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饥渴的女人不肯罢手，居然趁乱把手伸到我下身处，气得我一脚踢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吓住了众人，也吓住了我。

一个女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忙上前扶起她，连声问：“怎么样，伤哪儿了？”

那女人泪如雨下，颤抖着道：“王爷……”

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我冲呆在一旁的众人叫道：“妈的，快喊人叫大夫来。”

有醒悟过来的忙一溜烟跑出去喊人，猛然想起自己的口水可以治伤，也顾不得其他，低头含住那女人的嘴，那女人惊喜交加，也顾不得疼痛，如饥似渴地回应着。

好一会才放开她，见她面颊晕红，两眼似水，忙问：“好些了吗？还痛不痛？”

那女人含羞带怯地望着我，娇喘着道：“王爷垂怜，妾身已经不怎么痛了。”

说着倒在我怀里，我跌坐在地上，妈的，刚一回来就差点搞出人命。众女眼巴巴地望着我，象一群饿狼盯着一只肥羊般。

打了个寒噤，怎么应付这些女人哪？

正一筹莫展，忽听：“王爷，宫里来人传旨。”

顿时喜出望外，匆匆爬起来往外跑，来到正厅，等在那里的太监一见我，愕然地盯着我，我忙跪下道：“臣领旨来迟。”

那太监尴尬地咳了一声，便打开手中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齐王刘玉速速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

接过圣旨，站起来，那太监笑道：“请齐王殿下梳洗一下随奴才进宫。”

我道：“请公公稍候。”

吩咐人给我打水清洗换衣，收拾停当这才跟着他进宫。

无心欣赏宫中美景，跟着太监来到御书房，等里面传出要齐王觐见的呼声时才低头进了御书房。

跪地三呼万岁后静等着皇帝的问话。

好久，也没人说话，我认命地跪着，心里不停咒骂这个阴险小人。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一抹明黄映入眼帘。

我纹丝不动，静静地跪在那里。

“抬起头来！”

威严的声音居高临下传来。

慢慢抬起头，目视前方。

这小人就站在我面前也不走开，什么意思？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欣赏阶下囚的狼狈吗？

“几年不见，齐王越发让朕刮目相看。”

小人开口说话了。

我不亢不卑地回道：“皇上过奖了。”

小人又沉默片刻，才说：“起来吧！”

“谢皇上。”

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抬眼看着齐王的亲哥哥。几年没见，他也变了样，面容更加威严，也见老了，头上都能看到有白发了。想来这些年他也不是那么好过，齐王失踪，再有那些异母兄弟蠢蠢欲动，只怕他还没我过得快活。

“皇上，您老了！”

这句话叫他微微一怔，眼中似乎闪过什么，立即打了个哈哈，笑道：“是啊，三年了，哪能不老啊，只是看齐王倒不显老，依然风流不减当年，听说这一趟出行，收获颇丰啊。”

我微笑道：“皇上说笑了。”

小人盯着我，眼中闪着复杂的光，慢慢说道：“这次能一举平定三王之乱，齐王首功，不知齐王想要些什么赏赐？”

我淡淡一笑，说：“罪臣不要赏赐。”

见他眉头紧锁，面带不快，便顺着他的意，说：“如果皇上真要赏赐的话，那就多给罪臣些金银珠宝吧，罪臣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家里还有一帮女人要养，没银子可不行。”

小人哈哈大笑，说：“齐王还真是怜香惜玉，好，朕不会亏待齐王的。天不早了，你先回去，明天再进宫觐见母后。”

我趁机问道：“母后身体怎么样？”

小人随意摆摆手，说：“不妨事了，听说你平安回来，母后病情已经好了大半，明天早点进宫，朕与你一同去见母后。”

果然不出所料，退出御书房，跟着太监出了宫，回头看着这黑沉沉的宫殿，摇摇头，上了车。

皇帝大概觉得他的敌人都已经伏诛，只剩我这个一无所有的齐王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样来，对我的看管不是象以前那样严，虽然仍有大把的监视者，却可以在许可的范围自由行动。

因此，我常常进宫陪太后。这太后还真是心疼小儿子，几年不见瘦了许多，听纪嬷嬷私下讲，为了齐王的失踪没少跟皇帝生气，开始一口认定是皇上差人暗害了齐王，母子两个差点闹翻，如果不是因为那几位王爷风声吃紧，怕皇帝宝座不稳，太后就要出家了。

我说太后宫里怎么时时看到出家人在念经说法呢。

其实这宫里有一个人我不敢见，就是那个美丽绝伦的丽妃娘娘，现在已经是贵妃娘娘了。在齐王躺倒不能动那年生下个儿子，母凭子贵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对这个跟齐王有一腿的美人，我能躲就躲，躲不掉也要借口跑开，生怕被她缠上。家里的那帮女人快把我逼疯了，不然我干嘛天天往宫里跑啊？

