐动天敛泉浮生长在梦中醉别人的自己的古传的自创的改编的他就一路乱七八糟地教了下去。

他也认认真真地学。

终于有一天他教无可教,即使绞尽脑汁也再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传授的。

而当初的孩子也成长为会在捡起他乱扔的换洗衣物之后,整整一天都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叫师父;用微薄的家庭收入买了明明超出预算的古书悄悄塞到他枕下,然后再克扣他的茶酒支出;如果钓鱼时只顾看书忘记按时回去吃饭,虽然会微笑着来唤他却会让下一顿的餐桌上摆满他不爱吃的东西这类充满个人风格的少年。


就连身高都已经从当日刚及他胸前,到如今的只比他矮半头。

似乎也到了该把矫健的小鹰放飞出去的时候了。

他把心爱弟子叫到身边,原样照搬当初师傅打发他下山时的说辞:“……如今你的武艺也算是小有所成,为师也不好一直把你困在这穷山僻壤,你还是下山去历练历练吧。”

“……”少年楞了一下,眼波半垂,然后恭谨而坚定地说:

“不!”

“啊?”他一时为意料之外的发展傻了眼。

“弟子的功夫还很粗浅,想学的东西也还有很多,更加没有聆听够师父的教诲,弟子不想下山。”

他抬头,浅褐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视到他黑色的双瞳里去。

从以前就是个会直视人眼睛的孩子呢,脑子里忽然浮现这样无关的感想来。

“……这样啊……真是伤脑筋……”他习惯性地抓抓头发:“那只好继续留下来了……”

于是谈话就结束了。

于是第二天,他进了后山的石洞闭关。

十五天后,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步子不太稳地走出洞口,一头倒在了还比他矮一点儿的少年身上,带着模糊的笑容说:

“明天教你三招指法。”

然后就很干脆地昏睡了过去。

沉默,然后他负起了其实并不比自己重多少的师父,一步一步向竹屋走去。

晚风中隐隐有少年低低道歉的声音:

“对不起,师父,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想离开……”

他醒来时时间已经足足过了两天三夜,桌上全是他最喜欢的菜,上等的白菊花茶边摆着飘香的竹叶佳酿,而他半个身子坐在椅上,半个身子搭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倦极地睡着了。

这次的三招指法他学了足足半年。

然后他旧事重提:

“现在你应该可以下山了……”

“不,弟子还想侍奉师父,再多学些东西。”

“啊?还想学?那……好吧。”

看来还得闭关。

…………

“下山……”

“不。”

“哦。”

再闭关。

…………

于是相似的情节就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上演着,山里的日升月落,春兰秋菊也也依着昼夜季节不断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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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脑筋,距离上一次闭关又过了半年,看来不久后又得进去。

实在很奇怪,一向懒散得出奇的他究竟是怎么掉到这么悲哀而且辛苦的循环里去的?

退隐山林的目的不是悠闲地过日子吗?

想不通啊……

“唉……”于是叹出今天的第四十口气。

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超级会粘人的徒弟打发下山呢?真是一个难题。

想啊想啊的,男人就又不知不觉地被周老先生召唤去下棋了。

而当他来到河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穿着昨天才刚洗过的灰布衣的男人香甜地睡在大青石上,黑发有些凌乱地覆在额上颊边,连看的人都能感觉得到的幸福。一旁支在小木架上的钓竿不时地被挣动两下,扯得笔直的渔线上,明天的午餐正在拼死挣扎。


“真是的,虽然是夏天,睡在这种地方也会感冒的啊……”习惯性地低声抱怨着,看看还挂在天边没有掉下去的的夕日,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然后才把上钩的鱼儿收了上来,装到渔篓里——还好,至少有最低限度的收获。


静静地坐在空余的青石上,他凝视着他无比香甜的睡脸,然后幽幽长长地叹一口气:

