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传奇 第三卷 囚禁岁月(穿越+女变男)——叶落封尘
叶落封尘  发于:2011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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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鼓声把我从迷醉中惊醒,睁开眼睛,我依然坐在地上,天边只剩下一抹余晕。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无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回过身吓了一跳,一个灰衣僧人站在我身后,不言不语的,鬼魅一样。

拍了拍心口,叫道:“和尚,怎么无声无息的吓了我一跳。”

灰衣僧人仍然不说话,只用那双淡褐的眸子盯着我,一动不动,象泥塑木雕,连呼吸都听不到。

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鼻端试了试。

“冤孽!冤孽!”

他蓦地开口说了两句冤孽,转身便走,差点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喂,和尚,你干吗吓我?别走,你什么意思?”

快步追了上去,只是他看似不经意地慢步,却在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气得我跳脚,叫道:“出来,你们给我出来!”

不一会,几个便衣护卫出现在眼前。

“殿下有何吩咐?”

几人施礼。

我问:“你们看到那和尚了?”

几人道:“回殿下,看到了。”

“他从哪儿来?又到哪去了?”

几人半天没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说,他是从哪儿来的?”

见他们一脸尴尬,不由叫道:“你们不会是没看到吧?”

其中一人喃喃道:“我们也是突然间看到那和尚就出现在殿下身后的。”

我无言,这些盯着我的人居然也没见到那和尚怎么出现的,这岂不是武侠小说里神出鬼没的高高手?失策失策,怎么不留住他请他教我几手,就是这逃跑的轻功学上皮毛也好过现在寸步难行啊!

后悔的我连连跺脚,却无济于事,人早没影了。

第六十六章

我从大和尚那里找了些经书,打开看时,十之八九不认识。因此不耻下问跟大和尚请教。大和尚也不烦,反倒很欢喜,一字一句地教我。因为对唱歌般的念经很有兴趣,所以学得很用心,没多久也能唱出一两段来。

我趁机问他灰衣僧人的事,大和尚很惊奇,说:“那正是静言高僧。”

我奇道:“他不是在坐禅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慧能摇头道:“高僧的行止岂是我等凡僧所能知道?”

我连连点头,说:“还真是名负其实的高僧,神出鬼没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回头,你带我去见见这位高僧,我想聆听高僧的教诲,让佛祖的思泽也感化感化本王。”

“这……”

慧能为难地沉吟着,我明白是怕我在静言面前胡言乱语,便说:“你放心,我会老老实实地的不会给你找麻烦。”

禁不住我的缠磨,慧能只好答应。跟着他去了那天遇到静言的枫树坡,转过山坡,七扭八拐的,居然到了一处风景如画之地,火一样的枫叶灼得人眼晕,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似的落叶,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火色,衬着一抹灰白,明明是喧闹的颜色,却被这一抹灰白染上了点点沉静。

静言坐在枫树下闭目不动,似乎不知道身边来了人。

慧能也不说话,只在他身边的莆团上坐了下来,我见旁边还有一个也跟着坐下。

静言象睡着了似的,如果不是看到他身边放着这两张莆团,我还真当他不知道我们要来自己念经念睡着了。

慧能此刻仿佛也忘了带我同来的目的,只管学着静言闭目打坐不说话。因为答应了慧能不会对静言无礼,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坐着不说话,我也只好不言语,静等他们有所动作。

坐了半天,他们还是没动静,我真的怀疑他们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等着聆听他们教诲的羔羊呢。无奈我也只好学他们闭上眼睛默诵刚学的经文,时间长了便有点神思恍惚,打起瞌睡来。猛然想起来此的目的,怕被静言怪罪,强打精神,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两人居然不见了。

“大和尚?大和尚?”

喊了几声没见回应,心中大感不愤,明明说好了带我聆听高僧教诲,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就放我鸽子,还高僧呢,太不象话了,回头看我怎么治你。

爬起来顺着原路往回走,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边走边腹诽着,不防阵阵云雾扑面而来,眼前迷蒙一片。停下脚步,等到云开雾散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天,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来时明明没看到有水的,怎么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清澈见底的溪流缓缓流过,时时有落在水中的枫叶打着转顺流而下。

慢慢走到水边低头看着水中清俊寂寞的面容无声叹了一下,蹲下身捧起溪水喝了两三口,又洗了洗脸,把逐渐弥漫上来的愁怅丢在脑后。

“瑜……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犹豫不决地喊着。

“琴幕罗?”

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漫天火色里一身白衣的他玉树临风般地站在那里,落叶在他身边飞舞,衣带翩然,似乎想要把他溶化在这火一样的颜色中。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又问了一句:“你是琴幕罗?”