可怜我一到晚上就发愁，那些女人正值青春年少，叫她们守活寡真的很不人道，可我也没办法接受她们哪。只要她们一挨过来，我就忍不住发抖，反胃。因此，当有一天，一个出墙的女人被人发现时，我不仅没愤怒，反倒高兴起来。不过，为了做做样子，我还是板着脸把那两人打了一顿，然后把他们赶出府，当然，为了显示齐王的大度，还把那女人的东西都给了她，另外还送他们一些珠宝。

这番举动在府里引起大哗，一边有人大骂出墙者淫 荡不知廉耻，一边有人羡慕，各种滋味都有。我暗笑，最好你们都出墙去吧，免得我为难。

第六十五章

这天进宫时，正赶上那些僧人给太后讲经说法，穷极无聊我也静坐一旁闭目聆听。

这和尚念经也太可爱了，抑扬顿挫象唱歌一样，还带有催眠功效，听着听着仿佛置身一团云雾之中，飘飘欲仙。

清脆的云板声如天外之音把四散的魂魄收拢回归，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象跋涉万里之后大睡醒来，那个舒坦劲真比吃了人参果还要美。

众僧陆续退下，太后笑着责怪道：“不喜欢听也没人强逼你，这样不敬当心佛祖罚你。”

我笑道：“母后可冤枉儿臣了，儿臣并非不喜欢，方才看似睡着，其实儿臣却是去了一个地方。”

太后呵呵笑道：“又跟母后说笑了，是在做梦吧。”

我微笑着没反驳她，不过却打定主意回头要到庙里呆一阵子。自从回到齐王府后，没一天能睡个安稳觉，刚才迷糊那一阵儿，竟把这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没想到和尚念经居然有这个功效，还真不错。

陪着太后说笑一阵，宫女进来能报说：“启禀太后，丽贵妃带着小皇子前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脸上笑开了花，忙说：“快请他们进来。”

我有点坐不住了，刚想要告辞，太后却道：“玉儿还没见过你这个皇侄儿呢，今儿可巧了，正好见一见。”

我尴尬地笑笑，如果不是跟丽贵妃一同前来我倒是很乐意见一见。正在为难，便看到那绝色丽人姗姗而来，身边一个粉团似的小人儿飞快地扑到太后身上奶声奶气地叫道：“皇奶奶，孙儿给您请安来了。”

太后搂着小粉团眉开眼笑， “心肝宝贝”地叫个不停。

我站起来对丽贵妃行礼，口称：“见过贵妃娘娘。”

丽贵妃回了一礼，盈盈笑道：“丽儿见过皇叔。”

大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心中一跳，不敢直视她，扭过头看太后跟那小粉团。

小粉团坐在太后怀里，手里抓着宫女送上来的果子，边吃边好奇地望着我，那双黑宝石似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痒痒的，不由笑道：“母后，皇子叫什么？”

太后笑道：“元儿，下去见过你皇叔，告诉皇叔你叫什么？”

小人儿从太后怀里下来，跑到我身边似模似样地行礼，笑嘻嘻地道：“见过皇叔，我叫元儿，是元日出生，所以父皇赐名元儿。”

伸手抱起这小孩儿，把他放在膝上坐好，看着这个晶莹似玉的孩童，儿里涌过阵阵酸涩：“元儿，真是好名字，皇叔不知道你今天来，所以没给你带礼物，下次皇叔进宫再补给你，可好？”

元儿点点头，说：“好啊，皇叔，你要送元儿什么礼物？”

我笑问：“那元儿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元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皱起眉头苦恼地说：“元儿什么都有，不知道想要什么怎么办哪？”

我失笑，是啊，皇帝的孩子，要什么没有？

想了想，说：“这样吧，回头皇叔亲手做一件礼物送元儿，保准是元儿从未见过的，好不好？”

元儿大为心动，忙问：“是什么东西？”

我笑道：“等皇叔做好了，元儿就知道了。”

元儿很高兴，说：“皇叔快点做，元儿好想要没见过的礼物。”

看着他粉嫩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直皱眉头，嚷嚷着：“好痒，皇叔的胡子扎得元儿好痒呢。”

太后跟丽贵妃都呵呵笑了起来，我也很开心，这么点小孩正是最好玩的时候，也是最纯真最无暇不设防的。

逗着元儿玩了会，太后吩咐人把孩子带下去玩，缓缓对我说：“玉儿，你也老大不小，该收收心了，哀家想给你指门亲事，我看左相家的三小姐不错，人漂亮又懂事，哀家也喜欢，配玉儿正合适。”

我吓了一跳，家里那么些女人还不知道怎么搞定，又要娶一个？还左相家的？那可不是普通女子，不能胡乱应付的。

一想到自己怀里搂着个女人的情形，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忙道：“不行母后，儿臣现在依旧是带罪之身，不想误了人家大好年华，有家里那些人混着就行了。”

太后脸一沉，道：“你那些混帐女人不提也罢，哀家只怪当初一时心软没把她们一同治罪，想不到居然……”

我冷汗下来了，起身离坐，恭敬地道：“母后息怒，是儿臣错待了她们，还请母后不要追究了。”

太后还想要说什么，看了看丽贵妃也就没言语。丽贵妃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怎么说话。