真羡慕呢,像师父这样完全没有烦恼的人生,和自己这种必须用差劲手段才能留在喜欢的人身边的人生比起来,一定要幸福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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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人如果到了古代的话,一定超级适合钓鱼郎啦,放牛啦这类工作呢。大概是因为都是很适合偷懒发呆睡觉的职业吧?就当我是在圆梦好了,反正也只是无聊的产物。


话说回来,过年还真是没有什么意思呢……

希望大家的新年能过得比我有趣些。

[御花少年同人] 香魂

看名字大概也猜得到,这篇是薰的的同人。
本来应该是由巫域写的——配对和构思都是他提的,但他忽然“浪子知返”,说最近同人坑开得太多,要悔改(改得了才怪)。
但我又实在想看,所以只好自己写了。

对于天界花仙的兴趣,最初源于那个为了朋友安危独闯畏界,毫不迟疑地将短剑送入胸膛的秀美少年。

花一般纤细的身躯里,囚禁着风一样强大自由的灵魂。

莽撞、任性、倔强但又比谁都温柔的护花大将。

因为觉得有趣,就在他的身体里做了些手脚。

帮你吧,把属于风的力量释放,会发生些什么呢?

果然是惊天动地热热闹闹的一场风云色变,让他舒舒服服地在畏界正殿里看得好生过瘾。

可是不大被领情呢!从此天界的花将每个人在不得不面见自己是都是脸色青青的,大煞风景。

但确实是因此染上了一个习惯,闲暇时用水镜观察起蕾在人间的日子来——沉闷畏界里难得的一点消闲娱乐。

于是也注意到了那位与蕾的顽劣在不同意义上同样出名的高雅柔弱的妙香花仙。
看来,蕾这样活蹦乱跳、强韧无比的花,果然是天界的异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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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界之水,纯净得不带杂质,却是常年的青绿氤氲。

据说那是天上地下万生万物的忧伤怨气凝结而成。

透过青水的月亮,也总少了一分皎洁,是一种青惨惨的冷丽。

可对生活在畏界中的魔物而言,习惯了,也就是那样,没什么好,或者不好。

连他们那至高无上的王不也顶着这青白之月高居于皇座之上。


此刻,青白色的月光正穿过畏湖之水越过重重帷帐,静静的投射在太玄大皇寝宫巨大而奢华的床上。

在柔软的层层雪白锦褥上,缕缕发丝高高低低地流泻着,益发衬得床上人纤秀面孔苍白而毫无血色,两排乌睫似颤动的蝶翼栖在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楚楚可怜的。

拥有天地间最高品香气的妙香花仙就这么无助地昏睡在那儿,娇弱的仿佛随时会溶入风里,溶入水里……

他真的是抚养蕾长大的监护人吗?太玄大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一丝半毫的相通之处,再次深深觉得蕾果然是花界的异类。

所谓花仙,大都还是像眼前的薰一样柔弱得易碎才对吧?

太过脆弱的东西,再怎么美丽,也是无趣!不耐的皱皱眉,他忽又笑了。

“不过,妙香花仙还是有特殊的价值的。因为,这位抚养你陪伴你的花仙对你来说是有不同意义的吧?我可爱的蕾?”

把他自高高的枝头摘下,摧残蹂躏践踏,直到他成为再也飞舞不起的花泥,只能在我的手中散发香气,到时,你的脸上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好期待啊……


难过!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无比的痛楚,下到人界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一个夜晚过得象现在这么痛苦的。

拼命地把每一声呻吟压入喉里——不能叫!蕾会担心的把他赶回天界的,一定要忍耐才行!

缓缓睁开眼,闯入视线的是豪华的帷帐——奇怪,透家里什么时候有钱到装这种东西了?公寓里也不大摆得下啊!——侧头,一轮青白之月浮荡在更远的绿水之外。

薰因难受而迟钝的神经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到,这里并不是他入睡的地方,并且很明显地也不属于人间或天界。

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使他窒息的毒素。

这样的地方,在他的知识范围里也只有一个啊。

强迫自己支撑起身子,他看到了床边华服峨冠阴邪俊美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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