琴幕罗惊喜地奔过来:“瑜,真的是你!”

我跳了起来,扑过去,急急地问道:“你怎么敢来这里?不知道我时刻都有人在监视吗?快走,快离开这里!”

琴幕罗紧紧搂住了我,连声道:“瑜,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好吗?有没有吃苦?他们对你怎么样?”

温暖的怀抱是那样叫人想念,我也紧紧搂着他,回答着他的问话:“我很好,除了没有自由,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你爹骂?还有,你怎么……”

话没说完,便被他密密实实地吻住。

仿佛火星撞上了地球,天雷勾动了地火,迅速窜上来的热度令我四肢绵软,只能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赖以支撑自己无力的双腿。

唇与唇在纠缠,手也不安份地游走在身上,所过之处燃起熊熊大火。衣衫凌乱,星眸迷离,喘息与呻吟交织在一起……

“瑜,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我不敢想你,怕一想起你就更加难熬……”

柔软的唇啃咬着我的脖颈,丝丝痛中带着难以忍耐的快感……

不知何时两人滚到了地上,如饥似渴般地相互嘶咬,管他是不是幕天席地,管他有没有人监视,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想着眼前的人,紧紧攀着他,恨不能化身为一缕空气被他吸入腹中,纳入体内与他同行同止……

火烫的身体想要释放因思念带来的欲望,衣衫半退,肢体交迭,紧绷的欲望涨得发痛,急切地想要发泄,等被他温柔地握在手中时,叹息般地呻吟出声:“罗……”

“阿弥陀佛!”

一声宣号将我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蓦地睁开双目,无边无际的火色中,我依然坐在枫树下,风起,枫叶恋恋不舍地脱离枝头缓缓飘落。

眼前没有那抹白色的身影,只有两个大和尚:静言与慧能。

静言一语不发,起身便走。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动,心跳如擂,头昏沉沉的。

慧能念了声:“阿弥陀佛,殿下,我们走吧!”

我愣愣地问:“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这就走了?”

慧能叹了一声,说:“高僧已经做出了回答。”

我愕然,他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回答了?

慧能道:“殿下孽缘缠身非人力所能斩断,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都冲到了面部,仿佛被人脱光了扔在大街上示众的难堪袭击了我,本就发晕的脑袋更是昏昏然。

惊怒交加的我厉声道:“你们居然催眠我!”

慧能不明白:“殿下所说的催眠是何物?”

“就是趁人不备暗示他人进入休眠状态,偷取他人不想被人知道也不想说出来的思想,你们太卑鄙了,亏你们还标榜什么高僧,跟小偷有什么区别?你们还不如他们,他们只是偷取一些钱财,而你们却是窍取他人的隐私!”

慧能虽然不全明白我所说的意思,但大致是明白我因何发怒:“阿弥陀佛,殿下误会了,殿下看到的只是幻象,幻由心生,是殿下的心魔,殿下心魔过重与佛无缘,因此静言高僧……”

“住口,不要说了!”

恨恨地瞪着这不老实的家伙,深埋记忆中的情感被人窃取令我无法对他释怀,恨不得杀了这个老秃驴。忍了又忍,怒哼一声气极败坏的甩袖子走人,带着难堪的屈辱疾奔回房。

关上房门,颓然倒在床上。还以为自己成功地将那个身影深埋在记忆的角落,从不去想,也不敢想,生怕自己因想念而坠入更深的深渊。我以为时间久了,我会慢慢适应这种监禁生涯,可如今数月的努力被这两个秃驴瞬间搞砸了。

强行压制的身影浮出水面,以蛮横的力量袭击我,紧紧攥住我的心。思念的记忆一经打开,便如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我,让我窒息……

“琴幕罗……琴幕罗……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回到家?有没有被人找麻烦?有没有想我?”

想着他一路上对我的照顾,而我的冷漠与乖张,无情地拒绝,常常让他陷入苦闷与绝望的境地。

“琴幕罗,我很后悔那样对你,心里不是没有你,只是脱不开世俗的眼光,我不想做你一时的娈童与玩物,你对我是爱还是一时的兴致所至?我害怕一旦付出却得不到同样的回报……我很自私,也很胆小,不敢接受你,这样禁忌的感情很难长久。我不敢相信你,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幸福……琴幕罗,你是真心爱我还是一时的迷惑?琴幕罗……琴幕罗……你什么时候钻进我的心底?在我心上刻下烙印?琴幕罗……琴幕罗……我想你,发了疯似的想你,不管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我只知道现在很想你,想你……”