为了怕太后再提娶亲一事，便说道：“母后，儿臣这些日子休息不好，头昏脑胀的，刚才听僧人们唱经，只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儿臣想到庙里住些日子，一来为母后祈福，二来在佛祖面前忏悔自己的罪孽，请母后依允。”

太后果然高兴，说：“很好，玉儿能如此让哀家很欣慰，记得一定要注意身体，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对哀家说，哀家断不会委屈了玉儿。”

谢过太后，又聊了会，后来皇帝也来了，听说我要去庙里居住，掩盖住他满心的疑问，笑道：“皇觉寺正好来一高僧开坛讲经说法，齐王能有兴聆听高僧的教诲很不错。”

我笑笑，说：“真是三生有幸呢。”

一同在太后这里用了饭，才告退。

第二天吩咐人收拾东西去了皇觉寺。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去的，还有大批保护齐王的御林军，我无所谓地看着这帮人，你不放心是你家的事，我只管清静我的。

皇觉寺如临大敌，全寺出动前来迎接我这个看似风光，实为囚徒的王爷。我对主持笑道：“大师，讨扰了，本王要在贵寺住些时日，还请大师不要嫌弃！”

大和尚忙道：“哪里哪里，齐王殿下降临本寺，是本寺的荣幸。”

我呵呵笑了起来，诲气还差不多。

大和尚领着我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很满意，干净的禅房，朴素的桌椅，虽然简单却透着舒心。

自有他人帮我把东西放好，我随着大和尚在寺里随意逛逛。我问：“听说有远来的高僧在寺内讲经说法，怎么没见到？”

大和尚道：“静言高僧正在坐禅，三天没出房门，还请殿下莫怪。”

我不明白什么是坐禅，也不想知道便没问，只“哦”了一声。逛了一阵，我对大和尚笑道：“大师不用陪我，我随意走走就行了，你有事只管忙去。”

大和尚推辞一番，才唤来一个叫悟心的和尚给我做向导，自己走了。

悟心和尚话不多，我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两人就默不作声地散步，倒也不错。

安顿下来后，每天在晨钟响时便跟着众僧人一同起床，洗漱用罢早饭去经堂听他们唱经。我依然在他们平和宁静的唱经声中睡过去，却不妨碍在睡梦中感受那种安适。

过了几日，想起那些被我无意中连累丧命的人，心有不安，便请大和尚安排一场法事超渡他们。

这次没敢睡着，坐在蒲团上，手中拔弄着念珠，默默祝祷：“虽然不是我杀了你们，你们却因我而死，有什么怨气与愤怒只管发在我身上，希望你们在天之灵听到我这一番忏悔，愿他们的灵魂早日得到解脱，阿弥陀佛阿门！”

我从没做过祈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番中西结合的祈祷也不知道那些冤魂能不能听得懂，算了，他们能得到僧人们的超渡也行的。

在庙中的日子平静而安适，我都不想回去了，可太后隔三差五的派人来看我，要我住些日子就回去，我很是苦恼，知道她要我娶亲的心不死，我怎么可能娶妻啊，一想到要跟个女人那个啥，就止不住地发抖，比要我命还惨。思来想去，我做了个决定。

“我要出家！”

我找到大和尚开口说。

大和尚慧能吃惊的老脸呆了半天，才开口道：“殿下说笑了。”

我正色道：“大和尚哪里看出本王在说笑？”

慧能看了我片刻，摇摇头，说：“殿下尘缘未尽，不是佛门中人，恕老纳不能给殿下剃度。”

我有点急了，如果不出家难道真要去娶老婆？对慧能道：“什么缘不缘的我不管，我只想出家，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慧能苦笑，说：“老纳观殿下面相尚有尘缘牵扯，即使剃度也是无益，殿下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为了躲避成亲才想到出家这一招，比起娶亲，我宁愿呆在庙里过下半生。见他不肯，拿出一幅无赖嘴脸耍横道：“大和尚，本王现在一心想出家，你若不答应，当心我天天招些妓 女在你庙里喝酒吃肉参欢喜佛，到时看你答不答应。”

慧能老脸胀得通红，被逼急了，最后说：“如果殿下坚持要老纳剃度，那就请殿下请来太后懿旨，有了太后懿旨老纳定不会推辞。”

我想了想，也是，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如果没有太后的首肯打死慧能他也不会为我剃度，别说是他，整个国家也没哪个寺庙敢收我这个和尚。

闷闷地出了大和尚的禅房，不想回去枯坐，便四处溜达。

皇觉寺是皇家寺院，规模与气势很是宏大，在这里住了多日，居然还没把它逛完。边逛边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求得太后同意我出家，没留神便到了一处还未见过的去处。

满坡的枫叶象火一样灼烧着我的眼睛，红里参杂着黄，与夕阳晚霞遥相呼应，天地仿佛连到了一起。

我禀住了呼吸，被这自然美景所感动，不由坐了下来，静静体味这无言的享受。

魂魄似乎离开了躯体，飘飘然跃到了半空，火一样的霞光包围着我，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抹影像闪过，令我不由自主地跟上去，追逐那令我神迷的艳丽……

“咚——咚——咚——”