颤抖的双手伸进了衣服,火烫的身体带着迫切迎上,握住被唤醒的欲望辗转卧榻之上……

“琴幕罗……琴幕罗……我既后悔没能接受你又庆幸没有接受你……后悔没有把握在一起时与你相依相伴的机会,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又庆幸没有把你拖下水,这难耐的相思之苦把人捉弄得上不得下不来……琴幕罗……我恨你……恨你招惹我,恨你把我平静的心打乱,为什么不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我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个男人动情……琴幕罗……琴幕罗……我想你……想你……啊……”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静静的禅房中,一切都结束了……

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落在枕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啪——”

第六十七章

带着送给元儿的礼物进了宫,本来是要先给太后请安的,没想到太后那里居然有客在,听到里面的燕语莺声不禁犹豫起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我可不想被逼着相亲。

叫了人带着寻元儿的住处而去,只是没想到那么不巧,居然在半道上遇到了小人皇帝,他正带着一帮人往园子里去。

我只好恭敬地立在路边等着他过去。没想到他居然停下来问我:“齐王不在母后那里,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母后那里有客,臣不敢惊扰,便退了回来,顺便将送给元皇子的礼物带来给他。”

皇帝笑道:“不知齐王送给元儿的是什么礼物?可否让朕先瞧瞧?”

皇帝开口了哪有不敢的事,双手捧上小包,道:“是臣胡乱涂抹了几笔,哄小孩子玩的,让皇上见笑了。”

从皇觉寺回来后,我便关在齐王府里做答应送给元儿的礼物,既然他什么都不缺,我便动手给他画了一本漫画书,只要是孩子大概没有不喜欢《西游记》里的故事的,尤其是那个神通广大的猴子与好吃懒做的猪八戒。虽然我的画功不怎么地,但大致的模样还是有的。

皇帝翻了翻,皱起了眉头,问:“这是什么?”

我道:“是一个和尚与四个徒弟西天取经路上的故事。”

皇帝微微一笑,道:“齐王在庙里呆了这些日子,居然也开始宣佛讲法了。”

我忙道:“不敢,臣只是画着玩罢了。”

皇帝神秘莫测地笑笑,说:“这是好事啊,应该表彰。”

回头对身边的内侍道:“去,把元儿接来,朕想跟元儿一同听听齐王的取经故事。”

内侍尖声应着去了,我只好跟在皇帝身后一同往园子里去。

“朕看齐王气色比刚回来时好多了,看来皇觉寺的环境很适合齐王静养啊!”

这话倒是不错,如果不是慧能跟静言两个秃驴搞鬼,只怕我还不会回来呢。眼珠一转,便笑道:“皇上说的是,皇觉寺不愧是我朝第一寺,臣在那里受到佛法熏陶,身心俱醉,受益匪浅,如果不是慧能主持不敢为臣剃度,臣只怕就此出家不再返回尘世。”

“哦?”

皇帝停下来,回过身来看着我,我叹道:“臣在庙里日夜反思,以前种种皆是业,是臣的罪业,因此才叫臣受了几年的苦痛折磨,如今臣已经看开,也想明白了,一心想出家在佛祖面前忏悔、赎罪,也祈保我朝万世基业永存,皇上能成全臣这一番心愿吗?”

皇帝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似乎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我自然不会惧怕,坦然与他对视。

好一会,他挥手:“你们全都退下。”

众人纷纷低头退出了我们的视线。

皇帝围着我转了两圈,目光闪烁不定。

“听闻母后正在为齐王选妃,你突然提出这个,朕很难明白你是何意?”

淡淡的语气令人觉得他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我已经学会了听话听音,明白他认为我有意挑这个时候提出是挑拔他跟太后的关系。虽然对他的多疑很恼火,却也没办法,谁叫咱这个主是他的一块心病呢?

“皇上,臣一心想出家,根本不想娶什么王妃,女人太麻烦,臣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下半生就行了。”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嘲弄地道:“我们的齐王居然也有不喜欢美人的时候?”

对他的讥讽我安之若素,只是更加恭敬地低下头:“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红粉即是骷髅,色欲乃刮骨钢刀,臣痴长三十余年,如今才得以看开,还请皇上万全。”

“好一个‘红粉即是骷髅,色欲乃刮骨钢刀’!齐王,朕来问你,在你心里果真如是想法,那琴家二公子琴幕罗是骷髅还是钢刀?”

头猛地一晕,差点摔倒,伸手扶住一旁的石头,虽然知道瞒不过他,但被他此时抖出来还是叫我心乱如麻。

“齐王的脸色很不好看,怎么被朕说中要害了?”

这个小人,他还真是不遗余力来打击我。

咬牙道:“皇上,臣已经是阶下囚,一无所有,难道还不能让皇上消除心中之恨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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